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的新生宿舍据说是系统随机分配的,沈岁降被分到了五楼,宿舍号是520。
直到踏进电梯,慢慢平复了急促的呼吸,沈岁降才后知后觉地羞赧起来。
他这是在干什么?
只因为薄从的两句话,他就急匆匆地跑到这儿吗?
迟来的难为情漫上耳廓,攀过颈侧,在锁骨位置洇透出来一片绯色。
沈岁降突然很想逃,可随着电梯门“叮”地敞开,五楼的标识赫然映入眼帘。
他下意识按住开门键,金属的凉意也顺着指尖蔓延开……
算了,来都来了。
沈岁降深吸一口气,迈步跨出了那方密闭空间。
白牧延是乘坐另一部电梯上楼的,只比沈岁降快了半会儿,他刚拎着行李箱走到宿舍门口,沈岁降就追了上来。
“你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白牧延听到自家少爷这样说。
他既感到疑惑,又有些不明所以,正准备再问问的时候,却看到520宿舍的门打开了。
一个极为出众的帅哥立在光晕中,眉骨投下阴翳,眼里镀着冷色,明明周身气场凛冽如锋,可在对上沈岁降的那一刻,目光却倏地变得柔和。
“岁岁。”那帅哥轻笑了下,问沈岁降:“怎么还带着口罩,不热吗?”
说完就自然而然地牵住了沈岁降的手,把人带进了开着空调的宿舍。
“我不热,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白牧延看到沈岁降红了耳廓,完全不同于刚才面对他时的强势硬气,连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如同春雾般的温软。
“因为我和你分到了同一间宿舍。”那帅哥说。
“哦,好巧。”
沈岁降注意到了还没离开的白牧延,眉头蹙了蹙,直接示意:“行李箱放那就行,你可以走了,谢谢。”
旁边的帅哥问:“岁岁,这位是?”
沈岁降语气冷漠:“路上遇见的好心同学,我也不认识。”
“这样啊。”
白牧延:“……”
他似乎有点多余了。
少爷的话不能不听,可一想到自己上百万的年薪,白牧延又没法心安理得地离开。
于是在放下行李箱,走出一定距离后,白牧延拿出了手机,给沈岁降发消息询问:【您真的不需要我帮忙收拾宿舍吗?】
沈岁降隔了会儿才回:【不需要。】
他吩咐道:【另外通知我生活助理,让他收拾些东西送过来,我可能要住宿。】
白牧延:【好的。】
虽然觉得云里雾里,但白牧延还是迅速办好了沈岁降交代的事。
可能是灵光一闪,在临下楼前,白牧延又去查了下520宿舍的学生名单。
在看到“薄从”这个名字后,他先是愣怔,紧接着便是恍然。
白筝正等在楼下,见到亲哥出来,就把人拉到旁边问:“少爷的宿舍收拾好了吗?”
白牧延摇头。
白筝朝他翻白眼:“怎么还没收拾好?要不然还是我去吧。”
白牧延按住她,提醒道:“这是男生宿舍。”
白筝不以为然:“女扮男装不就行了?别忘了上次伪装技术考核,我的评分可是全组唯一A 。”
白牧延略微无语:“你也别忘了我家政培训课的成绩比你好。”
白筝:“那你怎么出来了?”
白牧延:“出了点状况。”
他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的事。
白筝听完满脸的不敢置信:“住宿舍是认真的吗?学校宿舍这个床宽度还不到1米吧,少爷平时都睡3米宽的大床啊!他能习惯吗?他能适应吗?”
“不只是这个问题。”白牧延欲言又止:“还有薄从……”
“嗯。”白筝点点头:“我知道薄从,江辰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嘛。”
说起来,薄从也算是他们兄妹的间接恩人了。
毕竟当年要不是薄从突然离开,沈岁降就不会郁郁寡欢,沈东舟也就不会想到给儿子专门组建陪玩团。
她和哥哥正是从陪玩团里脱颖而出,才得到了彻底改变命运的机会。
白筝:“其实咱们还得谢谢薄从呢。”
白牧延:“这是重点吗?”
白筝叹气:“好吧,重点是少爷现在要住宿舍,我真不理解,他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呢?”
是啊。
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白牧延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之前看到的画面。
那位一向不喜欢别人触碰的沈家大少爷,在被薄从牵手的时候,却没有半点排斥和抗拒,反而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依恋姿态。
很不对劲。
白牧延忽然感觉太阳穴都突突突地跳了起来。
……
520宿舍里。
薄从摘下沈岁降的口罩,让那张姣好如玉的漂亮脸蛋完整露出。
少年的肌肤毫无瑕疵,被汗水打湿的地方泛出了瓷光,他睫毛依旧卷翘,眼尾和脸颊却被热气蒸得潮红,连唇色也比平时深了点,像浸过果汁的软糖。
让人很想尝一尝。
“你干嘛摘我口罩?”沈岁降仰头看向薄从,说出来的话像撒娇。
薄从喉结微滚,指腹很轻地蹭过心上人凝着水珠的鼻尖,他极力克制着迷恋,反问道:“不是说不热吗?怎么出这么多汗?”
沈岁降瞪他:“要你管?”
薄从撤回手,找出一条新毛巾递了过去,声音含笑:“先擦擦吧。”
他补充道:“干净的,我还没用过。”
沈岁降还是把毛巾接过来了。
他一边擦着脸和脖颈,一边往四处看。
这房间很宽敞,入户是洗漱区,有独立卫浴,干湿三分离。
四张床是双上下铺的设计,采用了抽屉式台阶。衣柜、书桌和储物柜都是简约大气的款式,也配备了空调和滚筒洗衣机。
另外还有杂物间以及超大阳台,阳台那边光线不错,应该很适合吹风。
其实A大的住宿条件在高校里面算是相当不错的了,只是和他准备住的大平层比起来堪称天壤之别。
沈岁降视线游移,又看到了1号床附近的几个大行李箱。
他问薄从:“这些都是你的吗?”
薄从点头:“嗯。”
沈岁降:“这么多?”
薄从解释说:“我打算住宿舍。”
沈岁降不说话了,只鼓起腮帮。
薄从弯了下眼睛,倚着栏杆问:“岁岁是住校外么?”
沈岁降眼神闪了闪:“不啊。”
“哦?”薄从似是惊讶:“你一向娇生惯养,住得了这种地方?”
沈岁降感觉自己被小瞧了,他将毛巾丢回给薄从,瞪圆了眼睛反驳:“谁说我住不了?我就要住宿舍!”
薄从看着沈岁降的行李箱,笑着问:“住宿舍怎么只带了这点东西?”
沈岁降理直气壮:“剩下的还没送来,怎么啦?”
“这样啊。”薄从不由莞尔,又拉过沈岁降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腻,“以后就是室友了,多多关照。”
“不要。”沈岁降下巴一扬,明晃晃地记仇:“我一向娇生惯养,怎么关照别人啊?”
薄从摩挲着老婆的指骨,笑意更深:“那我单方面关照你,好不好?”
沈岁降还在生气,嘴上不饶人:“不好,我跟你不熟。”
薄从眉梢微挑:“又跟我不熟了?”
“本来就不熟。”话虽如此,可两个人的手还在交握着。
沈岁降乖乖地由着薄从乱摸,甚至连挣扎的意思都没有。
最后还是一通电话打进来,他们才停止纠缠的状态。
薄从去接了电话,沈岁降也心不在焉地划拉起手机屏幕,正好看到白牧延发来的消息,他就顺便回了两句。
“我出去一下,”薄从对沈岁降说:“等我回来。”
“哦。”
宿舍的门打开又关上,隔绝了那道挺拔身影,沈岁降撇着嘴收回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肌肤之上似乎还残留着薄从的温度,他很没出息,刚刚又沉沦在那股清晰鲜明的满足里。
可是真的很舒服。
顶着从空调里吹出来的凉风,沈岁降却从耳朵到锁骨都红了个透彻。
他随手抱住床边的栏杆,将脸颊都贴了上去,想要以此疏散身上的热度。
但似乎没什么用。
血管之下渐渐涌动出了痒意,那是渴肤症发作的征兆。
该怎么办?
突然好想要他抱。
正想着的时候,宿舍门再次打开了。
回来的倒是挺快。
“岁岁。”薄从叫他。
沈岁降慌乱地松开栏杆,看也不看薄从,只装作若无其事。
结果没几秒,一个冰冰凉凉的饮料杯猝不及防地贴到了他面颊上。
沈岁降险些跳起来:“好凉好凉!”
“给你点的杨梅汁。”薄从把饮料杯递到他手里,温声哄道:“你尝尝看。”
沈岁降狠狠剜了他一眼,但到底没拒绝,还是插上了吸管。
入口是直扎舌尖的酸,凉气裹着果香往喉咙里钻,随后又悠悠地泛出甜。
很清爽很解暑也很好喝,太适合在这个炎热的夏日午后饮用。
薄从盯着沈岁降看,冷不防问道:“你脸怎么比刚才还红?”
沈岁降拒不承认:“你看错了。”
“过来,我摸摸。”薄从难得对他严肃:“是不是发烧了?”
沈岁降咬着吸管,含糊道:“没有。”
薄从却直接不由分说地撩开碎发,用整片手掌罩住了沈岁降的前额。
“是有点热。”他眉峰紧皱。
沈岁降眨着眼睛找借口:“那是因为你刚拿过冷饮,手太凉了。”
“是吗?”薄从眸光幽深。
“是啊。”沈岁降莫名有些害羞,便避开了那直勾勾的视线,继续喝果汁。
刚咬住一口杨梅果肉,腰身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给扣住了。
“唔……”
“再试一次。”
独属于薄从的冷调气息环绕了他,沈岁降睫毛扑闪,整个人变得十分紧张:“等等、不是,那个……你、你要试什么啊?”
“温度。”话音刚落,薄从便倾身过来,用额头抵住了他的额头。
刹那间,周遭的声响仿佛都湮灭了,沈岁降再也听不到其它,只能感受到擂鼓般的心跳震颤着耳膜,在颅腔里轰鸣不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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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已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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