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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漫长的溯洄之后,谢昶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抬起手,用掌根抵着太阳穴,才勉强从床上坐起身。

他浑身酸软,连指尖都是麻的,脑仁更是一颤一颤的疼,仿佛灵魂被人来了两记重拳。

没人能在亲眼得见自己的死亡后,还保持冷静。

谢昶蜷着上半身,勾腰低头,努力平复了一会儿,才伸出手,看向自己的掌心。

没有变化,还是这具身体。

再抬头看一眼眼前的布置,也与他睡着前无异。

也不知这算喜算忧。

好在,从这具身体的记忆里,他捕获到了一些有用的讯息。

从这个闻烨他的身份,到如今大致的朝局。

只可惜具体的经历,他观之就像隔窗望月,全都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除了最后那一幕——

凛冬时节,北风正紧,刺目的红在雪地上蜿蜒,他的尸体安静地躺在血泊中。

不远处,便是一把刃锋染血的短刀。

想及此,谢昶不禁苦笑一声。

也许是因为,他的尸体那时也在吧,并不算完全的局外人。

至少死因是明确了——那把短刀。

问题是,谁动的手?又是为什么要杀他?

在场的,除了倒在冰冷雪地上的他,就只有沈筱与那闻烨两人。

沈筱是他的结发妻子,与他感情甚笃,生性又再善良不过,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长大,只怕连杀鸡都没见过,想也不可能杀人,更别说杀夫了。

不是她,那……

谢昶的头越发痛了。

难道被他附身的这个闻烨,于他不止有夺妻之恨,更有杀身之仇?

可沈筱分明在场,分明是知道一切的,又为什么……会和他同床共枕,大被同眠?

莫不是被这闻烨胁迫了?

谢昶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没有再想下去。

目前知道的东西还是太少,现在就刨根问底,只会钻进死胡同。

人的记忆往往会美化、会修饰,未必就是真实的。

而他借闻烨眼睛看到的那一幕,也是他身后了,也许是在那之前,他就被人刺死,他们只是发现他尸体的人。

谢昶渐定下神,正要站起来,耳畔,忽然传来一阵不太安宁的响动。

似铁甲碰撞,又似脚步轰隆。

是才从梦境醒来,故而幻听了吗?

谢昶微微一怔,紧接着,窗户也吱一声响了,他猛然回头,便见沈筱的那个侍婢,形容狼狈地从窗槛跳下。

——

另一边,绿萼退开的时候,腿肚子都在打颤。

宇文槊的作派,一点不像得胜归来的将军,只像小人得志的地痞流氓!

不,现在不是数落这些的时候。

绿萼定了定神,深呼了几吸冷静下来。

那蛮子本就与她家娘子忧愁,此番来势汹汹……

至于仇是怎么来的……

三年前,魏太后和皇帝赫义康,已经剑拔弩张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就在这种时候,她掌控的朔卫军,却突然有一支叛变了,将她软禁在深宫之中。

天下乱局,北靖内部的局势也是一塌糊涂。北靖都城盘踞的兵力大抵可以分出三个派系:

一是随开国皇帝起兵的朔卫军,北靖尚武,在朝的勋贵多在此列;

二是北靖逐渐收拢、倚重的世家兵丁,他们能盘据一方成为地方豪强,手下自然是有实力的;

三就是归降依附的东胡人,譬如宇文槊。

皇帝上位以来,对功臣勋贵多有打压,这些人和朔卫军自然而然就倒向了魏太后;而被皇帝重用的世家,则更倾向他。

至于东胡兵,北靖起家时和他们交伐过,勋贵和东胡之间可以说是血仇,无法握手言和;

而世家自诩多年积淀,看勋贵都觉得是泥腿子,更不可能去和蛮夷之人有什么合作了。

魏太后和皇帝之间,也就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说直白点,都在等一个动手的机会。

魏太后突然被软禁,情势瞬间变得相当危急,不只是失去自由这么简单,更关键的是,她无法确定,到底只是这一支、还是所有的朔卫军都脱离了她的掌控。

当下,魏太后只剩下两个选择,一是立刻冒险发动政变,二……

不论二是什么,都与坐以待毙无异。

好巧不巧的是,魏太后被囚困的那一天,沈筱正好在宫中。

沈筱未嫁时,在都城闺秀中便素有才名,后来,一手琴技更是博得了太后的欢心,时常被召入宫中,赏乐调琴。

当然,她再出众,也只是一个寻常贵女。

身形纤薄、缺乏力量,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可供观赏的美丽,在这一天以前,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把她放在眼里。

所以,沈筱从重围中孤身逃了出去。

带着魏太后的手信。

宫内宫外,信息并不联通,都城外的驻军还来不及知道宫内发生了什么,魏太后原本的打算,是赌一把叛变的只是朔卫军的一支,直接让剩下的军队攻入都城。

但是,朔卫军内也是派系林立,各有心思,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前来,既无法将宫中实情作以解释,却又要求立即起事,即使手持信物,恐怕也难有人相应。

所以,魏太后没报多大希望,沈筱更像是投石问路的那颗石头,她还有别的打算和安排。

结果,第二天的傍晚,宵禁的时间都没到,宫门内外忽然燃起了熊熊大火,朔卫军和原本中立的东胡兵,竟突然齐刷刷地剑指宫城。

端坐高台的皇帝蒙了,急令能指挥的军力回防,然而平衡已破,宫中的魏太后本人也是急作相应,他的挣扎没能起到作用,最后还是被逼退位。

没人知道沈筱那天都做了什么,以至于让两方齐齐出兵。

又或者说,是知道真相的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把嘴闭上。

唯一的传言,还是从那宇文槊一次酒醉后的醉话传来的——

他说,当时受一小女子之辱,被她戏耍利用,最后被她逼降,更是不得已朝她屈膝折节,来日必报此仇。

绿萼身在局外,不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那场宫变之后,沈筱足足失眠数月,人都快要熬枯了,她不可能还去触霉头、主动去问这些事情。

可后来,都城里传言渐起,便是她们自己府上都有人在传。绿萼小心翼翼地去问沈筱,要怎么处理,她却只是轻笑一声,说,由它去吧。

那时绿萼便知,传言大概是真的。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应在今日。

府上的家丁武仆,摞一起也不是那蛮子的对手,此刻也都被宇文槊的手下制住了,得找一个至少能敌得过他的人来帮忙。

沉吟片刻后,绿萼眼睛一亮,不再犹豫,大步流星地就绕到内室的另一边,推开窗,翻了进去,直接就奔向寝屋。

绿萼原本只是打算试试看能不能叫醒他,这会儿却正好看到人已经坐了起来,她立刻便面露喜色,急急道:“闻公子!闻公子你可算醒了!”

可算醒了?他难道不止睡了一晚?

谢昶察觉不妙,又见绿萼神色惶惶,立马问道:“我睡了多久?你们娘子呢?”

他并不算真的睡着,躯体与灵魂没有完全剥离,梦境与真实的边界也是模糊的,他能感觉到,在他没有醒来的时候,一直是有人在身边的。

可这会儿,屋前屋后却一个人都没有,这很不寻常。

绿萼没耽搁,也没废话,三句两句就把刚刚发生了什么告诉了他。

闻言,谢昶瞳孔颤了颤:“她现在在哪?”

绿萼的声音都有点抖,她转过身,说:“闻公子,你跟我来。现在府里,就你一个习武之人……”

谢昶的指尖原本就在发麻,此刻更是一路麻到了掌心。他只觉虎口都是烫的,却没有急着迈步。

不。

闻烨是习武之人,但他不是。

尽管谢家对子弟的教导一向严苛,他是这一辈的嫡长、未来的继承人,不说文武双全,君子六艺却也未有不谙,他并不是一个羸弱的文士。

但是,谢昶因此更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即使这具身体有操纵筋骨的本能,他也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武将的对手。

他得想别的办法。

绿萼见他不动,急得都要哭了:“闻公子,你还在看什么,娘子她……”

谢昶没说话,跨步迈向墙边的弓架,抓住了最上面那把黑褐色的长弓,沉声道:“走。”

府上的布局,绿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在谢昶的要求下,轻手轻脚地带他绕到了回廊另一端、植有柏树的地方。

透过树丛,谢昶看见了沈筱与宇文槊的身影。

离得有些远,他听不清两人的对话,但却能很清楚地看见,宇文槊的影子,一点一点将沈筱笼罩。

谢昶的拳头都快捏碎了。

但,萧瑟的寒风里,他的理智并没有因为愤怒而消失,灵台反倒愈发清明。

挽弓、搭箭。

这一箭,要朝宇文槊持槊的右手而去。

如果宇文槊没躲开,那正好;若躲开了,一息间也不足以拿着长兵转身,重新拿稳兵器的时间,正够他发出第二箭。

只是,算盘虽然拨得响,但谢昶没料到宇文槊是这样的一个莽人,竟连兵器都不要了。

他见势不对,立刻收弓,侧身急避,果然,下一刻,刚刚还在檐外耀武扬威的宇文槊已经赤手空拳地打了过来。

一力降十会,谢昶脑子里再来不及有什么念头,已经趔趄着躲了好几步。

若非这具身体有闪避的本能,连这三招两式的都难说。

宇文槊招招紧逼,才从昏迷中醒来不久的谢昶终于再接不住,肩膀吃了一掌,脚后跟受不住力往后倒去,在雪地里留下一串狼狈的靴印。

一股粘滞的感受涌上喉咙,锁骨下也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谢昶只觉耳畔风声鼓噪,连自己胸腔震颤的心跳,都再听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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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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