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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秋猎

浅吻过后,沈韫手掌抵在对方胸前,偏头躲开对方下一吻,叫其唇瓣落在了自己脸颊上,颇有些不合时宜地开口:“殿下可知徭州如今是何状况?”

这话一出,此前所有旖旎全都变了味,但好在萧稹早有预料,方不至面上出现失落的神情,反倒有些松口的意思,声音低了几分:“徭州各地供水不足,农户缺水无法支撑每年的收成,收成达不到旧时的数目,赋税自然也就上不来。”

沈韫感受到脸颊肉又被对方亲了一瞬,思绪却仍在对话中:“殿下的意思是,徭州当务之急是修建水坝调水,解决供水问题,继而才是开道?”

“不错。”萧稹道,“供水问题解决不了,各地农户看不到朝廷的做法,开道事宜就很难进行。纵使商户支持开道,可到底只占小部分,地方农户闹起来才是真的难以制止。”

沈韫了然,如此意味着郑宣知此行并不会太顺,单修建水坝的工程就要与当地官员深入探讨一番,地方官员常年搅和到一处,此事能瞒这么久足见其私下是如何相互遮掩,要想与蛇鼠打交道并非易事。

再者就是钱款与人手,虽说开道离不开此二者,可先后顺序代表的却是不同的意思。皇帝下旨开道,可如今官道修建未有动作,就先来了一个水坝要花大笔银钱,皇帝肯不肯是另一回事,中间的流程若非有强硬手段,怕是不好报上去。

一切倒也在意料之中,沈韫此话不过确认一番,好与邺州那边通口信,是以面上无太大变动,只是恍然间偏头瞥见了榻边的帷帐,又感受到身边人的气息,险些失了神。

“回去吧。”耳边忽而传来声音,沈韫抬眼,就发现对方已然松开了他,替他整理衣襟与身后发带。

沈韫没答,他知晓对方不想让他待在洺台,或许是因为太子今日吃了亏,担心太子朝他下手,又或许只是因为对方有事瞒着自己,有意避开自己做接下来的事情,又或许,两个原因同时存在。

一直到对方离开时他都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只是在那之后他再也没出现在旁人跟前,就连萧茗也只见了他一两面。对外说是夜间泡汤池受了凉,起初只是嗓子疼,到后来愈发昏沉,一直到第五日都不见好,担心将病气带给皇子与陛下,就与侍从一道请辞提前回了城,走时还是由萧茗身边的侍从送的,连带着一个装满糕点的食盒。

回到沈府的当晚,沈韫收到了一封信件,信件中只三字——凌栖山。

这便是今年秋猎的场地,而所谓凌栖山,位于洺台附近。

果不其然,萧稹此行定与秋猎脱不开干系,甚至可能不止是萧稹,谁又能断定如今洺台中的那些人真的只是在避暑呢?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多时瀛澈走近,面色沉重:“赵赫出城了。”

沈韫将信件就着烛火焚毁,问道:“只他一人?”

“只他一人。”瀛澈答,“但在他出城的前一日,张文邺出城了,出城时拿的并非张氏的玉牌,走的方向也并非洺台,貌似是往营地方向去的。”

沈韫猜那人应当是寻其叔父去了,只是这件事上他与赵赫倒是出奇的想法一致,现如今再去军营又能有什么用?萧稹若是想要追究,这么多年怎会一点机会都没有,如今他人在洺台,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过来,又如何会分神去管一个早八百年就不得信任的叛徒?

对于萧稹而言,要杀张文邺的叔父并不难,反倒是张文邺这般大惊小怪,好似生怕旁人不知他叔父与萧稹存了矛盾一般。

只是张文邺想不到这些,赵赫必然早有察觉。沈韫有些摸不准,赵赫若只是去抓人倒还好,怕就怕他想借旁人之口将张氏与老南安王的事情重新翻出来,这无异于是将旧事以不体面的方式推到皇帝面前,以百官之口将萧稹推到殿前。届时众口铄金,外人想怎么理解还不是靠他们自己无端揣测?

萧稹不能在此刻被推到殿前,皇帝正缺一个试探他的机会,若是真让那二人将事情闹大,此事怕是不好处理。

“林柏元如今可在营中?”沈韫问。

“在。”瀛澈道,“秋猎在即,林锦枫负责护卫,这段时日不止自己在军中排兵布阵,连带着林策也一道在营中训练。”

“我现下书信一封,你快马加鞭将其送至营地,切记一定要将交到林柏元手中。”

“是。”瀛澈应答,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是否要避开林锦枫?”

沈韫静默思忖,片刻后答:“不用,最好让他看到你进了营地。林柏元先前给了我一块玉牌,以此可进营地寻他,想来会比张文邺手中那块更管用一些。”

说着他就从妆奁夹层中取出一块玉牌递给对方。

“是。”瀛澈接下,片刻后带着沈韫方写好的信件走了,一路快马扬鞭。

待到屋内又只剩沈韫一人时,他也只是坐在妆奁前对着铜镜出神,镜中的自己不带半分病气,束发冠,眉眼不见情绪,嘴角微平,却足够红润,如带玉面,只可惜是假面。

世人知晓沈氏不好轻易评议,功过皆有,却都是短暂的,弑杀先帝于世商是过,赈济灾民于农工是功,可到底只是转瞬,没有人会一直记得这其中的功过,除了他们自己。

沈韫抬手抚过铜镜一角,摸到右下角的时候可感受到有一处凸起,与旁的地方不同,指腹稍一用力按压,很快听见咔哒一响,支着铜镜的木盒向内下压,本就不大的妆奁顶部出现了一个凹槽,凹槽藏于铜镜下。

他曲指取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把伸缩匕首,未开时只半掌大小,匕首开了刃,甚至还是沈凌给他开的刃。

这是在沈韫幼时,沈凌送给他防身的。他依稀记得,那时他母亲陈秋容就反对这件事,还抓着他父亲念叨了许久,说他父亲面上看着老实,平日教导也总是温声细语,生怕身上沾染的血腥牵扯到孩子面前,怎的转而就给孩子送了一把开刃的匕首……

沈韫一个人待着时就喜欢拿出这把匕首,好像透过匕首在念着旁的事情,一看就是许久,在京都时也带着,甚至靠着这把匕首杀了不少人。

看似精美镶玉的匕首,早在不知不觉中沾染了许多杀戮,一如沈凌先前,大抵也是察觉出了局势变化,这才将匕首送出。

沈韫抚着匕首上镶嵌的一枚珠玉,起身看向窗棂外疯长的树木,屋外艳阳高照,于他而言有些刺眼,垂目间见小道上似有人影,再一会儿后人影伴着嬉笑声出现,沈汋清大概是听说了消息,此刻正端着一盘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朝他院子跑来,再近些会发现嬉笑声中还有隐约的铃铛声。

“慢点跑,不着急。”沈韫隐于窗下的手将匕首藏在腰间,方才的惆怅全然不见,只剩对着幼妹的喜笑与欣慰,继而在对方转道朝他屋子走来的时候起身到门前迎接。

沈汋清一把扑到蹲着的沈韫怀中,手中的盘子险些没拿稳砸在对方头上,临了又急急忙忙退开两步,笑道:“兄长,母亲听说你要回来,提前做好了糕点备着,我也做了一点,你快尝尝!”

“哦?汋清还会做糕点?这么厉害吗?”沈韫同沈汋清说话时的声音都扬了几分,也清脆了几分,说完就开始看盘中的糕点,果不其然,模样最怪的那个定是对方做的,一看就是在掌中胡乱掐了一下,团起来。

沈韫捻起那块糕点咬了一口,片刻说:“味道不错,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做的。”

“是我是我!”沈汋清当即单手举过头顶,衣袖随之滑落,眼睛眨巴着好像要冒出星星来,亮晶晶的,脸颊上笑出两个酒窝来,“是我这位高人!”

沈韫替对方将衣袖理好,在其鼻梁上轻轻一刮,也笑得耸了耸鼻子:“我们汋清真厉害,都学会做糕点了。”

沈汋清嘿嘿一笑,试图强装稳重压下嘴角,却不知在旁人看来她那嘴角都快扬上天了,可给她得意的。

“是母亲教得好。”沈汋清低头一笑,想要内敛,却收不住,倒是小孩子被夸时会有的反应。

“嗯,母亲教得好,汋清也学得好。”沈韫一边夸一边单手接过对方手中的糕点盘,起身后牵着对方的手道,“我们去同母亲一道吃?”

“好呀好呀!”沈汋清攥紧对方的手指,仰头眨眼睛,“母亲都念叨好几日了,说好久没有和兄长一起用膳了,做的糕点也没人吃。”

讲到此处沈汋清的话匣又被开了几分,滔滔不绝道:“母亲说我难伺候,糕点每次都只吃两口,兄长你评评理,分明就是母亲不给我配着酥酪一起吃,糕点那般绵密,如何能不就着水吃?”

沈韫牵着对方往前走,下了两节台阶后笑道:“你将酥酪与水混为一谈,不怪母亲生气,如今竟还想着找我告状,莫不是要兄长替你讨骂去?”

心思被戳穿,沈汋清低头轻声笑了笑,之后又想起了这几日发生的一些闲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最后还说到了桌上去,同母亲兄长一道说笑。

如此闲暇的时光,在之后的两个月里常有发生,沈韫偶尔也会看着沈汋清习字,不过通常没写几张对方就会仰头看着他,什么也不说,但他知道对方那是不想写了的意思。

沈韫严于律己,对自己的妹妹却是十分纵容,只要课业完成了,旁的不过多要求也没什么,于是二人又会一起去烦乔瑾霜,虽然其中有几次他会在半途被沈鄯叫走。

闲暇时日子总是过得快,八月末,皇帝回宫,九月廿五,凌栖山封山,秋猎到来。

此次秋猎,除世勋贵胄、文武百官外,还要求各世家不论嫡庶,所有公子都要参加,每家可携带一名亲眷,由皇后统一安排观看围猎之所。

山间的九月末,正是秋风萧瑟之时,如今围猎还未正式开场,沈韫与梁清偃一道站在树下眺望远山,远处是瀛澈和梁清偃的侍卫,二人站在亭外放风。

“不是说近日染了风寒吗,为何又只穿这么一点,不知道山间风大?”梁清偃说着摸了一把对方外袍的衣料。

“死不了。”沈韫故意道。

梁清偃松开摩挲对方衣袖的手:“听说太子前日又召见你?”

沈韫不答,他知晓对方在明知故问。

“老这么一个借口,你也不怕他直接寻到府上去。”梁清偃也知晓对方最后没去。

“寻到府上好歹还有自己人在,若是去了宫里,秋猎怕是都来不了了。”沈韫看着远山,话却是对身边人说的。

“父亲说,前日南安王世子也在太子殿中?”

沈韫颔首:“是。”

梁清偃挑了挑眉,心道他怎的没去宫里,却知晓世子也在殿中,毕竟这事除了太子和世子,也只有当时同在场的梁崇知道,旁人都未得到这个消息。

“那你为何不去,这不正是同太子表明手中筹码的好机会吗?况且……”梁清偃说着说着突然降低了音量,“当初合作不也是为了让他成为沈氏这边的人吗?”

事实上梁清偃想说的是,毕竟抱都抱了亲也亲了,总不至于临到头世子还要联合太子一道将他困在宫里,那沈韫未免太过得不偿失。

沈韫偏头看他一眼,眼底意味不明,不做言语。

有些事情梁清偃不知,可他却一清二楚,以萧稹的做派,若真在秋猎上有动作,那定然是不想被他瞧出来,甚至可能阻拦他来凌栖山。他称病拒绝太子召见,躲的并非太子,而是萧稹。

萧稹知他在意这张假面,是以想借太子的名头将他假面刻上印记,让他无法在秋猎期间离开沈府,扰乱自己的计划。

沈韫也不想去赌,因此他选择了避而不见。

而今日秋猎开场,将是他与萧稹时隔近三月的再次见面。也不知怎么了,沈韫有些没由头地希望秋猎能即刻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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