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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鎏金兽首香炉中,雪松香正吐出袅袅青雾,在寝殿冰纹地砖上蜿蜒成河。苍玄指尖凝结的白烟带着龙族特有的凛冽,如出鞘的剑锋划破空气,却在触及那道金光的刹那,化作千万片晶莹的鳞甲,簌簌落地。

“龙尊的‘冽风掌’这般霸道?” 罗真指尖轻挥,金光如春水漫过青砖,将散落的鳞甲逐一托起。

苍玄瞳孔微缩苍玄双手抱胸,眼神中充满了冷冽:“你是何人?竟敢私闯本尊寝殿!”

“我不过是仙族一介散仙。”她一袭白衣无风自动,袖口绣着的金莲暗纹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仙界散仙?”他挑眉,银发垂落肩头,在烛火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哪家散仙能徒手接下龙族秘技?”方才那道金光明明带着仙界灵力波动,却又混杂着一丝他从未感知过的力量。

罗真学着话本里的形容妩媚一笑,向他招了招手,“尊上,我只是有个秘密,特意来说给你听哦~!”罗真背着刚刚看过的话本里的台词,这个开场,她刚刚来之前练过好几次,表情妩媚,却透着一丝不自然。苍玄看着她的眼睛,似曾相识,竟还添杂了一些说不出的感觉,心中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戒心。

“哦?”苍玄看着她笨拙的表演着妩媚的样子,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几分好奇,打趣儿道,“什么秘密?如此神秘?”

罗真心底暗喜,面上却笑得更妩媚。她刻意放缓脚步,鞋尖掠过青砖上的龙纹图腾,每一步都踩在阵法的薄弱处,缓步走到他身前。罗真抬脚,将嘴唇凑近苍玄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喜欢你。”她见苍玄的回答与话本男主的大差不差,硬着头皮继续说着台词。

苍玄戏谑的动作微顿,眼神晦暗不明,“你究竟是何人?此番是来戏弄本尊的?”

“尊上可知,话本里的男主角,通常在这种时候会说‘美人儿,你很有趣’。” 她歪头,指尖拨弄着耳垂上的琉璃珠,那是今早特意从人界小贩处买的,“不过尊上眼神这么冷,倒像话本里的大魔头。”

苍玄忽然低笑,那声音如冰面裂出细缝,“大魔头?”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她的脖子,“那魔头要问了……”他忽然旋身,将她抵在冰凉的玉石立柱上,罗真的后背撞上玉石的刹那,怀中的荷包应声落地,里面滚出十几本话本,封面《龙尊追妻录》《仙妖错》等字样在火光中明明灭灭。

苍玄眼神一滞,看着地上散落的话本,微微皱了皱眉,片刻后忽然轻笑出声。他弯腰捡起一本随意翻开,指尖划过 “强取豪夺” 四个字,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原来你那些‘秘密’‘喜欢’,都是从这里学的?” 他抬头,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包括刚才的‘投怀送抱’?”

罗真咬唇,在话本里,女主角到这里应该 “眼含秋水,低头不语”,可她此刻却想掐死眼前这个拆穿她的男人。“尊上既然都知道了……”她索性踮脚凑近他耳边,“那我便直说了,我是真心诚意的前来表白的,我要做龙尊的女人!”这台词中间虽然漏了一大段,但罗真认为用在此刻,也是恰当的。

苍玄的笑意骤然凝结。他直起身子,指尖仍捏着那本《龙尊追妻录》,指腹摩挲着封面上 “霸王硬上弓”的插画,“做本尊的女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忽然松手,话本跌落在地。

罗真好奇的瞪大眼凑近他,邪魅的笑容近在他的面前,“什么代价?”这句,确出自自己的好奇脱口而出的。

苍玄顿了顿,深邃的眸子似漩涡般将被她吸进去了,心中若有若无的悸动缭绕着心,右手不自觉的捏住她的下巴,“这代价……可不是你轻易能承受的……”

罗真对着话本里没有的台词慌了一下神,声音都低沉了几分,“尊上不妨说来听听?”

猩红的舌尖缓缓舔过嘴唇,眸底闪过一丝戏谑,“这代价嘛……”他故意拖长音调,抬手轻抚着罗真的脸颊,“也许是你的一切。”

罗真深吸一口气,在心底把话本里的桥段过了一遍,最终选定最直白的一种。她抬手环住他的脖子,指尖故意划过他后颈的鳞片胎记,“我的人,我的心,还有我的一切,都献给尊上大人……”

苍玄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他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却在触及她脉搏的刹那,忽然放柔,她脉搏跳动频率,竟与他的心跳频率吻合。他慌忙地推开她,冷哼道,“本尊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罗真再次迅速缠上他,双唇在他唇上轻点一下又迅速闪开,他竟觉得这温度,这触感极其美妙,“这一切……可足够?”罗真娇羞的道,“尊上若觉得不够,也只有这些了……”因为话本上只教了这些。

苍玄感觉自己像是被愚弄了,“你……”他很快恢复平静,一脸冰冷的道,“本尊只想要一统仙界,对你……本尊毫无兴趣!”

“尊上,就算你得到仙界,甚至坐拥六界又如何呢?不能与心爱之人厮守终身,可不难受吗?迦叶的前车之鉴,还没让尊上受到教训吗?”

苍玄脸色一沉,一把掐住罗真的脖子,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她感到疼痛,“你竟敢在本尊面前提她?”随即又感觉不对,“你是如何知道迦叶的!你究竟是何人!?”

罗真推开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生气的说道,“我都说了我喜欢你,我既然早就喜欢了你,就会偷偷跟着你,又怎会不知道你与那人族女子私定终身!”罗真揉了揉自己被捏痛的脖子,“那人族已经死了!”

苍玄身体一震,眼中一片暗淡,“本尊自是知道她已经逝去,无需你多言。”片刻又恢复镇定,“你既说喜欢本尊,却不曾告诉本尊你的姓名?”

罗真开始小心翼翼的胡说八道,“我叫罗真,有一次在人界游玩发现你重伤,我见过你,知道你是龙族尊主,正在我犹豫要不要救你的时候,刚好来了一个人族女子,我便隐去身形,看着她捡走了你,看着你与她相爱,山盟海誓……我心里羡慕的很,我知道我喜欢你,就一直跟着你,你再次上战场,受了重伤,我便趁没人注意,偷偷救了你,送你回到龙族养伤。”罗真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递给他“我知道你与仙族之人有着深仇大恨,于是化作人族女孩想守在你身边,谁知你如此不近人情……”

苍玄一脸震惊,“那个女孩……是你?”想起那双眼眸,如同寒夜中的晨星,语气不自觉的放柔,“你用话本里的把戏,来勾引本尊?”

罗真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眨了眨眼,眼中似有星辰闪烁“像迦叶吗?”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目光却紧紧的盯着苍玄。

苍玄瞳孔收缩,周围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回忆起市集上女孩的眼睛,“确实有几分相似……但也仅仅是几分而已。”

罗真轻声一笑,“那尊上,是喜欢我这几分相似,还是讨厌呢?”罗真看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调皮和几分期许。

苍玄嘴角上扬,邪笑中带着几分危险,“本尊为何要告诉你?”他的眼神在罗真身上不停游走,似在发现了一件稀世珍宝,“现在的你却与她没有半分相似。”

罗真故意压低声音,吐气如兰,“尊上的心,可真是难以捉摸呢~”罗真的手指顺着苍玄的衣领下滑。

苍玄抓住罗真下滑的手,用力一拉,将她拉入怀中,“不得不说……你确实比迦叶当年,有趣多了。”

罗真用手指戳了戳苍玄的胸膛,“尊上,我觉得您这胸膛好结实呀……”心跳声在安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

苍玄的呼吸一滞,随即收紧手臂,将她紧固的更紧,“怎么,喜欢吗?”

“当然喜欢。”罗真邪魅一笑,“不然我也不会如此浪费精力的一路跟随你。”

苍玄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旋即被更深的戏谑取代,“本尊倒是小瞧了你。”骨节分明的手挑起罗真的发丝,鼻尖轻嗅,“为了本尊,如此这般大费周章,值得吗?”

罗真微笑着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温热的双唇再次轻点了一下苍玄的唇,片刻后仰头与苍玄对视“我想,尊上心里,应该也有答案了吧。”

“你可知,本尊最是厌恶仙族之人?”苍玄口中虽这样说着,眼中却并没有半分厌恶之情。

闻言,罗真愈发大胆,手指轻轻抚过苍玄的耳廓边缘,惹得他一阵酥麻,“尊上要做仙界的主人,以后众仙皆是尊上的臣民,尊上怎会厌恶自己的臣民呢?”

罗真的话让他觉得自己似乎马上便可以问顶仙界一般,感受罗真在手指在耳边来回摩挲,苍玄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你在本尊面前,倒是自在的很?就不怕本尊杀了你?”

罗真这数十万年看过六界的爱恨嗔痴,曼妙戏折话本太多,如今第一次觉得这戏折话本中的台词竟是如此好用,她慢慢凑近苍玄的脸,与他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目光灼热的看着苍玄的眼睛,“尊上舍得吗?”

苍玄只觉得自己几乎要被这深邃炙热的眼神吸进去了,不自觉的靠近罗真,附上她的双唇,感受着她的温热与柔软。

罗真感觉自己的心跳几乎要撞碎胸骨。苍玄的吻带着龙息的凛冽,却又混着一丝她熟悉的雪松香,那是龙族特有的体香。

“话本里……” 她喘息着推开他,“男主角现在该说‘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苍玄低笑,指尖捏起她一缕发丝,绕在指间把玩,“本尊不是话本男主。”

苍玄命人备了酒菜,二人夜下有说有笑的喝着酒。微醺间,罗真把从话本里学来的情话统统说了个遍,苍玄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有趣的很,不觉间眼神已透出温柔。

那夜苍玄是抱着罗真入睡的,他第一次感觉睡的如此踏实。可是罗真一夜未睡,她窝在苍玄怀里,把这几百年间从人界寻来的话本通通看了个遍,细细分析着,眼前的男人属于哪一种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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