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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硕果

定远侯侯府。

于廊道下扫落叶的年轻婢女见四下无人,悄悄跟同伴咬起了耳朵:“小侯爷病了多日都不见好,听人说昨夜里还病得说起胡话了呢。”

“小侯爷说什么了?”

小婢女思索了会才开口:“我也是从别人那听来的,倒也没说奇怪的,只不停喊着‘别去’、‘不要去’这些,其他的也不知晓。”

同伴肃容道:“兴许是魇着了,这事你千万别往外传,你前脚刚传出去王管事后脚就能逮住了你。”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小婢女立即安分了下来,专心扫着地上的落叶。

此刻,让小婢女胆战心惊的王管事脚步匆忙,手上拿着封信,封口处的花纹精美华贵。

他犹豫了下,脚步转向书房方向,随后再一路走到一处厢房,门外守着六个家卫,王管事朝他们点了点头,先是敲了敲门,等待了会才轻轻推门而入。

床榻上的人毫无动静。

王管事走近细细检查一番,确认自家世子爷只是在昏睡后舒了一口气,转瞬忆及放在书房的信,他不自觉苦着一张脸,昨日杜若出现在侯府门口时他就知道她是为何而来,以永乐郡主对世子爷的痴情,必是来送春日宴的请柬,若是平常的宴会,大可以世子爷生病为由推了,但偏偏是皇后娘娘举办的春日宴,也不知是皇后娘娘本就想邀世子爷,而郡主揽下了送请柬的活,还是说这请柬分明是郡主特意为世子爷向皇后娘娘要的,王管事私以为是第二种情况。

皇后娘娘待侯府一向亲近,世子这次休沐正是皇后娘娘执意安排的,怎会为一个春日宴来打扰?多半是永乐郡主想约世子一同出行,去求了皇后娘娘。

即便如此,王管事也无法埋怨永乐郡主行事自私,毕竟当初侯府放出的消息是世子只不过在休养罢了,况且已休养多日,郡主不过是想把人约出去赏赏春光,何错之有。

关键是整个定远侯府无人能料到世子竟真的生病了,并且来势汹汹,府中常备的医师们说是风寒入体,岂料这病居然反反复复,又找不出缘由,明明只是普通的风寒,世子却整日昏沉,无奈只好边用药边观察情况。

王管事叹了口气,下一刻忽然想起昨夜的事,他望向床榻上的人,目光复杂。

昨日深夜,世子发烧,王管事吓了个半死,赶紧派人去请医师,隐约听见世子在叫人,他凑近了些,却不意听到世子在重复唤着一个名字,一个他异常熟悉的名字。

“惊鹤……秦惊鹤……惊鹤……”

太后的心尖尖,永乐郡主,对他们世子一往情深的永乐郡主,被世子不断推远的可怜人儿。

为何世子会用如此饱含悲痛的语气念出她的名字?仿佛在为失去最宝贵事物的悲鸣。

莫非……

王管事摇了摇头,如今只能盼世子早些醒来,实在没法子,也只好向皇后娘娘请罪了,但如此一来,派贴身侍女送请柬的永乐郡主会作何想呢。

王管事不愿深思,转身出了门。

在他离开后的下一刻,床榻上的人猛然睁开双眼。

却道他一双桃花眼生得多情,脸色虽苍白,但奈何五官出众,骨相极佳,鼻如悬胆,鬓若堆鸦,一眼看去,好似那潘安再世,却是生了个让人见之难忘的好皮囊。

此时尚在病中,更是添上些许病弱之意,愈发引人注目。

祝朗行缓慢地坐起身,眼中的各种情绪似流星般飞快掠过,最终沉于一片漆黑。

他张了张干涩的唇,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惊鹤。”

临近正午,阳光照进房内,空中有细小的尘埃在飞舞。

祝朗行阖上眼。

“来人。”

昭阳宫内,秦惊鹤刚练了半柱香的字,忽听得外头闹出不小的动静,她索性丢开毛笔,靠在椅上,纤长似蝶翼的乌睫安静垂下。

下一刻,怀夕的声音自门外响起:“郡主,静和公主来了。”

秦惊鹤并不意外,她正要开囗,书房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紧随其后进来的是一道仿佛洒满盛夏阳光的女声:“你怎么练起字来了?永乐,别练了,大好时光怎能抛在笔墨之间,随我一道出去呀。”

被一众人等簇拥的年轻女子身着华丽宫服,杏脸桃腮,眉弯两月,目闪双星,周身气质自是雍容华贵。

静和公主挥手让身后的人退出书房,秦惊鹤亦朝门边的怀夕颔首,怀夕接收指令,恭敬地带上了门。

静和走到秦惊鹤身旁俯身瞧她的字,飘逸有力,讶异道:“还不错嘛,若是当年你的字有这么好,夫子哪里会骂你。”

静和公主名秦舒意,乃皇后娘娘亲出,是二公主,与秦惊鹤自幼相识,用民间的话,是为手帕交,而公主为人与静和两字堪称南辕北辙,可以说她是同一辈里最贪玩的一个,另一个当然是从小跟她成为玩伴的秦惊鹤了,有相当长的一段时光,两人齐心协力,搅得后宫几乎鸡飞狗跳。

秦惊鹤仰起脸看她:“你且说,我听着。”

静和狡黠地眨了眨眼:“母后的春日宴还要等上些日子,今日我们出宫踏青去,如何?”话到此处,她蹙起蛾眉,“自从祝朗行休沐,你就把自己关在昭阳宫,你若这般惦念他,不如趁此机会登门拜访亲眼看看他,也了却一桩心事。”

说着,她伸手摸了摸秦惊鹤的脸颊,秦惊鹤则抬手握住她,笑道:“看他做甚,好生没趣,就我们两个。”

她说得轻轻松松,静和却以一种纳罕的目光盯着她:“你这是何意?”

秦惊鹤松开她的手,边将手边的纸收起,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想通了,祝朗行不心悦我,是他这辈子没这福气消受,我为何要惦念一个无福之人,何况世间男子千千万,而永乐郡主只有一个,他不心悦我,我就弃掉他,如此而已。”

静和睁圆了眼睛,结巴半天,才吐出一句:“你当真决定好了?”

秦惊鹤从椅子上起身,斩钉截铁地回答:“比去年上贡的宝石还真。”

静和知她果决禀性,倒也没多说什么,跟着秦惊鹤走出书房一路来到内殿看她被伺候着换衣,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古怪地问:“倘若他悔改了呢?”

秦惊鹤一时没听见:“什么?”

静和提高些许声调:“我说,若他之后悔悟过来,主动向你认错呢,你会改变心意么,你这么一个大美人天天在他后头跟着跑,他不动心才是怪事,说不定之前拒绝你是有一番说法也未可知。”

静和越说越觉得有理,她早就心怀不解了,那可是永乐郡主秦惊鹤,与皇室有血脉相连的郡主,一个因祖上功勋封侯的侯府世子,怎会拒绝她的心意?不说有衰落之相的侯府,她甚至还是个容色倾城之人。

无论从哪方面看,接受她才是上上之举。

而这,亦是京城上下的共识。

一个是排在末流的侯府世子,一个是太后捧在手心的珍宝,两者乃云泥之别。如果说永乐郡主的倾心令人吃惊,而世子祝朗行的避让沉默更让人不可置信。

不过,要是永乐果真放弃他,那这背后的原因也就不再重要,一切全看永乐自己的心意。

静和注视着前方的人。

殿内似乎凝滞了一瞬,怀夕本能般放轻呼吸,杜若也老老实实不吭声,其余侍女有一个算一个的战战兢兢。

秦惊鹤却是极快地接上话头,语气平淡:“那又如何,休说有无那日,哪怕有那一日,我秦惊鹤说出的话,何时不算数过?”

气氛骤然缓和。

静和拍了拍手:“不错,这才是我们尊贵的永乐郡主,一个祝朗行算什么,断了便断了,好男儿多得是。”

秦惊鹤已然换上了出宫的便装,一身藕荷色长裙,腰间一条腰带勾出曼妙身姿,整个人恍若神仙妃子,光彩照人。

静和目不转睛地欣赏这世间仅有的美貌,心满意足,上前挽过秦惊鹤的手臂一块朝外去。

祝朗行,你说说你,犟得跟什么似的,白白错过这么一个香香软软的大美人,真是活该。

静和幸灾乐祸地想道,转念间又忆及过去的几年里自己给秦惊鹤出过的主意……

十四岁那年,她曾让秦惊鹤做些糕点送给他,谁料秦惊鹤的手艺着实惨烈,差人送完的翌日,祝朗行迟到了,说是半夜肚子不爽利闹了半宿。

静和想到这,偷偷瞄一眼秦惊鹤,见她一脸平淡,莫名有了底气,那又怎样,永乐已经不要他了。

不过那厮行事素来随心所欲,嘴皮子又毒得很,上下一碰总能让人无地自容,还是保守起见为好。

静和暗自思忖着。

说是踏青,整个京城她们逛过无数遍,都是熟到不能再熟的地方,年年如此,并无新意,两人去城效欣赏了会小桥流水的诗意便回到主街,熟门熟路摸进了最红火的酒楼如意居,值得一提的是,如意居是长公主一手置办,也就等同于如意居是秦惊鹤的产业。

话到此处,静和不得不感叹秦惊鹤的财力之雄厚,不仅是如意居,长公主另外几处产业亦是日进斗金,还有驸马爷,秦惊鹤的亲父,在与长公主成婚前已是地方上有名的富商,同样将各地一些铺子给了她,再加上太后的赐与,汇总一起,秦惊鹤掌握的财富已到了骇人的地步。

恐怕京城第一富商也比不过她,宫里的皇子公主没几个不羡慕她,说到底,就算是皇子公主,钱财岂会平白掉落到跟前,一看陛下态度,二看母族实力,也就如此了,而秦惊鹤,既得太后与陛下疼爱,又手握各种产业,简直人神共愤。

对其他人来说,偏偏她还地位尊贵,她的封号永乐是长公主亲自求来的,其寓意不必多提。永乐郡主,实乃金枝玉叶,尊贵无比,比她有钱的没她有权,同辈里头比她有权的呢,未必比她有钱。

侍卫守在门口,两人走进专门给秦惊鹤空出的天字雅间,秦惊鹤率先看向静和,二人目光相接,读出了同一个意思。

须臾,桌上摆满了酒瓶,秦惊鹤兴奋到两眼发亮:“好久没喝了,真是想念。”

静和舔了舔唇:“我也是,在宫里母后不让我多喝。”

怀夕与杜若听着两人的发言,默默垂下脑袋。

谁能知晓,堂堂永乐郡主和静和公主,背地里竟是个酒鬼,且还都是千杯不醉,单纯喜欢酒,虽不至于酗酒,但说出去总归不好听,太后跟皇后管得也严。

但,这不是出了宫嘛,昭阳殿的掌事姑姑又不在嘛。

两人今日终于是喝了个尽兴,酒瓶摆了满满一桌,两人却都是一幅清醒的模样,在等待侍者收拾时不约而同靠在椅子上闭眼安神。

“永乐,你酒量见涨呀。”

秦惊鹤没睁眼,懒懒回应:“你也不赖。”

这个当口,有人低声向怀夕她们说了些什么,旋即秦惊鹤的耳边传来了怀夕的声音:“郡主,有人在我们门口闹起来了。”

“说。”

“是国子监的学生们,七个人,约摸是没了空座,仗着有人撑腰,闹着要我们这号房,还险些跟侍卫打起来,不过我们已将人制伏,但是为首之人说他是……”

“继续。”

怀夕咬咬牙:“他自称是承恩伯之子。”

承恩伯,当年驸马与长公主大婚时太后赐与驸马的爵位,本意是抬一抬驸马的身份,免得瞧上去过于寒酸,同时也是提醒驸马承天恩如此之重,须得尽心对待长公主,只是世事难料,太后岂知有朝一日载着长公主的马车会冲下万丈悬崖,从此带走她的幺女,此生不复相见。

而承恩伯之子,自然指的是那位继室带来的儿子。

秦惊鹤缓缓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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