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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此话一出,萧晏清换上嬉皮笑脸,大着胆子说:“杨家那位太不像话了,看在咱们自小一块长大的份上,总不能看骄阳嫁入火坑吧?”

萧晏清为了请薛明晖收徒,可谓是费尽口舌。

一方面薛明晖有意折腾一下沈湳乔的妹妹,好让她知难而退。另一方面,萧晏清给出承诺,在不损害镇国公府名声的情况下,让杨家主动提出解除婚约,这才让薛明晖心动。

薛明晖一想到未婚夫仿佛吞了只苍蝇般恶心,愤然道:“那杨家着实可恶,义和大长公主给杨世光纳了第三房小妾,还生下了庶长子!”

未娶正妻,先纳妾室,在富贵人家不算稀罕,而妾室先行生下庶长子的,万万不在疼爱女儿的人家考虑之列。

更别说像薛杨两家自小定亲,到了年龄不与女方家中相谈婚事,反而纵容儿子纳妾的,无疑是公然表明对未过门的儿媳妇不满。

萧鹤川捻起黑子落在棋盘上,徐徐道:“姑母想给儿子讨个郡王,皇兄嫌杨大人当了二十年的官,唯一拿得出手仅是个探花郎的称号,就给驳回了。”

长公主之上,还有大一辈分的大长公主。

义合大长公主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妹妹,年轻时一眼相中新科探花郎,在先帝的指婚下结为夫妻,生长子的时候伤了身体仅有杨世光一个孩子。

杨世光抓周时便不同凡响,文房四宝等一概不拿,抱着美貌丫鬟的腿不撒手,害得那名婢女被大长公主卖去风尘之地。成长过程中在公主母亲溺爱下,整日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长成了精通嫖赌的纨绔。

说起来,两家的娃娃亲始于大长公主与镇国公府世子夫人的手帕交,彼时杨驸马正是当朝新贵,尚未因饮酒享乐而闯下祸事,大长公主还没被丈夫养外室伤透了心。

不想二十年过去,杨驸马在家没话语权,全看义合大长公主脸色,自然也管教不了嫡长子。尽管对儿子的不成器感到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薛家也没料到,幼时瞧着机灵聪慧的稚子,竟长成了仗势欺人的纨绔,宁可养薛明晖一辈子也不肯将女儿嫁过去。

义合大长公主不满薛明晖经常对外抛头露面,薛将军也对杨世光这个浪荡子不屑一顾。

两家互相看不过眼,又不愿先行违背诺言,一直在等对方先行提出退亲。

照理说,探花郎成了驸马爷,皇帝大多会封个爵位,大长公主的孩子将来还能袭爵父亲的爵位,也算是皇家给公主的一份殊荣。

可见,先帝对亲妹的情谊也不过如此。

萧晏清手执白子,嗤之以鼻道:“就凭他有个公主老娘就想当郡王,简直痴心妄想。姑母当年可不看好二皇兄,为了讨好那老虔婆可没少给母妃脸色瞧,父皇没给的爵位,二皇兄自然也不会给。”

萧鹤川一身青衣,犹如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其实特别适合青绿色,笔直的腰背犹如绿竹般坚韧挺拔,一如他腰间悬挂的玲珑心镜翡翠玉佩般玉洁松贞。

“退亲不难,难的是再行婚配,”他指腹摩挲着棋子,思索片刻后道,“薛将军远在靖边,还得过问他的意思。毕竟你薛骄阳若与皇族以外的世家权贵结亲,朝中格局势必然有变。”

王公贵族之间联姻的门道可深着呢。

在天子眼里,手下大臣们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无非是用斛来衡量,一家米多另家米少,不要超出斛就好。

单是镇国公府家的米都快接近斛面,再添上别家的,岂不要被人为扫去大半。除非加的是过量的糙米,那皇帝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薛明晖嫁文官家容易像王高两家那样文武联手,嫁武将成了强强联合。嫁皇家也不省心,除了义合大长公主家之外,好像再无其他适龄的才俊。

总之,薛家既要女儿嫁的好,又要女儿过的开心,还想对陛下表忠心,很难三全其美。

萧晏清朝薛明晖抛去同情的眼神:“京城中与你门第相配且年纪相仿的青年才俊本就不多,同杨世光成婚,薛家才不会成为风口浪尖。”

薛明晖将失落感甩到脑后,懒得装淑女翘起二郎腿,嗤之以鼻道:“这样吧,给我爹找个入赘的公子哥,这不就解决了。”

萧晏清合掌一拍:“这主意好,倘若无人自荐,你还能清静两年。”

至于为什么不入宫当妃子……

公主伴读本质上是皇帝给几个儿子选正妃,实在是薛明晖幼时打遍众皇子无敌手,至今仍是新帝午夜梦回的梦魇。

就算薛明晖脑子抽风想当皇妃,新帝都未必肯让她进。

“打断一下,”萧鹤川扯了扯嘴角,“你的亲事还没退,此时招婿言之过早。”

薛明晖忽地颓然趴在桌面,冲萧河川眨了眨眼:“舒王殿下,帮帮忙吧。”

就在此时,李勇神情凝重步入茶室,欲言又止扫了一眼室内两人,萧河川略一颔首:“无妨。”

李勇压低嗓音禀明道:“沈姑娘爬树取毽子时,在屋前那颗老油松树上发现泥印,树皮上还残留有疑似草鞋的碎屑。”

室内两人齐齐看向萧鹤川,舒王移居灵雾山养病是机密,除了几个手下,剩下仅萧晏清和薛明晖二人知晓。

无论他们谁泄漏了踪迹,都难辞其咎。

“放轻松,”萧鹤川唇角微扬,全然无谓自己行迹暴露,一副没事人样怡然自得道,“世上没有不透漏的风,对方既已发现,倒不如有点耐心请君入瓮。”

李勇心领神会,正色道:“知道穿草鞋就好查了,属下遣人守株待兔,那人一旦出现再露出些蛛丝马迹,想是能查到指使之人。”

薛明晖站起身:“我去看一眼。”

随着房门缓缓合上,屋内仅剩兄妹二人。萧晏清抓起白子又放下,十分担忧道:“阿兄……”

萧鹤川伸手将装有锦囊的木匣立在窗边,悠哉悠哉地安抚道:“放心吧,阿兄还得给你娶个皇嫂回来呢。”

阿兄莫不是有了心仪之人?萧晏清眼睛一亮,又惊又喜追问道:“是哪家姑娘?”

萧鹤川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偏头静静看向窗外,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上巳节前往桃花林的女眷犹如海底珍珠一般多,他暗中派人问过了当铺,并无女子拿着绿玉扳指上门问价,近期各家春宴也无女眷戴着扳指招摇过市,更没人主动寻上舒王府。

那枚玉扳指仿佛被藏在某个暗无天日的角落,等待着重见天光的一日。

萧晏清一阵愕然,什么叫不知道?岂不是叫她有力没处使。

屋角檀木长案上摆着一盏孔雀蓝弦纹筒式三足炉,炉口处暖烟冉冉升起,降真香那抹独特的草木香在日光中缭缭散开。

一墙之隔外,沈思漓担心有人暗中监视,发现异常后假装够不着毽子,转而向李勇求助的同时说明情况。李勇和田六轮流试了几下,皆“无功而返”这才进屋寻求薛明晖的帮助。

薛明晖鞋尖轻点石凳,身姿轻盈一跃而上,蜷缩在油松树主干上,尝试再上一层,身形已然暴露在树冠之外。她环视了一圈,猝不及防间瞥见冠中软丝,不动声色攥入掌心后捡起毽子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地面上。

沈思漓若无其事地快步相迎,跳起来接下薛明晖丢来的毽子,笑嘻嘻道:“师父,我想拜托两位侍卫大哥跟我一块去挖竹笋。”

沈思漓心细如发发现老油松树的异常,也算是大功一件,反正雅舍还有自己,薛明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去吧,快去快回。”

沈思漓喜出望外,欢呼了起来,转头兴冲冲地催促李勇和田六:“走走走,背箩筐拿锄刀,我们去挖竹笋~”

薛明晖宠溺地笑了笑,返回茶室随口提了一句沈思漓的去向,紧接着展开手掌,露出掌心静静挂着的几缕发丝:“老油松够茂密,勾住那人头发而不自知。”

萧晏清仔细端详,又用指尖勾起发丝,放在鼻尖轻嗅几下:“质地柔软,在雨中冲淋多日依旧残留淡淡桂花香,想来是个用桂花头油的女子。”

薛明晖深思熟虑道:“认同,我站在树干上能将整座雅舍尽收眼底,就算有动静也会被认为是树上挂了猴。还有就是,树边就是围墙,墙上瓦片有被人踩碎的痕迹,大概率是趁着夜里翻墙上树的。”

萧鹤川眯了眯眼:“两年了,新仇旧帐也该算算。”

雨后春笋以微不可察之势茁壮冒头,留给沈思漓三人的时间不多了。

李勇一出头下去刨开土坑,田六弯腰拍去多余泥土,丢到沈思漓背后箩筐。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三人装满了三筐的竹笋满载而归。

来时干干净净的粉面娃娃,在地里打滚似的成了泥娃娃,萧晏清见了目瞪口呆,震撼地说不出话来。

沈思漓嘿嘿一笑,徒手抱起一个胖竹笋,激动地招呼萧晏清看向过来:“表姐快看,这笋子可香了。”

她那闪闪发亮的眼睛中包含期待,像极了等着夸奖的小宠物。

萧晏清下意识“噫”了一声,默默退开好几步,扯了扯嘴角违心的说:“真、真棒……”浑然没意识到,这要换成旁人,早就被高傲公主下令丢出门外去。

薛明晖迈出门槛,一脸宠溺地将小徒弟提去洗手洁面,要说收下这个徒弟始于一场交易,而在相处过程中,沈思漓早已靠着意志力获得她由衷的认可。

返程清虚观道上,薛明晖像座山峰般将真正意义上灰头土脸的沈思漓,与高贵优雅的长公主分隔两侧。

沈思漓突然“噗嗤”一声,露出搞怪的表情,张开双手向萧晏清扑去:“表姐!抱抱!”

萧晏清双眸惊恐地瞪大,尖叫一声急忙躲在薛明晖身前:“站住!本宫命令你站住!”

“好了好了,”薛明晖立于二人之间,又像条柱子任这对表姐妹俩绕着打闹,不断劝阻道,“再闹就赶不上晚膳啦。”

沈思漓玩够了见好就收,蓦地刹停脚步。她是稳稳当当停住了,而被她追得晕头转向的长公主却停不下脚直直撞上沈思漓背着的脏箩筐。

现场一下子变得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凝滞住了,沈思漓背上冷汗直流,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目睹一切的薛明晖:“乖徒儿保重……”

朱红色的华服沾上土黄色的泥土,萧晏清大感崩溃,咬牙切齿暴喝道:“沈!思!漓!”

沈思漓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啊啊啊!!错了错了!我错了!”

她一溜烟儿沿着下山道路跑没了影,七拐八弯后扶住三清殿阶梯石栏杆粗重喘息着,无意中瞥见谢清风从殿内走出,身后还跟了个衣衫褴褛的老汉。

那老汉眉眼低耸,眼白泛黄浑浊,眉宇之中飘着狠戾,礼貌地同谢清风告辞后目不斜视向前方走去。沈思漓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后颈无端感到刺骨的寒凉,下意识认为这人手上沾了不少人命。

谢清风走下台阶,瞧见沈思漓一身尘土,清冷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迟疑道:“你……”

沈思漓面对这个害自己表姐伤心的烂人,终究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看着那老汉离去的背影,问谢清风:“山下被封,这人怎么来的?”

谢清风抬头看向那人:“此人名为石庾,你应该听说过。”

沈思漓的确听过,大部分孩童在幼时都有比较调皮捣蛋的阶段,大人们经常将恐吓人的挂在嘴边,不论提及谁效果都没石庾来的好。

沈思漓喉咙不自觉的吞咽,心有余悸道:“我知道他,四十几年前襄王叛乱,石庾平乱后将刀刃对准百姓,大肆搜刮江都犹不知足,喜食妇孺、当众淫|乱、逼迫父子互女|干。”

她顿了顿,继续说:“不留活口屠尽江都十万人,事后将罪责尽数甩到襄王头上。也就是襄王吃了死人不能说话的苦,不然都得被气活……哦不,他只剩下个头了,余下被石庾分食了。”

江都无人种田务农,商人趁机大量收米再高价卖出,最不缺粮食的东泉一带闹起了饥荒。沈家太老爷便是那时,接受了邱秀才的资助,才得以上京科考。

沈思漓语气讥讽道:“这种人,清虚观也庇佑?”

谢清风看了沈思漓一眼,淡淡道:“他在灵雾山也曾犯下杀孽,神明要他失去珍视之物,用余生日日忏悔赎罪。”

沈思漓冷哼一声:“就这?”

“不止,”谢清风摇摇头,“当他走到生命尽头,才会发现真正的赎罪才刚刚开始。”

沈思漓怔愣片刻,忽然听见有人在喊她,再抬头哪还有国师大人的身影。

薛明晖:“阿漓,我们要走咯。”

萧晏清没好气道:“还不过来?想留在道观过夜?”

“来啦!”沈思漓迎着夕阳小跑奔向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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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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