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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枫叶飞扬犹似天在下带颜色的雨,洋洋洒洒地铺满小窗。

她费力支起沉重眼皮,从鲜艳的窗转移到暗灰的裳。身着淡雅衣裳的男子好似被她目光刺了一道,将一缕血痕斑驳的白绸收入袖中,回身朝她奔来。还有另一名样貌秀美的女子,和一名五官冷峻的男子。

只有女子坐在床沿牵起她的手,另外两名男子站在她身后。三人均以一副怜爱又痛惜的目光注视着她,盼她说些什么。

“你们是何人?”

话刚出口就使女子花容失色。三人的五官像由同一个提偶师傅所操控,同时纠结成了一团。着淡灰色衣裳,微有胡须的男子先作回应:

“你忘了我们?可记得你为何人?”

她摇了摇头。再如何懂事的孩子终究是孩子,她黛眉紧蹙,双眼充盈着不敢声张的恐惧,怯怯地问:“我娘亲呢?”

女子搭在她手背上的手又一紧,回头与男子相视,二人无声中敲定了什么主意。女子揽住她双肩将她抱入怀,忧伤而坚定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便是你娘亲!”

“娘亲……”她喃喃道。眼泪随话掉下。

她的养父叫梅穹,养母叫虞问青,她叫梅倾秋。养这个字是她自‘现在开始’受到的启示。再者,她的养父母也无意隐瞒这个事实,甚至可说在等她对自己的身世发出疑问。在四年后虞问青的病榻前也印证了这一点。

十岁的梅倾秋跪在虞问青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梅穹坐在床沿边握住她另一只手。

她英气的五官染上层霜似的白,眼睫如浓密柳叶轻轻颤动,遮住明亮似月的眼珠。梅倾秋将这样的娘亲深深记在心中,每当思念,每当感到步履维艰,就会仰头望月,圆月时而高悬,时而蒙云,但明了月亮就在那里,就能从这样的娘亲身上得到坚定的力量。

“娘亲……”

“秋儿。”虞问青拇指轻轻抚弄梅倾秋的手背,“你聪敏灵慧,对诗文过目不忘,我知道你也从未忘记四年前我如此抓紧你的手。那天开始我成为了你的娘亲,我万分舍不得你,我的孩子。惟愿你永生安康,无灾无病,就在这一隅安宁地自在的活着。但是秋儿,为母已经到了生命……”

“问青!”梅穹略显责怪地制止她。似坚信不说出那字,那结果就不会来。

有滴晶莹泪珠被长睫夹在眼角处,虞问青扯唇一笑泪就垂了下来。

“穹哥,问青无法履行白首的约定了。你要好好照顾秋儿……咳咳,在此之前,秋儿……你可有话问我?我们成为母女之前你是怎样的人,又是怎样的人养育着你?”

梅倾秋缓缓抬起头,说了句:“您二位是我的再生父母,知晓此事足矣。”

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极为复杂,既欣慰又羞愧。但梅倾秋没有追问。

虞问青喜爱孩子但造化弄人,膝下无子。临终于一声又一声的娘亲中阖目。

梅倾秋清楚自己的处境,她是在梅府后院被秘密养大的。仆人唤她一声小姐,但都止步于此院。她的存在是不可言传的。

但这不代表她言行受限。相反,梅穹有求必应。这使梅倾秋成长过程与传统千金截然相反。梅倾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为杰出的却是武功和药理,分别师从她的父亲和娘亲。

梅穹短短几年就荣升正一品太尉,官职路是沙场上一招一剑打下来的。旁人只见将军策马征归,不晓金甲私藏苦迹。精通医术的才女虞问青在府内设了一间药房,为夫君号脉疗伤。此举同样不曾传出梅府。

虞问青临终时传授给她一本自编的医书,梅倾秋视若珍宝。每日有一半时间是在药房度过,她愈对文房四艺信手拈来,就愈对难以掌控的药材知识着迷。时常闭关数日,纵是梅穹也请不出来。

桌上药材书籍堆叠成山,盖过少女伸长拉药柜的指尖。随着岁月更迭,密密麻麻的黑字嵌入少女脑中,书本就渐渐自桌消退。

露出身着翠烟衫,折腰捻戥(药斗),温婉如玉,又英姿勃发的女子。

“这两副药是强身健体的。”十六岁的梅倾秋道。将折好的药包用细绳交捆,提给等候的少妇。

少妇连声道谢,欠身离开。排至门外的队伍又整齐上前两步。

新开张药铺免费赠药三日,主事的女掌柜亦通晓医术,故而有抓药常需的各大府邸都纷纷转向此铺,一时门庭若市。

门楣匾额镌刻:祝君安。

里屋药架上方题字:药架散尽,不及世安民康。

药铺由梅穹暗中赞助,但待字闺中的女子抛头露面免不了闲言碎语,所以梅倾秋提到自己姓氏总含糊其词,还给自己安了个假身份。变成是与家兄到安州讨生活的寡妇。

暮色低垂,余晖自天边蔓延将屋瓦烫成金棕色。油灯刺穿昏暗,人影斜斜拉长,待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天已无艳霞,成了鱼肚白般的浊白色。

梅倾秋吹灭油灯,拉帘闭铺。走向一侧提灯侯她的男子。男子体型欣长偏瘦,腰间常悬短剑,眉清目秀,面如桃花。名宁枝,是与她相伴‘跋山涉水来安州’的兄长。

宁枝与她相识已有四年,互将彼此认为知己。

安州位于关中,乃宜国都城。依山傍水,繁华无二。即享产物丰盛、车马便利之富饶,又得群山环抱,流水人间之美誉。

夜幕之下户户通明。大街小巷店肆林立,纸笼高挂铺洒黛瓦红匾,茶楼、酒馆、作坊等等人群熙攘。不见其影,只闻欢声。

街道两侧小摊同样支着大伞和灯笼,卖力吆喝招呼过路人。梅倾秋停步于卖古玩的小摊前,摊主立即凑上灯笼映亮,边赞叹姑娘好眼力,边将角落物品也摆到她面前。

长巷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笃笃声,与不容忽视的嘶鸣。行人纷纷四散为受惊马儿让道。伴随赶马人逐渐提高的嗓音,一名老丈双腿哆嗦倒在了马蹄下方。

“宁枝!”梅倾秋急喝道。

宁枝足下一蹬闪身到老丈面前,黑马被缰绳拉扯着仰天长鸣,脚蹄子与宁枝额头只差分毫。见马夫难驭烈马,宁枝掌击马儿腕关节,黑马呼呼发气,前臂屈下跪地。

惊闹终停,马车跳下一名着灰黑便装,束高发的佩剑男子。其人眼神凌厉,面色不善地瞥了眼为昏迷老丈把脉的梅倾秋,而后将目光转移到宁枝冷漠的脸上。

他丝毫不掩睥睨的神态,极其敷衍地抱拳以示礼数。道:“这位兄台,我们驭马不当是为过错,但你这般伤我良驹就更不妥了。”

“这马确是好马,既能得此马拉‘货’,定是达官显贵了。怎吓晕了百姓也不作歉?”

“放肆!你可知厢中何人!竟敢如此揶揄。”

宁枝加大嗓:“我不知,你大可说出来让父老乡亲们都听听!”

梅倾秋用大拇指顶在老丈的人中穴上,用力掐按。很快老丈脑袋颤动醒了过来。路人好心递来水袋。

看热闹的人们将他们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开始讨论马车里是什么人。有人两手一拍认出了男子,说他是二皇子身边的人。现应改唤襄王了。二皇子刚被册封为王,但留驻安州,无封地。

“原是襄王的人,怪不得……”

“宁枝。”

宁枝闻声咽回了一口气,双手抱胸偏向梅倾秋。

老丈已神情智明,梅倾秋便走到马儿旁,伸手轻按了按黑马前臂,以吟鸣深浅来判断伤处。这小伤对训练有素的战马而言不过挠痒痒。

她了然于心起身,道:“我兄长性子直率但绝无恶意,事况紧急才无奈出手。我查看了一番,马儿伤势不重主在腕关节,如公子信得过小女子,有样草药可以调养恢复。”

男子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许是没料到这对兄妹秉性如此相异,没好气道:“你是大夫?”

“不敢当,只是略识医术,经营了家药铺。”

“咳——”

马车车厢传出一声健朗的咳音。明显的虚张声势。

男子靠近车门,与厢内人说了几句话。蔫蔫地走回到梅倾秋面前:“算了。我们王府自有驯马和疗伤的,看在姑娘知情达理的份上我就不与你兄长计较了。”

宁枝不作声翻了个白眼。

“告辞。”

说罢男子让身到马车一旁,没再进车厢。

马夫轻拉缰绳,黑马缓慢走了起来。车轱辘咔哒滚动,窗幔由折扇掀开一角,先是血管分明的指关节到手背,再是绣有暗纹的靛蓝衫,最后是经锦布分割的半张脸。眉浓眸深,神闲气定,但目似利剑出鞘,难久相望。

梅倾秋抬眸与他相视几秒,直至马车平移离去。折扇回收。

这就是襄王。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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