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晚风卷着梧桐叶,在小区门口打了个旋儿,落在我和马嘉祺脚边。我握着薄荷糖罐的指尖还在发颤,铁皮罐身被掌心的汗浸得微微发烫,连重复那句“我们重新开始”时,声音都带着未散的哽咽。
马嘉祺愣住了,眼里的紧张像被风吹散的雾,瞬间被狂喜取代。他站在原地,喉结滚动了两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我揽进怀里。力道很轻,生怕碰碎了什么,却又很紧,手臂环着我的后背,指节微微用力,像是要把这四年的空缺、那些没说出口的思念、那些独自等待的日夜,都用这个拥抱一一填满。
我埋在他的肩窝,闻到熟悉的雪松味混着淡淡的薄荷香——是他身上常穿的洗衣液味道,也是高中时他校服上的味道。四年的时光仿佛在这个拥抱里被压缩,那些错过的日日夜夜、那些藏在心底的遗憾,都化作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领口。
“对不起,”他的声音贴在我耳边,带着一丝沙哑,“让你等了这么久,也让我自己等了这么久。”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只能用力回抱他,把脸埋得更深。高中时总觉得他的肩膀很窄,连帮我挡篮球时都显得有些单薄,可现在,这副肩膀却格外宽厚,能稳稳地接住我所有的委屈和不安,像一座可以依靠的山。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再一个人躲了,”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动作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工作上的难题,我们一起解决;生活里的麻烦,我们一起面对;就算是难过了、累了,也不用自己扛着,我永远都在。”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在我心里激起千层浪。我想起四年前,妈妈住院时我独自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握着冰冷的缴费单,连哭都不敢大声;想起刚入职时被前辈刁难,躲在茶水间偷偷抹眼泪,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想起加班到凌晨,趴在办公桌上打盹,梦里都是密密麻麻的法律条文——那些孤独又艰难的时刻,如果他在身边,会不会就不一样?
“我以前总怕自己不够好,配不上你,”我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怕我跟不上你的脚步,怕我会拖你后腿,所以才一直不敢靠近,甚至想过,只要能远远看着你就好。”
他轻轻推开我,伸手擦掉我脸上的眼泪,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傻丫头,”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从来都没觉得你不够好。你认真、善良,对工作负责,对当事人用心,这些都是你最珍贵的样子。我喜欢的,从来都是这样的你,不是什么‘完美的陈律师’,只是那个会在高中课堂上偷偷吃薄荷糖、会在天台上和我分享耳机、会因为案子难办而皱着眉头却绝不放弃的陈竹妍。”
我看着他眼里的自己,眼眶又一次红了。原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用自己的标准衡量“配不配”,却忘了,真正的喜欢,从来都不是要求对方完美,而是接纳彼此的不完美,然后一起慢慢变好。
“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钥匙扣,递给我——是一个迷你的薄荷糖罐造型,上面刻着“M&Z”的缩写,和高中时我们在老书店桌子上刻的一模一样,“上周去槐城出差,在那家老书店门口的小摊上看到的,觉得很像当年你留下的那个,就买了下来。”
我接过钥匙扣,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刻痕,心里暖暖的。“你还记得我们在书店刻字的事?”
“当然记得,”他笑了,眼里满是回忆,“那时候你怕被老板发现,紧张得手都在抖,刻完还特意用纸巾擦了好几遍,生怕留下痕迹。结果第二天去,发现老板早就看到了,还笑着说‘小年轻的心意,留着挺好’。”
我也笑了,那些被时光掩埋的小细节,原来他都一一记在心里。就像他记得我高中时爱吃香草冰淇淋,记得我现在需要控糖,记得我处理案件时习惯在案卷里夹便利贴,记得我所有的小习惯、小喜好,把我放在心尖上,小心翼翼地守护了这么多年。
我们并肩坐在小区门口的长椅上,手里握着薄荷糖罐,像握着一份失而复得的宝藏。他给我讲北方的冬天,说那里的雪下得很大,覆盖整个城市,踩在雪地上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说他大学时每次下雪,都会想起我高中时说“想在雪地里堆一个和我一样高的雪人”,然后就会忍不住去操场堆一个雪人,在雪人手里放一颗薄荷糖;说他工作后每次处理医患纠纷案件,都会想起我曾经说“想成为一个能帮弱势群体争取权益的律师”,然后就会更加认真地对待每一个案件。
我也给他讲这四年的经历,说我大学时如何熬夜啃法律条文,说我刚入职时如何被案卷淹没,说我第一次独立打赢官司时如何激动地给妈妈打电话,说我每次路过槐城的老书店,都会忍不住驻足,却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因为害怕想起那些和他有关的回忆,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去老书店,”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把当年没看完的法学书都看完,把当年没说出口的话都补上,把所有错过的时光,都一点一点找回来。”
“好,”我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还要一起去看北方的雪,一起堆雪人,一起吃冰糖葫芦,一起实现当年所有的约定。”
“都听你的,”他笑了,像高中时那样,干净又温暖,“以后你的所有愿望,我都会陪你一一实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区里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落在我们身上,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他送我到单元楼下,手里还握着那个薄荷糖罐。
“上去吧,”他说,眼里满是不舍,“记得早点休息,别熬夜看案卷。明天我来接你上班,我们一起去律所整理新案件的材料。”
“嗯,”我接过糖罐,心里甜甜的,“明天见,嘉祺。”
“明天见,竹妍,”他看着我,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下周北方的出差,我已经订好了机票和酒店,我们可以提前一天出发,先去看看长白山的雪,再去开庭。”
我笑着点头:“好啊,我早就想去看长白山的雪了。”
我转身走进楼道,回头时,看见他还站在原地,朝我挥手。我朝他笑了笑,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我再也不会逃避,再也不会错过,会勇敢地抓住这份感情,和他一起,把那些错过的时光,都写成最温暖的故事。
回到家,我把薄荷糖罐放在书桌上,和他送我的《诉讼实务指南》、迷你钥匙扣放在一起。打开盖子,取出一颗无糖薄荷糖放进嘴里,清新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带着幸福的甜。我拿起手机,给马嘉祺发了一条消息:“薄荷糖很好吃,谢谢你。还有,今晚的拥抱,我很喜欢。”
他很快回复:“我也是。早点睡,梦里见。”
我看着屏幕,笑着回复:“梦里见。”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洒在书桌上,照亮了那个薄荷糖罐,也照亮了我心里的希望。我知道,从这个拥抱开始,我们的故事,再也不会有遗憾。那些错过的四年,那些藏在心底的思念,那些未完成的约定,都会在未来的日子里,被我们用爱和陪伴一一填满,慢慢酿成最甜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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