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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矛头

翌日,天明后。照山白在晨雾中醒来,他靠在枣木柜上,浑身酸痛。昨夜发生了什么他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个人从身后勾着他,两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都模糊成了一缕缕烟雾,越捋越乱。

“公子,昨夜出大事了。府上闹出了四条人命,章管家死在了宅子里,死相极惨。”荆宁不入祠堂,站在门外说。

听到这里,照山白更想记清昨夜发生了什么,那刺客明明可以一刀要了他的命,为何他却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

“昨夜郑将军来过,我把他拦住了。”荆宁替照山白披上宽氅,边走边说。

照山白点了点头,他将木牌藏在宽氅下,紧了紧领口的衣绳,问:“屋顶上的眼线一直盯着?”

“都死了。”荆广说,“廷尉府已经来人抬走了,我问过仵作,他们的死因很简单,利器穿心,整个心脏都穿烂了。”

听到“心脏”二字,照山白心中浮起几分后怕,他隐约记得,昨夜那位刺客也曾将刀刃顶在他的心口。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章管家是怎么死的?”照山白问。

荆广眉头微蹙,一想到那画面口中不由得出了酸水,“他死的实在是蹊跷。昨夜有个小厮半夜起来小解,不知怎么进了章管家那屋,结果见到一个人敞着肚皮躺在地上,周围除了血腥味还有油盐酱醋的味儿。走近了一看,那人竟然头身分离,身上被割的如鱼鳞一般,纵横的伤痕有上百道,皮肉被割的一块一块的,正像广和楼里那一道名菜‘鱼跃龙门’。”

他巴不得把那画面从自己的脑子里挖出来,“早上我过去看的时候,人已经发臭了。他身上有一种毒,能加快物质腐烂,想来昨夜进照府的人,不是善茬,这事可不好查。”

纸是掩不住火的。廷尉的人前脚迈进照府,上京里就有了传闻。章管家的死相之惨,震惊了整个京城。更令人细思极恐的是,众人皆知相国照宴龛喜欢吃鱼,是广和楼的常客,最爱那一道千金难寻的“鱼跃龙门”。

而照府中的管家不仅死在了照府,而且死的如一条削了鳞片的鱼。加上早些年有人传照府家法严格,一个月内处死了几位家仆,照宴龛更不是宽容待人的主儿,常常殴打下人,把照府闹成了凶宅。

种种传闻交错糅杂,变成了照宴龛凶残至极,为了满足自己荒诞至极的癖好,竟然把府上管家折磨致死,简直丧尽天良!

荆广问照山白昨夜可曾见过什么人,他摇头不语。他已经猜到幕后之人的意图就是让照氏在上京名声尽毁。眼下,照府不能再乱中生乱了。

山雨欲来,避无可避,只能迎风而上,等待风向逆转之时。

*

照山白回到与君阁时,桓秋宁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树下,捏着一块清香诱人的桂花酥。他穿了件青色的宽松绒衣,披着一件黑色的狼毛宽氅,仍未束发,鸦发随意地落在身上,发梢上沾了几瓣红梅。

“丞公子,你一夜未归,爷可是好想你。”他抬起手把桂花酥送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嚼着说。

照山白的视线略过他的眼睛,血丝缠着眸子,此人昨夜并未安睡。他本来想问两句话,可见到了桓秋宁那副不自重的样子,只好低着头走进了与君阁。

一分钟后,他走出了与君阁,僵着脸问:“你昨夜睡在了什么地方?”

桓秋宁嚼着糕点看着他,抬手蹭了蹭嘴角的酥皮,说:“里面就一张床榻,还能睡在哪儿?”

照山白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仍然保持着往日的温和,他问:“你打算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

“丞公子不愿意让人在这住了?”桓秋宁收起了笑意,眼神中转着几分难过,他放下未吃完的点心,“是陛下让爷住在这的,丞公子若是想赶人走,得去找陛下说。”

照山白的视线偏过桓秋宁的脸,落在了他的手腕上。他手指的骨节,似曾相识。

此人绝非如表面一般,他是稷安帝的人,说白了就是稷安帝安插在照氏的眼线,他在府中好好地住着,对于照氏来说并非只是坏事,至少这样稷安帝的心能安生地落在胸口。

照山白明知道此人来者不善,却必须把他留在这里。与其把他安置在别处,倒不如让他留在与君阁,让这个眼线完全的成为明线。而且他隐约觉得,昨夜之事,与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于是,照山白站在石桌前,渐渐收敛了眼神中的冰冷,低声道:“公子请自便。”

桓秋宁在身后打量着他,听到这句话,转着茶杯的手忽然一停,他抬眸看着眼前人,“丞公子这样好的脾气,日后若是成了亲,怕是妻管严啊。”

“你说什么?”照山白回头,用无法理解的表情看了看身后之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只是不知道何人会有好福气,能与丞公子共处一室。”桓秋宁继续调侃,他玩上瘾了。

听完这句话,照山白略过桓秋宁,看了一眼与君阁中凌乱的床榻,而后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日光上了温度,落在人身上暖意渐浓。与君阁是两层阁楼,上层种着一排蛮邑商人带来的幽冥花,盛放于隆冬,香气**。

恰好一阵风起,花香顺着日光散在了树影旁。桓秋宁顺着他的视线向后看,这才明白自己刚才的玩笑之言,竟然把自己扯进去了。

那一刻,他看着照山白,竟然有了想要解释两句的冲动。寒风中的花香很快消散,只剩下了纯粹的凉意。

“丞公子,你这床榻松软,只是寒冬腊月天的,一个人睡难免太寂寞了。”桓秋宁挑了挑眉,他还是觉得说这种话比较适合他这张妖冶的皮。

“......”照山白转身就走,一个字也没留。

桓秋宁看着他消失在长廊的背影,收起了藏在石桌下的短刃。昨夜之事,只要照山白问一个字,桓秋宁就会杀了他,让他的死成为搅乱照府的第二波风浪。

他捏起了一个茶杯,仔细思索,竟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清这个人了。

*

照府这案子惊动了整个上京,廷尉正监柳夜明到亲自照府喝了杯茶,带走了几位涉事的小厮。虽然是来查案的,可来人却拎着上好的山茶,说是江南那边新采摘的嫩叶,茶汁含在口中温润如蜜,口齿间满是春三月的清香。

中堂内檀香萦绕,照宴龛坐在龙香木的宽椅上,喝了一口茶,他含了一会,细细地品尽了茶香。

“好茶,柳大人不愧是上京中声名大噪的茶圣啊。”照宴龛道。

“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个没什么品味的俗人,只不过夫人爱茶,常邀京中好友和昔日同袍入府相聚。我跟着蹭上两杯,时间一长,多少悟出了点茶道。”柳夜明笑了笑道。

他看了一眼照宴龛的兄长照铮,转头对他道:“没想到今日登门,照三叔也在。听闻照三叔在泸州深受百姓爱戴,不知为何年末回京了?”

照三叔冷哼着笑了一下,他瞧不上柳夜明那副假惺惺的做派,晋州临着东平关,圣上召他回京商讨晋州出兵支援干越之事,满城皆知,他不信柳夜明堂堂廷尉正监,会对这种事充耳不闻。

“今年大旱,晋州百姓快饿死了,就算是把我当成他们的爹,我也养活不了他们。还“父母官”,背地里都骂我老鳖孙呢。”照三叔说。

“害,当官的哪有不挨骂的,拿着官禄就是要替百姓办事的。只是现在边境不太平,战火四起,国力又大不如从前,别说百姓了,各大世家这些年也是从牙缝里挤出银子过日子。”柳夜明瞧着照三叔不入他的套,只好先挖苦自己。

照宴龛在一旁听着,他问:“柳大人见过杜卫了吗?”

“杜大人可是大忙人,哪有功夫见我啊。前两日征兵之事我听说了,大敌当前,照大人忧虑的点杜大人也不是不清楚,眼下确实没什么好法子,不然谁也不忍心看自己的血亲死在那沙场上啊。”

照宴龛神色微冷,端起茶杯嗅了嗅,又放回了桌子上,“来人添水,这茶凉了。”

柳夜明见状,假装赔不是,“你看我这张嘴呐,照大人还请节哀。我是个文人,但夫人和家中子女皆是武将,早就把命交在冷甲上了,我做不了家主,也上不了战场。如果有一日,大徵真的到了那一步,老夫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拼出去。”

“柳大人大义,令照某心生敬佩。”照宴龛言语上客气了两句。

“时候不早了,廷尉还有事情,柳某先走一步。照大人放心,这个案子我一定会查的水落石出,还照府安宁。”

柳夜明走后,照宴龛命人把壶中刚煮好的茶,倒在了院子里。他轻咳了两声,喝了一口清水漱了漱口。

“陛下刚收了郑卿远的兵权,他这是见我手中的兵权不稳,特地来阴阳我的?”照三叔砸了砸桌子,气愤道,“他柳夜明就是个靠女人上位的废物,一个乡野荒村爬出来的杂碎,给郑氏当了赘婿,真以为野鸡也能长翅飞了?”

“能做到这个位子,他的野心和手段并不只常人看到的那么浅。铮弟,照氏现在是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从桓氏灭族那一日开始,照氏终会有这么一天。其他几个世家巴不得我们像桓氏一样分崩离析,自相残杀,最后同归于尽,我们必须要沉得住气。”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陛下想要晋州的兵权,你千万不要找人上奏挑事,这兵权必须得放。”

“我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照三叔说。

照宴龛摩挲着手上的帝王绿环戒,说:“另外,凌王那边最近有了动作,他去大寺里查了一个人——陶常隆。”

“又是一个无名小氏,这几年寒门子弟在朝中又是投靠各大世家,又是拉帮结派,看来当年那场失败的变法没挫尽他们的士气啊。”照三叔蹙眉,思索道,“这个陶常隆的案子当年闹得也挺大的,说白了就是替董明锐背了黑锅,他一个江北郡出来的鼠辈,董明锐拉了他一把,他还了他一条命,到底还是不值当的。董明锐倒是会明哲保身,离开上京到干越做刺史,手里还有兵权,离上京远,这几年养精蓄锐,已经养出膘子了。”

照三叔继续说:“当年那案子是桓江城压下来的,后来桓氏出了事,董明锐没替桓氏说两句好话就算了,反而上折子火上浇油。多亏他远在干越,上京城里的人明着不敢说,背地里早就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孝敬了个遍。”

“凌王查陶常隆,就是想旧案重翻,如今郑卿远在东平关刚吃了败仗,干越百姓日子不好过,他董明锐肯定如坐针毡,这时候上京再有人揭他的老底,就相当于扼住了他的命脉。凌王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照宴龛道。

“凌王这些年名声烂透了,他掀不起什么风浪。”照三叔说,“至于朝中那些寒门子弟,泸州冀氏、清州柳氏,出了一个柳夜明,混了个廷尉正监,已经到顶了!剩下的都是一群志大才疏之辈,难成气候。”

“只怕冬天过后,春风吹又生啊。”照宴龛看向窗外,落日绣帘卷,凉风惹梅枝。

往南飞的孤雁在空中悲鸣,他们走的太迟,怕是见不到春三月的暖阳了。

小宁儿:他这床真舒服,比睡棺材板子舒服太多了![奶茶]

——

说明写在这里啦:

故事制度套用三公九卿制度,地方为州郡,魏晋南北朝时期州、郡、县制之增值,最云可剧。

这一时期各朝各国进行制度变革,各有不同,错综复杂。所以本文以吕思勉《两晋南北朝史》为基础,并没有完全按照某一朝代来,文中人物没有原型。orz

文中各郡州位置与制度后期会慢慢展开,细节上有不少私设,经不起考究(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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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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