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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刺杀

亥时刚过一刻,章管家在房中泡脚,北疆的大红花活血通经,他一次性放了两包,满屋子都是腥苦味。

他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翡翠宽戒,拿了块白帕子,低头看着木盆中的水。大金牙的倒影在水中晃了晃,他一眨眼,竟然看见盆里有个人影。

章管家猛然抬头,还没来得及往房梁上看,一把刻着字的匕首已经定在了他的脖子上,身后之人打了个响指,屋里的灯灭了。

“想知道这刀上刻的是什么吗?”

阴冷的声音从耳后穿出,章管家张着嘴却不敢出声,手指刚要往外伸,还没来得及够到床边,血已经流出来了。

他捂着手背,汗珠子砸在身上,低声求饶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想要多少银子,金子?或者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我都能给。”

“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身后之人冷哼一声,把匕首在他的脖子上划了划,刀刃卡在了他的喉结上,“我每杀一个人,就会在这把刀上刻一个名字。近来闲暇无事,我把你的名字刻上去了。”

章管家神情骤变,五官扭曲到变了形:“求求你,别杀我!你是谁的人?是老爷派你来的对不对,我知道这些年承蒙老爷之恩,我多活了几年,这命该到头了,可是我还不能死,我的膝下还有一个孩子啊。”

他虽是在求饶,可是手脚却不老实。他低眸盯着脖子上的刀刃,脚已经踩在了盆沿上。

“可据我所知,你膝下无子。”

章管家听出来身后之人并不想一刀要了他的命,他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脚步声,“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留我一命,以后我就是你在照府的眼线。”

身后之人闷声笑了笑,他松开手,一脚将章管家踹在地上,木盆仍稳稳地坐在地上,只是荡出来了些水。

章管家仓惶地向门爬去,抬头见房梁上飞下一人,蹲在地上冷不丁地看着他。那双眼睛,比恶鬼的黑目还要骇人。

公子墨挑了挑眉,视线交汇那一瞬,十三将人按在地上,脚踩着他的脸,抬头看着公子墨。

不需要只言片语,两人的意思已然明了在心。

公子墨将账本甩在章管家的脸上,他俯下身,一页一页地撕给他看:“承恩三年五月至冬月照府所有的开支是上年的三倍,可是入府的银子却比上年少,钱哪来的?这八个月的账,上面记得驴唇不对马嘴。你以为日子已经过去了,以前那些事就没人查了吗?”

“承恩三年......你查承恩三年做什么?”章管家大口地喘着气,“我就是个记账的,那时候照府的管家不是我,你要查也不该从我下手啊。”

“那时候照府的管家当然不是你,因为你刚从一个地方离开,投奔到照府保命,我说的对吗——张识。”公子墨低头看着他,手指扼住了他的喉咙,每一个字都是从牙根里挤出来的。

张识的去躯体陡然一震,眼睛里满是恐惧,他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之人,说:“你到底是谁?不对,不会有人知道的,都死光了,除非......除非你是......”

他想要大笑,却被十三堵住了嘴,充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看,他疯了一般吐出口中的帕子,“你是来索命的!不可能,桓氏已经死绝了,你报了仇也是没用。杀吧,那是你永远都无法撼动的位置,你杀不了的。”

十三忍得有点不耐烦了,他转了转手中的短刃,等着看他十一哥的眼神。

公子墨的手指在掌心摩挲着一个铜铃,他拿着它在张识的耳边荡了荡,说:“还记得这个铜铃吗?好好听听,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会让你记住这个声音的。”

一道刀光闪过,短刃刺穿了张识的喉咙,黑红的鲜血涌了出来,他张着嘴,发出了最后的几个音。

十三以为那时他死前的呻吟,而公子墨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的是:“你是桓秋宁!”

许久未听到这个名字,他甚至觉得有些陌生。他的名字连同他的姓氏一起葬在了承恩三年的隆冬,那场雪压着几百个亡灵,落在了静默的生死道上。

“十一哥,上头说让咱在照府搅浑水,你怎么杀了个没用的臭管家。他死了,照府能起什么风浪。”十三说。

桓秋宁走了三秒神,他的手指略过张识的鼻前,确认他死透了,随后往他的伤口上撒了一道黑色的粉末。一分钟后,张识的脖颈开始腐烂。

“他是没什么用,不过我想用他,给照宴龛准备一道山肤水豢。”桓秋宁看着那块发黑溃烂的皮肉,抬手比了比:“你说他是喜欢吃鱼头,还是鱼尾呢?”

十三笑了笑:“鱼头鱼尾我不知道,不过这鱼可真够肥的,就怕他噎不死,也先腻死了。”

“来人了。”桓秋宁擦了擦手上的血,刀光落在了张识的皮肤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刀痕,“去,拖个人进来,找个胆子小的。”

“真绝。”十三看了看地上那条“鱼”,翻身从窗户上跃了出去。

*

来人正是郑卿远。身上的铁甲未卸,他只身一人闯进了照府,不管倦鸟惊飞,也没在乎照府过未时不言不语的规矩,就这么撞开门,阴着脸走进来了。

稷安帝刚收了他的冷甲军统帅的军权,给了他羽林中郎将一职,让他在上京修养一段时间。

他心中有火气,照府中的下人能看出来,却不知道这火为什么发到照府了。没人敢拦,郑卿远直奔与君阁而去,他站在阁外,震了震长靴上的灰泥。

“山白,我知道你绝非怜爱面首[1]之人,我来替你处理了这祸害!”长枪落地,激起了一阵冷风,他知道照山白的与君阁从不让外人入内,所以站在门外,长声道。

“郑将军,照府规矩未时后禁声,还请体谅。”来人是荆广,他从屋檐上飞下,站在郑卿远的冷枪前,客客气气地说。

郑卿远知道照府中向来狗屁规矩多,他不理解也不尊重,“上京内传的沸沸扬扬的,说一向洁身自好的丞公子,不近女色,竟然偏好男风。我与山白相识数载,竟不知道他有如此癖好,特地来看看他喜好什么样的男风,断的哪门子的袖!”

他想破门而入,荆广抬臂拦住了他,“郑将军,公子已经歇息了,请明日再来。”

“如果我非要进去呢?”郑卿远就不信这个邪了。

荆广按住了他的长枪,侧身轻掠到他的身侧,低声道:“郑将军看月上枝头的方向,有三双眼睛。此时公子不在阁内,如果郑将军把这门给破了,明日公子可就不仅仅是有断袖之癖了。”

“什么意思?”郑卿远假装与荆广争吵,余光扫过梅树后的屋檐,其上卧着几个黑衣遮面之人,正盯着他们,“他们是谁的人?”

“郑将军就权当是公子派我在此处拦着,今夜过后,公子会另寻时机与将军说清楚的。”荆广后退了一步,说,“将军请回吧。”

郑卿远愤愤转身,他扬了扬身上的披风,回头看了一眼屋檐上的那几双眼睛。

*

祠堂内灯火通明,窗户敞开着,一阵又一阵的寒风侵袭了进来,扰得烛火在台子上左摇右晃,已经灭了几盏。

照山白跪在垫子上,穿了一身苍白,一如他清冷的面容。他低头刻着手上的木牌。

照琼是妾室所生,少时养在城外,克死了养父。昭玄寺的高僧说此子乃孽胎转世,不入轮回,此世必定会祸及近亲,危害世道,族中长辈听闻此事,将照琼从族谱中除名,死后其碑牌不入宗祠。

照山白跪在祠堂中,在一块小木牌上一撇一捺地刻他的名字。

桓秋宁就坐在房梁上,看他在这跪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他一边转着手中的短刃,一边在想:这个人大晚上不睡觉出来找死,杀了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杀他,也没道理。

想着想着,桓秋宁手中的匕首掉了下去,擦过照山白的手背,径直地插在了地上。

幸好没落在那个位置上,不然照山白喜好男风的谣言,可就要不攻自破了。

桓秋宁从房梁上下来,落地时惊起了一层尘土,竟是没有一点声音。他抬手勾住照山白的脖子,另一只手握住地上的短刃,手背上曲起的青筋像蜿蜒的山岭,纵横在隆起的手骨上。

“别出声。”他刻意地换了一种腔调,字间尽是杀气。虽是威胁之语,可是从耳畔传出,伴着哈出的热气,褪去了几分凌然。

照山白握着手中的刀具,他没有恐惧,也没有紧张,反而继续雕刻着木牌上的字。

见状,桓秋宁不由得好奇,他到底在刻什么。他的手臂虽然细瘦,但用力时小臂上隆起的小山丘依然撑着束身衣,他拔出地上的短刃,趁机看了一眼木牌上的字。

照山白突然停手,对身后之人说:“我知道你是谁。”

桓秋宁的手停滞在空中,而后落在了他的背骨上,隔着几层细软的丝绸,掌心按着他的脊骨,很快找到了能在一瞬间从背后刺穿他心脏的位置。

“这把短刃的手柄用的青铜色呈灰白,是琅苏盛产的“吉金”。只是近些年这种精纯的青铜并不多见,且琅苏位于清江以南,贸易受到邻国旌梁的限制,鲜有机会向上京临郡运输制作兵器所用的材料。”照山白说。

桓秋宁先是笑了笑,随后用刀刃顶在他的下颚上,略带玩味地问:“单凭这种青铜,你就断定了我的身份?”

“这只是一个方面。刚才短刃从梁上落下后,径直插在了地上,而且是刀尖朝下,这说明刀身比刀柄要重,所以制作前刃所用的铁,并不是寻常的铁,而是干越的玄铁。能够同时用吉金和玄铁制作兵器的人,整个大徵很难想到第二个,你是杜卫的人。”照山白继续说。

“说得好。”桓秋宁闷声哼笑,他揽着照山白,刀尖正顶着他的胸口,勾着嘴角说,“那你更得死了。”

照山白听罢,闭上了眼睛。

桓秋宁:......太好杀了。这要是杀了岂不是显得我这个刺客很没有水平?

大徵唯一一个愿意跟人聊天的杀手是也。

*关于文中的“吉金”:汉代以前的文献多称青铜为“金”,称精纯而美好的青铜为“吉金”。

[1]面首:指男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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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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