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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天黑之后雨势渐收,宫檐陆续坠着水滴垂直砸落青石板,声音清脆。白色隐在暮色下难辨分明,等到宫灯亮起时,才觉与往日有别。

崔洝辰去季陵那用饭,亲手给他处理伤口,纱布一打开,暂时被封止的血口又晕染出红色,季陵被扯到了皮‘嘶’了声。

实际上崔洝辰的动作算得上是轻手轻脚了,被他这么一声动静,还是忍不住蹙眉。

“嫌弃就不要瞧。”季陵要去拉领子。

“别说话,”崔洝辰抬臂拦住他,“咬着牙,就没那么疼了。”

季陵是真不耐疼,在崔洝辰抖药的时候果真咬紧了牙关,但不够,痛劲一上,他猛一把掐住了崔洝辰的大腿。

那位置着实有点微妙,差那么点要紧地儿就要遭殃了。

药粉险些撒歪,待药瓶放下后,崔洝辰吸了口气,俯身逼近问:“你也是这么掐锦洛的?”

锦洛比他矮,照这么个手法,还不得直击要害?

“哪儿能呢?!”季陵脑袋里有了画面随即羞愤收手,辩称,“他那细胳膊嫩大腿,一掐不就坏了么?”

崔洝辰表情忽然放松道:“知道就好。”

他挽纱布明明比锦洛细致很多,可季陵偏偏就想叫疼。

皇城内边边角角都分发了丧服,门口下午挂起了白布。季陵的那份原样摞在床头,叫崔洝辰甩手丢在多宝阁上。

他不乐意季陵挨着这东西。

“我交代过,这头没人来巡视,”崔洝辰捞起药盏喂过来,“不穿,不碍事。”

季陵扯了扯他冠帽上的白绢带子,噘嘴说:“国丧,董襄又能苟活些日子了,魏雪瑶肯交出账册么?”

崔洝辰由着他玩儿,应说:“这阵一过,就要开始清算,魏雪瑶并不傻。再则,落家之犬,不足为惧。”

“也是......等他发现大树已倾,”季陵咽下药,打了个水嗝说,“为了保命,还可以反咬一口,这人运气好像一直不错。”

崔元过了璄州便一直停留在马道上,崔源泽礼让十分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托付给他的一万守备军跟在队伍后面,此刻大军正黑压压地停在火把遍布地山野里。

自出发之日起,崔元就把军用待遇拔高了好几节,吃的都是细糠精馍,杀鸡宰牛属惯常伙食,他打算喂熟他们,然后心甘情愿替自己卖命。

崔源泽与他推杯换盏时,言语间全是同宗间的体恤关切,搞得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关于截杀黄彻,崔元已经准备好了脱辞,却压根没用上。

守备军跟他走了两日,吃得油水满腹,领头的副参在他面前马屁拍得那叫一个漂亮!崔元根本不吃这套,但他拗不过崔源泽好意,只得把附送的副参支到八丈开外。

按说赀州的后给也该供应上了,怎么迟迟不见押运到呢?不仅如此,董襄也没动静,他在邺京留下的耳目在这几日彻底失去了作用。崔元强压焦躁,坐在营帐中闭目深思。

赀州的消息是子夜传到了这里,崔元本就没合眼,看完密函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

“那地头用了几年都没出过问题,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叫人盯上了?”崔元脸色难看,寒声问来人,“尧准又是新差,凭他的经历根本不可能摸到,他从哪里得的信?”

事关重大,送信的是留守钱库的心腹,他不敢把信递给别人,于是自个儿昼夜不息地赶到这里。

关于尧准确实是不同寻常,但大头不在这里,心腹神色慌张,说话都艰难:“王爷,尧准的事,咱们可以顺藤摸瓜,可一时半会儿难出结果。如今这状况,已经没法子把银子往外送了,那大济......”

“接应的人寻你们了?”崔元问。

“倒是没有,”心腹顿了下,掐指说,“本该半月内有动静的,人影都没见着,莫不是挨着战势,缓了?”

崔元看了他一眼,说:“越挨着战时越是烧钱,怎么缓?难不成担心他们人手不够,缺这些抢钱的?这其中必定出了什么纰漏,不过,那是他大济的事......趁此机会,反而落我一个反客为主的借口。来替我研墨,姓江的吃了那么久的红利,应当清楚我不是付不起,晚些时日不可能不给通融。”

话是这么说,崔元压根没底,因为他完全不了解江牧为,往时通信都是一派官话,加上他向来是如数履约,所以没有正面接触过,在印象中,这个人,就跟冷面阎罗差不多。

跟心腹接洽的正是郧赀两地来回奔波的钰哥,他常常带着笑,心腹又没见过信函,以为真有那么好通融,便没在这事上打转,又问:“王爷,那营中这头怎么办?”

崔元深深吸了口,半晌缓缓吐出来,他咬牙说:“就当我之前养了狗!南俞的兵本就该用朝廷花销,哪怕往后供不上油水,却饿不了肚子,拿我的私银贴补,是体恤官兵,他们心里总得有些顾念。谁没有山穷水尽的时候,我慷慨解囊给千金,怎么也能换回四两情谊吧?”

他这是逼得没办法了,此刻恨不得扒了尧准的皮,让他白白贴补了那么多。

“这个董襄,没想到连草包都不如,”崔元想起来就悔,“起先在跟前,他办事还算入得了眼,我才离开多久便不知所谓!枉费这些年那般器重他!如今,我对朝中之事,落得两眼摸黑,得尽快重新安排眼线,否则无法扭转被动局面......”

“王爷!依小人所见,倒是无惧,咱们有兵马在手,”心腹握拳,庆幸地说,“这是实权!靠着他们,有什么拿不下的?王爷,帝君失德以至民心剥离,您是根正苗红的皇家人,只欠一个时机,就可以剑指邺京!”

时机?当然有!

崔元心里腻烦,已经顾不得稳重,挥手打断他的话:“管住你这张嘴,还轮不到你教我怎么做。”

心腹自知言失,慌忙跪地求饶。

“那个接应的,你说是个兔儿爷?”崔元嫌恶转眸,问他,“叫人盯着这种事,难道要我提醒你?”

“小人岂敢疏忽大意,”心腹垂头应道,“但这小官并非寻常人,他是个练家子,习得一身好功夫!从赎身后就行踪难测,三五日见不着人实属惯性,他又无牵无挂......”

崔元寒声道:“他本事那么大却能忍得了胯下之辱,你找什么样的才盯得住?行了!没用就是没用!要是这茬圆不了,你自个了断!”

这个自我了断哪只他一人性命,崔元是什么样的主,侍奉过的人门清。

心腹战战兢兢等他将信函封好,揣在胸口,水都不敢喝一口,策马踏着夜色上了路。

秋娘在垂坠白灯笼的梁下拿扇子催干牙枣,旁边还有两筐乌梅跟查条,都是钰哥平日爱吃的,再晒个把天就能收起来了,想不到落了雨,就怕潮坏掉。

钰哥遥望檐下素球白布条,轻轻浅浅一笑对秋娘说:“咱们住的,还是皇亲国戚府上呢!”

秋娘手一顿,顺着瞧了一眼。

在南俞,国丧期间,平民百姓是只点素灯吃斋食而无须挂挽绸的,除非是皇亲贵族府邸。

侍奉的婢女聚集后院誊抄经书,她们要在子时焚烧经文,此刻前院除了梁上人外就他们祖孙了。

“闲鹭栖常早,秋花落更迟。”秋娘继续手里的活计,沉沉地说,“大济快进入一年中最好看的时候了,胡杨跟太阳似的。”

“我早就忘记了,”钰哥收了淡笑,“还不如稽琴动人,三里浮华场,那才是我真正的故乡。”

秋娘手里的东西掉进竹匾,前尘已定,说再多都是空话,钰哥在膝下讨糖吃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染的一身脏,怎么洗得干净?

那将是他们两个人,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梦魇。锦洛可以重新做人,但他不行,他是被自个儿亲生父亲亲手送出去的破烂,是弃之敝履的赌注,甚至还有近在咫尺地牵挂。

主家把他推进火坑,却又叫人传授武艺,倘若留在他父亲身边,不会比现在过得更好,或许都活不到现在。

钰哥看过来,微微叹气说:“祖母要是想回去,我来跟他们谈。”

秋娘摇头,没接话。大济哪里还有什么家?屋子卖了,儿子媳妇都死了,除了这个孙子再无亲人,钰哥在哪儿,哪才勉强能称之为家。

可钰哥清楚,人一到老总会惦记落叶归根这种事,他这一辈子过得挺荒唐,唯一的意义就是守着祖母,所以成全祖母也算是成全了他自己。

“既然已经与东家撕破了脸皮,”钰哥扬首,看向对面檐顶,提高音量说,“有些事,就不必搁在心里了,我们现在是笼中雀,想要自由,就得真心实意的投诚。”

崔洝辰在营地里听到传的话,忽而笑了:“他要投诚?等他拿出所谓的真诚意,大概黄花菜都凉了。叫他们好好呆着,少动歪脑筋。”

“他在一步步退让,”季陵刚刚让崔洝辰拿帕子清洗过身体,哪股臊羞劲在话题转换间得到了缓解,“或许真藏着什么也不一定。大济在打仗,必定花钱如流水,崔元这个冤大头的钱库又攥在你手里,如今接头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怕是早叫人疑心上了,就算要回头,坏了人家这么大的事,换谁都不能收的。”

“让他烂在肚子里,”崔洝辰挥退下属,拉开衣服束带说,“大局已定,我不相信此刻,谁还能倒转乾坤。”

“等一下!崔元是有俩口袋的人,你封了他一只,他还有一只,反扑不成问题,”季陵清醒十分,利索地说,“他可以卖弄酒肉情谊再给众将画大饼,许诺他们拿下九重阙后继续畅享富贵,这个时候,你怎么能睡得着?!”

崔洝辰根本没停,外袍都丢衣架上了,无所谓地说:“睡得着。”

“不是,”季陵抓紧被角,“国丧期间,你不该禁酒戒色么?”

“不该,”崔洝辰转身锁掉房门,不过没立刻踱回来,在去里间前,抛下一句,“今儿天塌了,我也要睡这张床。你躺进去些,我洗很快的。”

季陵觉得头皮发麻,但他什么举措都无效,毕竟外边情况特殊,他要真敢带着伤叫人撞见,浑身长嘴也不好使。

待会儿,咱们分开被子睡,实在不行软话上一点,崔洝辰总不能趁人之危吧?季陵如是想,于是主动挪进去,还贴心地给空的那边加了条薄被,拿脚指头给撑得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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