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修肖母,男生女相,两眼细柳叶片一般,眼尾轻轻向上挑起,常怠倦地垂着眼皮,眉毛亦是细细弯弯的两条,不说话时林黛玉似的看着人,但不柔弱,看着便不好惹,性子亦歹毒,常凌虐打骂下人。
何秀金便是被他打怕了的,远远看见吕修,便跪在地上低下头不敢吱声。
何流生未跪,蹙眉看着吕修。
吕修停在他们面前,上下打量站得笔挺的何流生,从鼻间哼了一声。
何秀金是余光见着何流生的靴子,这才真正意识到现今何流生是个主子,他垂首闷声道:“见过小公子。”
吕修眼神也不给何秀金一个,只对何流生道:“不是今夜便走,还在这里耽误什么?”
何流生淡道:“这便走。”
何秀金以为何流生起码还要在吕府内过一夜,未曾想现在便走,他惊慌之下有些失态,抬首忍不住看了眼何流生。
这时吕修半笑不笑地看过来,对何秀金道:“怎么,舍不得你这兄弟?”
何秀金吓得又匍匐回原地。
吕修接下腰间的桃木挂件扔在地上,挂件正滚在何秀金眼前,何秀金不知其意,战战兢兢地捡起挂件,站起身双手递给吕修。
吕修却不接,勾起唇道:“好你个狗奴才,原来是你偷了我的玩意儿,现在人赃俱获,还有什么说的?”
何秀金百口莫辩,吓得又瑟瑟跪回地上,心知自己又被吕修用来戏弄何流生。
他倒了大霉,和何流生走的近,让吕修有事没事总找他麻烦来招惹何流生。
这也因何流生性格清冷,对着谁都不苟言笑,唯独对朝夕相处的何秀金能有些动容,吕修最初软硬皆施都讨不来何流生的一个眼神,见何流生对何秀金特殊,便歹毒到去刁难何秀金,直到何流生服软求他,挫了何流生的风骨才罢休。
何秀金真的为此挨了不少无缘无故的打,一次跪在地上便飞来横祸,何流生尚且来不及求,何秀金便被吕修一脚踹断了肋骨。
这个小少爷心狠手辣,做起事疯子一样,何秀金怕他厌他,本以为何流生被侯爷认养后,吕修能收敛些,未料今日还要再来这么一出。
此刻吕修道:“便罚三十杖,怎样?”
吕修要处置何秀金,却看着何流生说这话,毫不遮掩险恶之心。
今日何流生不求吕修,自己便真的要挨打了,何秀金瑟瑟跪在地上,企盼何流生开口。
他今日在张爻那里受了不少苦,光是跪着也觉得难受了。
何流生唇线紧抿,显然也有些不耐烦,吕修见此如愿以偿地笑了出来。
吕修微微起身,双手撑上木栏,姣好面容对着何流生,眼眸里波光流转,道:“嗯?何流生。”
吕家小公子在何流生面前看似是高高在上,实则不知在那一天,就已经永远低下头颅,摇尾乞怜似的让何流生给他个反应。
怒也行,笑也行。
何流生转开目光,远处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何流生看了眼何秀金,对吕修压低声音道:“适可而止。”
吕修含笑看着他。
何流生走向男子,中年男子站在何流生面前,拜道:“公子。”
何秀金斜着眼睛看见何流生就这么随男子走了,他吓得几乎破胆,也不顾埋怨何流生未为他求情解释,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道:“求小少爷开恩,饶奴才一命。”
吕修目送何流生离去,这才再次看向何秀金,自上而下俯视,一眼便看见了何秀金脖颈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下人止住了何秀金磕头的动作,何秀金诚惶诚恐地抬首看吕修。
吕修脸上早没了笑脸,鄙夷地目光从何秀金的脖颈上移开,重新懒靠在身后的软垫上,语气怠懒地道:“便说呢,你也能是何流生的兄弟。”
何秀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王贵矮着身子问吕修道:“那这三十杖,打还是不打。”
吕修已闭上眼,随意摆了摆手,何秀金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
行轿如来时那般慢悠悠地路过何秀金。
何秀金在地上瘫坐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般急忙从爬起来,一路疾跑出府,可待他跑出吕府,在吕府门外守了好几日的马车已经载着何流生跑出很远了。
何秀金看着马蹄,一边想到何流生要去享福了,一边又想到何流生这下是真走了。
他觉得身边某名空了一片,回头看了一眼他跑过来的那一条深黝黝的小道,想起纸鹤还在树下,便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回去。
何流生要去享福喽。
何秀金心口泛酸,回去含着怨气和妒气把没放完的纸鹤都倒进了灶火里,看灶火短暂地升腾起来,就像他小时候为了让何流生和他玩,偷偷烧了何流生练字的本子一样。
何流生走了,何秀金便越想离开吕府。
张爻这其间来找何秀金的次数也变少了,后来更是有一月没来,何秀金巴巴地盼着张爻,终于等到张爻再来吕府。
夜里他自己洗了个澡,趁着身边伙计都入睡,偷偷跑到了张爻门口。
敲了张爻的门许久,才听得里面一声略显急促的男声:“谁?”
何秀金未听出来这人声的不对,只低头羞道:“少爷,我是何秀金,给您送水来的。”
门内寂静了一会儿,片刻门被自内打开,张爻衣襟大敞,头发披散,脸上带着明显的薄汗,身上还带着脂粉香,好似刚从女人被里钻出来。
何秀金不是蠢的,见此面上顿时有些不好看。
张爻低首看着何秀金,嘴角带着笑,道:“水呢。”
何秀金赤着的手在裤边蹭了蹭,挤出了一个笑意,觉着自己面子里子丢了个尽,转身便要走。
张爻却自后抱住何秀金,在何秀金颈窝里吹了一口气,**的胸膛紧贴着何秀金后背,道:“怎又要走了。”
何秀金已在张爻怀里软成一摊泥,虚虚靠着张爻,道:“来得不是时候,扰了少爷的好事。”
“好事......”张爻低笑了一声,道:“若我房里有人,你该怎样?”
何秀金抿着唇不再吱声。
能怎么办,都这样了,人都被张爻吃透了,何秀金半晌干巴巴地道:“少爷你是爱我的吧。”
张爻第二次睡何秀金,便是满口“爱啊”“疼啊”的把何秀金哄上床的。
何秀金信着这些。
张爻漫不经心地解何秀金的衣带,闻此道:“我们秀金呢?”
“爱。”何秀金道。
何秀金想出府,不止是因当下人低贱,得受人打骂使唤,还是因为在吕府,常见不到张爻。
张爻已算是与吕府的常客了,但何秀金还是觉得不够,隔着几日才见一次张爻,不够。
何秀金道:“我这一月,都想少爷。”
解着何秀金的手慢慢停了下来,半晌何秀金被张爻猛地横抱起来。
何秀金捂着嘴掩住叫声,腿在空中扑腾了几下。
张爻抱起何秀金走向隔壁的屋子,一边走一边道:“谁说来的不是时候,本少爷的好事便是等你。”
何秀金被折腾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嘴里下意识便要含嘬东西,他以前去勾栏院找何流生时看见过那些客人含姑娘的嘴巴,他知道这是怎么个回事,便也想去够张爻的唇齿。
但是张爻却侧过头躲了过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何秀金的唇蹭着张爻的下巴滑到了张爻的耳根,只得悻悻地收回脖子,半晌才意识到以时,磕磕绊绊地问道:“怎么,怎么不进你的屋子。”
这屋脏了,二日被吕修少爷盘问起来不定得出是非。
张爻解释道:“我晚间喝过酒,方睡一觉起来,床上酒气与热出的汗,不大干净。”
人在被窝里睡,确实难免出汗,尤其是夏日。
怪不得张爻出来的时候头上带汗,何秀金将张爻的话听进去了,抬起胳膊毫无芥蒂地搂紧了张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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