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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第二日一大早,纪澜一醒过来就感觉不太对劲,鼻子闷闷的,脑袋也有点晕,多半是昨天受凉了的缘故。

然而身体不大舒服他还是得打起精神来,昨天陆少棠说今天要来问,按他说到做到的性格,他一定会来。

他住的这个地方没有镜子,只能凭自己的感觉摸了一下脸,有点烫,多半是烧起来了。

意识模糊,他只能昏昏沉沉地躺着。

陆少棠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回应,隐约觉得不对,直接推开了门。

门刚一开,一个人影就扑进他怀里。

纪澜周身滚烫,脸颊红得好像炙烤的太阳一样,眼睛里擎着泪水,湿润润的。

他声音嘶哑:“少棠,我热,我好热。”

陆少棠皱着眉去摸他的额头,被他的体温吓了一跳:“你病了。”

纪澜当然知道自己病了,原先他病得不会这么厉害,他只是吹了风有点鼻塞和低热,是他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以后,才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为了防止自己病得不够厉害,还特意将雪捏成了冰坨子,捂到陆少棠来才松手丢弃。

果不其然,他的体温越来越高了。

他丝毫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如果陆少棠当真见死不救,那就当他看错了人,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男人,倘若陆少棠心软,他便趁机把过往一笔勾销……

躺在陆少棠怀里,纪澜使劲往他怀里蹭,温度烧得太高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烧迷糊了不经意蹭的,还是他故意往他怀里蹭的。

陆少棠确实在犹豫挣扎。

他很想不顾一切,就让纪澜这么烧下去,运气差一点就烧死,运气再好一点自个儿就好了——倘若运气一般,才是他想看见的,譬如让纪澜烧成一个傻子,往后都不必再担心他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然而纪澜委屈地皱着眉,脸颊通红,毫不设防地躺在他怀里,他的良心又开始挣扎了。

这辈子的纪澜和上辈子的纪澜不一样了不是吗?

上辈子的纪澜自私自利、恶毒愚蠢,这辈子的纪澜虽说还有些小心思,却比上辈子要“乖巧听话”一些。

他能改的,对不对?

陆少棠忍不住苦笑。

他想起自己上辈子的结局。

他的结局并不算太差,哪怕走的路很艰难,最后他还是成功了,但他不是没有遗憾的。

他遗憾自己的父亲死得太早,兴许多等上两月他就能靠着自己秀才的功名免除劳役,自然也就不必死;他遗憾自己从未感受到过母爱,且父亲死得太早,他的亲情那一块是完全空白的——他曾经奢望过,奢望能够从纪澜的身上拥有家人的关怀,但可惜,他从未得到,只是奢望。

长大成人以后,他遗憾自己徒劳奔波却未能救出自己的老师,遗憾自己踽踽独行,哪怕拥有了权势,也只是一个人,身边的仆人、朋友,都在畏惧他。

他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畏惧呢?上辈子他是个纯臣、直臣,从不与恶人同流合污,从不仗势欺人,他所求的不过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他将自己抛之脑后,揭穿所有不平之事,为万民伸冤。

他做了很多事,那些人尊崇他,却也怕他。

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他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死之前,他想,他下辈子再也不要当这样的人了,太累了,与人争、与人斗,身心俱疲,而这种疲惫给他效忠的王朝带来的也只是短暂的喘息,并不能完全铲除病灶。

路,他好像走错了。

那,如今的路呢?

他低头望着纪澜,微微叹息。

转瞬,他将人抱起,去借了牛车,赶往镇上医馆。

纪澜烧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身下颠簸,他娇气惯了,忍不住皱眉。

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身下垫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温热柔软,缓冲了身体的不适。

他模模糊糊地闻到了一股清冽的味道,像是太阳晒过以后的衣物棉被,想让人窝进去睡个彻底。

他顺从地睡得不知人事了。

再醒来的时候鼻尖都是苦涩的中药味,不必入口都能想象得到其中的酸辣辛涩,他要动,身体却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一样酸软无力。

半晌才有个药童过来,瞅他一眼:“哟,醒啦?正好,把药喝了,你兄长临时有事被叫走了。”

纪澜微顿,他哪来的兄长?

然后才反应过来大约是陆少棠的托词。

他松了一口气——自己应该是赌赢了的。

没有赌之前他便想着,自己有七成的把握陆少棠不会不管不顾,凭陆少棠的性格,他就不会做出那种坐视不管,看着人去死的事情,长大成人的陆少棠不会,年少时候没杀过人、还没接触过权势的陆少棠就更不会了。

哪怕他赌错了,那就赌错了吧,他自己选的路,就算死也要继续走下去是不是?

他有些出神,那碗药端在手里迟迟没喝。

等陆少棠回来以后就看见他端着碗发呆的样子,再一摸碗,药都凉透了。

他冷着脸抢过药碗:“不想喝的话就别喝了。”

纪澜愣了一下:“喝,就是想事情入迷了。”

陆少棠没说话,转头吩咐药童:“再煎一碗。”

药童本想说这药也不是免费给的,再煎一碗那不是药效就降低了么?还得重新开一副才行。

可惜他没说出话,被陆少棠的眼风一扫,他就什么都忘了,乖乖热药去了。

这会儿的医馆很小,不大的铺子里放了一整面墙的药柜,还要隔出大夫看诊的地方和病患休息的地方,空间十分狭小,纪澜身高不矮,那张病床都不能完全躺得下他这个人,只能半屈着腿,这会儿再挤进来一个陆少棠就更加拥挤了。

空气都有些闷,一个人躺着,一个人站着,彼此都无言。

半晌,纪澜才垂着眼和他道谢:“要是没有你,兴许我就烧死了。”

陆少棠没说话。

他不配合,纪澜只能唱自己的独角戏:“你别不理我,我已经知道错了。”

“哦?”陆少棠这回正眼看他了,“错哪了?”

纪澜眼睛都没抬起来一下,仿佛因为做错了事情而感到羞耻:“我不该去偷偷翻你房间的东西,不该未经允许随意进出你的房间。”

陆少棠不信:“上回你也是这么说的。”说完没多久就第二次潜入了。

纪澜的诚信在他这里一文不值,他情愿相信路上随便碰见的一个陌生人。

“我是真的知道错了。”纪澜偏过头,不想和他车轱辘这个话题,“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来寒山村之前的事情?”

陆少棠摇了摇头。

纪澜很防备他,上辈子他把纪澜带去京城以后一心忙于读书和科举,在知道他的品行以后也很少对他投以关注。

而纪澜的过去,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他只知道他是流民,被陆有田买回来以后就一直呆在寒山村,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交集。

后来纪澜死后也毫无波澜,他就更加想不起来该查一查纪澜的过去了。

见他摇头,纪澜直直地躺在床上,露出回忆的神色。

哪怕隔了一辈子,他都不曾忘记自己的过去。

纪澜的身世很普通,他是佃户出身,从他记事起,他的爹娘就很穷,地里的收成有一大半都要交给主家,剩下的一点还要拿去卖钱,换成家里能用的一切家用,再剩下的那一点才是他们能吃的部分。

穷成这样了,他的爹娘还要拼命生孩子,纪澜是最小的那一个,上头还有五六个兄弟姐妹。

都说老来子应该更受喜欢才对,但纪澜不是,他爹娘并不喜欢他,他们更喜欢上面的几个,反而常常嫌弃纪澜长得太娇气,一看就不能干活,又怪他长得和自己不像,脸太出色,引得人家外头的人说闲话。

纪澜说到这的时候笑了一下:“那些人觉得我娘背着我爹偷了人才生出个完全不一样的孩子,说我爹是绿毛龟,要我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是没错,但长相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准呢?”

就和命一样。

他的命也说不准。

一场洪水淹了所有的庄稼,他们家交不上租税,又没了家,不想赔钱,带着剩下的家当跑路了,一路成了流民。

他们家打小穷成那样,纪澜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成了流民又没田地粮食就更是如此了,说是流民,更像是乞丐,偶尔他们也能从地上捡一点树皮草根吃,或者有钱的人也会施舍给他们一点饭食,吃不饱,但能活。

等到活不下去了,就开始卖人。

纪澜作为不被喜欢的那个,是第一个被卖的人。

他抬头看向陆少棠:“我被卖的时候九岁,他们要把我卖进妓院里当红倌。”

他长得漂亮,又细皮嫩肉,年纪又小,好、调教,自然能卖个好价钱,妓院里的人付了定金,约好第二天来接人。

不巧的是那天纪澜饿醒了,躲在外面听见他们说话了,他不想被卖掉,不想烂屁股。

他跑了。

九岁大的孩子想要活命,很难,尤其是没有钱的情况下。

纪澜什么都干过,当乞丐的时候被人吐口水、跟着混混欺负人收保护费结果打破了头躺了一个月、和野狗抢吃的,东西没抢到还被追着咬了几条街……

日子过得最难的时候,他蹲在妓院的门口看着里头那些穿红戴绿、珠光宝气的红倌,想着要是真快饿死了,卖屁股也不是不行。

后来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学会了偷,偷钱、偷东西,能值钱的、填饱肚子的,他都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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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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