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收拾好的会场人声鼎沸,摄像头灯光不住闪烁。
徐修远鞠了躬:“……关于股份等问题还在走手续,完成后远东的官号会发布一条详细说明,我就不在这多做赘述了。”
底下的记者争相举手。
“徐总,所以并不存在牧总出轨是吗?”
“有人说那是牧总你的秘书,是真的吗?”
“徐总和苏小少爷似乎最近走得很近,也是好事将近吗?”
……
徐修远双手交握,没回答越来越咄咄逼人的问题。
远东的公关一向是牧泽负责,只是这次单单牧泽出来解释已经远远不行,他才一起出面。
毕竟这次涉及的并不是以往那些简单的公司问题,而是两人的婚姻状况。
“没事,你不用理他们。”牧泽压低声音和他说,又人模人样地一抬手,示意底下沸腾的记者们安静。
“本次发布会只解释‘出轨’一事,其他涉及徐总个人感情发展的诸位就不必多问了。”他严肃完,又露出媒体们最为常见的玩笑表情,“怎么说也是徐总的**,各位还是少打探吧。”
“至于我,”牧泽笑嘻嘻道,“还没定下数呢,要是有新进展再通知大家也不迟。”
他这一插科打诨,会场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好几家和远东本来就有合作关系的媒体人看出他的意思,跟着他一起开玩笑。
“牧总还真不拿我们当外人。”
“都是老熟人,”牧泽似笑非笑,“这不是反正都得被你们挖出来,我干脆全招了算了嘛。打听我的就成,阿远的就别打听了。”
几家媒体哄笑起来,都心里有了数。
夫夫是离婚了,但依旧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远东集团内部大洗牌的可能性并不大。
徐修远看了眼时间,和牧泽一对视:“差不多了。”
牧泽不动神色地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起来拍拍手:“那今天就到这里,诸位要是还有问题,就去远东官号下面问吧。”
徐修远朝着一众媒体稍稍点头,也站起来准备离开。
价值不菲的长枪短炮被媒体架在肩膀上,对着他就是一顿抓拍。
鸿江日报的男记者挤开同行,踉跄着往前,整个身体几乎越过了阻挡的红色警戒线,镜头都怼到了徐修远鼻尖。
“徐总,这边,这边!”
徐修远循声望去,就被刺目的闪光灯闪了个正着。他猛地闭眼别开脸,眉间不适蹙起,眼前全是晃过的白光,脚下踉跄,差点摔了。
和他肩并肩离开的牧泽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小臂,一手推开怼到他面前的镜头,神情跟着冷下来。他微微低头去看对方胸前的记者牌:“鸿江日报?”
“是是是,”男记者连忙掏出自己名片递过去,在四周同行的羡慕目光中挺起胸,“我是鸿江日报的方俊,您有空的话等会儿我能采访您几句吗?”
不少人正在嘟囔他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抢先拿到牧泽的单采,就听牧泽冷笑了声。
“算了吧,”牧泽没接他的名片,只朝旁边的保安稍稍抬下巴,“把他请出去。以后鸿江日报的都不准放进来。”
人高马大的保安立刻应下,抬手的抬手,抓脚的抓脚,把人给拖了出去。
原本想有样学样往前挤的记者被这杀鸡儆猴给吓到,立刻安分不少,扛着的长枪短炮都离徐修远远了点。
徐修远瞥一眼牧泽:“过两天你又得上热搜。”
牧泽不在意道:“上呗,又不是第一次。他们也就是看你不发火。”他从服帖的西装裤口袋里拿出一瓶眼药水,是徐修远常用的那款,“喏,我给你带上了。”
徐修远接过来:“不用,就一会儿。”
“嗨,没想那么多,顺手就拿了。”牧泽和他肩并肩走到电梯里,摁下B1按钮,习惯性地随口叮嘱,“等会儿你回车上记得滴一下,我看你从回来就没少揉眼睛,滴了会舒服点。”
徐修远习以为常地应了声。
电梯门一打开,不远处就是抱着大衣站在牧泽车边的柳子明。
“牧总!”他看到牧泽,眼睛一亮,注意到徐修远后又立刻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和徐修远打招呼,“学长……”
牧泽纳闷:“你怎么在这?”
“我,我来给您送衣服……”柳子明小心谨慎道,手里确实抱着牧泽的一件黑色大衣。
徐修远还有印象,这件是当时两人去香港出差的时候买的,原本是买给他的,但店里没有小一号的,他穿着太大,最后索性就给了牧泽。
倒是贴心,他睨了柳子明一眼,点头算作回应。
苏文的小跑也停在地下停车场,就在不远处,离牧泽的车没几步路。
苏文换了身淡色的衣服,内搭白色衬衫,脚踩白色运动鞋,阳光又开朗的样子,一下年轻了好几岁,像个刚出校门的男大。他见徐修远下来,就冲徐修远微微一笑。
“阿远。”
牧泽眼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就来接个人,搞得像是开屏的花孔雀一样,也就徐修远肤浅,才吃这套。
二十好几,都快奔三的人了,还这么不成熟稳重,穿得像个男大,什么样子……
他暗自嘟囔,但没敢当着徐修远的面把话说出来。
“哎,这就走啊?”见徐修远头也不回地走向苏文,牧泽下意识追了两步,“不一起吃个饭?”
替徐修远拉开了车门的苏文忍不住笑出声:“牧总还挺有想法。”
他、徐修远、牧泽和柳子明四个人吃饭?一顿饭没吃完,媒体们估计先围上来了。
都不用隔天,当晚他们四个就得成为新热搜的主人公。
徐修远回头,欲言又止地瞥了眼牧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免了,别给媒体贡献热度了。”徐修远冷淡道,“最近如果非必要的话,我俩也别见面了,省的媒体乱猜。”
这种花边新闻,如果没有其他更劲爆的事情顶下去少说也得个把月冷静期,徐修远并不准备再给记者媒体提供灵感。
他坐进后车座,苏文替他关上车门后才回到主驾驶位,系上安全带,轻踩油门。
“阿远,回哪?”
徐修远靠在车座上,长长吁出口气,车外的诸多景色一一从他眼底划过。
“你决定吧。”
……
深蓝色小跑在临江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停住。
不等徐修远去开门,苏文已经下车替他拉开了车门。他朝徐修远伸手,俊朗温润的面容上是恰到好处的和煦笑容。
徐修远将手搭上他的掌心,光看周围的景物就大概猜到了地方。
“临江?”
临江大酒店是苏家名下产业,徐修远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两年他和苏文如果遇到需要见面的情况,基本上都会选这,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七楼专门有一个空出来的、不对外销售的套房就是两人的。
苏文眉眼弯弯,还带着几分恰到好处,并不会惹人讨厌的嗔怪:“嗯,你都一连工作大半个月了,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休息放松一下了。”
徐修远不大在意地一点头,任由他拉着自己。
两人坐着电梯上到七楼。
苏文没开门,反而将手里的房卡塞入徐修远掌心。
“得劳烦徐总,帮我开个门了。”他笑盈盈道。
徐修远大概猜到他又折腾了什么幺蛾子,以往纪念日苏文也没少准备那些,徐修远自己对那些没什么期待,但也不会去阻止情人弄这些花里胡哨的小仪式。
只要不涉及远东,他一贯好说话。
随着房门打开,头顶洒下花瓣,还有一个小巧的、红丝绒的盒子吊在半空。
徐修远挑眉看向苏文,大概猜到了里面是什么。
苏文期待地看着他:“不打开看看吗,阿远?”
“不是要准备画展?还这么有精力弄这些?”徐修远边说边解开系在小盒子上的绳扣。
盒子“咔哒”打开,露出被嵌在中间的钻石戒指。
苏文从后面半搂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刻意压低了声音,语调很是暧昧。
“画展哪有你重要?”
徐修远抓住在自己身上游离点火的手,没有拒绝。
“进屋。”
清淡的香薰味在室内弥漫。
进门小套间的茶桌上摆放着早已经准备好的精致西点,苏文低声问:“阿远,你是要先吃它们,还是先吃……我?”
徐修远一把抓住他探入自己上衣里的手,反问:“怎么,我有得选?”
苏文炙热的呼吸打在他颈间,笑容暧昧缱绻:“当然,一切都听你的。”
房间的大床铺满了玫瑰花花瓣,鲜红艳丽,徐修远侧过脸,常年坐办公室的皮肤在花瓣衬托下越发显得白净。
苏文抓住他的手腕,半个身体压在他身上,慢条斯理地解开他上衣的第三个扣子。
滋滋滋——!
徐修远裤兜里的手机不是时候地震动起来。
苏文没来得及反应,徐修远已经推开了他,从兜里拿出手机。
来电显示上赫然是“牧泽”两个大字。
徐修远坐在床边,接起电话,衣扣还开着露出大半个白皙的胸膛:“喂?”
到嘴的肥肉飞了,苏文咬牙切齿,还不敢表现出来,强忍着给徐修远手机砸烂的火气,温声细语:“是公司有事儿?”
徐修远摇头,问牧泽:“出什么事了?”
牧泽吭哧吭哧好一会儿没说话,嘈杂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过来,还带着几声周蓉的嘲笑。
徐修远冷淡道:“不说我挂电话了。”
……
隔着一个手机,满脸醉红的牧泽趴在酒吧吧台上,面前的酒瓶子一个挨着一个,排成了一长排。
周蓉脸上写满了“没眼看”,听他吭哧吭哧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
“那啥……你今晚回别墅吗?”
别说徐修远,连她偶尔也想把酒瓶子砸对方脑门上。
她等了等,牧泽好一会儿没动静,眯着眼原地发呆。
“喂,”周蓉手肘一拱牧泽,“修远怎么说?”
牧泽醉眼迷蒙地戳开聊天软件。
“他为什么给我转了两千?”牧泽迷惑问。
周蓉面露犹豫,最终还是和他实话实话。
“他的意思应该是让你拿钱去医院挂个号。”周蓉情真意切道,“挂脑科。”
毕竟没人会离婚之后还打电话给前夫问回不回家的。
哦,也不是,她眼前不就有个例外嘛。
牧泽迷迷瞪瞪往桌子上一趴,周蓉戳戳他,没动静。
“喂!”
“牧大头?大头?”
周蓉啧啧摇头,倾身拔出被他紧攥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一亮,她左手捏住牧泽下巴把他脸掰起解了个锁。
在一串名字里,她精准找到徐修远,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金泉路237号,你前夫死这了,来抬回去。”
手机对面传来徐修远清透干净的嗓音:“你让柳子明过去。”
“不认识。”周蓉慢条斯理道,“你不过来我给他丢这了哈。”
“……”手机对面有一会儿没声。
周蓉不确定地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看徐修远挂了没,在确定对方没挂后她才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等对方的答复。
徐修远:“我过来。”
说完就挂断了。
周蓉将手机塞回牧泽手里,左手拍打两下他通红的脸颊,哼笑了声。
“小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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