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是商战吗！我跟你们说，这可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对方给我们泼脏水，狠狠脏我们，就是想要不费一兵一卒把我们消灭掉！”
北州，书院的议事堂内，双绝剑宗众人围坐一堂，李平平站在中央，他神情激动，说到兴头还猛一抬手狠狠拍了下桌子。好在他修为以达筑基，否则拍个桌子大概痛的是他自己。
“……所以呢？”子书辰宇一手托腮，身上金饰叮当，靓紫色华丽外衫搭配深红暗纹内搭。明明应该看起来美艳，实际上却因搭配太丑而显得俗不可耐。
“当然是要打回去啊！”
李平平情绪十分激动。
“被有心人算计吗……”温子夜无视了李平平的话，“我近日也有所注意，他们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还要快……有点意思。”
“发现了你也不阻止？那些人的手段可不简单，你该庆幸书院这些小家伙还没真正意义上接触到修真界，否则早就开始人心惶惶了。”子书辰宇翻了个白眼。
“……混元宗。”葛若玫默默举手，“我想……是他们……”
她慢慢找回说话的状态：“……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能用如此规模的舆论操控和引导，只有天下第一仙门办得到。”
“可恶！可恶！大宗门了不起啊，我们就不能反手脏回去吗，该死的友商！这是网络暴力！我最受不了这个了！”
李平平激动得跳了起来，见无人理会师弟，虽然也没听懂对方在说啥，但肖轻狂忍不住帮腔：
“你们不听听四师弟所说吗？他好像很懂这个。”
温子夜、子书辰宇和葛若玫皆淡定转头看了过来，一张半永久笑脸、一张全天下欠他钱的人妖脸和一张仿佛被冰块冻住的面瘫脸，都这么直勾勾盯着自己，李平平险些被吓得一哆嗦。
“我、我懂吗？”
他伸手指着自己，一脸茫然。
于是三人又飞快转过头去。
“……”
“混元宗定然已经发现了《折剑诀》的价值，他们不可能容忍这种法门流落在外。”
葛若玫说。
“不是说万法皆通吗？不是号称天下法门汇聚之处吗？如此容不得一点沙子，未免太过霸道了吧。”子书辰宇大爷似的往后一靠，又摇摇头“啧”了几声。
“我却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着急。”温子夜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的确有失风范。”
“这之后全修真界都不会信任《折剑诀》，也不会信任我们……”葛若玫有些担忧，“他们定会想方设法全方位毁掉双绝剑宗……”
“那怎么行！！”
轮到肖轻狂跳了起来，但由于牵扯伤势，他又很快吃痛滑了下去。
“或者，告诉师傅……”
迟疑了一下，葛若玫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是的，明灯并不在场。
“不可。”
“……不！不要告诉师傅。”
两道声音分别属于温子夜和李平平，而肖轻狂和子书辰宇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不要告诉师傅。”
李平平低着头，话说得格外认真，“师傅为了研究《折剑诀》付出甚多，我一直跟着他一起探讨，《折剑诀》每一处关隘都是在我这里得到的突破，最终成文。”
“我一点点看着它长大，这是我最喜爱的功法，也是我和师傅的心血之结晶。”
“……尤其是师傅，他不仅想要帮我一人，还想帮许许多多人，想要普通人都拥有去成仙的选择。我们不能告诉他外面发生的事，若是他听到那些诋毁之言……我不想再让师傅失望、伤心了。”
语毕，议事堂内陡然陷入沉默。李平平能想到的事，在座众人也都能够想到，可纸包不住火，接下来还有论道大会，他们真的能瞒住明灯如此之久吗？
不知不觉间，众人关心的重点已不再是“双绝剑宗受辱该怎么办”，而变成了“怎样才能让师傅不要因此伤心”。
“吾为何要伤心？”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这声音甚至不是从大门的方向传来，而是——李平平的身后。
“师、师傅？！”
肖轻狂又跳了起来，明灯抬手虚空一压，把他按住了。
温子夜赶紧喝了一大口茶：“……师尊，你何时来的。”
“一开始便在。”
明灯手一背，轻盈地走到众人面前。
“…………”
弟子们面面相觑。从来不知师傅还有这样的本事，尤其是李平平，更为诧异，他本以为自己的低存在感已经登峰造极，没想到师傅在这方面都能强过自己……已经不知该如何吐槽。
可恶，千防万防还是被师傅知道了此事。自己的心血被人污蔑，毫无道理遭人冷眼……这种心情她葛若玫最理解不过。师傅适才经历一场大战，虽然看起来毫发无损，但怎么说都是适合静养的时间，怎么能让这种消息污了师傅的眼睛！
“……师傅，都是那混元宗下作，你莫要伤心。”
葛若玫憋了半天，闷闷道。
明灯轻轻叩了两下桌子，道：“可是，吾真的没有伤心。”
他有些不解，似乎不明白徒儿们为何都这么担心他。
“《折剑诀》乃吾创造撰写之功法，效用几何吾自有数。遭到旁人嫉恨也是情理之中。”
“只消有一人真的修炼并取得了成果，一切的污蔑也就不攻自破。”
明灯十分自信。
“可那是混元宗……师傅，我们真的斗得过他们吗？”
李平平声音跟蚊子似的，但明灯还是捕捉到了。
“混元宗算什么。”明灯神情真诚，仿佛在说什么常识一般，“成立区区五百年的小门派。吾双绝剑宗历史悠久，乃天下第一宗门。”
这些年经过诸位徒弟的科普，明灯这才知道了如今的四大宗门和一些强大门派都是啥。在这之前，他对混元宗连听都没听说过。
混元宗、乾坤门、裂天宗、月影幽宫，是为四大宗门。
之下一百八十门中，有玄云榭、白阳门、菩提古寺较为强势，已经算得上如今的一流门派。
双绝剑宗则是之前名不见经传，最近才有点名声的小门派。
当然，都是污名。
肖轻狂还被明灯隔空按着，他想要说点什么，但明灯摇摇头，又兀自继续说道：
“况且，吾也不是毫无反制之法。徒儿们何故如此悲观？”
他歪了歪脑袋，手上掐诀，于虚空中投射出画面来。
“首先，吾在功法中加了一层禁制，非金丹以下不可修炼，同时，也没办法逆推其原理——毕竟是脱胎于吾宗《改良双绝功》的法门，需得做好保密。”
“其次，吾那日发出去的《折剑诀》其实是不完整的，虽然修炼了不会有问题，但最多仅能支持修士提升一个大等阶，最高提升到金丹。至于后续功法……”明灯看了看李平平，“还得看平平的修为进度了。”
李平平一脸懵逼。
明灯说的这两点看似没什么意义，实则大有乾坤。设下禁制几乎可以筛掉大部分别有居心之人，尤其是混元宗，他们没法反推功法原理，自然也没办法快速编写一部山寨功法——他们从前“采集贮藏”别门功法时，没少用这样的伎俩。
而第二点，又使得但凡对《折剑诀》感兴趣之人，皆不得不关注双绝剑宗后续的“上新”，这其实是个稳定拥趸的绝妙方法。很多《折剑诀》的受益者大概会直接因此一生忠于双绝剑宗，至少不敢明面敌对。
只是，这一切都建立在《折剑诀》有一定数量的修炼者这一基础之上。
但现在混元宗手段不干净，欲图在苗头上熄灭双绝剑宗的火，在襁褓里把这部功法掐死。
只听得明灯又道：“……至于那些污名，吾已经知晓了，是那本书册传出的是吧？不急，为师这就看看撰写者何人，吾亲自去和对方‘谈谈’便好。”
明灯眼神单纯，他是真心这么想的。因为从前他的师傅师兄师姐每个人都说“谈谈”很重要，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是“沟通”无法解决的。
如果语言上的“沟通”行不通，物理上的也可以。
明灯难得发表这么多意见，他眨巴眨巴眼，看看徒儿们，一脸想要被夸奖的表情。
温子夜放下茶杯，笑着叹了口气：“……果然是师尊的作风。不过，不用劳烦师傅出手。”
子书辰宇凉凉道：“温子夜，我怎么感觉自从从月影幽宫回来，你好像越来越装*了。”
温子夜微笑着无视了他，只看向明灯道：“师尊努力想了这么多，已经很棒了，子夜就很难如师尊这般全面。师尊思虑辛苦，接下来的脏活累活麻烦事就交给徒儿吧，子夜定会不辱使命。”
明灯满不在意道：“你有法子，为师自不会反对。”
“所以现在还请师尊先回房休息吧。”温子夜站起身，扶上明灯的肩膀，推着对方往外走了两步，又故意凑到明灯耳边，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低声说：“……我晚上来屋里找您，今日正好做了酥山。”
明灯原还想说些什么，被一打岔全忘到了脑后。他眼睛一亮，也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吾要吃葡萄味儿，不要酸。”
温子夜连连答应，终于是把明灯哄走了。
其余弟子们都被温子夜这做派给恶心了一下，尽皆无言。但大师兄怎么会放过他们？温子夜转过头看向师弟师妹们，笑道：
“……师尊的问题先搁置不谈。之后我们作为双绝剑宗弟子出门行走，免不了遭人冷眼。”
子书辰宇翻了个白眼：“我可以现在就让你们习惯起来。”
肖轻狂终于能动弹了，他坐在座前，双手抱胸，深沉道：“无妨，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庸人自不必懂我们，这是我们必然接受的来自俗世之试炼。”
李平平惊奇：“二师兄竟然还有莫欺少年穷之外的词儿。”
“……”
葛若玫想说她早就习惯了。
温子夜环视众人一圈，又笑了：
“我知你们内心强大，但这样还不够。论道大会在即，想探一探我们的可不止混元宗。况且，师尊也要同去，难保不会发生什么。”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不着痕迹地在肖轻狂与子书辰宇身上扫过。
“身为双绝剑宗弟子，怎可一味防守？”
“想来，这毕竟也是个让修真界直接认识我们的好机会……”
众人似乎都明白了些什么，神色为之变化。
“斗法论道太过无趣。”
“……不如，我们来策划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戏码’吧？”
魔尊阁下露出了一个堪称大反派的恐怖笑容。
这卷结束力，下一卷开始论道大会。
不经历一下宗门大比，怎能找出真正的小龙傲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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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乱风欲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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