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篮球被砸进篮筐,贺承拿起旁边架子上毛巾擦汗,朝索命人走过去。
几名同伴招呼他继续玩:“干什么去?”
贺承说“等会”,垂下黑钻眼眸看商亭:“不回家站这儿干嘛?”说这话时心里有鬼,因为清楚知道商亭为什么会出现。
商亭说:“等你回去呀,你什么时候打完?”
贺承不知道商亭从哪里学来的习惯,说话尾音黏糊,跟撒娇一样,身上还有股香气,缠人。
他接过同伴扔来的水,咕噜咕噜几口喝半瓶:“我不回去,你自己走。”
商亭睁大眼睛,难以置信:“你答应我的。”
“我当时没同意。”
“以你的性格,没拒绝就是默认。”
贺承哑口无言,不说话,目光发飘移开。
换成其他任何人见到他这种反应,肯定会负气离开。但商亭不一样,喜欢他喜欢得要死,这种时候还放下背包,压下委屈说:“你打吧,我等你。”
贺承心虚、心赧、心慌,刚刚活动开来跳高能摸到篮框的双腿像假肢,不知道怎么走回同伴中间。
同伴一个两个回头看他,笑话道:“承哥,魂怎么没了?”
贺承把剩下半瓶水一股气喝完,狠狠抹一把脸,迟疑道:“......你们先玩,我回趟家再回来。”
这句话说完,他像卸下什么重负,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
商亭坐在长椅上,高度只到他腰,张着嘴唇看他,像个小傻子,还是个擅长缠人的傻子。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诚不欺我。贺承磨牙碎碎念,没好气道:“不是要回家?”
商亭本来以为要等到晚上,没想到贺承良心发现,这就跟他回去。努力没白费,贺承的态度有改变,好兆头。
他拍拍屁股,脸上笑容春风拂面:“好。”
这么高兴?就因为他愿意一起回家?贺承不自然地离他一米远:“你可别乱想,我只是履行承诺,对你没兴趣。”
他身上有淡淡硝烟的信息素味道,不呛人。
陆融怕他又跟前两天一样对自己避之不及,背着悄悄咽口水,忍住饥饿感:“好。”
到目前为止信息素异食癖只发作过三四次,程度尚在忍耐范围之内。可这病就跟瘾症一样,前几次忍便忍了,越往后面越泛滥,哪天急红眼,能把alpha和omega当馒头啃。
beta没有信息素,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上一世原主崩溃一大原因是异食癖的折磨,商亭未雨绸缪,把解馋当作重要任务,就是不知道找谁。
花香倒是能复刻,硝烟怎么制作?商亭没做过硝烟味香水的单子,不如直接□□过瘾得了。
要是能有选择......他脑海里浮现一只修长苍劲的手。
想闻闻江宴行是什么味道,感觉很香,希望能复刻。
跟贺承一起骑单车回去的路上有一条近道,路窄,两边是葱绿树木和琳琅店面,工作日行人很少。
他主动提起江阮和沈宿澜做学习搭子的事情。江沈两家有婚约这事只有当年同江家有往来的少部分人知道,因此不知情的人乍一听,不会觉得有什么。
贺承不知情,但他懂商亭为什么告诉自己:“你想说他们孤A寡O长期相处容易两情相悦,劝我放弃追求江阮。”
商亭其实只想表达自己在班级里没有伴、很孤独,扮扮可怜,没想到还能被解读成这一层,当即虚伪追捧:“没错,哥哥好聪明。”
贺承心想他的心思真好猜,笨死了:“沈宿澜帮转学生补课就能互生感情?真逗。他跟冰山一样,清高得要命。”
商亭摇头:“你不懂,两人私下相处很容易动摇。”
贺承说:“我不信。”
商亭眼珠子一转,做人不能贪多,四个任务不可能齐头并进,要不他先专心搞定贺承?
打定主意,他装作无意地说:“不如你帮我补习,看看能不能产生感情?”
绕了那么大一圈子,原来在这儿等着给他下套呢。贺承上下看他一眼,嘲讽:“我成绩差,没法补。”
商亭撒谎:“我成绩也不好。”见贺承无动于衷,他急得快踩几下单车,绕到前方挡路,恳求道:“哥哥,我们还在谈恋爱呢。”
什么恋爱?大冒险后的戏言也能叫恋爱?贺承刚要反驳,就听人说:
“就算以后你想分手,好歹让我做个明白鬼。知道自己费什么努力都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到时就不纠缠你,你也省心。”
眼眶红,攥着车把的手指发白,黑又亮的眼珠里满是卑微爱意,怪可怜的。
旁边是一家手表店,透明玻璃窗内摆满一只只机械手表。价格贵,在岗县没市场,不知道为什么要开在这里。
江宴行从店主手里拿起一口小铁箱,刚要出店门,恰好将外面少年委屈又深情的话语尽收耳中。
他脚步一顿,重回店内,将身影遮掩在挂钟之后。
店主是名三十多岁的男人,清瘦,见他去而复返,好笑道:“宴行,还要验货?”
江宴行笑着说:“外面有年轻人谈情说爱,我不好露面打扰。”
店主透过玻璃窗,看见两名少年停在外面,互相瞪着。个高那个绷着脸不说话,看着不好相与,却没抛下堵在前面的人。
两人僵持一会,估计个高的答应了什么,稍矮那名欢呼雀跃,两人一块离开。
店主慨叹:“年轻真好,咱们当年怎么没想着找个omega谈谈恋爱......”话说到一半,他想起友人对AO吸引的厌恶,及时住口。回头看到什么,诧异道:“你现在就用?”
江宴行已经打开小铁箱。
铁箱内部有一枚“江”的印记,黑色丝绸垫布上整整齐齐码着十支透明药剂,最右侧有针管和替换针头。
江宴行取出一管药剂,对准手臂面不改色打了进去。
店主唏嘘:“这么多年你都这样生生挺过易感期,也不怕伤到身体。”
江宴行将空管丢进垃圾桶,在药剂作用下惫懒放松:“习惯了。”
——
贺承同意和他一起学习,地点在贺承家中。
因为早上还信誓旦旦说自己没和商亭和好,他把商亭带进家都是偷偷的,怕自己被打脸。
虽然现在也没和好,但万一他妈误会呢?麻烦。
罪魁祸首麻烦精新奇地站在他卧室里左看看右瞅瞅,估计因为能进家门乐坏了,贺承哼一声。
“我去洗澡,你别乱碰不该碰的,被我逮到你就完蛋了。”
商亭乖巧称“好”,坐在书桌前铺开作业,咬着笔头研究。
贺承冲完凉,本想像往常一样裹着浴巾就出浴室,将要推门才意识到卧室里还有别人。
他低头看自己,湿漉漉,雪白浴巾下是硬挺的肌肉,美好肉/体。要是被商亭看见,不会以为自己故意的吧?
就冲上次对自己咽口水的样子,现在进去,商亭准无心学习,满脑子废料。
他如临大敌,将门拉开一条缝,喊外面的人:“商亭!给我拿套干净的衣服。”
商亭茫然:“你自己进来拿不就行了?”说着,就要帮忙拉门。
贺承把浴室门拽得死死的:“我没衣服穿,出不去,你赶紧的。”
商亭被打断解题思路,叹气道:“好吧。”他拉开衣柜,随便抓一套衣物递过去:“好了。”
贺承一边关门穿衣服,一边想:商亭对他衣柜没兴趣,也没偷看浴室,不对劲,居然能抵挡住好奇,难不成自己魅力下降了?
商亭是纯认真学习。
高级alpha的房间中难免会有遗留信息素的味道,为避免被硝烟味迷昏头、胃部控制大脑,特意大开窗户,将全部心思都用在专注学习上。
效果有,但轻微。他按住绞痛的胃部,骂道:不争气,叫再响有什么用,又没的吃。
贺承穿戴整齐,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书桌前,俯身单手撑桌子:“学到哪儿了?”
商亭处在他手臂和书桌夹角间,能嗅到一点香香的沐浴露味道,他胡乱指了个位置:“这儿,没学懂。”
贺承嘲笑他笨,拿起笔做批注,还是刚才的姿势。
商亭肚子咕噜咕噜叫,左耳进右耳出,十分影响理智。他放下笔,盯头顶懒洋洋滚动的喉结,发呆。
贺承讲着讲着,感觉脖子凉飕飕的,往下一看,跟一双乌黑眼睛对上视线。
他一个弹跳退到床边:“看什么呢?你想吃了我?”
商亭视线跟着他动:“没啊。”
贺承一万个不相信,明明自己是alpha,刚才被商亭看得却跟狼盯上的小绵羊似的。他退到另一边:“刚才讲的听懂了吗?自己做一遍再找我。”
商亭说“哦”,像小学生一样端坐。
从贺承的角度,只能看到雪白后颈和一点凌乱的发尾,脆弱得跟猫脖子一样,没一点杀伤力。
看着看着,他不自觉发呆,反应过来后脸色一黑,对商亭发什么呆?没分化的傻子有什么好看的。
他强行忘掉刚才的出神,走过去:“看懂了吗?给我讲一遍。”
商亭便一字不差地讲,辅以自己的理解。
两人一教一听几个来回,贺承被电话铃声打断思绪,在球场上等他的冤种同伴问:“承哥,你还回不回来了?”
嘶,忘了还要回去。贺承违心撒谎:“不回去了,家里有点事。”
同伴没好气道:“就知道你忘性大。别忘了你九点钟约江少爷一起打游戏,我们五排,你别放鸽子。”
糟糕,他还真的差点忘了。
此时是八点五十,他瞥一眼埋头学习的商亭,打开游戏上线。
属于江阮的头像闪了闪,开麦,嗓音清亮:“喂?”
贺承瞬间捂住话筒关闭所有音量,又朝商亭看一眼,草,怎么跟背着偷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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