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杀顾长宁?
苏木一时竟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有些不明所以,却见周围府兵的架势,又有些确信了扬风的话,正欲开口,苏木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她双手紧抓住自己的心口,额前冒出许多冷汗,眼瞧着有些承受不住,苏木单膝跪地,弓着腰,试图能缓解这种疼痛。
苏木曾学过一些医术,至少是会给人把脉的,她抻开右手的大袖,将四肢放入自己的左手手腕。
脉息沉涩滞缓,指下如按枯木之根,血气运转之间似有阻滞。
她听闻过苗家母子蛊毒,一人受伤,另一人虽痛觉减半,但也如同身受。
现下她如此难受,可见顾长宁的毒来的凶猛。
但是就算如此,她也不能吃哑巴亏,被人认定是自己下的毒。
苏木抬眸,眼带倔强,满脸质问:“今日,我一直为你们侯爷之事奔波,现在顾长宁出了事又要算到我的头上?”
尽管忍受着锥心之疼,苏木也要强迫着自己站起来,不再他人面前显附小之姿。
“苏木,今日东苑所有人都指认,除了你,侯爷的主屋再无他人去过。”
“今日我是否给他顾长宁下过毒,你一问他便知,直接来抓我是什么意思?你们侯府与人合作的态度就是不管出了何事,直接将罪名泼到他人身上吗?”
苏木甚觉好笑,一字一句追问:“你可亲眼瞧过就是我下的毒?”
这一问,扬风有些垭口,他今日刚从城外奔波而回,仿佛府邸便听闻顾长宁中了毒,心下慌乱之时排查了府中所有人员,众人皆一致回答苏木今日晨时进过主屋。
顾长宁的主屋从来下令严禁下人踏入,府中一等婢女也就区区不过五六人,那一等婢女衣物颜色也是格外引人注目,因此必不会瞧错。
扬风以为苏木还在狡辩,顿时没了耐心,厉声下令道:“给我拿下!”
苏木见说理不通,也便不愿多废口舌,抽出暗藏于腰间的短刀,目光如鹰一般瞧着周围府兵。
苏木身形一闪,已然欺身上前,素色衣袍翻飞如斜阳下的飞燕。周围府兵虽皆手持长刀,但在苏木眼中却无甚威胁,转腕间便卸了最先攻来的两人,她横踢一腿,两人手中刀刃落地,那二人还未反应之时,只见她反手一挥,刀背扫过,带起一声闷哼,二人应声倒地。
瞧着眼前人功法如此轻快,其他人似有几分犹豫,但还是眼带恶狠往前冲着。
苏木轻脚飞身而起,步伐疾若流云,脚踩亭中水榭木台,几次转身躲过后方袭来的刀刃,瞧见有人近身,反肘击在来人胸口,叫人刹那落入庭中荷池。
周围人见状心生惧意。苏木招式凌厉,出手如风,短短一盏茶的功夫,数名府兵已倒在地上,哀嚎遍野,场面多少有些难看。
将近身之人踢出二尺后,许是过于用力,苏木感受到心口传来一阵剜入骨髓之痛,正松懈捂胸之时,尚未来得及多余的喘息之机,眼前忽地闪过一道黑影。
扬风自屋顶猛然飞下,身材高大,长刀沉稳在她肩旁咫尺划过,苏木耳畔似乎还能听到刀刃划破长空之声。
不愧是顾长宁的贴身侍从,这凌厉的剑气,确非常人府兵所及。
苏木举刀格挡,却因现下身体虚弱,已经勉强有些吃力,剧痛袭来,她动作稍有迟滞。
可扬风却没有半分犹豫,刀势如箭压的人喘不过气,逼得她连连后退,步伐也略显凌乱。
苏木咬紧牙关,唇色有些泛白,冷汗自额间滑落,目光却依旧带着狠辣不惧之意,眸中燃着叫人看着寒气四溢的冷光。
刀光交错间,金属交击声震耳欲聋,苏木无力出击,只得不断防御,让自己不至于落入险地,但每次运功阻挡,都会耗费大量的心力,已然有些支撑不住。
终是在一次硬碰硬的对招中,她脚下一软而身形微滞,刀刃擦过她的臂膀时带出一抹鲜血。
“苏木,你逃不掉。”
苏木轻笑,面色带着些蔑视,确实懒得开口,手捂住伤口处,但鲜血不止,从指缝中流出些许。
耗尽所有气力,苏木心有不甘,却已沉沉倒了下去。
-
再次清醒时,苏木再次落入了地牢之中,只是与先前那次不同,先前她直接被顾长宁用铁链拴在木桩之上,而现下她正坐于牢房草席之上。
扬风本是打算严刑拷问苏木,但苏木却冷声反驳,以若自身不是下毒者,却被顾长宁手下折辱合作同伴为由,才让扬风放弃了这心思。
苏木坐于草席之上,虽身受困于牢房,但好在与扬风的反驳之话被他上了心,未用严刑还拿了些许药物衣物供他使用。
但扬风也不是好欺负之人,他冷声威胁若是查出此事的确与苏木有关,必手刃与她。
可她并不担心,一是自身今日落入牢狱是受顾长宁蛊虫牵绊而至虚弱,若不如此扬风还未必是她的对手,而是她自己下没下毒,难道自己还不清楚?
可眼下,苏木瞧着牢房洞口出的黑夜,一时竟乱了思绪。
会是祝余下的毒吗?苏木有些出神,细细回想着一切有可能下毒之人。
祝余是今日入的府,潇声所说的遣一人前来相助,怕就是祝余了。
可祝余并非是心急鲁莽之人,从前就算祝余要出任务,一般也会与自身商议,根本不会未经商量独自做出决定并行动,最主要是也必然不会牵连到自己。
苏木很清楚,毕竟在闳离阁的那几年,她的身侧常伴白薇与祝余。年少时,她因鲁莽想要独自下山寻找妹妹,独自去找凶手复仇,却在半路遇上了穷凶恶极的歹徒,在危机时刻,是白薇和祝余出手相救,二人自她出山之时就跟着她,生怕她遇到心有不轨之人。
除此之外,苏木几乎在被潇声责骂之时,身侧也近乎都有二人身影。许是多次管教无方,后来潇声便不再多管苏木之事了,她自由来往,和祝余他们相见的便是更少了。
苏木年龄比祝余和白薇小,只是去到闳离阁比二人早,闳离阁又规矩森严,因此三人一直以师兄妹相称,无关年龄。
思及此,苏木已经在心下排除了祝余的嫌疑。
可还会有谁呢?
苏木思索无果才顿时明白,自己同意了和顾长宁合作,却全然不知顾长宁身处何种境地,敌友分别是谁,如此看来她无法排查凶手,自己便是最有嫌疑之人。
外头弯月正斜挂与牢洞外,苏木瞧着那混身周白的月色,突然想起了什么。
月华?
今日,顾长宁要让她带回之人便是月华,晌午之前她都没有在闳离阁发现月华的踪迹,直到暮时才发现与画卷中女子相似之处,在朱雀门鬼鬼祟祟之人。
朱雀门?
苏木心中似是了然了。
朱雀门四通八达,总共有四个方向,而那女子鬼祟多去之处,正是侯府所在的方向。
这样一想,似乎都对上了,一般毒药发作不会太快,基本都是半个时辰外一个时辰内,她回想在申时正中遇见了那人,朱雀门离侯府距离且得走上一阵。
紧赶慢赶,大多也就在申时末接近酉时抵达,加上下药等行为,确确切切差不多能被下药。
一切似乎都说了通了,虽这一切是自己怀疑推理,但却存在一定的合理性。
若是那月华姑娘已然知晓自己正在被侯府所监视,势必会做出些行动。
为了尽快出这牢狱,洗刷自己身上的嫌疑,苏木对着牢外拐角处的狱卒大喊:“叫扬风来,我有要事要会知他!”
苏木表现的很是着急,但那狱卒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像是不愿理会。
苏木知道这些人官小事大,只得做威胁状:“你们若现在不去,错过了给你们小侯爷下毒之人的重要线索,你们可担当的起!”
搬出了顾长宁,苏木不信眼前狱卒还能事不关己的样子,但令苏木没想到的事,眼前人确实如此,苏木这下倒有些怒了,正欲开口,那狱卒不咸不淡:“你不就是凶手,何故在这故弄玄虚。休想要逃出去,扬风爷特地嘱咐了我等,休要听你信口胡邹,逃了出去。”
……
苏木这下真是有些被这些人蠢笑了,脸上露出了几分冷笑,终是使出杀手锏,只见苏木袖口飞出一只飞镖,随着狱卒冷哼一声,飞镖已嵌入狱卒手腕。
“这飞镖上淬了毒,你若是要解药就去给我将扬风找来,若是你执意留守此地不去,那你今日七窍流血我也将事不关己。”
苏木冷笑着继而又道:“反正如你所说,你家小侯爷已经被我下了毒,他也正高兴能有你在黄泉路上作陪吧。”
苏木语气不疾不徐,同样带着威胁的意味。
那狱卒一听,已然有些惊慌,竟来不及答应便和旁边狱卒说了些什么,这样离去了。
苏木嘲讽一笑,果然,刀子不是落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疼的。
苏木自然不会痴痴站在牢前等着,她现下感受到的疼痛比之之前要两倍多余,除了心口有锥心之剧痛,四肢也似是有些无力。
见人走后便一直盘坐在草席之上,闭着眼叫人看不出情绪。
大概两刻已过,苏木脸上冷汗入雨,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她凭着高超的毅力而苦苦支撑。
这时,牢房外传来窸窣之声,牢外狱卒熟悉的声音响起,却不是在对着她说。
一陌生嗓音的狱卒问道:“外面如何了?”
“侯爷病危,已吐了好多血了,眼下看着好像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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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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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长宁未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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