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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章

在那间被惨白蓝光笼罩的ICU病房里,姜桅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机有节奏地起伏,仿佛是在为她微弱的生命保驾护航。沈烟隔着那层冰冷的玻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姜桅,像是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她的目光追随着呼吸机跳动的频率,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她心头重重地敲了一下。

林安屿站在一旁,手里捧着已经凉透的热可可,杯沿上凝着的褐色泪痕,就像此刻他们心情的写照。“警方说那五个人都戴着□□胶囊。”林安屿扯了扯高领毛衣,试图掩盖住喉结位置那道在冷光下泛青的疤痕,声音低沉而压抑,“刀疤脸在审讯室说了句‘十五层礼物’就……”话还没说完,便被沉重的叹息声淹没。

沈烟的指尖骤然收紧,那枚从姜桅口袋滑出的怀表,尖锐的边角深深刺入她的掌心,仿佛要将她的痛苦与担忧一同铭刻。那夜的情景再次涌上心头,此刻,怀表在她指缝间渗出暗红,仿佛是姜桅的鲜血。表盖内侧,除了那张承载着她们年少回忆的拍立得,还有串褪色的数字:0915。这数字,就像一道神秘的咒语,将她们的命运紧紧缠绕。

“沈小姐?”护士轻柔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重的寂静,“探视时间到了。”

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沈烟快步走进病房,心电监护仪急促的嘀嘀声在她耳边回响,每一声都揪紧她的心。姜桅耳后的红痣被纱布遮去大半,露出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仿佛在诉说着她所遭受的痛苦。沈烟将怀表轻轻塞进她掌心,却发现对方无名指上多出枚素圈戒指,内壁刻着“QY”。看到这枚戒指,沈烟心中涌起无数疑问,却又无从问起。

“小哭包。”姜桅那沙哑的气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惊得沈烟猛然抬头。姜桅睫毛微微颤动,没输液的右手正虚虚描摹她眼下泪痣,“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沈烟刚想开口回应,监护仪却突然疯狂鸣叫起来,尖锐的声音划破病房的宁静。沈烟被护士匆匆推出门的瞬间,瞥见姜桅用染血指尖在床单上画的符号。两个交叠的圆圈,像极了她们年少时在泥地上画的月亮,那是她们之间独有的默契与回忆,可此刻,却充满了未知的神秘与不安。

与此同时,在殡仪馆后巷,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腐朽与阴森的气息。姜乐清一脚碾灭烟头,他今天难得穿了正经西装,可领带却歪成海草状,显得有些滑稽又落魄。“老头子的眼线撤了,说吧。”他踢了踢脚边的麻袋,麻袋里的东西微微一动,发出沉闷的声响,“这玩意儿怎么处理?”

林安屿颤抖着掀开麻袋,一张妆容糊成鬼魅的脸露了出来,正是苏曼殊。她脖颈处纹着鲜红的“15”,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我在她公寓找到的。”林安屿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亮出手机照片,满墙偷拍沈烟的照片中央,贴着姜桅大学时期的证件照,照片上的姜桅眼神明亮,与现在生死未卜的她形成鲜明对比。

“有趣。”姜乐清蹲下身,袖口滑出把蝴蝶刀,在指尖灵活地转动,“上个月缅甸货轮查出三百公斤□□,集装箱编号0915。”说着,他用刀尖挑开苏曼殊的衣领,心口纹身赫然是怀表内的数字排列。这一系列的巧合,让他们意识到,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手机突然震动,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林安屿接起瞬间,听见混杂着警笛的尖叫:“姜桅不见了!”

狂风呼啸着,卷着医疗记录单狠狠拍在沈烟脸上。她攥着被割断的输液管,不顾一切地冲进安全通道。怀表在掌心发烫,数字0915突然开始跳动,变成倒计时——23:59:59。每一秒的跳动,都像是倒计时的钟声,催促着她。

“沈小姐这是要去哪?”苏曼殊那尖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裙摆露出绑在大腿的针管,“你的十五姐姐正在十五层等你哦。”

沈烟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冷的金属门。记忆突然闪回十七岁那夜,毒枭捏着她下巴灌药时也说过同样的话:“小十五在十五层地狱等你。”恐惧与愤怒在她心中交织,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你以为姜桅为什么能逃出来?”苏曼殊晃着针管,一步一步逼近,“当年那五十个孩子,只有她被做成‘礼物’送给姜家……”

就在苏曼殊即将靠近时,消防栓突然爆开,巨大的冲击力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水雾之中。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从水雾中冲出,正是姜桅。她的病号服浸满血水,手里握着半截输液架,宛如从地狱归来的复仇女神。苏曼殊的尖叫还没来得及完全发出,便被卡在喉咙,针管被姜桅反手扎进自己脖颈。

“跑!”姜桅用尽全身力气,将沈烟推出安全门。怀表倒计时跳到23:00:17,电梯显示屏的红字正在疯狂闪烁:15层。

沈烟撞开电梯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她几乎窒息。整层楼铺满了玫瑰,可这浪漫的表象下,却是无尽的恐怖。每片花瓣都粘着拍立得碎片,仿佛是被撕碎的回忆。她捡起半张照片,看见十五岁的自己正在给车淮安系铃铛,背景里有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在笑——是二十岁的林安屿。这发现让沈烟心中一惊,她开始怀疑身边的一切。

“喜欢这个重逢派对吗?”变声器的怪笑从广播里传出,回荡在整个楼层,“当年姜桅选了你当替死鬼,现在该你替她下地狱了。”

倒计时突然加速,怀表齿轮发出濒死的呻吟,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毁灭。沈烟冲向唯一完好的窗户,看见楼下姜乐清正朝天台狂奔。而他身后,本该昏迷的姜桅握着消防斧,眼尾疤痕赤红如血,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决绝与坚毅,让沈烟心中一震。

玻璃爆裂的刹那,沈烟纵身跃向雨幕。怀表在空中炸成火球,数字0915化作灰烬落在她掌心——是拍立得照片背面的一行小字:秦烟&车淮安,永远活在十五岁。这行字,像是对她们命运的诅咒,又像是对过去的告别。

顶楼水箱后,姜桅抹掉嘴角血渍,眼神冰冷地看着脚边躺着的纹满数字的男人。男人胸口插着林安屿的沉香木簪,正抽搐着大笑:“礼物喜欢吗?真正的十五层……可是……”

枪声响起时,姜乐清刚踹开铁门。他看见姜桅跪在血泊里,手中□□还冒着青烟。窗外突然升起烟花,紫色焰火在天幕炸成数字15,映得整座城市宛如鬼域。这绚烂又诡异的景象,仿佛是一场噩梦的**。

“清理干净。”姜桅扯掉染血的绷带,耳后红痣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宣告着这场残酷斗争的延续。沈烟从雨幕中挣扎起身,望着那座被紫色焰火照亮的城市,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揭开这一切的真相,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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