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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哪有天注定,无非愿者鱼

三年后扬州府酒肆

“前朝幽帝罄竹难书,诸位看官想来已经疲乏,那今日咱来讲那位国色天香的覆国公主。话说这位公主有倾城之貌,常居深宫,鲜与公侯子弟相交。但极爱繁华,好精舍,好鲜衣,好美食,好华灯,好烟火,好鼓吹,好古董,兼以茶淫橘虐。幽帝甚喜,恩宠日隆。然则元德太子巫蛊一案事发,尽失帝心。公主心生怨怼,先弑父,后自刎。呜呼哀哉,公主一炬,可怜焦土...”

说书人讲的这一出,名为《浮华难》。故事梗概是前朝的那位覆国公主绚烂而又短暂的一生。

这位公主的封号,自然不可能是“覆国”二字。其来源已不可追,只是这么个谑称给故事增添了不少趣味,念着确实贴切得很,众人干脆便这么叫起来了。

这是名家折芳先生写的新本子,最先排的是戏,在扬州府火的一塌糊涂。后来说书人将本子改成评书,大有借此来多招揽些客人的用意所在。

先前的故事大都乏善可陈,难得来了个有新意的,原本渐趋冷却的酒楼里又重新沸腾了起来。

“这覆国公主一个女人有什么好讲的?”

“欸…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位覆国公主狠心弑父,一把火烧了加征赋税和强制徭役才建起来的紫垣宫,也算得上是大快人心了!”说话的是个身穿襦袍书生。

贬低旧朝才是大势所趋,如今他这话算是捅了大篓子。

果不其然,立刻就有人反驳了起来,“照你这么说,这位覆国公主难不成还算是个英雄了不成?”

还未等那书生说些什么来辩解一二,立刻就有人接上话茬,“要我说啊,真正将百姓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的还是咱们今上,这位覆国公主弑君和火烧宫殿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报自己母族被杀的仇恨罢了。就算没有这位覆国公主,新朝的军队照样能够长驱直入,将那昏君斩杀。”

“你莫不是贪念那位覆国公主的好面貌才为她说这些好话?”甚至还有人见他只是个白面书生,混不吝的以此来调笑他。

众人哄笑,那书生脸涨得通红,却也只能羞恼着拂袖说了句肤浅,便不再作声了。

但话题并没有就此打住,酒至酣处,人的胆子也不免大了起来,

“为那位覆国公主有什么好辩解的,总归是个不敬不孝的离经叛道之辈。先后和元德太子都是因巫蛊之案才被杀,覆国公主弑父报的是哪门子的仇?要说这位是为了黎明百姓,这就更荒唐了。无人不知这位公主圣眷不殆,不食肉糜,哪里有机会知道百姓的艰苦。这么一个不孝不涕之徒,有何值得吹捧的?”

“正理。”众人纷纷抚掌应和,“不必夸大这位公主的行径。紫垣宫的地砖不知掩埋了多少人得骨血,这位公主常居深宫,所享受的一切,哪一样不是由民脂民膏堆砌起来的?若不不是她已经自戕,也应该是被咱们唾弃的才对!”

偌大的酒楼再次笑声鼎沸,杯盏觥筹,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在酒楼的边角一禺,坐着两个人,单从身形衣物来判断,可知大概是一男一女。

二人形貌不凡,只是收敛了气息,又刻意坐在角落里头,烛光昏暗,倒也不显得突兀了。

那女子不过豆蔻年华,模样生得稚嫩纯澈,腰间虽然别着一把匕首,但看起来就是个没长大孩子。

听了这些人的争论,她两手抱胸,原本就带着婴儿肥的俏脸微鼓,极力抿着嘴唇,闷声道,“这些人只会说些大话,爱以容貌贬损女子,又不肯承认女子的气节。要真遇上什么性命攸关的事情,指不定跪得比谁都要快。”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只让与她同行的男子听见了。

男子闻言,淡笑不语,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又见她仍是一脸愤懑,不由得揶揄道,“你看得倒是明白,我可等着看你的气节!”

“庄主…”

少女的怒气渐消,又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

见状,男子收回了放在她额头上的手,见那说书人已经收拾好了家伙什,便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看来今晚就讲到这了,改天再来听听后面的。”

说完,便带着少女悄无声息的离开。

出了这条巷子,酒香味和灯火已经越来越黯淡。在一派寂静之下,只有月光偶尔倾泻下来,和着三两声猫叫。

“这个时辰,城门肯定已经关了,咱们今晚是回不去了。”

少女跟在男子身后,小声念叨着。

静谧地夜晚却将她的声音扩散在了空气,看她下意识地捂住嘴,男子不由得莞尔。

说出的话也带上了笑意,“无妨无妨,等明日城门再开便是。”

与此同时,他不经意地往身侧的高楼看了看,枝桠的影子正在墙侧张牙舞爪,有几道银光忽隐忽现。

又来了。

“阁下既然来了,也不必再藏头露尾了。此时月黑风高,截杀再适合不过了。”男声低沉,语调却十分慵懒闲适,但不难听出他话里的刀光剑影。

跟在他身后的少女即刻戒备起来。

她的眼睛从两侧屋顶扫过,果然看见了蠢蠢欲动的身影。

顷刻,这些身影渐至身前。

少女率先出手,抽出腰侧的匕首,轻巧的将为首的两人拦住。但也因为武器短小受限,没过多久,她反而被两人围困住,一时不得脱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朝男子杀去。

男子丝毫不见惊慌,轻巧地躲过刺向面门的一剑,顺带着将左侧人手中的武器踢掉。在和身前的人几个往来之后,用脚背勾起落在地上的剑。

月光照在剑身上,银光反射出了男子的面貌,正对着男子的一人攻势突然慢来下来,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但就是这一点停顿,恍惚间就已经命丧黄泉。

血溅出来的瞬间,男子的心中平添一股躁意,下手也不由得狠辣了几分,剩下的人竟被他的招式逼退地驻足不前。

双方短暂的僵持了起来。

刺杀的那波人有所顾及,不欲将战局拉扯得太久,在为首者的一声令下,再度袭来。

男子手中握有趁手的武器,自然不会束手束脚,点足轻越,毫不犹疑地迎上,而那柄剑在他手中宛若银龙,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飞,将迎面而来的杀招一一挡住。在回身之际,还刺伤了两个来不及撤退的杀手。

趁机看了眼少女那边的局势,见她已有脱困的迹象,手下的剑招不再凌厉,反而只是防守,但无论对方进攻如何猛烈,他只是轻巧的将他们拦下。

终于,少女从两人的夹击中挣脱出来,趁机将其中一人割喉,再将另一个人的腰部刺伤后向匆匆男子这边赶来。

有了男子在前面牵制,女子也不多做犹豫,一连斩杀了两人。局势渐渐翻转了过来,杀手这边现在只剩下三人,其中一人还受着伤。男子将夺来的剑随意丢给女子,任由他们去缠斗。

没了武器的掣肘,少女的招式越来越快,原先腰间受伤的那人,轻易的被她反杀。剩下的两人准备撤退,又有几分不甘,于是一人继续与女子激斗,另一人悄悄朝男子靠近,但还未近身,甚至来不及反应,一道银光直直地朝他胸口刺来,瞬息倒地。

而另一边,少女也已经将最后一人擒住。

“要留活口吗?”

“不必。”

一番简单收尾之后,两人准备离开,身后传来了一阵打斗声。二人视线匆匆掠过,看见一行人仓皇的往他们这边靠近。

显然,还有一拨人选择在附近埋伏刺杀。少女朝男子望去,见他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虽有心想要施以援手,却又不敢轻易动作,只能迟疑在原地。

“庄主,要救他们吗?”少女见那拨人人数虽多,但护卫武功稀松,已经倒下了两三人,却仍旧牢牢地围住主家。见他们如此忠诚,更觉得心有不忍,便开口问道。

男子仿佛才从他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不置可否地说到,“唔……去罢。”

在得到首肯后,少女杀进后方的混战中,局势立刻明朗,那刺客的水平也不过尔尔。见刺杀无望,那伙刺客留下几人断后,然后慌忙逃窜。

街道上的几户人家,听见外头的动静平息,不免有人大着胆子将临窗的灯笼点亮,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形。

光线昏暗,但聊胜于无。掩藏在黑暗中的细节,在光影中无处遁形。

得救的那伙人也并非酒囊饭袋,若论单打独斗或许势弱,但互相之间配合极佳,令行禁止,很快就将残局收拾干净。

被那些人护卫在中间的,明显是这伙人的主家。其衣着打扮样式简单,看上去似乎是再普通不过的商户。其中被护得最周全的老者,毫无疑问是能主事之人。与他并行而立,拿着武器警醒四周的男人,与老者五官相仿,不难推测出两人的亲属关系。离他们不远还紧跟着一个面白无须的仆人,不只是否受到惊吓的缘故,脸色惨淡得有些吓人。

暂无性命之忧,那对父子也趁机打量起自己得救命恩人。

少女因为接连应对了两拨刺杀,衣服上的划痕和伤口也不少,但没有什么致命伤。她看上去年纪不大,杏眼圆润,行走间身姿灵动,很是娇俏可人。但他们却不敢将她小瞧了过去,且看她对敌招式狠辣,直击命门。这也并非可指摘得地方,若非她武艺不凡,行事果断,他们也未必能够轻易从困境中逃脱。

老者走到人前,正要向少女道谢,“多谢……”

还未将感激之言说完,却见避在廊下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月光和烛火的映照之下,将他的脸完全露了出来,见之不由得让人心神摇曳,一时恍惚。

他面若好女,随着这暗淡烛火的忽明忽暗,给他的脸庞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面纱,一时竟有些雌雄难辨。且他的五官无一不是由造物者的偏爱而精雕细琢,俊美犹如神祇,眉宇之间却又笼着凡尘人才有的淡淡愁绪。

这样脱尘的气质样貌本不该叫人忽视的,只是他周身的气息内敛,若非他主动走出来,恐怕也无人察觉。

“多谢两位少侠相救!”年长者见识不短,见对方出众的外貌也小小的惊艳了一瞬,却仅限于欣赏。随行之人武艺不凡,他若非更胜一筹,也必有其他过人之处。想到此时困境,心中一动,产生了与他们交好的心思。

他虽有心,但旁人却是无意,却见那谪仙人不甚在意地朝他微微颔首,兴致缺缺的带着少女离开。

老者道谢后的未尽之言尽数咽下。

虽则男子无意探究这一行人的来历踪迹,但他若是再停留上片刻,那一行人的身份自然水落石出。

说书词化用,张岱《自为墓志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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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叹浮生若梦,感因缘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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