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假的最后一天，樱花如雪般飘落，宣告着白鸟泽学园新学期的开始。
墨谷辉夜站在白鸟泽学园宏伟的校门前，仰头望着那标志性的白色鸟形雕塑，深吸一口气。
清晨的阳光为它镀上一层金边，仿佛在展示这所排球豪门的威严。
“开学了吗.....”
辉夜轻声自语，带着难言的意味，手指无意识地抚着右肩——那里还残留着鹫匠教练特训后的酸痛。
整个春假，他就像被扔进炼狱的矿石，在老人近乎残酷的训练中被反复锤炼。
一个假期的魔鬼训练，让他的肌肉线条更加分明，轮廓也更加清晰。
风掠过他新熨平的制服领口，带着消毒水与伤药特有的凛冽气息。
他的手指摩挲着背包带，那里装着鹫匠教练特训期间给他的训练笔记——每一页都浸透了汗水，有些地方甚至因为反复翻阅而变得毛糙。
白鸟泽学园的樱花大道上，新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向校门。
墨谷辉夜调整了一下呼吸，迈步走进校园。
远处传来新生的喧闹声，几个男生兴奋地讨论着社团志愿，辉夜微微皱眉，加快脚步绕开了人群。
樱花花瓣落在他的肩头，又轻轻滑落。
可容纳万人的礼堂内，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红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白鸟泽的开学典礼以严谨著称，礼堂内座无虚席，新生们穿着笔挺的制服，安静等待仪式开始。
辉夜被分在1年A组，坐在靠走道的位置，身旁空着一个座位——那是牛岛若利的位置，他作为学生代表正在后台准备发言。
“听说今年排球部又招到了怪物新人……”
“是不是那个墨谷？初中和影山飞雄搭档过的？”
“但他看起来好阴沉，完全不像运动员啊……”
辉夜独自坐在新生方阵的最边缘，与周围低声交谈的新生形成鲜明对比。
校长致辞结束后，教务主任推了推眼镜，念出“特别入学新生代表”名单：
“接下来，请入学成绩年级第一名、排球部特招的墨谷辉夜 同学上台。”
礼堂瞬间安静，随即爆发出窸窣的议论声。
后排男生嗤笑，“体育生也能考第一？该不会是靠关系吧？”
教师席上的鹫匠锻治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地扫向声源处，议论声戛然而止。
辉夜面无表情地起身，走上台阶时与正下台的牛岛若利擦肩而过。两人视线交汇一瞬，牛岛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辉夜面无表情地走上台，在刺眼的聚光灯下微微眯眼。
他站在话筒前，左手无意识地转动着右手腕上的黑色护腕。
"我是来自北川第一中学的墨谷辉夜。"
声音比墨谷辉夜预想的要清晰，在礼堂里产生轻微的回音。
“选择白鸟泽的理由很简单——这里的排球部是最强的。”
“初中时，我的二传手对我说：'只有最强的队伍才配得上我的传球'。”
辉夜手指突然收紧，肌效贴下的骨骼隐隐作痛。
台下传来轻微的骚动，后排有几个女生小声议论。
“哇，排球部的新生好帅！”
“他说的是影山飞雄吧？那个去乌野的天才二传"
“感觉好有故事的样子...”
“所以今天站在这里，我要向那个人证明——”
辉夜目光不自觉地寻找着观众席最后一排，那里坐着已经换上训练服的牛岛若利。
"白鸟泽就是最强的选择。”
“当然...学术方面也会全力以赴。以上。"
天童觉戳了戳牛岛："小若利，你的接班人发言很有气势嘛~"
白布贤二郎撇开目光，“麻烦人物。”
牛岛若利微微点头："不错的眼神。”
教师席的鹫匠教练嘴角微微上扬。
班主任小声嘀咕：“这孩子...."
典礼结束后，新生们涌向教学楼。
辉夜被人流推挤着前进，突然被人从侧面撞到肩膀。
“啊，抱歉抱歉！”
戴眼镜的男生慌忙道歉，却在看清辉夜面容时突然僵住。
"等等，你不是刚才那个...你和影山飞雄是..."
辉夜的眼神骤然降温。
他没有回答，径直向前走去，却听见身后传来清晰的议论——
“就是被影山抛弃的那个主攻手吧？”
“他之前不是有个外号叫‘暴君的忠犬’...."
他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左手在身侧攥紧成拳。
1年A组的教室里，班主任正在组织新生自我介绍。
当轮到靠窗最后一个座位时，全班都屏住了呼吸。
"墨谷辉夜。”
简短的四个字后便坐回座位。
教室陷入诡异的沉默，直到班主任干笑着打圆场：“啊哈哈...看来墨谷同学很专注呢...”
窗外，排球部的三年级生们正偷偷观察教室内的情形。
濑见英太皱眉：“那家伙真的能融入团队吗？”
大平狮音摸着下巴：“不过那孩子确实惊人...”
午时.....
辉夜独自坐在天台水箱后方，机械地咀嚼着便利店饭团。
远处传来社团招新的喧闹声，而他只是盯着手机屏保——去年全国大赛后，北川第一排球部的合影。
照片里站在他身边的影山飞雄，现在应该正穿着乌野的黑色队服。
“原来你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辉夜猛地抬头。
牛岛若利逆光站在天台门口，手里拿着两盒草莓牛奶。
“鹫匠教练让我转告你，”牛岛将其中一盒放在水箱上，“下午五点，体育馆新生测试。”
辉夜没有去碰那盒牛奶："...我知道。"
牛岛转身离开前，突然说道："你现在太僵硬了。在正式比赛时，那样会影响起跳平衡。"
天台的铁门关上后，辉夜才注意到牛奶盒上贴着的便签：【喝完记得拉伸 ——鹫匠】
樱花从天空飘过来，落在辉夜没动过的味噌汤里。
他盯着那些逐渐被浸透的粉色花瓣，突然想起莫斯科训练馆外终年不化的积雪。爷爷的电话在今早响起过三次，每次都在即将自动接听前挂断。
体育馆的方向传来熟悉的排球击地声，辉夜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推开门的瞬间，木质地板的特殊气味混合着运动后的汗水味扑面而来——这是辉夜最熟悉也最安心的味道。
馆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击球声和喊叫声，但他的目光只锁定在中央球场——牛岛若利正在练习跳发，每一球都带着沉闷的轰鸣砸向对面半场。
“哟~小辉夜！”天童觉突然从背后冒出来，一把勾住他的肩膀，“紧张吗？要不要天童前辈给你爱的鼓励？”
辉夜面无表情，“……测试内容是什么？”
天童竖起手指晃了晃：“秘密~不过鹫匠教练特别交代，你的测试会‘稍微’不一样哦！”
白布贤二郎冷眼旁观，手里转着排球。
鹫匠锻治坐在教练席上，头也不抬。
“换好衣服，辉夜你三十分钟后再开始测试。”
下午四点的阳光斜射进白鸟泽排球馆的更衣室，墨谷辉夜站在最角落的储物柜前，将崭新的白色队服套在瘦削的身躯上。
布料摩擦过春假特训留下的绷带时，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喂，你就是那个从北川第一来的？”
三个穿着正选队服的高年级生堵在过道，为首的人用球鞋尖踢了踢他的储物柜。
“听说你和影山飞雄搭档？怎么，被他抛弃了才来投靠我们？”
"让开。"
声音很轻，却让空气瞬间凝固。
辉夜系鞋带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喂！前辈在跟你说话——"
辉夜抬起头，碧绿色的瞳孔在阴影中泛着冷光，像蛇类狩猎的眼神。
“嚣张什么？不过是被王者抛弃的——”
金属柜门突然发出巨响。
辉夜单手撑着柜门起身，188cm的阴影完全笼罩对方时，更衣室温度仿佛骤降。
高年级生下意识后退半步，随即恼羞成怒地举起拳头——
“哇哦~这里好热闹！"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只手突然从两人之间穿过。
“打扰啦——！”
天童觉像只红毛狐狸般挤进人群，手臂亲昵地搭在辉夜肩上，红色头发在阳光下闪得刺眼。
“小辉夜可是鹫匠教练特别关注的'超·特待生'哦？欺负他的话...”
天童突然凑到高年级身边，"会被若利用扣杀轰飞脑袋呢~”
当更衣室重新恢复嘈杂时，辉夜抚开天童的手："谢谢。"
“真伤心~”
天童晃着脑袋，“不过...”
他指向辉夜颤抖的左手，"你的杀意漏出来了哦？"
“啊！”
天童一拍手掌，像是想起了什么。
“教练说测试提前哦，小辉夜要是迟到的话...”他故意压低声音，“会被罚和牛岛进行一对一扣杀练习呢~”
储物柜上的电子钟显示16:15，辉夜抓起护膝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天童拖长音的补充："——连续一百球的那种——"
体育馆顶灯全开的景象宛如角斗场。
当辉夜踏进场馆时，四十余名队员的目光齐刷刷刺来。
鹫匠锻治站在跳高测试仪旁，枯枝般的手指敲击着记录板。
“墨谷辉夜，第一项。”老人甚至没用正眼看他，“摸高。”
场边传来交谈。
去年入学测试的最高纪录是牛岛若利的348cm，这个数字被用金粉写在体育馆的荣誉榜最顶端。
辉夜沉默地活动脚踝，余光瞥见牛岛正靠在器材室门口喝水，喉结滚动的节奏都透着游刃有余。
助跑线前的地板上留着汗渍形成的脚印，辉夜将自己的球鞋精准嵌入某个前掌印记。
三次深呼吸后，他像弹簧般冲了出去——
“340！”记录员惊呼，这个数字已经超过大多数高三正选。
鹫匠的钢笔在纸上划出长痕，“北川时期的记录是？”
“335。”辉夜抹去下巴的汗珠，左手无意识地转动右腕护腕。
“再跳。”教练突然说，“用你春假练的方式。”
场馆蓦然安静。
辉夜瞳孔微缩，他没想到鹫匠会当众点破特训的事。
在天童夸张的倒计时声中，他第二次助跑时调整了起跳角度——就像春假特训的那样，将腰腹力量完全爆发。
“345cm！”
记录仪发出提示音时，牛岛若利终于放下水瓶走了过来。
两人身高相仿，但牛岛的影子完全笼罩了辉夜："你起跳时右肩下沉了0.5秒。”
这是测试开始以来他说的第一句话。
辉夜直视对方琥珀色的眼睛："足够打穿任何拦网。"
“是吗。”
牛岛拿起记录板，在"建议"栏写下「需加强右肩稳定性训练」，字迹力透纸背。
下午的体能测试在热气中进行。
当辉夜完成最后一组折返跑时，汗水已经浸透了运动衫。
计分板上的数字在阳光中明灭不定，某个瞬间他看见自己的名字紧挨着牛岛——中间只隔着0.7秒的鸿沟。
“你的跟腱长度比标准值多出1.3公分。”
医疗老师将数据表塞进防水文件夹，“但肌肉密度不合格。”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辉夜膝盖上未愈的淤青，“鹫匠教练的特别训练，撑不住要说。"
几次摸高和原地起跳后后
“还不错。”
鹫匠
在表格上画了个圈，“但起跳时重心太靠前了。”
老人突然用拐杖戳向辉夜腰侧，"这里！核心肌群偷懒了！”
剧痛让辉夜闷哼出声。天童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撑着下巴笑道："教练好严格~小辉夜比去年入学的我可是强多了呢！"
"闭嘴。"鹫匠瞪了他一眼，"下一个项目。"
二十个排球整齐码放在发球区。白布贤二郎抱着排球走进场地，妹妹头遮住了眼神。
“我会随机改变传球位置和高度。”二传手的声音像台精密仪器，“扣中指定区域六成算合格。”
第一个球划出完美抛物线。
辉夜起跳时却发现落点比预判远了半步——白布故意调整了旋转！他强行扭转腰腹，球重重砸在边线内侧。
“运气不错。”白布轻哼。
接下来的五个球，传球的节奏越来越刁钻。
第七球是个几乎贴网的短平快，辉夜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影山最擅长的负节奏快攻！肌肉记忆让他在空中有个微妙的停滞，球擦着拦网手飞出界外。
“犹豫了。”牛岛的声音从场边传来。
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辉夜扯松护腕，布料下露出尚未消退的淤青——那是春假特训时，鹫匠用排球连续轰击留下的痕迹。
“继续。”他哑着嗓子说。
当第二十个球砸在对方场地死角时，白布看着记分板：“58%命中率。”他故意停顿两秒，"不合格。"
“你篡改了数据。”辉夜盯着他，“最后五球全部在区域内。”
白布冷笑："证据呢？"
"好了。"鹫匠的拐杖重重敲地，"明天实战测试。”
“测试结束。”
夕阳将场地染成血色时，鹫匠教练宣布，"明天晨练6点，迟到加训。”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条纹。
空荡荡的更衣室里，辉夜发现储物柜上贴着成绩单：
【墨谷辉夜入部测试结果】
爆发力：A-
技术完成度：B
应变能力：C
心理素质：D
总评：暂定替补
成绩单背面是鹫匠的笔迹："想当王牌就记住——白鸟泽不需要影山飞雄的仿制品。"
远处传来排球滚动的声响。
夜色还未消散，但夜晚的训练已然开始。
墨谷辉夜的俄语名——Крест Симеонович Терниев
（克列斯特·西梅奥诺维奇·捷尔涅耶夫)
爷爷的俄语名——Сергей Иович Терниев
（谢尔盖·约维奇·捷尔涅耶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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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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