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断崖底的锦韵握着地图两端的轴木,两条眉毛之间好似一张皱起来的纸,“是这里,没错啊。”
她看看四周,“哪有纳宗?”
她已经确定了三回,早已经失去耐心,气急败坏地跺地,“根本没有,难不成纳宗在地下打洞!”
师父给的地图不可能错,所以就是纳宗的问题,她仰天怒吼,“纳宗,给我出来!”
“轰隆!”地面开始震动。
“嗯?”感受到身后韵力的波动,她回头看到裂开的山崖像门一样向两侧打开。
韵光中出现一只身穿红色锦袍腰束金带,头戴红色官帽的猫向她张开双手,豁达热情,“欢迎远方贵客来到纳宗。”
地图落地的声音惊醒锦韵,她捡起地图,仔细打量着两侧山门,“真……隐蔽啊。”
这是防谁呢?
“哈哈。”纳兰双手背于身后,“老夫乃纳宗宗主纳兰。”
“太好了。”锦韵很开心,她上前行礼参见,“做宗白锦参见宗主阁下。”
师父让她冒用做宗的名号。
“白姑娘,请进。”
“好。”锦韵兴奋地进入纳宗,然后期待落空。
她抬头看着洞顶,精准吐槽,“怎么会有猫像老鼠一样住洞里?我还以为山外有新天呢,真让猫失望。”
纳兰微笑着向她介绍,“墙上乃是荧光藓,日出而暖,日落而冷。”
锦韵对它们不感兴趣,兴致缺缺,她把地图展开铺张在纳兰面前,“宗主大人,麻烦您盖个爪印,这是我师父给我的任务。”
速度办完,经过录宗,然后就可以去眼宗看雪了。
纳兰却笑着摇摇头,他捋着胡须,“想让老夫盖爪,你得经过考试。”
“不考行吗?”
“唉,多余问,肯定不行。”锦韵收起卷轴,“行吧行吧,考什么您说吧。”
纳兰打开考试殿门,“白姑娘,请。”
锦韵走进来看了一圈,“十二个。”
“没错,对应着十二宗的韵力。姑娘的韵力会召出属于你的卷轴,其内就是考试场地。”
“哦。”锦韵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道,“那估计我考不成了。”她的韵力不属于十二宗,“您先盖爪吧,我也好回去交差啊。”
“哈哈,姑娘且一试。”纳兰怎会不知她的身份,她脖子上可挂着那串信物。
“行吧。”锦韵激发做宗韵力,十二卷卷轴同时亮起向楼顶发出光线,一道卷轴从更高处垂落,上面还有一只猫的背影,看不清面容的猫漫步在无数星辰之中,脚下是平静明亮的大海。
这十二道卷轴之外的东西出现让锦韵有些意外,她看向纳兰,“您知道我是谁?”
纳兰依然微笑着,“老夫认识所有的京剧猫,除了某一处。不过,能离开那里的猫第一时间也要来见过老夫。”
“原来如此。”锦韵这才觉得这里有点意思,“那宗主阁下,这画上的猫是谁?”
纳兰睁开了眼睛,抬眸仰望,“是修!”
若是别的京剧猫恐怕会很激动,但锦韵没有,“原来是始祖大人。”
修的陵寝就在昆仑山,一副不清晰的画在锦韵眼里不是什么不可多得的古迹。
“这就是我们的卷轴了?”结合纳兰刚才的话,锦韵以为这是昆仑山的卷轴。
纳兰没有明言反驳,却也告诉了她,“这是你的卷轴,开始吧,白姑娘。”
“纳兰宗主,我叫锦韵。”锦韵已经明白她是来这里走流程的,“不是晚辈故意要骗您,是我师父要我化名的。他也没告诉我这里有必须的考试,您去找他哦。”
“哈哈,老夫记下了,锦姑娘开始吧。”
“好。”锦韵激发韵力靠近触摸卷轴,进入其中。
那修的画像下方浮现一片色彩缤纷的花朵,一只猫好似睡在丛中又似垂首轻嗅,她闭着眼睛甚是惬意却又有说不出的安详,“宗主大人,希望你能有所收获。”
一片高低不平的连绵山岗上,漫山遍野、各色各样的花开在野草绿叶之间,芬香馥郁,令人心旷神怡。
花海一望无边际,这是在昆仑山见不到的景色,昆仑山也大,但远不及猫土。
锦韵在来到猫土的那一刻,瞬间怀疑昆仑山是个牢狱,若不是修睡在那里,那真正的与世隔绝之地怎不算是个囚牢呢?
就在锦韵好奇考试内容时,眼前出现一个红色斗篷。
“我是您此次考试的考官。”
猫土还有这种猫,“你是什么猫?”
“……我是考官。”
“……你是猫吗?”
考官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我是考官。”
锦韵翻了个大白眼,“没脸也就算了,还没脑子。真是猫土之大,无奇不有。”
你才没脸,“你此次的考试内容是,让花朵绽放。现在,考试开始!”
溜!
“切,跑得真快。”
让花朵绽放,锦韵忍着一口气,这地方全是开了的花,“什么破考试,有什么意义?”
绝对没那么简单,她了解老头子们,最爱出个看起来和你不相关的表象,找了一圈其实关窍就在自己身上。
他们就爱这一老套路。
锦韵盘膝而坐,静心凝神。
她颈上戴着两串朱红珠链,那是下山前诸葛泓川给锦韵的,但她嫌弃硕长无比的念珠戴着丑,交叉双环戴在了脖子上。
那串念珠闪烁着光芒,和她体内封印中的韵力相呼应。
“这是什么?”
锦韵看着面前修的石像,他眉眼低垂,慈目微睁,悲悯的眼神俯视众生,他的两手心向上,捧着一朵花。
锦韵看着那朵花猜测,“难道就是这个?”
“让石头花开花?”
话说,这东西不是她造的,为何在她的心境之内?
锦韵高高跃起,向石花内注入韵力,随着她的韵力消耗地越来越多,她越发吃力,然而那石头花却没有开的意思。
“可恶。”锦韵收了手,“我猜错了?”
“那或许……”京剧猫无不视修若神明,不妨试试反其道而行,若是错的,一座石像而已,“瀚浮沉!”
她用最后的力量攻击石像,“不是我的东西就给我滚出去!”
管你是谁,“我没允许你存在这里!”
“嗡!”修怦然炸开。
逸散而出的力量将锦韵击晕,解开了封印的花野蛮快速地生长,枝叶繁茂。
锦韵的身体出现道道裂缝,念珠光芒刚起,那力量便消退。
她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的花变了模样,各色花朵披了一层梦幻的薄纱,花叶的边缘镀上了一层金粉,叶脉犹如流光一般奔驰。
这时,考官猫出现,“恭喜您,通过考试,我……啊!”
考官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这声音甚至传出了卷轴。
锦韵抖着红斗篷,四周只有空气,“什么呀,我以为你是黑到看不见猫呢,原来没有形体。”
“啊!你!你!你……”考官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崩溃至极地控诉锦韵,“你这……令猫发指的变态!”
纳兰关闭卷轴,考官趁机夺回衣服,抱住纳兰开哭,“宗主,为下官做主啊。”
纳兰:“……”
纳兰摸着胡须哈哈笑,“真是羡慕你们小年轻,青春活力。”
锦韵笑得阳光,“嘻嘻。”
“锦姑娘,你通过了考试,依照承诺,老夫这就为你按爪。”
“好啊。”锦韵把地图交给他,“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锦韵虽破封印却不知其所以然,请教宗主阁下。”
“往前走吧,前方有你要的答案。”
锦韵挑眉一笑,“行吧。”老猫通病,爱卖关子,也不知她师父联合十二宗主给她布了一个什么局?
拒绝了纳兰的挽留,锦韵踏着夕阳前往录宗。
“唉。”她坐在暗林中的篝火旁,风撩动她的发丝。
早知道留在纳宗的洞里了,好歹有地方睡。
她身后是一片狼藉的树枝树叶,锦韵想搭建一个庇护所,然而一败再败,再败败败……
地面微微震动,锦韵跳到树梢上,看到远方七只魔物,“哈,好玩的来了。”
她在树林中几下跳跃来到魔物面前,“小乖乖,你们要去哪儿?”
“吼!”
看着向她冲过来张开血盆大口的魔物,锦韵身法灵活地穿梭在它们之中一脚踢起一个。
魔物落下来时,被迫叠罗汉。
魔物塔因为它们的挣扎晃晃悠悠,还有一只魔物对着锦韵的耳朵嘶吼,“啪!”
“再叫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嗷!”
“啪!”
“吼嗷!”魔物不怕。
“嗷——喔——”
如是挨了几巴掌,被扇掉牙的魔物老实了,但魔物塔摇摇晃晃也要倒了。
锦韵向后一跃,魔物纷纷扬扬落下,震起一地尘埃。
巨大的声音引得密林中搜寻魔物的一只黑猫侧眸,他提气向着这边赶来。
魔物们仰天怒吼,对着锦韵狂奔而来,面对来势汹汹的魔物,她正准备运法消灭他们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她眼前划过。
瞬间,魔物溃散。
锦韵定定地看着一身绿色短袍的黑猫,目光格外关注他的耳朵。
魔物的灰烬随风而散,小黑侧眸看向救下的猫,发髻衣着无不精致,可见生活富裕,却孤身一猫在野外,“你是京剧猫?”
锦韵好似突然梦醒一般,她低下头以袖掩面,“我……我不是。”
控制调整好面部表情,锦韵可怜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弱小无助,柔下声音,“我和我父母走散了,迷失了方向,不想碰上魔物,多谢英雄搭救。”
她甚是为难,“不知可否请您……带小女子离开这里。”
生怕小黑拒绝,她急忙许诺,“家父家母必有重谢。”
小黑的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念珠,有韵力波动,她家和京剧猫一定有联系,那就不能让她记得今夜的事,“跟我走。”
“好。”锦韵连忙跟上他,“多谢英雄。”
锦韵看着越走越偏的路,提起戒备,“英雄,我们要去哪儿?”
小黑没回复。
继续走下去,“到了。”
锦韵看着面前的墙,又瞅向小黑,这不会是只精神病吧?
在锦韵疑惑的目光下,小黑弯腰扒开草丛从洞中钻了进去。
锦韵看得目瞪口呆,大哥,你不能从墙上跳进去吗?
你是猫,还是京剧猫。
锦韵不知道录宗有保护结界,这里唯一一个正门之外的漏洞。
“进来!”那边的小黑催促锦韵。
锦韵皱着眉,从地上爬进去,这也太脏了。
她悄悄转身,趁现在走吧,反正他是录宗京剧猫,也能再见。
她刚转过身,一道流光从洞中飞出将锦韵裹挟进去,“喂!”
“脏死了。”锦韵恼怒地扑打着衣上的尘埃。
小黑藏起来洞口,对着锦韵冷道,“噤声!”
锦韵看着小黑的背影,要不是为了……她才不会受这委屈,“哼。”
小黑将锦韵安置在藏书阁,说是藏书阁,看起来更像是废书阁。
事实上,这里是某只热爱书法、一生笔耕不缀的先辈曾经生活的地方,并不华丽。
由于他酷爱藏书,他的居处才有“藏书阁”的美称。他过世后,书籍被移到录宗全书阁,这里也没什么藏书了。
锦韵站在藏书阁,看着坐在房间中唯一的家具书桌前看书的黑猫,她不明白,就算没钱,自己砍木头也能打出一套家具吧,这屋里也太空了。
还是说,别有洞天?
“哈!”锦韵捂嘴打了个哈欠,她伸手抹去眼角的泪,装作柔弱的模样走到小黑身边似乎难以启齿,“英雄,不知小女子今夜……”
然而,小黑眼都没抬一下,他随手一指让锦韵破防。
她顺着看过去,只见一张凉席铺在地上,锦韵再也顾不得演戏,“睡这个,你开玩笑吧?”
没床也就算了,还没被褥,一张破席有什么用?
小黑翻了一页书,不仅不生气还没什么反应,完全无视。
从来都是大众目光中心的锦韵很不爽,“哼!”
她不可能碰那张破席子,锦韵把房子一角的书摞成凳子高坐在上面,托着下巴闭上眼睛。
随着室内另一道呼吸越来越浅,烛光下的小黑看过来,深棕色的眼睛里虚空无光,没有任何情绪。
他放下书灭了灯,躺到席上,取了一块毛巾盖住腹部。
小黑睡得越来越熟,连耳朵都无意识的煽动,小鸡点头的锦韵忽然睁开眼睛,柔黄光芒衣衫,甚有精神。
看着熟睡的小黑,锦韵嘴角噙着莫名的微笑慢慢走近他,她盯着小黑的耳朵,眼神里充满喜欢和跃跃欲试,像扇子一样的耳朵,想摸。
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变态,但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情不自禁地惦记起他的耳朵。
这才又演又装地跟他回来,嗐,谁还没点见不得猫地癖好了。
锦韵安慰好自己,向小黑的耳朵伸出罪恶的手,就在她要碰到时,危险的疾风向她袭来。
沉浸于即将得到的满足感中的锦韵本能地激发韵力躲避并还击,小黑没什么情绪地说道,“你果然是京剧猫。”
拙劣不堪的演技,漏洞百出的说辞。
“被发现了。”那又怎样,今夜她必须如愿。
锦韵拔下头上的银簪,火韵一闪化为铃杖。
“打宗。”小黑先发制猫,锦韵专心应对,却在某一刻突然远离逃走。
小黑上前追击,却看到她回头阴谋地得逞一笑,水布从地下冒出,小黑及时旋身还是被冲了个激灵。
“身宗?”水袖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小黑飞身跳跃不曾再被沾身。
然而,水袖仍是迷障,银链不止从哪来闹出来捆住他的脚,犹如灵蛇一般飞快地盘旋,将小黑锁住。
锦韵一个三百六十转身收了所有神通,目光得意又期待地看着他的耳朵。
小黑调动所有韵力,锦韵察觉到后掷出一枚招手猫印,“控!”
督宗韵力?
身怀多重韵力,莫非……
锦韵向小黑伸出手,再即将碰到他的耳朵时瞥到那双看向她的空寂的眼睛,“你不怕?”
小黑垂下眼眸,那个宗派的京剧猫所受限制颇多,能来到猫土的都不是恶猫。
虽然不知她想做什么,但小黑相信这一点。
那双在锦韵眼前的耳朵充满诱惑,她最终还是如愿摸了耳朵。
一向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小黑大脑一片空白,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孩。
很快,一种奇异的感觉如电流般从头顶蹿向四肢百骸,他忍不住闭紧眼睛,五官紧皱,咬牙吐出一字,“滚!”
“嘶!”
浑身每一根猫毛、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栗,小黑的力量越发平静,压抑,再压抑,“你……”
直到聚成一点全数爆发,“放肆!”
锦韵被突破控制的小黑一掌拍开,一副画在她身后打开,将她吸入。
小黑冷眼看着坠入画乾坤的女子,怒火难歇。
收起画轴,回了房间。将早就写好的信取出,补了点东西布阵发送。
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按着椅把,一手撑额平复心情,“麻烦!”
锦韵在画里瞄准一朵云跳上去,脚下空落落地摔下去,“啊!”
她及时聚韵化袖拉住一块岩石,“这些东西真是看不顺眼。”
次日,小黑如往常一般起床、早课、用膳,中午的时候才记起来画里还有一只猫,但他手里没什么吃食了。
小黑,一向不屯粮。
他打开画乾坤,提笔在坐在树下的猫身边画了一个水池,在画布上覆盖韵力,拿起茶壶竟然能将水倒进去。
锦韵看着和现实世界一样的水,抬头看向从天而落的涓涓水流,立刻向上跃起,小黑见状收了韵力,关了通道。
“喂!放我出去!”
锦韵很饿,早午两顿饭没吃,挨饿的猫心情都不好,“至于吗,不就摸了你两把耳朵。”
关就关,竟然还不给饭。
小黑本不想和她计较,但某些被遗忘记忆因为她的举动频频浮现,他心情也不好起来,“道歉。”
锦韵一向只能顺毛捋,“我不!”
小黑卷起画轴,随手扔到一边。
今日一整天,他坐在河边什么也没干,身旁是一落而下的瀑布,巨大的轰雷鸣声赶不走心中的杂念。
有些东西,时间真的无法洗去,只会慢慢变淡。
夜晚,小黑记得锦韵,为她从食堂带了份鱼丸扔进画轴。
那个宗派的京剧猫,真不能死他手里。
然而从小锦衣玉食,早饭都是四菜一汤的锦韵完全看不上这一点,“你打发鱼呢?”
小黑也不是没脾气的猫,先不说谁冒犯在先,就这幅态度对于此时情绪不稳定的小黑而言,完全让他无法理智。
于是他收回鱼丸,“那你就饿着!”
“饿就饿着,谁怕谁?”
三日后
纳兰来到录宗,“稀客,稀客啊。纳兰宗主,里面请。”
“班古宗主,您请。”
班古和纳兰并排而走,他言道,“咱们二宗虽然距离比较近,但是纳兰宗主一向深居简出,今日突然到访,想必是有事吧?”
“哈哈,老夫是受猫所托来此地。”
“嗯?”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班古心情很好的调侃纳兰,“不知是谁竟能劳动纳兰宗主?”
说着话,二猫到了会客厅,“纳兰宗主请坐。”
“宗主请。”
纳兰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试炼已经开始。”
“班古不会忘记如此重要的事。”悠闲的他脸色忽然一变,“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纳兰接下来的话让班古呼吸一滞,“她快要死了。”
“什么!”班古急得差点上前揪纳兰的领子,音量控制不住地高起来,“那你还愣着,救猫去啊?”
纳兰平和淡然,“呵呵,老夫来此就是来救猫的。”
班古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她在我录宗遇险?”
喵了个咪!
昆仑山那群老怪物不拆了他录宗?
与之相比,是纳兰欢快的笑容,“诸葛说,一只大耳朵黑猫……”
刚盯完弟子早课来向班古禀告的司马翔儒看到师父怒气冲冲,师父虽古板严肃,但很少这般动气。
班古来到藏书阁一脚踹开大门,小黑正在收拾纸墨笔砚准备去吃饭。
他被班古阴影笼罩,看到背光目光阴森的师父,小黑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他起身拜见,“师父……”
礼未全,班古已经上前扒开他的衣襟,没看到画轴的他怒得挥手扫了小黑的桌案,顺便一掌把桌子拍稀碎泄愤。
室内唯一的家具,报废!
看班古东翻西找,小黑猜到师父在找什么了,那只白猫是怎么传出消息的?
他们不是独自历练吗?
班古终于找到了,打开卷轴,倒在地上昏睡的猫让班古脸色比小黑还黑,他怒极狰狞地笑着,“小黑啊,为师的好徒弟,你可真是孝顺,啊!”
“梆梆梆梆!”班古抄起画轴揍了小黑几下,重重扔到他脚下,“给老夫放猫!”
小黑缓慢捡起画轴的空隙,大脑高速旋转,放出她,被师父知道他的所为……
“本官告诉你,你若胆敢擅离录宗,再为非作歹。天涯海角,我必亲手废了你的韵力!”
昔日狠厉的威胁,犹在耳畔。
可不放,一定不行。
罢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避不了。
至于韵力,重新修炼好了,“弟子遵命。”
锦韵被放出来,班古紧张担忧地接住她,把了下脉发现只是力乏而已。
在班古面前,小黑不敢拿大,“弟子有送水进去,不敢要她性命。”
怎么,要他夸你?班古现在不想看到这糟心玩意,“给老夫闭嘴!”
他现在也没空收拾这猫崽子,“翔儒,请大夫,即刻备膳。”
“弟子遵命。”翔儒看师父这般着急,不敢耽误,快速离去安排。
班古抱起锦韵离开。
小黑轻轻抬眸,抓到了这个机会,意欲逃离录宗,总要一赌。
他刚运起韵力,班古一个眼神,眼光明灭。
小黑歇了韵力,跟在班古身后。
他被控制了,在这位上了年纪的宗主面前,小黑纵有天才也无法跨越宏海,只得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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