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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虞夫人冷静下来细想想,锦樱的筹划也并非完全没道理,颜长阙这回实在病得凶险,万一没法子了,信信鬼神,图个一线生机。

说冲喜,毕竟相府高门显贵,比不得寻常百姓,行事首先要顾着体面,不适于对外声张。

虞夫人辗转斟酌,这些年她留心瞧着,御史府的黄仪梅,学士府的苏小妹,其实都对颜长阙藏着小女儿的心思。论门第家世,这两府都合适,要促成良缘,也都有胜算。只是御史府与相府素来亲厚,更为稳妥。于是私下吩咐锦樱,先与御史府的夏婆子探探口风。

御史府的大娘子去的早,黄仪梅自小没了娘亲照顾,那夏婆子是看着她长大的,情分非比寻常。锦樱与夏婆子相识多年,也算老熟人,彼此之间无话不谈。

锦樱明着拜访御史府,暗地里与夏婆子互通款曲,表明心意。夏婆子还不知颜长阙病得这样厉害,一听见说,立时吓坏了。

黄仪梅的心思,夏婆子早就瞧得明白,高门嫡女,一直未定亲,等得就是颜长阙。只可惜,宫里的那位淑公主珠玉在前,天家威严,横竖争不过,越等越觉着没指望了。但是黄仪梅脾气倔,怎么劝都不听。这时候锦樱跑过来提这个,夏婆子只是支吾搪塞,并未直接拒绝。

转天黄御史带着黄仪梅来相府探望颜长阙。虞夫人和锦樱谋划冲喜的事是瞒着相爷的,自然也瞒着黄御史,本打算私下撮合,等有些眉目了再挑明。见父女二人突然而来,虞夫人到底有些心虚,带着锦樱赶紧去锦书轩待客。

黄御史进出相府是常事,所以也不必太过客套,直接便来寝房病榻前。见颜长阙憔悴昏迷,奄奄一息的那样子,黄御史只是惋惜:“怎会病得这样厉害?”

虞夫人眼睛都哭肿了,流泪道:“这孩子福薄,只怕是,只怕是……”

黄御史宽慰说:“夫人不必灰心,七公子福泽深厚,总还会有法子的。”

颜长阙的书法经由黄御史指点过,对他而言,除了世交的情分,还有一层师徒恩义在。黄御史心下痛惜不已,只觉天妒英才。黄仪梅在旁边跟着,长辈面前虽一直未吭声,但也情不自禁红了眼眶。

虞夫人请他们外屋堂前吃茶,婢女奉了茶上来,黄御史没心思,摆摆手让撂下了。本待稍坐坐就走,谁知一盏茶的工夫没过,宫里的小黄门来了。

那小黄门是侍候淑公主的,对锦书轩熟门熟路,一来谁也不理睬,趾高气扬地便向虞夫人传话:“公主口谕,相府诗书世家,行事要顾着体面,外头那些怪力乱神的把戏,莫要传到府里来。七公子春闱进士,开封少府,莫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是要打全天下读书的人脸吗?”

虞夫人心下大惊,知道公主必定听了冲喜的风声,特意前来威吓的,很是纳罕,到底是谁向公主走漏了消息。黄御史不明就里,只当是今儿让黄仪梅跟着来,坏了规矩,公主吃醋,这才前来责难。于是当着小黄门的面,赶紧起身离开了。

小黄门冷笑了声:“御史大人倒也识趣儿。”手中拂尘一甩,便也回宫复命。

虞夫人受这一番惊吓,思绪还没定下来,外头来报:“学士府两位公子来啦!”苏家两位公子,苏维逊苏维康,打小在东郊桐花书院和颜长阙一起开蒙,多年同窗,感情极好。前两日已来看望过颜长阙,今儿来苏门独女苏小妹,也跟着冒雪而来。

虞夫人一 一见过,为了避嫌,只得将苏小妹拦下,不让她进寝房。苏维逊苏维康未免都有些尴尬,进去病榻前瞧了瞧,很快就出来了。

苏小妹干巴巴的扑了个空,脸色极为难堪,一出院门,在白梅树下,便忍不住抱怨起来:“御史府的嫡长女能进,偏我不能进,他七少府的屋子金贵,也不要见人下菜碟儿,真不把我们学士府放眼里。”

兄长苏维逊连忙让她禁声:“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咱们来看望是尽心,不是来添乱!”

苏小妹绷着脸,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神情,苏维康便袒护妹妹道:“小妹也是担心长阙,心里着急,大哥就不要教训她了。”

苏维逊愈发道:“不是我要教训她,今儿她就不该来。”

府里的下人见苏小妹哭着走的,知道在锦书轩里受了委屈,风言风语传得很快。秋蝉时刻盯着那院子的动静,从外头回来,将虞夫人私下筹办冲喜之事,小黄门前来训斥,再加上苏小妹今儿也跟着捣乱,满口不忿地传话给明溪听:“高门显贵的府邸,哪个不是姬妾成群?公主素来霸道,这种事她也拦着,难不成眼看着公子撒手人寰,她就满意了?!”

边说着秋蝉边坐在窗下拿帕子拭泪。明溪宽慰道:“你先别伤心,七公子吉人天相,何苦咒他。”

秋蝉哭着断断续续说:“不是我瞎想,公子眼下乌青,已经不中用了……姑娘不知道,六公子那年就是这个情形,我记得很清楚。”

明溪心下一惊,不由说:“六公子当年体弱,七公子如今已成年,哪至于到这种地步了。太医院的方子,你可记得?我瞧瞧是什么缘故。”

秋蝉知道明溪懂医理,去年那时候一针就把五公子的痉挛治好了。方子在锦书轩收着呢,不过秋蝉先前跟着侍候汤药,早倒背如流。便将方子上的用药默写出来,拿给明溪参详。

明溪对着那方子研究了大半日,又把雪娘旧年留下的医案也翻出来看。到了夜里,心中才有了些眉目。七公子胎里带的顽疾,病根在气血,气血不通则顽固不化。明溪倒正好懂得一套疏通气血的针法,是从那本西域古佛经里脱化出来的。早年雪娘在她身上试验过,十分受用,所以她身子根基好,极少生病。

不过她这法子用在七公子身上也是冒险。成则便罢,万事大吉,若不成,七公子有个好歹,恐怕她在这府里再难独善其身。

她实在不必去做这样的赌注,何苦来,生死有命,七公子是死是活,跟她也没什么相干。

虽然明溪心中主意已定,但她打小跟着雪娘在山下行医,遇到七公子这样的病案,总难免好奇。医者仁心,她也不能装作完全无动于衷。纠结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跟秋蝉说:“七公子病得厉害,我也不曾去看望,思来想去,还是觉着应当去锦书轩见个礼。”

秋蝉听她这样说,倒很动容:“难为姑娘想着,姑娘是远亲,去见个礼,也是姑娘的心意。”

临终的人,去见最后一面,权当全了礼数。秋蝉一向谨慎,生怕坏了府里的规矩,直等到夜里,夜深人静了,内宅上了院门,虞夫人和三娘已回去歇息,才陪明溪过去。

月上中天,从花园迂回往东走,避开庭院内巡逻的护卫。到了锦书轩院门外,只见门前一树白梅琼枝斜倚。守夜的邓甤正要上院门,见她们来,连忙哟一声,说:“姑娘快里面请,怎的这般晚过来。”

秋蝉随口应道:“姑娘记挂着公子,过来瞧瞧。你该上院门上院门,我们说话就出来。”

邓甤道:“不妨事,姑娘进去吧,小的在这里守着。”

游廊抱厦的精致小院,九脊殿屋檐下灯光通明,掀帘子进去,两个婆子和奴娇正在火炉前煎药。锦书轩今儿来客多,奴娇应付得身心俱惫,已是十分厌烦。见明溪来,只得重新打起精神应付着,明溪虽进府一年多,奴娇只听见说有这么个人,从来没仔细注意过。这时面对面离得很近,一端详,只觉得她容颜明丽,清新脱俗,倒稍稍吃一惊:“见过明溪姑娘。”

奴娇虚虚行个礼,明溪便谦逊还礼,开口便唤奴娇姐姐:“原本早该过来,因怕见着外客,冲撞了,这才耽搁了,还得辛苦姐姐再劳累一回,实在叨扰。”

奴娇一点不客套,板着脸道:“你们轻点,不要惊扰到公子。”

颜长阙本就在昏迷,何来惊扰,明溪知道奴娇不耐烦,但碍于她也算府上的远亲,不得不敷衍着。

向南几间上房,奴娇引着她们进来,转而往东,只见竖格排窗齐顶的书架,竹简古籍码得浩如烟海,满屋子寒凉的墨香。再往里走,进了寝房,齐眉素纱山水屏风前顿住,奴娇生怕外头带了寒气,明溪便把披风脱下,奴娇接了挂去红檀衣架上。屏风后的炭盆里窝着烧红的银炭,火光红彤彤溢出来,温暖如春。

只见颜长阙躺在床榻上,白羽锦被露出上半身,霜白中衣映衬下,本该金尊玉贵的一张脸,苍白如霜,没有半点血色。

秋蝉一瞧见颜长阙,便忍不住伤心,眼泪汪汪的。奴娇连忙低声喝止道:“做什么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列。”

明溪往塌床前花凳上坐了,伸手搭了搭颜长阙的脉,奴娇不由柳眉倒竖:“明溪姑娘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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