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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桔子树(4)

渠承羽抛着手里的桔子,听见后边的脚步声,他眉间一片舒展,嘴角不自觉上扬。出了小楼,步子刻意放慢些。

走了会儿,身后又没了声。

渠承雨想,指不定是在后面憋着泪,又说不准人已经返回去找她心心念念的汝周哥哥了。她对他,可从没有过这般惦记。他心里不痛快,对着空气都想刺两句,可刚回头,就看见南疏站在那,离他也不远。

刚下完雨,四周都是朦胧胧的雾。她站在雾里,又好像离他很远,身上穿的,还是先前屋里那件睡袍,连件外衣也不披。

渠承雨朝她走了过去,“青天白日里,你扮女鬼是想找谁索命?”

南疏不客气说:“索你的命。”

她冻得直哆嗦,看见他手里的东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从我树上摘了桔子,还想拿它来砸我!”

“树上写你名字了?那我也能说这是季思任的。”

“你胡说!”南疏脸通红,分不清是气的还是冻的。她背过身,再不看他。

“是啊,我胡诌的。”

他不反驳,反而顺着她说,南梳想说的一大通话全被堵住。寒风吹了过来,他们站在草坪上,无处可避,南疏打了个寒颤,脖子也缩起来。下一秒,流失的暖意又重新往背上攀爬。

渠承雨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南疏记得先前李永斌管他借衣裳,他说什么也不肯借。

这是什么意思?

求和?认错?

外套里,还留有上一个人的体温。渠承雨人站南疏身后,待南疏还未反应过来,人就被他用外套一带,轻而易举转了个身。

想不看到他都难。

渠承雨身形颀长,衣服袖子比南疏手臂长一截有余。早些年,他们一样高时,架也打的难分伯仲,长辈将他们拉开,一个在抡拳,另一个还在踢腿,他们争得面红耳赤,一旁的长辈笑得合不拢嘴。后来他们长大了,吵架归吵架,却也不像以前那样,一言不合就开打。

渠承雨低着头给她挽袖口。

南梳问:“干什么?”

他手指在布料里穿进穿出,听见南疏的问题,眼神从纽扣移到她圆圆的杏眼,他轻笑:“能干什么,怕你真成了恶鬼半夜来寻我索命。往前占卦,道士说我命里有一劫,指不定就是你这个冻死鬼。若我要和女鬼纠缠一世,那可万万不行。”

“谁要和你纠缠一世!”南疏挣开他,双手往前一推。

渠承雨没有防备,往后踉跄了两步。

南梳盯着他,下巴使劲往上扬,嘴巴动了动,最后没说话,也没哭。

“我才不穿你的衣服,脏死了。”背后的衣服像火一般烤着她的背,烫皮得很。她双手直突突去解扣子,心急,又解不开,最后使着蛮力去扒扯他们。

一颗扣子落地。

冷风从划开的口子趁乱涌入。一个人挨冻,好过两个人挨,道理谁都懂,但脾气一上来,南疏也管不得那些,她把衣服脱下,就这么一扔,他的外套就落了地。

毛毡布料吸了水,像融在地上般,变得再笨重不过。

看她扯自己的衣服,多不待见似的,只把他当洪水猛兽,渠承雨泛着冷笑:“我衣服脏,人也脏,入不了你季三小姐的眼。也只有渠汝周,他最干净,能入你眼。你怕是没见过他从——”

“从什么?”他又只说一半。

渠承雨皱着眉,半响后,他说:“就不告诉你。”

“你!”

“你想知道渠汝周做了什么,从哪里来,就该回你的小楼,别人是今个一早特地回家换的衣裳,干干净净站在你面前,我是没他讲究。见你,还不至于。”

“是啊。”南疏气笑说:“你既是这样眼烦心烦,不如早些从季公馆出去,看哪处茶馆收你只管去。我又没请你来,是你自己怕渠老太爷晓得你究竟去了哪儿,拿我做由头蒙骗他。你想去哪寻开心只管去就好了,三天两头在我眼前瞎晃做什么!汝周哥哥可比你懂事多了,你话里话外说他不好,我看呐,最不好的分明是——诶!诶诶!渠成雨!你干嘛!”

南疏的视线倒转过来,芥黄的草坪成了天。她双脚被破离了地,两只腿在他身上,空中,胡乱蹬。渠承雨将她整个人扛了起来,手束住乱摆的腿。

南疏推桑着渠承雨:“你干嘛!放我下来!”

渠承雨说:“带你去见阎王。”

“放我下来!”南疏抡着拳头捶他的背,“放我下来!渠承雨!”

渠承雨停了下来,“好啊。”

南疏看着枯了一半的荷花池,薄冰结在水面上,仅剩的两面荷叶埋在冰下。这时,渠承雨作势要抽开双手。南疏看着越来越近的冰面,再管不了其他,双手缠住他的脖子,闭着眼喊道:“不行!你不准松开!”

她头埋在他颈间,紧紧抱住他。刚刚那一下,猛然失重,她后背也像搁在了什么上,但被束着的腿依然能感觉到他手臂的力量。

闹了一通,南疏呼吸也乱了,她开始张嘴呼吸,人也往他怀里又贴近了几分。南疏睁开半只眼,熟悉的脸就在眼前。他还是那样,一个假动作,就能骗到她。南疏在心里笑话自己。她整个人被他抱起,手环在他脖子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是要我放你下来吗?”渠承雨松开右边手臂,闷着声笑说:“这可是你自己不下来的啊。”

“是你先骗我的!”南疏皱起脸,见他在还在笑,伸手掐住他脖子,“不准笑!渠承雨,你不准笑!”

渠承雨笑呛了两声,没有站稳,人像是要往下倒,吓得南疏立刻松了手,但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又被他骗了。

但终究没再伸手去掐。南梳双手抵在他肩上,被他抱着走,人是一晃一晃的。两个人都是剩件单衣,她挨着她,却觉得他身上莫名暖和,和之前一样。

“我笑,你不准我笑,我不笑,你又要掉眼泪,说我凶你。道理是这么讲的吗?季南疏。”

南疏撅起嘴说:“和你没道理可讲,癞皮狗。”

她又这样说。只是小时候失了次诺,她就记到了现在。

南疏小时候就爱对着江发呆,渠承雨问她在做什么。她说她想看清楚下船的这些人里有没有她二哥,她说她认识的人,上了船就再也不回来。渠承雨说她傻了,上船是为了出远门,哪会这么快就归家。渠家做的是货运生意,船运,陆运皆有,渠承雨就跟着父亲沿着长江去过许多地方。南疏问他江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水天一线,她被划在江的这边。

渠承雨说他见过悬崖瀑布,下过江南,也到过塞上漠北,这些经历听得南疏心神向往,握着他得手央他也要带她去。她一句又一句“承雨哥哥”,惹得渠承雨心头一热,就应下了。

他把自己全部的钱拿出来换了两张船票。只是后一日,两个人都不曾登上约定好的那艘船。

南疏别过脸,“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渠承雨轻笑说:“好,你就记一辈子吧。”

记一辈子,气一辈子。“你可真会盘算。”

渠承雨把她放在小楼底下。站稳了,南疏才看见他衣服上也沾了许多泥巴。不过他毫不在意般,俯下身,从鞋柜最末层取出一双鞋子。南疏习惯把喜欢的东西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这样她一眼就能看见。

渠承雨将鞋子放在南疏跟前,他半蹲在地上,低着头,南疏也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只听见他说:“有这么记恨我吗,鞋子也不穿就往外跑。”

“嗯?”

之前一直没察觉,南疏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赤着脚走了一路。干掉的泥巴在脚背上结了块,她脸上又羞又红,人也往后缩了缩。

渠承雨捏着她的脚,又往回拉:“你扭捏个什么劲,又不是第一次见。”

她站不住,手扶在沙发靠背上,也不讲话,直到鞋子穿好,渠承雨放开她。

南疏反身就上了楼,在咚咚脚步声里,只给他留了句,“你懂什么!”

再等南疏换了身衣裳,楼下早就没了人影,她在园子里转悠一路,也没看见他。

年关将近,时不时能听见哪家游子归家的消息,又或者是营收好了,手头宽裕不少。没进前厅前,南疏就听见里边的乐呵声。南疏推开门,季黎瑞娥坐在沙发上同二姨太讲话。二姨太家在台州,南疏听季黎瑞娥讲过她老家也在台州。两个人聊天时,时不时会蹦出句乡音,屋子里其他人也听不懂。

几个姨太太正围在一起打麻将,四姨太应该是赢了,脸上喜气洋洋,一见南疏便说:“我家三小姐啊就是我的福星,她一来你们看!自摸!清一色!”

四姨太将牌搁在桌上,把从三位太太那里收来的钱一股脑儿全往南疏手里塞。

季黎瑞娥阻拦:“她钱够花!你那些钱还是自己留着些,免得一会儿输了又要来找我哭穷!”

四姨太生得娇俏,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含情脉脉,“奶奶心怎这般狠!我若是在地上撒泼,不信奶奶会不管我!”

季黎瑞娥笑:“哪里来的这么个精怪。”

满屋子人都笑出声来。

季黎瑞娥伸手揽南疏:“怎么才过来,你汝周哥哥和承雨哥哥已经回去了。”

“已经见过了。”南疏握着她的手坐下,“这是哪来的?”

她指着桌子旁搁着的一筐桔子。

季黎瑞娥随手拿起一个,桔子皮撕出果香,她挑完上面的苦白丝,掰开一半给了南疏,另一半给了二姨太。季黎瑞娥说:“汝周和承雨送来的,说是刚从铁路上卸下的货。”

二姨太说:“倒是比我们这儿的桔子甜,这两孩子有心了。”

南疏剥开一瓣,塞进嘴里,轻轻一咬,汁水就炸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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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桔子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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