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内,怀堂巷街道。
晴空万里,烈日炎炎。
街道两旁的商家都显得无精打采,有的埋头大睡,丝毫不在乎灼热的热气;有的三两成群,讨论着闲言琐事;有的坚持阵营,轻声细语的招揽着客人。
彼时,路上的有些行人都显得有气无力,眼里对这闷热的天充斥着排斥、烦躁,拖着脚步吃力地往前,仿佛前面是一条走不到到底的路;有些撑着油纸伞慢悠悠地踱步,左看看,右望望,寻找着纳凉的好去处。
街口处的那颗老榕树仍是精神抖擞的伫立着,灼热的阳光照耀着它的身躯,叶子上闪烁着波光粼粼的金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层层渗透下去,最终只剩下零丁的光斑与清爽舒适的凉意。
整条街道可能就数它最有精神了,风徐徐吹来,它正花枝招展地抖动着它的叶子,突然——
“二郎!!!!”
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喊猝不及防的传来,吓得它惊掉了好几片树叶,顿时像个受伤的小白兔,萎靡不振起来了。
“二郎,你等等我啊!!”
“二郎!你跑太快了,我追不上你!”
被唤少年不停反而加快脚步,边跑边回身道:“肖骐,你太慢了,快点快点!就你这速度,鬼都比你快!”
肖骐呢喃道:“鬼本来就比我快的……”
“肖骐,你嘀咕些什么啊!快点快点!追上我的话今晚请你吃大餐!”
“二郎,我不行了!我不要吃大餐,你快些停下吧!”肖骐气喘吁吁道。
“这怎么行!就你这小身板的,要勤锻炼锻炼!快点快点!不然罚你今晚不准吃饭!”
肖骐一听竟然还不准吃晚饭,不自觉加快脚步,气急败坏道:“二郎,你太坏了!不要跑那么快呀~等等我啊!!哎呀!!”
不知道是跑的太急还是什么原因,肖骐一个不慎,绊了脚摔了个跟头,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楚燿见状,碎步小跑着到他跟前,“肖骐,你又想要偷懒了?”
“没有啊……我真的摔倒了,你看你看,我脚都流血了……”肖骐弱弱说道。
楚燿见他手脚确实是有些损伤,也不想再为难他,“你啊!每次都是这样!不是这里摔的,就是那里痛的!你是不是故意的?不好好练练身子,逃命都不够快的!到时候可别叫我救你,哼~”
肖骐笑嘻嘻答道:“不会不会!逃命的时候我都是跑得最快的!”
楚燿望着他那明亮的双眼和因剧烈跑动还滴着汗珠微红的脸庞,心想道:放你狗屁!哪次不是要我救你!一想到他那惨兮兮的样子,楚燿只好将这话嚼碎了吞进肚子,好不郁闷!
“最好,最好!走,回府去!这天气热的都没有啥乐子,还不如回府斗鸡去。”
“哦哦,好……”
楚燿正要转身就走,便感到有人拉扯着他地衣袖,回身一看,肖骐正瞪着他那圆滚滚的大眼睛泪汪汪的看着他,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神情,不禁皱眉道:“你又做甚?信不信我抽你了啊?”
肖骐支支吾吾,手指搅动着衣袖,垂着眼眸,用微不可弱的声音道:“那个……今晚……还有饭吃么……”
“………”楚燿瞧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不由得怒火中烧,恨不得抽死他!又想到他一顿不吃就跟个吊命鬼的样子,只能压抑住自己的火气,狠狠道:
“吃!!!!!”
肖骐这下彻底放心,安安心心跟着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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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宅坐落于金陵城的檀玉街道,怀堂巷往街头走约三里路即可看到,这一带居住的皆是名门望族,商士官员,建筑无一不是规模宏大,富丽堂皇。
放眼望去,楚宅犹如一座巨大的宫殿矗立在街道上,占地约有三亩之余,登高景台高至五丈有多,似可通天傲翔云;房屋廊房百余间,庭院小榭星罗棋布,奇花异草灿如繁星;四周高耸洁白无瑕白墙环护,飞檐微翘,黑色琉璃瓦闪耀夺目。
高大,伟岸,庄严,却又不失神秘。
楚燿是从怀堂巷一路溜溜达达地晃悠着回府的,路上行人见着他都屡屡避让,生怕得罪这个小祖宗。
商贩们此刻也都装模作样的勤劳起来,不是为了叫卖,只是假装的收拾摊位,用动作来告诉这人:对不起,收摊了。
楚燿早就见怪不怪,见谁收的那叫一个快速,就轻飘飘地晃过去,看看这个,摸摸那个,随手一掏抓起东西就走,也不管是什么东西,要多少银钱。
肖骐一声不吭跟在他后面,默默地掏出银两递给商贩,又急急忙忙跟上他的步伐,全程忽略商贩担惊受怕的表情和投来的幽怨眼神。
楚燿玩弄一下手中物品,见着实无趣,又见树荫下几个孩童正在玩耍,随手一扔,“爷赏给你们啦,跪谢吧,哈哈哈!”
“得,又白花银两了。”肖骐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想道。
“二少爷回来啦!!!”
一声急冲冲的喊叫响彻整个楚家前院,随即一阵慌乱地脚步声交织着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在庭院响起,下人们手忙脚乱的放下手上的事务,整整齐齐站在庭院门前排成两对,个个低头垂眼,皆不是一副面露惶恐的神情,整个院子霎时鸦雀无声。
楚燿回到府中已过了响午,太阳仍是猛烈灼热,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融化。
楚燿只觉浑身燥热难耐极,指着惶惶不安的下人们就是一通乱使唤:
“你,你,去膳房弄些消暑的东西来。”
“还有你,快过来给我扇风!还站着做甚么!跟个木头人一样!瓜头呆脑!蠢钝如猪!”
“你!去搬我的软榻过来,我要在‘春风亭’小憩。快点快点!热死本公子了!”
随后发现肖骐踪影已不知何去向,大声叫道:“肖骐!!!你又死哪里去了!!!”
“来了,来了。”肖骐端着一碗冰镇过的绿豆甜汤,递给他:“这是三小姐煮的绿豆汤,你先解解渴吧。”
楚燿双腿交叉斜坐在软榻上,侧目看了一眼他,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与责备,“不是叫了下人去弄了吗!你这多事的手!小心我废了它!”
肖骐凝视着他那蕴藏着怒火的眉目和被太阳灼晒过微微泛红的脸颊,只觉得他家二少生的真是好看极了!
“二郎,这本该就是我该做的。”肖骐笑笑道。
“让你别做就别做!你总是要逆我意思是不是!你!算了!爱干嘛干嘛!哼!”楚燿甩甩衣诀,躺在榻上,双手怀抱在心口,干脆闭目养神去了。
肖骐暗想:呵呵,我家傲娇的二郎真可爱!
话说回来,肖骐本是楚家管家肖青山和厨娘夏氏的长子。
当初夏氏与楚夫人一同怀有身孕,本该是莫大的喜事。
可夏氏初怀上他后便是一波三折,几番都险些小产,出生后更是百病缠身,严重的有好几次险些殒命,幸得楚家仁爱,请医授药,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虽然不能根除,每每夜晚都会惊醒啼哭,但好歹也是保住了小命,平安地活过十九个春秋。
肖管家与肖大娘更是时常给肖骐兄妹二人灌输‘楚家就是我们坚强的后盾,就是我们的天’的想法,志在以服侍楚家为主,生是楚家人,死后也要是楚家鬼!
可能是因为父母亲的谆谆教导,也可能是因为年少时的惊鸿一瞥。
他仍记得初次看见楚燿,他趴在窗边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那弱不胜衣的样子以及与他那气息格格不入、明亮的、清透的双眼。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此生确是要奉献给此人了。
即便往后,身体日渐康复的楚燿越来越离经叛道,他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服侍着,跟随着。
毕竟──跟着二郎可是有好多好吃的啊。
正当肖骐想的出神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
肖骐连忙转身查看,他家二郎的起床气可不是常人可以消受的。
只见来人身穿一身月白广袖长衫,袖口处、领口处都镶绣着银丝流云纹,腰间束着一条同色流云带。
黑如墨水的长发用玉簪高高束起,发丝顺着雪白的玉颈倾泻而下,一丝不苟却又不会显得刻板严肃。
再往上瞧去,便是他那孤傲冷清又不失温柔的五官。
此刻,只见那人眉头微皱,双唇紧抿,急色冲冲往‘春风亭’走来,腰间系着的白玉镂空龙纹佩随着他的走动剧烈晃动着,看他如此疾步如飞,竟也不染一丝汗水。
阳光穿过长廊挥晒在他身上,只留下丝丝暖光。
肖骐连忙上前:“大少爷,二郎正在休息呢。”
楚烁眉心微颦,低声叹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快快叫他起来。”
肖骐见楚烁微有烦意,不敢逆了他的意思,赶紧走到软榻旁,轻轻推了推楚燿手臂:“二郎,二郎!快醒醒!大少爷来了!”
楚燿睡的正是舒爽,感觉有人在动他,烦躁的晃晃手臂,翻身继续睡去。
此时阳光正好照射在他脸上,越发显得他的五官清晰俊秀,细长而卷翘的眉毛在光线下越拉越长,挺立圆润的鼻翼自然呼吸着生命的源泉,微张的嘴唇丰满又透着一股淘气和倔强,整张脸好似被光阴蒙上一层薄雾,朦胧间透着宁静而又温暖的气息。
“二郎,二郎!二郎!”
扰他美梦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楚燿心烦气躁道:“敢扰小爷我清梦,是不是想死!”
“二郎,是我!”
“做甚么你???”
“怎么?还又发脾气不成?”一道捎带怒意的声音从旁传过来。
楚燿正是火气茂盛时候,闻声准备一通开骂,一见到来人,怒气便又一下子瘪了下去了,“大哥,你怎么来啦?啊,我这不就是小憩一下下而已嘛。”楚燿讪讪道。
“还有心思小憩你?今晨去哪里了?剑法练了吗?”楚烁逼问道。
“我没去哪!剑我等下就练!不,我现在马上就去练剑!呵呵呵…”
楚烁看他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的模样,真真是恨铁不成钢,“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些?再这样下去,为兄怎么放心让你成家立业!”
“大哥,还早着呢!”
“早什么早!二叔这不就在给你相着的么!”
“啊????相什么相?我心中可是有心仪的妻子了!大哥,你跟父亲说我就要娶施月姐姐做我的…”
不待楚燿说完,楚烁即刻打断了他:“胡闹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聘!不是你想什么就什么的!以后也少着点去烦窦姑娘!”
“凭什么啊!我就只喜欢施月姐姐!”楚燿不服道。
楚烁横眼一瞪,楚燿立马奉上他那‘人见人爱’的招牌笑容,楚烁唯有哀叹,看着他这长不大的胞弟,甚是无奈道:“思遥,感情之事讲的是两情相悦,两心相交。窦姑娘对你并无此意,你又何必固执呢?再说,你是真心真意的心仪窦姑娘吗?”
“我不管,我就喜欢她!”楚燿赌气道。
“喜欢只是喜欢。”楚烁道:“如果你真的心仪一个人,你不会勉强他做任何事,也不在乎他的样貌如何,家世如何,你看到他便会心鹿乱撞,看不见他也会茶思饭想,只想日日夜夜与他相伴。”
楚烁正一个人沉浸在这美好的画面不可自拔,自语道:“不管他身上有何缺点,你也会包容他,呵护他,与他携手白头,不离不弃。这才是爱啊。”
“嘁,又在那里秀恩爱!大哥,你跟嫂嫂成亲前不也是只见过几面,现在还不是如此恩爱?”
喜欢?爱?他才不管,他只知道每次看到施月姐姐都会有一种平和宁静的感觉,这就够了。
“小孩子你懂什么!这叫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等你遇到了就知道了!现在,不想被二叔‘卖掉’的话,赶紧去前厅,自求多福吧!”楚烁无奈道。
“啊!!对!谢谢大哥!我马上去!”说完一溜烟消失在长廊了。
楚燿风风火火赶至前厅时早已空无一人,随手抓起正收拾茶水的家仆问道:“人呢???”
家仆一脸惊慌的望向楚燿,“啊????人?什么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路过的!
“蠢货!就是那媒人!”
“啊?哦哦,二,二少爷,媒人,她,已经离开,有一柱香时候了……”家仆结结巴巴答到。
“蠢货!捋直了舌头再讲话!”
家仆惊恐道:“二,二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天生……”
话音未落,楚燿一脚将他踹出几步远,“我看你是想死!你给我……”
“二郎,二郎,在,已经快到大门了。刚才,刚才爹告诉我的。”肖骐气喘吁吁道。
“哼,算你好运,下次见到本少爷不捋直舌头小心我废了它!肖骐,过来!去把我的‘百花散’拿来!”
家仆被踹的头晕眼花,双眼发慌,一听楚燿发话,马不停蹄地滚了。
“啊?不要吧?二郎!”可不可以不要每次做坏事都叫他啊!
“啊个屁!快去!”敢给本少爷乱点鸳鸯谱,看我不整死你!
‘百花散’,顾名思义,以百种奇花加已独门秘制配方炼制七七四十九天,取其精髓,再佐已七毒粉,闻一闻舒筋活络,嗅一嗅身心俱奋。
接着,便会全身肢体奇痒无比,五感俱失,三个时辰后药效散去后方可恢复。
没有任何后遗症,安全,保障,简直就是整蛊人的必备妙药。
肖骐垂头丧气去取上‘百花散’,又垂头丧气地跟着上前。
“前面那位大娘,请留步!”楚燿唤道。
被唤的是位中年妇女,保养的极为得当。只见她身着绯红华衣,头戴牡丹珍珠金钗,腰肢圆润风韵,吟吟笑脸半老徐娘,正是金陵大名鼎鼎的媒人杨氏。
杨氏看清唤她的人后,莲步上前,福身道:“哎哟!是楚二公子啊,唤我何事?”
楚燿笑道:“杨大娘,什么风把你吹到我楚府来啊?”
杨氏道:“楚二公子真会说笑,不是风吹我来,而是楚二爷找我商谈要事。”
“所为何事?”
“哟哟哟,那必然是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楚燿不耐。
“终身大事,你说重不重要?”杨氏打量一下楚燿,又道:“楚二公子难道不知道?”
楚燿直白道:“呵,我的终身大事?岂是你们外人能操控的。”
“哎哟,楚二公子,你这就不对了,这可是楚二爷‘亲自’吩咐下来的,他可是您的长辈,又怎是外人?”杨氏笑道。
要说杨氏为何这般不把楚二少放在眼里?那当然是因为楚家二爷!
楚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家二叔跟他絮絮叨叨,一张嘴那可就是跟脱了僵的野马般,根本停不下来!
楚燿可是曾被他这个二叔训上了一天一夜,完全不带停顿的!那声泪俱下,句句仁义道德,犹如魔音灌耳,绕梁三日也不曾散去!
自此楚燿再胡作非为,那也得看着点来,就怕他二叔再来给他洗个三天三夜的脑!
可是,事关他的亲事,就算被他二叔说死也不能屈服!
楚燿心中一股恶气无法疏散,皮笑肉不笑道:“呵呵,那是自然。既然杨大娘如此关心我的婚事,当真是十分感谢!这里有一份薄礼,还请笑纳。”
杨氏见楚二公子如此以礼相待,实在不像他的为人,不免有些奇怪道:“这是何物?”
“这是我们楚家独门熏香,里面所用的材料都是奇珍异草,极难寻觅,世上绝无仅有!你只需每日一点,香味便可经久不息,不仅可以理气安神,若常年伴以熏香,香味缭绕,身躯肌肤亦可光艳鲜嫩,如返芳华!”
肖骐在旁默默听着他家二少满口胡言,不由的在心里翻起白眼。
杨氏也深知楚二公子这人绝不会如此纯良,又实在受不住他这般引诱,要知道女为悦己者容,更何况是她已是半老徐娘。
杨氏犹豫道:“这……”
楚燿打开白玉瓷瓶,拿到鼻处闻了闻,继续诱骗道:“你闻闻看,清香四溢!回香无穷!此物一年只得五盏,稀有珍贵,独一无二啊!”
肖骐:“……”确实是绝无仅有!
杨氏见楚二公子都亲自闻了,便不再有所顾忌,耐不住好奇上前闻了闻,霎时有一股奇特异香扑面而来,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芳香馥郁,沁人心脾!
杨氏喜不自胜,笑道:“多谢二公子厚礼,那我便收下了。我这还有要事,便不扰二公子了。”说完便眉开眼笑的走了。
“不扰不扰,哈哈哈哈!!”楚燿喜的伏身狂笑。
“二郎,别笑了!快把‘清心散’服下吧。”
楚燿抓过肖骐递过来的药丸一口吞下,“哎呀,我已经忍不住想看她全身奇痒的模样了!哈哈哈——敢管我的事,我整治不死你哈哈哈哈!!”
“整治什么啊?”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旁响起,平平的语调却登时让楚燿感到骨寒毛竖。
糟了,二叔!
楚燿扬起笑脸,回身道:“没,没什么!二叔,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找你!刚才远远看你在和杨氏谈话?没有耍什么花样吧?”楚毅道。
“没没没,没有!”
“哦?肖骐,煜儿刚才给了杨氏什么东西?”
肖骐:“…………”啊?
“……二叔,都说没有了!”楚燿辩驳道。
“你啊!也该懂事了!都多大了还整天闯祸,下次再犯,我就不保你了,让你爹直接打断你的腿!”
楚燿:“…………”二叔,咱能不暴力威胁么?
楚燿嬉皮笑脸的搂着楚二叔肩道:“我就知道二叔最疼我了。可是,我的终身大事,二叔你能别插手么?”说完还泪眼汪汪地看着楚毅,企图用可怜来博取同情。
什么?竟然还扮可怜!实在可恶!看来要拿出杀手锏才行!
楚毅端详这二侄子片刻,随即正了正色道:“怎么就不能管了啊?你都多大了?记得你母亲说过希望你在弱冠之时娶妻生子的么?你想违背她的意思吗?唉,可怜的大嫂啊!不到三五便身消玉陨,就这么点小小心愿身为儿子的你都无法帮忙达成!唉,可怜我那嫂子啊……”
楚燿无语望天:“…………”二叔您能别每次都来这招么?
几只青鸟从空中掠过,抖一抖羽翅,不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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