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唐把硬币收进口袋，和五体投地的风天宇同时站起来。
风天宇狼狈地捂着摔出鼻血的鼻梁，“悠唐，你竟然敢摔我，你，你……”
“要我赔偿吗？”悠唐见他“你”了半天憋不出坏话，低头看了眼硬币，“那行吧，这一块钱就当医药费了。”
她抛出的硬币在空中划过流线，准确无误地落在风天宇蓬松的头发上。
风天宇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奇怪的是他紧攥硬币却没有追上来也没有破口大骂。
悠唐走到拐角时还好奇地回头看了眼，驻足围观的路人都散去了，人来人往的街上没有风天宇踪影。
应该是进MG大厦了。
风天宇刚刚的迟疑和眼神很值得玩味儿，他那么顽劣和暴躁，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下丢了脸还放过悠唐。
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么，悠唐轻点下巴思考。
还没走到公交车站的悠唐收到了一号的信息，文字间都是急着从给她找麻烦以求心理安慰的意思。
让她去城市另一边的万○广场发传单，从中午到下午，时薪10元。
悠唐直接买了个手抓饼，坐在路边长凳上慢慢吃完了，再搭13路公交车到广场。
抵达兼职的餐厅，悠唐拿到一套老旧的玩偶服和一沓传单。
一般做这种兼职的大学生居多，但因为今天是工作日，所以只有悠唐一个人。
她到厕所换上玩偶服，将传单分成三份慢慢发。
老板说这家商场室内允许玩偶进入，只要不影响客人就餐，她可以到上层的电影院和餐饮区发，累了吹吹免费的空调休息一下。
正值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悠唐决定先进室内发。
她走进商场大厦，一眼望去一楼全是人，基本聚集在中间。
悠唐抬起玩偶服露出半边脸看了看。
好像是什么大品牌在做活动，请了两个明星来，一堆拿着灯牌荧光棒的都是冲其中一个男艺人来的追星女孩。
她还真来对了，悠唐先从最后排的女孩子开始，一张张地发并说一声谢谢。
除了她们实在太热情、回应男艺人的声一浪接过一浪有点刺激耳膜外没毛病。
转眼间悠唐就发出去几十张，这时台上的男艺人也结束讲话，把话筒递给了旁边的女演员。
“谢谢。”欧蕙然接过话筒，流畅地背出品牌方要求的宣传词，“我很高兴能成为forever的品牌代言人，我记得很小的时候，从我妈妈的化妆柜里见到for经典款的第一眼……”
因为欧蕙然的粉丝比男艺人少，没有那么多人在她说话的间隙尖叫呐喊，悠唐反而听得很清楚。
欧蕙然的体态比她上次见到要好，悠唐一次给她按摩就发现她有点头前伸和圆肩，改善后看着优雅舒展多了。
悠唐忽然冒出个想法，能不能把冤大头欧蕙然发展成固定老板？
也不失为一个赚钱的好方法。
她听说明星的造型师价贵的一次出场费就高达几十万，还有按时计费的明星私教，一个小时上千甚至上万，一天下来赚得盆满钵满。
顾瑾年不允许她上镜变现，她可以默默在明星背后当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呀。
悠唐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但第一步是让欧蕙然聘请她当私教，再打开在娱乐圈明星中的名气。
欧蕙然讲完话之后主持人接过话筒，继续就产品介绍，两人还得站在台上当珠宝模特。
悠唐看活动介绍上说之后还有明星现场试戴展示的环节，等欧蕙然下来至少得两三个小时。
她决定先去楼上的电影、餐饮区发完手里的传单，因为体积太大了不能坐电梯，悠唐就坐扶手楼梯上去。
一路坐到顶层电影院之后，悠唐还观赏了一遍这个书中世界的电影海报。
她这个电影爱好者看到了许多自己世界没有的电影，可惜没什么空闲时间。
等她钱挣得差不多了就来电影院待一整天，把能看的院线电影都看一遍，感受下IMAX 环绕音效。
一个捧着可乐和爆米花的女孩低着头看手机，不小心撞上了悠唐。
“啊！”女孩手里的可乐和爆米花都撒在了悠唐身上，在她的白色玩偶服上留下棕褐色痕迹。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连声说对不起，把剩下半桶爆米花放在桌上，从包包里拿出纸巾帮悠唐擦拭。
“没事。”悠唐刚想摘下玩偶帽，忽然看清了对方的脸。
吓得她把露出了下半张脸的玩偶帽盖了回去。
“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风淼淼歉疚地扇动着浓密睫毛，“我赔你洗衣服的钱吧。”
悠唐看了眼桌上的两杯可乐，风淼淼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和谁一起看电影，顾瑾年？还是风天宇？
风淼淼伸手想帮悠唐把玩偶帽脱下来，“你里面的衣服有没有弄到啊。”
悠唐玩偶帽被她抱住之后，惊慌失措地用两只胖乎乎的玩偶手捂住脑袋。
她还没有做好和女主正式见面的准备。
风淼淼往上拉拉不下来，一脸迷茫地说：“怎么回事，是不是卡住了？”
“不用不用，我里面没有弄脏。”悠唐粗声粗气地变声。
“那就好，我赔钱给你吧。”风淼淼拿出手机打开扫一扫，“微○可以吗？还是用支○宝，你决定吧。”
悠唐也不知道清洗玩偶装要多少钱，含糊地说：“你看着给吧。”
悠唐听到扫码后滴的一声，接着是收款提示。
她被玩偶服遮住了大部分视线的眼睛，努力辨认贴到玩偶服上的提示，一二三四五，五个零。
悠唐很想问问风淼淼，是不是手抖多打了一个零。即便去掉这个零也能洗十件玩偶服了。
“够吗？不够我再给。”风淼淼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请求添加悠唐的支○宝账号为好友，“这样吧，我加你好友，要是不够你发消息，我会转给你的。”
悠唐感到诧异。
风淼淼是被普通家庭收养的，吃穿用度都很节省，“悠唐”大手大脚买高定时她穿的是ZA○A、优○库类快消品牌。
莫非是嫁给顾瑾年后，总裁给了她太多钱没地方花吗？
悠唐不了解顾瑾年和风淼淼婚后的情况，毕竟她穿越过来时小说都已经结束了。
风淼淼似乎误解了悠唐的沉默，“不够吗……？那我再转给你。”
又是同样的五个零，精准无误打到悠唐的账上，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她“暴富”了。
——比起三个亿当然不算什么，可和她这几天打工收入对比，是一笔巨巨巨款。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悠唐把钱重新转回给她，想了想又转回去大部分，只留下五百块钱，“这么多就够了。”
“真的吗？”风淼淼解决了问题眼眶却红了，无知路人可能误解是悠唐欺负了她。
“真的真的，你别哭。”悠唐身上没带纸，便拿风淼淼的纸巾帮她擦眼泪。
风淼淼接过纸巾按了按眼角，“谢谢，对不起我最近心情有点差，我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的……”
悠唐被她的哭腔弄得头皮发麻，她不擅长应付柔柔弱弱的女孩子。
“你是来看电影的吧，几点钟的场次，会不会已经迟到了？”悠唐试着转移话题。
风淼淼摇摇头，“我还没拿电影票，是一个小时后的，我在等我朋友，她现在还在楼下。”
那她就是跟欧蕙然一起来的。
估摸着是等欧蕙然活动结束，乔装后和她一起看电影。
风淼淼拿手机查看电影行程，悠唐无意间看到她今天要看的电影，《无声的主妇》。
同期电影既有《爱在曼○顿》这种歌舞爱情片，也有《熊○没之拿抓来了》的搞笑动画片，还有《唐人街探案27》这类轻松烧脑的探案电影。
风淼淼偏偏和闺蜜一起看讲述一个女人结婚后压抑生活的电影。
由此悠唐猜测她和顾瑾年的婚姻出状况了，原因不得而知。
“我真的没事儿，你去看电影吧，我回店里了。”悠唐不想掺和这件事，说完就要走。
“等等。”风淼淼从后面揪住了悠唐毛茸茸的玩偶手臂，忐忑地开口，“能不能请你，给我一个拥抱？”
悠唐犹豫了，她担心靠得太近被风淼淼发现，或者不小心被她掀翻玩偶头。
回去她就弄几个夹子，给脑袋边缘固定一下。
悠唐犹豫的这三十秒内，风淼淼拿起手机给她转了五百块钱。
“求求你。”风淼淼小鹿般湿润的眼睛带着浓浓期许看悠唐。
悠唐：“……”确实哈，这种又好看又肯花钱的女主，别说霸总扛不住了，她也说不出拒绝。
“好吧。”悠唐转身面对着她，张开手臂。
风淼淼一头撞进悠唐怀里抱住了她。
这个拥抱持续了三十秒，风淼淼松开悠唐后低着头用袖子擦了擦脸，闷声说：“谢谢你。”
“不客气。”悠唐看在老板如此豪爽的份上，主动用填充满棉花的熊爪子摸了摸风淼淼的头发。
看着风淼淼离开的背影，悠唐浑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两只手正了正有点歪的玩偶脑袋。
她刚准备要离开，刚在旁边围观的女孩子凑上来问问她能不能也抱抱，顺便拍照。
“我现在不……”
“五块钱五块钱！”女孩子张开五指兴奋地说。
“好的老板。”悠唐自认无耻地改变了口径。
现在起谁有钱谁就是她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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