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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扫祭台

全马甩开她,去拣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举到干嚎的女人面前——

照片上是一对中年男女,两人头顶到下巴,到衣襟,到手腕手掌,一路血迹。

胡星凤停止嚎哭,在手机屏幕和全马的脸上来回瞟望,很快认出他们是一家三口。

全马喉头涌动一下,转过身再举给胡星龙看,说:“胡总,全老板和老板娘,你还认得出么?”

看见那曾经体面的夫妻俩,头染鲜血,衣着狼狈,胡星龙眼里划过一丝震惊。

全马收起手机,对胡星凤既命令又威吓:“转账。今天逃不脱。”

胡星凤蹲坐下地,埋头痛哭,头在膝盖里哭喊:

“造孽叻!我的命果(这)样苦!家都败光了,哪个欠你的、你去找哪个!莫来缠我唷!造孽啊……”

这种哭唱,全马见得太多,不过是老赖的惯用伎俩,女人唱得实在难听,他走向老胡。

胡星龙很晓得察言观色,抢先拍胸脯道:

“你打我,我让你打!我欠别人也是一样赔法,一拳抵一万块钱,好重都随你,我不躲嘞!”

他飞快瞟一眼桌上的菜刀,猛锤胸口示范,“不怕,我不易得死!”

胡星龙神情亢奋,一副买卖达成的笑脸凑上前去:“一拳一万,你打!”

他不忘强调这块肥肉沙包的挨揍单价,并一再把胸膛锤得咚咚响。

胡星龙逼近,全马抬脚就踹在老胡肚子上,将人一下踹倒,直滑到墙头撞停!

他走去跨过地上的老胡,往墙上一处高台伸手。

胡家兄妹一见这动作,都顾不得嚎哭和装死了,几乎是同时起身扑来。

全马擒住一幅老妇人遗像,毫无迟疑地一把将祭台上贡品、蜡烛、香炉全扫下来——

“叮咚哐当”,地板上瓷碗炸碎,烛火熄灭,苹果在翻滚,香炉在弹跳,香灰不断崩出,在阳光里扑开了花……

两兄妹面目狰狞地去抢母亲的遗像,胡星凤够不着,张开五指,几巴掌连连盖在全马的下颌,她厉声斥骂:

“你个狗崽子!有娘生没爹教的小畜生!我打死你!放手!放开!”

另一旁,胡星龙一上来即被全马踹倒,只能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去扑打他。

肖勰使了蛮劲,才强行拖开胡星凤;另一边,李胜程根本搬不动老胡这样的壮汉,全马撇头:“让开。”

李胜程刚一退开,全马就飞起一脚,踹得刚站起的老胡又狠狠摔在地上、直冲对墙撞去!

老胡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骂:“你个小畜生!你、你个狗杂种!马上遭报应、雷劈死你!我看你遭报应!”

全马轻蔑地笑,举起相框,扬手在祭台的尖角上磕碎,玻璃应声落地,又炸开一簇簇晶莹的花。

他边拆遗像,边不屑道:“遭报应,也要排队,有你胡星龙在前,我怕什么。”

相片拆出来,他伸手在祭台边摸出一支打火机,二话不说,咔哒一声,蓝黄的火焰在老妇人遗像的一角燃起。

胡星凤放声哀号,早已没了口齿清晰的字词。

老胡这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和速度,箭一样冲上来,正面撞得全马抵不住退后一步。

胡星龙那肥厚的手掌,迅速捏住相片着火的一角,硬是用掌心捏灭了火焰。

全马抬臂,遗像瞬间被老胡撕下老妇人肩膀一角。

这一声嘶啦惊傻了胡家兄妹,女人飞扑过来,肖、李二人忙去阻挡。

她跌倒在老胡背后,随即抡起巴掌、拳头,全都狂乱砸在胡星龙的头脸、肩背上,好似气绝地愤恨呜咽:

“你死去!你怎么不死!……你害死我们!害死我们啊……爹娘冇的你这个讨债鬼崽!你怎么不死外头……”

全马不为所动,走到方桌旁坐下,一边凝注遗像上老妇人的一对浊眼,默骂她教子无方,一边再次划燃打火机。

他倒要瞧瞧,这对兄妹预备唱戏到什么时候。

胡星凤在打火机声里惊醒,伸手急喊:“莫点莫点!我现在就转钱给你!莫点!”

她果真立马站起来,捡起摔裂的手机,走到方桌前,一边看账单上的总额数字,一边手指打架一样开始操作。

胡星龙赶来拉开她的手,眼色猛使,哪料胡星凤抬头大吼:“还有爸爸!”喉咙似是喊破了般要警醒他。

全马眼露笑意:“到时就不止补画一幅,孝子孝女。”

胡星凤手指不太听使唤地操作手机,按在单据上的手指也激动得打颤,问道:“是转到这个全亨存的建行卡吧?”

全马制止她:“等等,”他重新掏出一张的银行卡,按在单据上,“转我卡上。”

女人翻转卡片读户名:“姜莉术是吧?”

她还在激动中,根本没觉察到什么不对,就这样着急大声念出来。

肖勰和李胜程同时一愣,好奇靠拢来。

全马立刻更正:“不是,户名是全马,马上的马。”

虽然语调平淡,但心里也暗惊,一时竟忘记当时的障眼法。

堂中的阳光退出窗外,已是中午。

全马的手机持续涌入通知,胡星凤的转账一笔接一笔到账,胡星龙那狡诈的肥肉,果然还能榨出油水来。

全马在胡星龙仇怨的视线里,对着地上翻倒的香炉出神:

老赖躲在社会秩序的安治下,在法律尚不能荫庇的角落,对因他们信誉坍塌所造成的苦难无动于衷,却惶恐不孝先人而遭天谴。

真是刑罚不如天罚么?

胡星凤在转出十九万余后,哀告再没有余钱可转。

她把银行卡铺开一列,一张张地把账户余额出示给全马过目,无力道:“张张看过咯,真是冇得了,我爸爸——”

全马打断她:“我不管他死活。”

胡星龙一拍脑门,如梦初醒又痛彻心扉,连连叫嚷:

“啊嘞!阿嘞!我还有你家的货呀!啊呀!前天才从雨石运来的货,啊呀呀!”

白鹭市鸿越服装仓库楼下,魁梧的中年保安,把老胡和三剑客上下打量,对老胡的肿脸皱眉。

老胡解释:“莫望,不留神跌跤咯,我带他们上去清货。”说完,领三人进货梯。

保安望着老胡宽肥的背影,叹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哦……”

老胡像推火车一样,艰难推开磨合不佳的仓库铁门,墙一样的货箱呈现在众人眼前。

全马家的货箱都堆在最底下,要想搬出来,须得先卸走上头的货。

胡星龙既抱歉又挑衅地说:“冇得钱请仓管了,你们年轻仔有力气,自己搬唷。”

李胜程立刻拒绝:“不搬。”

肖勰接上:“你打电话叫人。”并从全马口袋里拿出手机还给老胡。

胡星龙翻看手机:“冇钱叫搬工咯,钱都给——”

全马在他背后直接上脚:“叫人来搬。”踹得老胡在门轨上打了个趔趄。

胡星龙骂咧咧道:“妈了个巴子!老子有钱不给搬工赚?年纪轻轻未必搬不起?来来来,老子给你搬!”

这坨肥肉气冲冲挤进一条过道,在看似要卡在某处时,他竟然扭动一下肩膀,呲溜一下通过了!

肖勰站在门边,联系附近托运部找搬工。

老胡大约听见,在仓库尽头大喊:“该省不省,你们哈是少爷噢?”

不知道胡星龙这突然的“节俭”和“拼搏”精神是从何而来,但三人语塞。

全马和肖勰分别爬上两纵列货箱,上头空间有限,两个高个子只能猫腰推货下地,李胜程则在底下接应。

一时间,货箱砸地声在仓库里此起彼伏。

有的旧货箱落地便崩裂,紧跟着鞋盒、鞋子、内填充等物一并蹦出,一地混乱。

三人上下对望,听着老胡在另一边货墙“嘿、嚯”喊得起劲,只能气得大喘粗气……李胜程只好耐着性子把过道重新清理通畅。

胡星龙忘乎所以,将自己白手起家的创业史,侃侃道来。

三人挥汗如雨,没心情听他自吹自擂,都脱了衣服打赤膊,闷头苦搬。

等到清点、打包完毕,再没有人有余力把这几十箱货运到托运部,胡星龙一脸得意,熟练拨通搬工的电话……

十分钟后,一个五十几岁、黝黑的赤膊大叔,拖着一辆二轮长板车前来。

让三剑客都磨破肩膀的货箱,大叔一把甩上板车,货箱越码越高,大叔也不在话下,行云流水的提、扛、托、推、举早已是肌肉记忆。

这是三人头回如此专注地欣赏苦力。

捆好绑带,大叔冲老胡比手势:“还要六趟。”话毕,大叔弓腰前倾,拉着满满一板车走了。

胡星龙伸出肥手指打破沉默:“一件货三块钱,去托运部还要过两条街,生活不辛苦啊?……”

三剑客体力耗尽,看见三倍于自己年龄的男人,驮一座小山却像走路一样平常,只是发愣。

晚秋时节,下午四点,日光播下的热量已经微弱。

三剑客坐在米饺铺稍远处一棵樟树下,大嚼米饺,混合着一些耳闻目见的生活艰辛,一齐消化。

晚九点的车厢里,一半人在瞌睡,一半人在娱乐,肖勰专注望窗外飞驰的夜景,李胜程仰靠椅背睡着了。

全马也靠着窗边打瞌睡,迷茫总是将他的低落和愤恨,推向无边无际。

理不清究竟是债期天长地久,还是迷茫天长地久。

不论他曾经是个怎样的人才,现在他所做的不过是在糟践自己,而不是什么磨砺和重塑。

全马在思考这些时,似乎是半梦半醒,在意识几乎要牵连上姜莉术时,脑袋被磕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此刻没头绪的意念,能否让他也出现在,她的梦里……

走出车站已是凌晨一点,溪河市沁凉的夜风,吹醒了疲乏的少年们。

但全马恍惚感到自己仍在车座上做梦,赫然看见姜莉术的身影,正奔跑在远处斑马线上。

她很快穿过马路,出现在空旷的车站广场,直奔车站。

但身旁两个伙伴都在告诉他这不是在梦里:

肖勰皱眉道:“那不是……那个谁?”

李胜程瞪眼:“姜莉术啊?”

肖、李二人不约而同转身看全马。

全马收回视线,任他们互使眼色调侃,一种熟悉的心慌,又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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