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门其中的一人问:“不知你们二人对花面蛇这事可有什么头绪?”
无双侠中女叫柳杉,男叫王莽。
闻言,王莽略带歉意的看向众人,说:“实不相瞒,我们也不知是哪里惹到了花面蛇,这事儿我和柳娘都还是从别人口里得知他要对我们出手的。”
说完他又耸了耸肩,摸了摸下巴。
王莽手拿开时才注意到他下巴上有道不怎么明显的疤。
看起来像是不小心被烧烫到的。
“那...”
“谁知道这花面蛇发什么疯,柳姨你们二人向来与人交好,哪怕是碰上街头乞儿你们都会给饭,花面蛇就是想欺负好人罢!他就是魔教的人!”
玉自秋很维护无双侠二人,不等玄月门的人继续说,他就怒气冲冲喊道。
“待他一来,我们打他个措手不及。”
柳杉听他这样说,又哈哈大笑起来:“是了是了,就等自秋护着我们了。”
没人反驳玉自秋的话。
看来都认定花面蛇是魔教的人。
那锦衣卫倒是问:“我看那纸上写着,‘不知可否将在下的东西还来?’,你们是拿了花面蛇的什么东西?”
提及这个,王莽显得有些犹豫,像是在想要不要说。
他侧身同柳杉对视一眼,见柳杉抿唇,回过头眼神闪躲:“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
郭好道:“那便长话短说。”
王莽又瞧瞧其她人,见众人皆一副等他说的样子,这才为难地开了口:“先前青州江家灭门时,我同柳娘见到了花面蛇...”
锦衣卫点头:“这样啊。”
“什么——!”
玉自秋尖声叫起来,吵得人耳朵生疼。
他惯来是个尖声细气的人。
祝平安双手捂住了温不离的耳朵。
温不离歪了歪头,她在看余遂生。
玉自秋还在尖声说:“你们上次看到他的脸了?定是因此他才要对你们二人下手!”
其她人脸上也都了然。
“原来如此…”
既是如此,那花面蛇要对她二人下手也说得通。
毕竟花面蛇在灭江家门时被见着了那场面,他要是不对无双侠二人下手反倒不对了。
什么东西都是幌子罢。
再说了,花面蛇不就是心狠手辣,行事又毫无章法么。
柳杉连连打断:“不是这般,我来说罢,其实是花面蛇反倒救了莽哥和我。”
锦衣卫轻轻‘啊’了一声,祝平安见他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真怪,这人真是锦衣卫吗。
“没成想花面蛇这个灭人全家的还会救人?”锦衣卫面露不解,继续问,“你说他救了你们,那又是怎么个救法?”
“…当时莽哥中了毒娘子的毒,我们去青州就是求医的。”
郭好马上反应过来:“青州江家?”
柳杉没说话,这是默认了。
青州江家医术出名,不比医谷差。
医谷救得了的人她们能救,医谷救不了的人她们也能救。
后面也就是,无双侠二人去求医,恰好碰见花面蛇对江家下手,然后花面蛇又恰好给了她们能救王莽的药。
“等等,”郭好伸出右手,做了个停的动作,“说来说去不还是你们见着他灭门然后他就要对你们下手吗?再说了,这算哪门子救?”
“呃...”锦衣卫拿起笔,没再写,“对啊。”
这算哪门子救。
锦衣卫:“你说王莽中了毒娘子的毒,这又是为何?毒娘子不是同你二人交好吗?”
“是啊。”玉自秋也奇怪,“毒娘子与柳姨情同手足,甚至柳姨有次中毒都还是她取了自己身上的血,怎会突然对莽叔下了毒?”
毒娘子身上的血可解百毒。
她是药人。
以前非有人信什么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孩童,让其泡药浴,食百草,然后动不动就是取血放血,如此重复上百次,再以邪虫毒蛊放以孩童体内,最后方可练成药人。
毒娘子就是其中遭过罪的孩童之一,好在她们都被救出来,那个魔教也被捣了。
且不说她还是无双侠二人从魔教手里救出来的人。
关于这事,还有个“无双侠怒斩魔教救药人,无双二侠变三侠”的话本子。
关系如此好的三人,她怎会突然对王莽下了毒。
柳杉神情闪过一丝受伤之色,她动了动嘴,只说:“毒娘与我二人争吵,想给我们个教训。”
那日毒娘子同她们争吵后气愤离去,留下两句。
“柳杉你蠢,王莽更是蠢得令人发笑。”
“要想给他解毒,要么你二人认为我说的对,要么就去江家等她们救好了!”
江湖上能解毒娘子的毒只有青州江家。
连医谷都没法解她的毒。
锦衣卫:“那,你们又是因何争吵?”
王莽拉过柳杉的手,边安抚她边说:“这事是我的不是,本是她们俩的私事,但因我在旁多嘴说了句话,她听到了很生气,又说了我几句,衫娘觉得她说得太过了,这才吵了起来。”
他嘴角向下,显然对此十分无奈。
“那你们见到花面蛇的脸了?”锦衣卫转回去接着问。
无双侠二人摇头:“未曾。”
柳杉道:“他蒙了面,一身黑衣又背对着我们。”
王莽作回忆状:“当时他正对江家人下手,但是他却像知道我是被毒娘子下了毒来求药的,正正好给了我们瓶解毒娘子的药。”
锦衣卫:“这样说来,花面蛇同毒娘子认识?”
不然,花面蛇是如何知晓王莽中了毒娘子的毒的。
“应当不会。”柳杉很肯定,“她虽对王莽下了毒,但她只是在气头上罢了,何况,她没有什么坏心肠的。”
她不愿这些人把毒娘子往这方面想。
柳杉:“大家都叫她毒娘子,可她作为药人哪里会喜欢毒呢?只不过是她一时在气头上。”
但王莽那句花面蛇知道他是中了毒娘子的毒显然已经让这件事草草定了结果——也许是毒娘子同花面蛇一起要杀她们。
甚至青州江家灭门可能也是毒娘子叫花面蛇去做的,为的就是王莽中毒无人可医。
至于花面蛇说他要取回的东西,已经不重要了。
事情就是她们要杀无双侠。
花面蛇这事居然又多加了江家灭门和毒娘子。
祝平安听得有些头疼起来,怎么就不能是无双侠真拿了花面蛇的东西然后他来杀无双侠,这样简单多了。
天可怜见的,她只是想挣点银子花。
玄月门的另一人抬头,双目锐利地盯着无双侠二人发问:“也就是说,你们看见他对江家下手却没..”
余遂生突然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余遂生握拳放在嘴前,长睫微抖,“抱歉,你们继续。”
郭好:“你不能继续就到旁边去,别碍着我们了。”
郭好看样子很讨厌他。
“你怎么说话的,余师叔就咳嗽两声也碍到你了?”同余遂生一起的人不快,“师叔你别管,你就咳,咳得大声点!”
“嘿!”郭好走到这人面前,“他刚才咳嗽声显然很莫名其妙罢?”
“哪有?余师叔本来就身子弱,咳嗽几下又怎的了,哪里说得上是莫名其妙。”
郭好指了指余遂生:“哈——,他两声咳嗽盖住玄月门的说话声还不算莫名其妙?”
“好了盼山。”余遂生出声,眼睛却看向祝平安,“郭女侠,不知余某怎惹的你不快。”
见祝平安未偏头予自己一眼。
“盼山,我们先走罢,勿再扰大家了。”
见余遂生离开前失落的神情,郭好看向祝平安,心里更是啧啧称奇。
这人究竟是谁。
*
想到无双侠的事情变得有些麻烦起来,祝平安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真的是你的...?”
身旁突然响起一道询问的声音,祝平安微微侧头,发现是郭好在问自己。
“不是。”
祝平安想起那个算命的对她说想恢复记忆可以多跟郭好相处,又说了句。
“我欠他钱没还。”
郭好震惊:“啊?你,”
祝平安看着她,像在问‘我怎么了’。
“你看着不像没钱的样子啊。”郭好语气坦然,看上去真的是发自内心认为祝平安不像是会欠人钱的人。
祝平安手微微握紧:“真的么...”
原本她因余遂生这件事都快以为自己欠了不止一个人的钱。
太好了。
看来自己还没有完全没有钱。
“所以你们看见花面蛇对江家下手却没阻拦?!”
刚才说话被余遂生咳嗽打断的玄月门弟子愤而抽出自己的鞭子。
啪啪甩在地上。
“哎呀哎呀,这事不能这样算,你先把鞭子收回去。”
祝平安现在肯定了,这人绝对不会是锦衣卫。
哪有锦衣卫这样说话的。
被劝回去的玄月门弟子显然不服,但也不能真的对无双侠二人出手。
只好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已明了了,深夜睡意来袭先回去歇下了。
剩下的人也都纷纷散了。
回房。
只见屋内点着盏烛灯,昏黄的光映在书桌上,祝平安眉目间透出几丝凝重。
书桌上是张纸条。
字迹有力,血气却跃于纸上。
“你为何而来,是杀花面蛇还是...杀无双侠。”
不知哪里来的,一回房就被压在两本书中间。
还未容祝平安深思,这张纸条就化了。
桌上什么都没有,就像这张纸从未出现过一般。
温不离早已安稳睡去,呼吸均匀,月洒在床榻前,见状,祝平安顺手关了窗。
她微微侧首,目光落在那点烛火上,写这张纸条的人没有杀意,是真的好奇她是来杀谁的。
自己与她们都无怨也无仇,为何这人如此肯定自己会对她们下手。
这是余遂生给她写的罢。
祝平安直觉认为也只有这个人会给她这样写。
余遂生是个祸害,她突然想。
又忍不住想。
花面蛇此人行事如同魔教中人却如此好心给了她们解药?
毒娘子同无双侠关系极好居然只因几句争吵就下毒?
无双侠二人在说谎,还是一眼假的谎。
众人肯定也察觉了只是她们不戳破。
她们到底拿了花面蛇的什么东西,毒娘子又做了什么,她真的给王莽下毒了吗。
祝平安想了会儿,打算还是先歇下。
门外却传来声尖叫。
是玉自秋。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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