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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骇人的出场

石室门前

伴随着黑云压境之势,福元正仙心底生出一丝不安的感觉。

朝着石室内望去,室内一片狼藉,很明显看出原先的石室应是由牢笼将其隔离成许多个单间,而现在已被摧毁的面目全非。在这满目疮痍的托管室内遍布奇形怪状的仙兽,天上飞的,墙上爬的,地上跑的,土里蠕动的,各形各色,且个个面露凶色,锯齿獠牙。平日里看贯仙树仙果的福元正仙哪能看得了这个场面,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仙翁莫要惶恐。 ”驭兽仙官赶忙扶住福元正仙,道:“这些仙兽都是经由各个仙君驯养过的,不会轻易伤害人,况且门上还布了一道结界。”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福元正仙拭着额上的汗道。

——这、这都是些什么魑魅魍魉啊!各个凶神恶煞的,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个地方!

驭兽仙官道:“我现在在结界上打开一道小口,仙翁只需将此仙兽放进去便可。”

“甚好!甚好!”福元正仙惶恐的不知所言,只忙点头。也就在此时,只觉一道黑影劈头而来,将自己全然笼罩,福元正仙缓缓抬起头,只见一形似?猎豹的赤色仙兽居高望之,斑驳的面容贴近了结界,突然,琉璃眼一瞪,“——吼!!!”巨吼之声犹如排山倒海之势,怒张的血盆大口中,横竖不齐的獠牙,鲜红垂涎的长舌铺满了整个结界,仿佛随时要将其吞并。

福元正仙瑟瑟之际,忘记了怀中小鸟,只见小鸟浑身羽毛炸起,扑腾着翅膀高高飞起。

——哇!什么玩意儿!太吓人了!

“糟了!那走地鸡飞走了!”福元正仙一拍大腿道。

“什么!”正在施法的驭兽仙官赶忙停下。

“朝洞外飞走了,追!”

二人紧随小鸟朝洞外追了出去。一出门福元正仙便喊道:“快!赶紧把这只走地鸡给抓住!”侍卫一听,赶忙追向扑腾飞出的小鸟。

小鸟在人群中左右躲闪,桌椅板凳,仙草仙果打翻一地,驭兽园内乱成一锅粥。而小鸟在情急之下,翅膀居然有了力量——啊哈!真是天助我也!我可以飞了!继而小鸟扑扇着翅膀远远的飞走了。

“糟了!它飞出驭兽园了!”驭兽仙官道。

福元正仙一众人同时伸手指向小鸟的去处,“这是飞到了——”

“蟠桃宴!”众声齐道。

“你们这帮饭桶!赶紧给我追!”

正殿上

西王母依旧静立于主位旁侧,下面一众仙不敢言语,只低声互相耳语。

在席位的最下方,也就是靠近门口的下位,一位仙子正在同旁侧的仙君低声寒暄,突然,桌上酒杯被什么踢到,发出“铛!”的一声。仙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浑身一震,转头却瞧得桌上站着一只玲珑赤鸟。

“这、这是什么?”仙子磕巴道。

一旁的仙君道:“仙子莫慌,我来!”说着便伸出手,眼看要将小鸟抓住,却见其翅膀一扇,飞向对过的席位。“铛铛铛”一连几声脆响,对过几个位子上的果盘接连被其打翻在地。

也就在此时,福元正仙和驭兽仙官带领一众侍卫闯了进来。

“快!就在那!趁娘娘没发现,赶紧把它抓起来!”

说罢,便同侍卫一起在下位的区域内抓起了小鸟来,小鸟的飞行显然还不太熟练,许是方才在驭兽园用力过猛,这会只能在人群中来回扑腾。

下位的仙官们见状,也协同帮忙。小鸟虽不能飞高,但身形着实灵敏,一会飞到桌上,一会飞到琉璃灯上,紧接着又在各个仙家的头上跳来跳去。只要小鸟一落,众人就一拥而上,免不了个别仙家被扑倒在地。

由于下位距离主位较远,一开始还不曾察觉,但随着热火朝天,人声鼎沸,西王母也向此处看来,道:“下面为何如此喧哗!”

也就在西王母话音刚落下之际,下位一众人朝一处蜂拥而至,如同盖楼一般层层叠叠,却见一红影从人山中脱颖而出,众人屏住呼吸,视线随着小鸟一飞冲天直奔主位。

站在主位旁侧的玄歌正欲出手,却被眼前的南阳仙尊拦了下来。

小鸟扑扇着翅膀,身上被撕扯的羽毛随之簌簌下落,连鸟带羽均落在西王母的头上,堂下之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定于原地一动不动。

望着头上被插满鸟羽的西王母,众仙惶恐不已,福元正仙同驭兽仙官更是被吓得瘫倒在地。只有那不知轻重的赤鸟于最高位上俯视着整个宴席。有几个仙官正欲前来,却被西王母制止,道:“各位仙家,稍安勿躁!”转头又对侍卫道:“不必追了,你们先退下吧!”

就在众位仙官不知所以之际,西王母摊开手掌道:“老朋友,万年不见了,你当真是给了大伙个惊喜啊!”只见头上的小鸟轻轻一跃,跳到了西王母的掌心,西王母手托赤色小鸟转身回到了主位。

众仙皆哗然——“此乃何方神圣?怎可如此无礼!”

“是啊,闻所未闻啊!”

各位仙家开始众说纷纭。“西王母说那是她的老朋友,可我刚刚还揪掉了它三根羽毛!”“我刚刚还把它扣在果盘下面!”“我还踢了它一脚!”“我拍了它一下!”......云云不绝

——哎哟哟!来参加一次蟠桃会差点命就没了!毛也掉了,骨架子也散了!疼死我了!

小鸟正念叨着,西王母将其捧至另一个上上位。

“原来另一个主位是为这小鸟准备的!”众仙再度惊讶的议论起来。

“众位仙家久等了!也让众位仙家受惊了!”西王母一开口,众仙皆止声。“个中缘由,涉及天机,实在无法言明,望各位仙家海涵。今日乃千年一度的蟠桃盛宴,诸位不远千里赶来,本宫实乃欣慰,为此,特备佳肴美宴,众仙家只管尽兴!”说完便向众人敬上一杯酒,而众仙家也纷纷回敬。

“谢王母娘娘!”

宴会上,各位仙家游走人群互相敬酒。

南阳仙尊转头向身后的玄歌和雏鸢,道:“你们随我向你们的师伯和师兄敬杯酒吧!”二人点了点头便随师尊去敬酒。

天玉仙尊见南阳仙尊走来,便半闭上眼,捋了下胡须,只当作没看见。

南阳仙尊走近后,举起酒杯道了声“师兄”,并朝天玉仙尊躬了下身,然,天玉仙尊良久未应,南阳便再次躬身道句师兄后,天玉依旧未应,南阳便向前走了两步,在案上又斟了杯酒,端起酒杯递向天玉仙尊并道:“我的天玉大师兄,百年未见,可愿同你的师弟喝上一杯?”身后的玄歌和雏鸢共同举起酒杯道了声:“师伯!师兄!”

此面子给的足的不能再足,天玉仙尊心里已然满意。论地位,二人虽同为仙尊,可南阳的权利已高出天玉半阶,应是不必如此大礼,可论辈分,天玉却是南阳的师兄。如此之礼,倒也不为过。

二人本为元始天尊座下弟子,同在天玉山修行,无论是资质还是悟性南阳本是比不得天玉的,可在一次大战中,南阳身受重伤,被元始天尊带到灵祭山疗伤,伤好后并未回天玉山,而是留在灵祭山,并在此处另辟门派。

众所周知,这也是元始天尊的安排,而后,天玉也顺势成为了天玉山的师尊,本以为,这一切都来自于元始天尊的厚爱,可在一次亲临灵祭山之后,目睹了此处的巍峨耸立,人杰地灵,灵气充沛,再加之凌云顶数不胜数的上古法器后,才明白真正被厚爱的另有他人。

而后加之灵祭山人才辈出,玄歌和雏鸢的修为已到了上神进阶的边缘,而自己的坐下大弟子才刚刚同上神沾了个边,天玉因妒生恨,最终同他亲手带大的南阳师弟分道扬镳。而南阳感怀天玉的抚养之恩,每逢人间的重阳节都会托人送一壶亲酿的酒。

这也是南阳甘愿的为天玉卑躬屈膝的斟酒。

天玉仙尊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嘴角弯了弯,站了起来,举起酒杯道:“许久未见,师弟还是如此的客气。”侧了侧头道:“城儿还不敬酒!”霄城不耐烦的举起酒杯道:“师叔,师弟,师——”当转眼看到雏鸢时,霄城的眼睛都要亮出火花,咽了咽口水,认真道:“师妹!”

敬酒后,各自归位,霄城看着雏鸢的背影出了神。

“怎么?看上你这个师妹了?”天玉仙尊看出了霄城的眼神,霄城尴尬道:“弟子不敢!”

“废物!连这个胆子都没有…不过,若你在下次出战时能胜过玄歌,我便向你的师叔提亲,我的面子,你师叔是不会不给的。”说着,饶有意味的看着霄城,伸手捋着胡须。

“师父当真!”

“哼!师父什么时候打过诳语?”

“谢师父!弟子一定会竭尽全力胜过师弟的!”

宴会上,宾客纷纷,人声鼎沸,殿中央歌舞升平,鼓乐齐鸣;餐桌上美味珍馐,琼浆玉露应有尽有;久未蒙面的仙家们大到九州社稷,小至家长里短畅所欲言。

宴会已进行一大半了,西王母却从未离座半步。旁侧主位上,一只赤色小鸟站在桌子上,眼睛微闭,西王母一会取一块蟠桃让鸟儿啄几口,一会倒一杯玉液酒让鸟儿饮几下。——这也就是所谓的苦尽甘来吧!

“你看,你看,那只小红鸟是娘娘养的新宠吗?”下位的几位女仙在议论着。

“方才娘娘不都说了这是她的老朋友么!”

“可你们瞧,它连人形都化不得,刚刚还被众仙追的满地跑,一点灵力都没有,也就是只宠物吧”

“应该是吧,不过,高居主位,又饮得美酒仙果,这得多宝贝这只鸟啊!”

“是啊!连一只鸟都能吃九千年的蟠桃,而咱们只能吃这三千年的杂果。”

“禽者以凤为尊,自打这上边多出两只凤鸟后,我看这鸡鸭都要升天了!”

“啪——”一声拍桌,响彻整个宫殿,众人齐刷刷的看来。

“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撕烂你们的嘴!”雏鸢愤怒的站了起来,浑身寒气顺着手臂从手指尖延伸出来,空气似乎要凝固了,伴随“咯吱咯吱”的声响,石桌上布满了一层薄冰。耳语三人惶恐的不敢直视雏鸢,一旁的霄城打了个喷嚏道:“这九州之上居然还会如此的冷。”

“雏鸢,不得无礼!”南阳仙尊平和的语气中却满满的威严。雏鸢甩了一把袖子,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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