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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chapter72

段洲走在回不周峰的路上,途中常有人停下来与他打招呼,他一一回应,怀中抱着尚未完全绽放的丹桂枝和粉白色芙蓉,竹青色锦袍在衣摆处绣着暗色游鳞纹,阳光掠过的瞬间反射出斑斓的光芒。

不周峰上只有两座相邻木屋,他站在房前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右边的门。

“师尊!”看到房中站在书架前的人影,段洲眼眸亮起,迅速小跑过去。

池骛合上手中的书本,抬起头望着面前的人。段洲正处于最好的年纪,不论是从修道之人的维度还是凡人普遍意义上认为的那样,十九岁,距离池骛初次见他已然过了五年。段洲在这些岁月里从稚嫩走向成熟,甚至比池骛还要高上半个头。

此时他怀中抱着池骛青睐的花,凑到眼前,剑眉星目,墨色的眼眸将池骛的身影完全盛入,被挡住的光线为他镀上金边,飞扬在周身的灰尘是极其微小的光点,它们在段洲的脸侧徘徊,久久不肯离去。

“您回来了。”段洲见池骛没说话,迅速说,“这次要留多久,可以等等我吗?我马上就要进入元婴期了。”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正好池骛能够闻到桂花的清香。

“明天就要走。”池骛将书放回架子上,转过身正对着段洲,对方背着普通的铁剑,但浑身却散发着锐利的剑意,天生剑体吗?他在心底笑笑,这也太直白了。

“可以再多留几天吗?”段洲急忙说,将芙蓉花凑到池骛面前,指着花瓣,“而且最近的芙蓉白色比粉色要多,开花的时候特别好看。”

“放在那个窄口的瓶里吧,然后你过来。”池骛伸手拨弄柔软的花,对方的呼吸又有些绵长,温热气息扑在他耳旁,酥痒的感觉令他蹙眉,只看了一会儿便重新拉开距离。

“好。”段洲转身朝窗台走去,而池骛则将视线放回书架上。

“你在找帮助突破元婴的书吗?”一本封面是绛紫色的书籍突然开口,费力地伸出自己的书页。

“嗯。”池骛对于九九九的突然出现表情平淡,他的手指略过祂,挑拣出了另一本。

“我这里有。”九九九的语气有些上扬,如果有脸的话或许正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先把书拿给我看。”听到祂的话,池骛仍然低着头翻阅手中的书籍。

“你先答应我。”一人一天道似乎僵持不下,九九九半晌没得到池骛的回复,用书页拍了拍他的手臂,“不要装没听见。”

池骛将手中的书‘啪’地一声合拢,引来段洲的侧目,而他盯着九九九,冷冷道:“你与应家有关系。”

空气诡异地沉默,屋外花香顺着微凉秋风飘入,段洲将窗户关上一扇,转身站到池骛身旁。

“你口说无凭!”九九九也顾不得段洲在场,提高声调让自己听起来有底气。

池骛一扯嘴角,浅色的眼眸闪烁着寒光,“上次我要找应家,你突然说有天道任务。这次我得到应家的消息,你又跟我在这说什么答应一件事。”他停顿一下,猛然伸手捏住那本书,“还是说你才是那个一切灾祸的源头?”

他的指尖用力地发白,九九九身为天道,对这样的挑衅不满,但祂忍耐着说:“下达命定函的时候万物复苏你没看见吗?银面人身上与众不同的气味你没闻到?他们做了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段洲一言不发,安静地在旁边听两人的对话。

“我怎么知道他们背后没有人指使?”池骛的手逐渐收紧,转瞬间那本书被捏成粉末,他从段洲掌心中接过丝帕,又扭头看向桌子上的砚台。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阻止你吗?”九九九换了个更坚硬的载体,段洲慢悠悠走过去,将砚台捧在手中,回到池骛身边。九九九顶着池骛不耐的眼神,此时祂冲破世界规则的禁忌,同时也疯狂消耗自己积累的能量,硬着头皮说:“应家在未来不可或缺。”

话音落下,砚台四分五裂。

段洲捧着砚台的碎片,抬起头说:“师尊,需要我去买个新的砚台回来吗?”

九九九的话语令池骛陷入沉思,他摇头,绕过面前人走回自己的桌前,那是张四角方形矮桌,池骛直接坐在桌面上,手中拎着之前看的书。

收拾掉手中墨色的碎屑,段洲拍拍自己的衣摆,又站到池骛面前,“又发生什么很棘手的事了吗?”

“没事,你走吧,我需要安静一下。”池骛打断了他的话,摆摆手便不再看他,片刻后池骛将自己手中的书往前放,又说,“把这本书带走,突破瓶颈的事不要着急。”

段洲乖顺地点头,关上门离开了。

如果说之前池骛知道应家的消息时是有些愉悦的,那么现在听闻九九九的话后他便陷入了一个逻辑怪圈:毫无疑问他是一定要去应家的,他需要向他们求证商秉君话中的真实性。

然后呢?如果是真的,那么池府的火与应家关系不大,他什么也不必做。可......如果是假的呢?如果那场火是应家一手导致,他又无法通过同样的手段来达到彻底解决这件事的目的,那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恍然间池骛想起樊世芳,多年前他离开灵凝山寻找自己的机缘,当时池骛去向他告别,他只是说了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便大笑着离开了。再次与他见面时,樊世芳已是一座墓碑。

他的妻子垂垂老矣,很难想象将凡人作为配偶却比她先一步死去,池骛问起樊世芳时他的妻子面颊带笑,语气中似有遗憾却没有悲伤,只是说他们将来一定会再相见。

池骛百思不得其解,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舍得留下她?又怎么能放手得如此洒脱?因此他只是在樊世芳墓前点燃三支香便告别离开了。

他一向对自己非常坦诚,池府的事情池骛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池珩或许能够一笑泯恩仇,但他不行。

这夜池骛与何知愚还有单幽兰一同坐在后山黑漆漆的桂花林中饮酒,梨花春堆满三人脚边,月色寒凉如水。

“挽澜,你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单幽兰在情绪的感知方面比何知愚更敏锐些,她偏过头看向拿着酒杯缓慢喝着的池骛,率先开口问道。

“小事。”池骛放下空杯,淡淡回复。

“对了,”何知愚拈起旁边的桂花糕,放入口中抿化,接着说:“燕涯你还记得吗?”

或许是酒香让池骛的脑海有些昏沉,他思索片刻,终于在记忆的角落里想起当年与钱二的那场考核比武,于是他点了点头。

“他最近跟洲洲似乎走得很近,当时你跟他是不是有点恩怨?”见池骛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何知愚也没放在心上,随口说道:“他似乎在向洲洲打探斩仙剑诀什么的。”

池骛冷笑一声,又将自己的酒杯倒满,低声说:“那他要失望了。”

“虽然这是你们师徒的事,但我还是得问一句,”单幽兰罕见地用了委婉的语气,她端起酒杯放在唇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心法与剑诀一个不教,真打算让洲洲自生自灭吗?”

“他不日就要元婴,我已经找好了书籍。”池骛的骨节轻敲着杯壁,漫不经心道。

“挽澜,光修炼灵力有什么用啊。”没等单幽兰说话,何知愚抢先一步说,他语气中带了些谴责,“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学曼华剑法了。”

池骛嗤笑,眸中似乎含着水光,“看来你已经学成了。”他语气不善,何知愚却没放在心上,只是将手中桂花糕的碎屑拍落,没答话。

“你怕洲洲跟你一样,成为救世主?”单幽兰从池骛的态度中窥见半分真相,顺势问了出来。

池骛将手边酒坛中的液体尽数倒入杯中,晚风吹拂,桂花从枝头纷纷落下,沉入杯底,似乎也为酒凌冽的清香而醉。他将手中的桂花捏碎,爆发出浓郁的芬芳,“我没有害怕,我只是......只是想让他有更多选择的余地。”

何知愚与单幽兰对视一眼,都没有选择继续问下去。三人的酒杯碰撞,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水从高处往下坠落的声音与鸟儿偶尔的振翅声形成韵律,此刻不必弹琴也不必高唱,自有无上美妙的乐章奏响。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周边的空酒坛越来越多,池骛的脸色仍然白皙,而何知愚与单幽兰虽然神志尚存,却已经有些天旋地转。

此时何知愚与单幽兰的传声符亮起,江步月的声音沉着响起:“清焰,无晦,马上去主峰。”

“师尊,有什么事吗?”单幽兰比何知愚稍清醒些,定了定心神,问道。

“师兄有急事找你们。”江步月口中的师兄自然是纪明彰,话音落下,传声符便化作灰烬,没有留给两人拒绝的余地。

何知愚运转灵力,让自己的脑海恢复神志,他传声给段洲,又瞥向继续喝着酒的池骛,无奈道:“看来要换个人陪你了。”

池骛随意地摆手,目送两人离去。

周遭的空间扭曲一瞬,江步月站在池骛身旁,他金线滚边的衣角遮盖地上的桂花,自然也落在池骛眼中。

“你醉了,早点回不周峰吧。”江步月垂眼看着池骛的发旋,伸手要将他扶起来,却被池骛转身避开。

“江步月,我问你,”他的眼睛眨得缓慢,在月光映照下却如同深深的井水,深冷而朦胧,“既然你想要万人之上,为什么拒绝当救世主?”

江步月凝视他泛红的耳尖,半晌后说道:“因为责任。”他刻意放缓语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了整个世界都要给你陪葬。”

“哦,原来是这样。”池骛背靠巨大的桂花树,脸颊上不断有细小的花瓣停留又滑落,“我不会失败的,所以没想过。”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他的话似乎戳到了江步月的痛点,“就算你成功了,那下一个三千年呢?又有谁愿意这么做?”

池骛扭头望着江步月,他蹙着眉,原本算得上俊美的五官也有些扭曲,落在池骛眼中像是粒石子敲击湖面,没入其中很快消失不见。池骛笑笑,说:“所以你把段洲带到我身边?为了证明不是所有人都能学会斩仙剑诀,就连天生剑体也不行。”

“如果他可以的话,你为什么不教他?”他的表情有些嘲讽,江步月手指缩紧,他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的脉搏在不断加快,“别告诉我你是心疼他。”

池骛终于缓缓从地上站起身,他比江步月稍矮些,仰头用那双形状优美的眼眸看着月亮,鼻尖的痣在光源之下近乎不见,“他不是你我间的某种谈资,段洲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想要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不该由我说了算。”

“你很喜欢他?”对于池骛的感情起伏江步月一向敏锐,他从对方话中品尝出些许不寻常的感情,这让江步月无法接受,他伸手握住池骛的手腕,却立刻被甩开。

“谈不上。”池骛的目光转冷,与江步月拉开距离,“但我不喜欢你,所以请你离开。”

山风突然间剧烈起来,将桂花树吹得左右摇摆,未完全绽放的花朵从枝头纷纷落下,酒香下起了桂花雨,两人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江步月嘴角扯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说道:“为什么?”

“你的目光存在感太强烈。”池骛本想随意敷衍,但他思索片刻,仍然说出了真实的理由,“从我进入灵凝山的第一天起就感受到了,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我是在时刻关注你,这不正代表我很在意你?”见池骛的语调没什么情绪,江步月终于放下自己心中的底线,说出这句话。

“我觉得很烦。”喝掉酒杯里最后一口梨花春,池骛神色恹恹,眼眸微阖,“快走吧,我还有事要跟洲洲说。”

面前的人重新坐下,在重重叠叠的树影中又打开一坛酒,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白鹤,停留在树根旁,它探头探脑地品尝残留的酒液,似乎味道并不怎么好,转眼间就又飞走了。

江步月站在原地,许久未说话,直到周边的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脚步声缓慢地接近,他的身影渐渐散去,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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