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门闭室有两处,一处是关押重大违禁弟子,一般都是心思不正,残害同门的修士,极少数是修炼**,以至走火入魔的魔修,也称作魔。因此这处禁闭室被宗主联合多位长老设了重重法阵,强行出入只会遭到法阵强力反噬,灼烧皮肉,灵脉爆断!平日里也会安排长老和师长轮流看守,以防发生意外。
而另一处就是普通寻常的禁闭室,专门用来处罚违反门规,但情节不严重的弟子,里面只设有一层法阵,外面不会有长老看守,相比较而言要松懈很多,只起到看管,督促自省的效果。
河长东进禁闭室前需先去登记,负责禁闭室的长老看见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很是娴熟地打了个招呼:“又来了,这次是多长时间?”
河长东轻车熟路地把剑挂在一旁墙壁上,然后攥着储物袋面色惨白道:“一个月。祖浮长老,我这次外出除妖受了内伤,刚从青丹派那里拿了丹药吃,只不过丹药对于存储条件十分苛刻,必须要在极寒温度下才能保持药性,您菩萨心肠,肯定见不得我痛死在禁闭室里,所以您行行好,让我带着储物袋安稳度过这一个月好嘛?”
祖浮长老不为所动,只叫他把丹药拿出来看看。
河长东老老实实地解开储物袋,从里面掏出一盆冰山雪,雪中间确实有着一瓶丹药。
祖浮打开药瓶木塞,凑到鼻尖闻了闻,里面的药草味错不了,再仔细一看这盆珍贵的天山雪,想来这小子也没这本事搞来一大盆就为了骗他。
他故作冷硬,重咳一声,挥了挥手:“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河长东弯眸笑了一下,只是脸上依旧没有血色:“还得是祖浮长老心善宽容,等我下个月解除禁闭保准去山腰酒和尚那里讨壶酒来孝敬您。”
“滚滚滚,光会说些大话来馋我。”祖浮长老虽是这么说,但脸还是没绷住,笑得格外舒心,甚至领他进入禁闭室后还专门挑了个有窗户,寒气不太重的房间,走之前又私心地留下一套被褥。
对上河长东略显复杂的眼神后,小老头中气十足地杵了下拐杖,嘴硬道:“看什么看,我这是怕一个月后进来领人看见的确实一具尸体!你也别仗着年轻就不好好珍惜身体,抓紧时间养病!听见了没?”
河长东抱着被褥感动得差点想说实话了,好在他狼心狗肺,又狠狠把这想法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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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闭室门被关上以后,宗主设置的法阵便会悄无声息地附在这个空间内,被长老记载了灵识的犯错弟子便会短暂失去灵力,变得和人间百姓一样,无法越过灵阵逃脱,只能安分度过禁闭时间后由长老亲自来解封。
河长东在这个空间内转悠了一圈,颇为无趣地躺回被褥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储物袋,忽然动作一顿,抓起储物袋,猛地坐起身,解开储物袋,右手伸进去找半天才找到了那具尸体。
尸体重量轻得出奇,他不费力气就将它拉出来了,肌肤相碰的瞬间,河长东才感觉出手底下的触感是多么出奇的柔软。
他面带疑惑,蹙眉低头盯着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尸体,试探性伸手再碰一下。
软的!
人死后身体不该是僵硬的嘛!怎么他面前这个这么不同寻常呢?
河长东边带着疑惑,边剥开尸体散乱的头发,一张俊秀矜贵的脸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即便脸上和身上沾了些灰尘也不妨碍他瞩目压迫的气势,看得他一时愣了神,手落在它脸上,有些分不清这人是昏睡过去了还是已经死了。
与此同时,仙界玉京殿,舟行在河长东触碰他凡身第一下时就有所感觉,他掌管气运,下凡历劫数月,却在结束历劫时因新上任的创始元灵不熟悉业务,只将他神魄召回,而他的身体却因为疏忽遗落人间。
眀宿仙君历劫这几月,玉京殿堆满了要处理的事务,舟行回来几天一直在处理,忙得没时间下凡寻身,他顶着神魄度日极度消耗精力,今日刚好解决完所有事宜,本想休息一觉后去人间寻回凡身,却不曾想在睡眠半途被中一种奇怪感受硬生生弄醒。
舟行长发微散,抬手轻碰着右脸,神色略显迷茫。
河长东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触电般迅速抽回手,然后再看着这尊尸体就有些束手束脚了,他原本把这家伙从储物袋里找出来是怕它发酵臭了他宝贝的甜果,谁能想到他居然被一具尸体蛊惑住了。
他重新躺回被褥上,翘着腿偏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尸体,两秒后平淡地收回视线,自顾自地从储物袋里掏出甜果吃,像是适应了空间里多出了一个“人”。
整个禁闭室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慌,时间也流淌的太过缓慢,来这儿反省这么多次,河长东却是头一次感知得如此清晰,就连嘴里的甜果他咬的都有些烦了。
他无聊地盯着头顶黑墙,最后实在躺不住,起身看向尸体,嘴里念念有词道:“你也觉得无聊是不是?要不今日你拜我为师,我先教你灵气入体,他日练成再寻个好地儿送你入土为安。”
河长东说完便走过去蹲下,伸手把尸体摆成打坐姿势,为防止它无力倒下,他特地留一只手撑在尸体腰处。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舟行敛眸看向自己腰侧和臂膀,被人触碰的感觉很真实,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人手掌心的热源,但寝殿除他以外再无一人,所以这份异样源自他遗落人间的凡身。
有人在动他的身体!
他神色一禀,抬手施诀,半空中缓缓显现出一轮虚镜。
虚镜明明灭灭,随着他的灵识终于寻到他凡身的踪迹,镜面上显现出一个年轻修士蹲在他凡身旁,边扶着他打坐边嘴里念叨着:“灵气入体是凡人步入修仙者的第一步,这一步尤为重要!徒儿你切莫要记住,入体过程中千万不能睡着了,你师父我当初就一个不留神睡着了,差点被当时教导我的师长骂个狗血淋头。”
“你一会儿要是睁不开眼,为师我就学着那位师长将你骂个狗血淋头。”
舟行眼皮一跳,依稀记得他是在人间死后才结束的历练,所以那修士手里扶着的他应该是具尸体。
那尸体还能睁开眼睛嘛?
舟行莫名觉得不安。
那位年轻修士虽然见他许久不曾睁眼,到底是没狠下心去臭骂一具没有生息,本就睁不了眼的尸体,他叹了口气后换了只手抵住他的腰,然后用着一副商量的语气说:“这个姿势为师坚持不了多久,你看要不我给你换一个能自力更生的,如何?”
说完舟行便在虚镜中看着他摆弄着他的凡身,手掌凡是触碰到的地方他身处在玉京殿都能奇妙感受到,但那种被人隔空抚摸的感觉并不是很舒适,他皱着眉,强行忍受着,等身体上的那双手消失,他才得以缓和。
再抬头一看,他凡身上的双腿被那个修士硬生生岔开了!就这么紧贴着地面和墙面,没有倒下的迹象,倒是确实如他说的那般,自力更生......
舟行看着这个姿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河长东站在尸体前面,低头看了一眼,似乎也觉得这个姿势实在一言难尽,又上前将尸体调整成靠着墙壁蹲坐在地上,这样具有稳定的同时还美观不少。
折腾一番后他从储物袋里掏出那盆骗过祖浮长老的天山雪,将其洒在了尸体表面,天山雪温度极其寒冷,储存条件却十分简单,只要不遇真火便能常年不化,给他这尸体徒儿用正好,也不用怕臭了他的禁闭室。
接下来一个月的禁闭生活,无聊之下还能拿他解解闷。
河长东兴致颇好地拿出一条干净帕子,沾着尸体脸表面的雪轻轻擦过他鼻上沾染的灰烬,动作细致轻柔,从鼻子到额头,再到下巴。
玉京殿里的舟行神色一怔,下意识抬手触碰脸上同样的位置,却是什么都没有,他此刻处于神魄离体状态,若非刻意用仙力凝聚身体,只怕是连笔都握不住。
擦干净尸体的脸后,河长东顺势将它散乱的头发聚在一起,捡起小时候跟着老糖人师傅学编竹篓的手艺,将尸体头发编成一道麻花辫,斜放在右肩上。
这样一来,尸体面上的压迫疏离感散去不少,看着也怪可爱的。
河长东端详后满意地拍了拍手,起身重新躺回被褥里,打个哈欠,似乎是有点受不了空间内的温度,脚勾起被褥向上一使劲,就这么盖在了他身上,他往被褥里缩了缩身子,确定舒适后才闭上眼睡了过去。
舟行看着虚镜里年轻修士给他凡身辫的麻花辫子,勾起唇角笑了笑,随后施诀散去了虚镜,心想着让那具尸体陪着他一阵儿吧,那修士心眼不坏,出来后总该会找个地方给尸体埋了,到时候他再下凡寻回凡身。
后半夜,禁闭室空间一片寂静,河长东身体和灵识睡得都很松懈,只是某一瞬间他觉得周围温度陡然降低,像是他有一年追狐妖误进了一处秘境,里面是一座巍峨的雪山,冷得他受不了,他一个人徒步找了好久才找到出口,只不过从那之后他极度怕寒,冬日里连仙门山下的糖人都无法引诱他踏出房屋半步。
他已经许久不曾像现在这么冷了。
河长东浑浑噩噩的脑子骤然清醒,他昨夜不是睡在被褥里嘛!身上哪来的这么多雪?
创始元灵,仙界掌管历劫的仙君(搜索引擎告诉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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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捡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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