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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3

中午时分,没什么比饱食一顿更重要。

姜欢开着敞篷轿跑在公路上到处晃悠,最终选中了一家口碑不错的老字号火锅店。

车停在停车位上时,姜欢解开安全带,还走流程地问了一句:“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付以航看了眼面前偌大的火锅店牌匾,说:“……就吃火锅吧。”

姜欢秀长的眉展开,弯着眼调侃:“看,咱俩真是有缘,午饭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

姜欢选择的火锅店生意鼎沸,大堂里客人很多,人来人往的,她带着付以航上了二楼,要了个单独的小包厢。

包厢装潢得古色古香,绣着花纹的红地毯,置物架上摆放的花瓶瓷器光是看着便金贵易碎。

“我是这里的VIP客人,用餐可以挪用专门的包厢哦。”姜欢冲付以航调皮地眨了眨眼,“这样我们就不用去和外面那些乌泱泱的家伙挤在一块儿了。”

能在这种等级的大饭店里拿到VIP特权的,非富即贵。

付以航不傻,听得出她语气里不加掩饰的优越感。

也许她并非故意,只是她习惯了金枝玉叶的高阶层生活,习惯了走哪儿都能获得特殊的贵宾待遇。

而她享受其中,并且不觉得自己的高调有任何问题。

俗,但俗得磊磊落落,俗得光明正大。

不知道该说什么,付以航斟酌了两秒,只保守地嗯了一声。

他盯着脚下,有点局促地移动了一下自己那双与这包厢格格不入的泛黄板鞋。

付以航都记不清这双旧鞋穿了多久了,鞋底早就磨破了,还很抵脚,鞋边缘全是翻出来的线头。

这样一双寒碜的鞋子踩在如此精致的地毯上,总感觉……有些玷污。

他心里微窘,但不显山露水,面上仍旧乖巧平静。

包厢里配备的饭桌是红木质的长方形方桌,姜欢让他坐,他就乖乖坐在姜欢对面。

姜欢:“你能吃辣不?”

付以航点了点头,稍滞,又摇头。

姜欢失笑:“你这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能还是不能啊?”

“普通的辣可以,如果太辣就吃不了。”

付以航以前过年在村里蹭席的时候吃过火锅这种东西,按照他的理解,应该算高级点的“大锅菜”,辣起来整个锅都是辣的,不辣的话就完全清汤寡水,桌子上的所有人都只能吃这种味道。

不知道面前女人的口味,他说话留三分。

姜欢翻了翻菜单:“那就来份鸳鸯锅吧,正好清汤和麻辣各占一半,两边都不误。”

付以航没有异议,也不可能产生什么异议。

然而到了真正吃火锅的时候,付以航压根没动几筷子,那些肉片啊,肥牛羊卷啊,一碟又一碟的荤菜,基本全是姜欢解决完的。

她和付以航就像人设反过来了一样,她才是那个几百年没吃过饱饭、饿死鬼投胎转世的家伙,把一桌子的菜都扫荡得干干净净。

付以航在长途大巴上就着矿泉水咽了些干面包,已经把肚子填饱过了。

本来也不饿,他索性搁下筷子,默默地看着她大快朵颐。

平心而论,姜欢吃饭不算文雅,都是大口大口地塞,嚼几下就吞下去,可能也是看在付以航是个未成年,不需要把他当外人,也就懒得顾虑面子这些东西了。

怎么吃得香怎么来,一切以她的喜好和心情为先。

终于注意到早已停筷的男生,姜欢嘴巴包着蟹丸子,指了指付以航:“吃啊,怎么不吃呢,是不好吃,还是不合你的口味习惯啊?”

“哎,我忘了。”姜欢拍了拍脑门,有点懊恼,“你是北方来的孩子,北方那边吃面食的多,饮食文化跟我们这边相差得有点大。”

“应该带你去面馆或者沙县馆子的。”姜欢把手机的翻盖打开,“我给你叫个外卖吧,我存了好几家不错的馆子电话,你想吃什么,馄饨,饺子,还是肉夹馍,煎饼?”

付以航刚想说不用,他真的不饿,一阵铃声响起,姜欢看了眼屏幕,打断欲开口的他:“先等会儿,我有个电话进来了。”

“喂,尔义,我还在外面吃饭……”

她声音压低,拉开包厢门,去到外面无人的走廊上接电话。

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付以航一人。

桌子上的鸳鸯锅还在冒着咕噜噜热气泡,煤气像是不要钱一样,付以航在桌下摸索着找到燃气炉的开关,关掉。

桌子上的菜已经被姜欢吃得干干净净,她再吃也吃不出什么名堂了,把煤气关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是个很容易多想的人,尤其是远离家乡,身处这样陌生的环境里,一点异常都足以引起他的高度敏感和谨慎。

女人出去接个电话半天还没回来,付以航忍不住耳观鼻鼻观心,脑海里散发出一些乱糟糟的联想。

她刚才接电话时的笑容铺满了整张脸,像是以前他在村子里的小学读书时,看到的那些女生被男生逗弄时,就会露出这种羞喜交加的表情。

是期待的,也是喜悦的,连同女人的语气也变得如同小女孩般的的娇羞和温柔。

所以给她打电话的人是她爱人,她的丈夫?

可她丈夫不是姓郑,叫郑松吗,怎么变成什么尔义了……

如果真的是她丈夫,那她丈夫知道他弟弟已经逝世的消息了吗?

姜欢迟早会告诉她老公的,他们是一家人,等那位郑先生知道后,他会和姜女士一条心,接纳他吗?

以及最重要的,姜女士的家里究竟是在当家作主,谁说话更算数一点。

——这将直接影响他日后在这座陌生城市里求学、讨生活时的方向和计划。

姜欢人出去了,她的手提包包却还留在包厢里的凳子上,摆得很随意,以至于直接在付以航面前掉下来了。

付以航弯腰将她的包捡了起来,放回原位。

就在这短暂的时刻,付以航看见姜欢的手提包拉链没拉好,只拉上了一半,另一半敞开,她装在包里的许多东西都能清晰可见。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一份白色的纸张。

纸张最上方赫然印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

付以航身体骤然紧绷,浑身的注意力都被牵引了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姜女士和郑先生要离婚了?

现在的状况是他们已经离了,还是正在协议中,尚未离成功?

付以航并不去碰姜欢的包,只歪头,就着包包拉链敞开的缝隙细细打量这份白纸黑字的协议书。

没有民政局盖章定论的章印,也没有夫妻双方的签名。

不对……付以航头脑快速运转起来,这不是一份由专业人士开具的离婚协议,这只是一份私人打印的草稿,什么“希望男方自己主动净身出户”这种带有极强个人情绪的条款都出现了。

付以航虽然对法律一知半解,但他在学校念书时多少看过一些简单的法制节目,知道律法最重要的是客观、专业和公正。

而不是为某一个人提供宣泄私人愤懑的通道。

这份简陋百出的离婚协议草稿书,既然出现在姜女士的包里,那就说明是姜女士正在单方面想离婚,她的丈夫目前应该并不知情。

要是知情的话,这对夫妻现在应该正忙着互相对峙和准备打官司吧,哪还有空来管付以航。

更别谈领养小孩了。

越是大富大贵的家底,越是结婚容易离婚难,光是财产分割这一项上就够两方家庭喝一壶的了。

付以航暂时没法对婚姻里的男女感同身受,但他至少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

姜女士想要让她丈夫自愿“净身出户”,除非她丈夫是个脑残缺的傻子,不然怎么可能?

大量混乱的思绪从付以航的胸腔里涌过,翻天覆地搅乱着他的神智。

他在忽然间产生了一种巨大的迷茫——那他呢,姜郑两人离婚之后,他该怎么办?

他看不到他的未来,也看不到他的前路。

他并不关心这对陌生夫妻的感情状况和婚姻状况,他关心的是一旦这两人分开,他该何去何从?

他会跟着谁?

还是谁都不要他,将他扫地出门,让他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付以航闭上眼,难以遏制的疲惫灌满了他的身体。

怎么那么累。

他只是想有个可以在这座城市念书的机会,像成千上万普通学生一样接受到正常的教育。

怎么偏偏那么难。

十分钟过去,姜欢终于通完电话,满面春风地回来了。

她的春风得意和付以航的颓唐低落形成了鲜明对比,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姜欢没注意到付以航的状态,即便注意了也没空关心。

她提上自己的包,说道:“我有个朋友约了我喝咖啡,你陪我一起吧,完了我再捎你去我家。”

不是在和付以航商量,而是直接通知。

付以航要是拒绝也行,姜欢不强求,但她可能就把他直接撂这儿了,以后都懒得管了。

姜欢赴约喝咖啡的地方在一家位于中环商圈的高档咖啡厅,玻璃旋转门,采光极好,厅堂明亮,进门便能看见穿着制服的侍应生在端着托盘招待顾客,姜欢带着付以航穿过侍应生,来到靠近角落的卡座旁。

卡座上已经有个男人在等他们。

“Hello,尔义,久等了!”姜欢扶着付以航的肩坐下,热情介绍,“这就是我在电话里跟你提到的小孩,付以航,你叫他小航就好。”

程尔义视线落到付以航身上,礼貌点了点头:“你好,我姓程,程尔义,你可以叫我程哥哥,程叔叔,或者程大律师也行。”

姜欢眉梢挑起,从中打趣:“小航,你可要认真想好怎么称呼哦,今天这顿下午茶咖啡是人家请的,喊错了保不齐人家就不请你吃下午茶了。”

“哎,你这人真是……”程尔义斥责,“多少年了都改不了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毛病,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你就是。”姜欢不服输地挑衅起来。

付以航有点尴尬,不知该如何在这两人中间自处,他看了眼程尔义的脸,索性遵从自己的本心,喊道:

“你好……程叔叔。”

姜欢一愣。

旋即哈哈大笑。

“喂,尔义,你现在已经这么老了吗,都能被小朋友喊叔叔了!”

“你不也侄子都挺大个了吗,天天被人姑姑姑姑地叫。”程尔义反击,“咱俩半斤八两,嘲笑我,你缺德不?”

姜欢为自己正名:“我侄子叫我姑姑那是天经地义,我是我哥的妹妹,我哥我嫂的所有孩子都应该叫我姑姑,哪比得上你啊,尔义,跟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小孩都能遵称你一声叔叔,哈哈哈哈……”

程尔义无奈至极。

她还是这幅模样,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明媚的性子,尤为爱笑,笑点还出奇得低。

他们自少年时代开始便相识,快十年过去了,仍然是彼此最熟悉的人之一。

对于姜欢,程尔义是乐于纵容她的这份独一无二的活泼和生机的。

哪怕让他一直被姜欢损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

程尔义在律师事务所就职,正值事业上升期,这两年工作忙得脚不沾地。

仔细算起来,他和姜欢起码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

程尔义记不清了,大概是在去年过年的时候吧,他开车停在她公司楼下的草丛边远远望了她一眼,恰好瞥见她丈夫,那个叫郑松的男人撑着伞来接她下班。

两人穿着同款情侣羽绒服,在濛濛细雨里共撑一把伞,沿着青砖小道并排行走,有说有笑。

每一个过路人都会觉得那是一对神仙眷侣,郎才女貌,般配得不能再般配。

在那之后,程尔义便放弃了去和她见面的念头。

他知道见了面,只要看见她和那个男人过得幸福,就等同于他自找苦吃。

但他的苦终于到头了。

因为姜欢决定离婚了。

而她委托的律师正是程尔义。

这是一个天大的,无与伦比的好消息,是他自己非要毛遂自荐地当她的律师,执拗地非要亲眼见证她的离婚全过程。

程尔义看了姜欢私下里草拟的离婚协议书,眉头皱得有些深,他帮她改了几处不专业的用词造句,又大致捋顺了一遍。

“法律里没有净身出户这个概念,民法典婚姻法里更没有。”程尔义劝道,“你想让郑松一分不拿就离开,可能性几乎为零,你们的婚内共同财产属于夫妻双方,在他没有大过错的前提下,他能分到的不会比你少。”

“这样啊……好吧,我知道了。”姜欢手支着额角,若有所思,不知道是妥协了还是在考虑别的什么东西。

程尔义唤她:“姜欢?”

“嗯,怎么了?”

“你为什么这么希望郑松净身出户,你们之间,感情已经破裂得很深了吗?”

太过明显的试探。

姜欢一顿,抬眸,看向程尔义。

姜欢是个美人,这显而易见,但美人哪里都有,光是普通的漂亮,是不足以为她赋予上鲜明的特质和个人色彩的。

可姜欢妙就妙在,她生了对极会说话的,能摄人心魄的眼睛。

一双柔润圆亮的猫咪眼,眼波柔转间,能把男人的魂儿都勾了去。

程尔义被她直白而赤.裸的视线盯得心脏一滞,老命都差点被她看去了半条。

在这逐渐升温的气氛中,姜欢不疾不徐地挑唇笑了起来,她玩弄着手中咖啡杯勺,幽幽轻吐:

“尔义,你希望我和郑松的感情破裂到哪种程度呢?”

“砰——”她粉唇微张,语调缓缓,“是像气球一样,迸裂得彻底,永远也拼凑不起来的那种吗?”

程尔义完全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女人勾到了那副一张一合的,像花朵一样鲜艳欲滴的唇瓣之间。

……

和程大律告别后,付以航终于得以从他俩无比微妙的气氛中逃脱出来。

天知道他有多如坐针毡。

一个男人,在自己有好感的女人面前变成痴汉并不奇怪。

但姜欢毕竟还没摆脱已婚身份,程律师的痴汉,毫无疑问就变得有点令人作呕了。

和有夫之妇勾勾搭搭,到底不是什么光明行径。

付以航坐在副驾驶座上系安全带时,他听见了姜欢的声音:

“小航,你刚才也听到了吧,我打算离婚了。”

付以航身体血液冰住了,连带着他的灵魂也被冻住了。

“最近这些日子,我都一直在和我的律师商讨具体细节,尽量为我争取到最大的权益保障。”

“我和我老公已经没什么感情了,这婚我是一定会离的,时间问题而已,只不过……”

姜欢浮起了点少见的惭愧:“中国内地的法律不允许单身人士领养孩子,我很抱歉。”

付以航眼睫在轻轻发颤,他几乎无法去看姜欢。

“所以呢?”

他仍然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希望。

姜欢叹了一声,她知道她的决定很残忍,但她仍然要说出来:

“所以我会给你一笔钱,一笔足够你至少未来二十年念书的钱,等你暑假结束之后,你拿着这笔钱回到你的家乡,好好读书,长大以后找个好工作,这辈子就这么平平安安地度过去。”

付以航没有说话。

好半晌都没有吭出一个音节。

“小航同学。”姜欢歪头去看他,“你赞成我的安排不?”

付以航终于出声:“如果我说我不赞成呢?”

“如果我只想留在您的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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