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急下而喊道,那人转念想了想,欲有考虑之意。
闻言,江映清蹙起眉,冷漠对其道
“滚,你算甚东西,也配换我。”
许知恒不语,只哀哀望她,不舍挪眼,却依然站在那处不愿挪动,那人见状,觉其握住重要把柄,便也不愿再换,而是愈发得寸进尺起来。
“供我十万两黄金,送我至边疆,我必将其还予你,若不,那边待你数十年后去了,再与她相见吧!”
“侄子,你觉如何,十万两黄金换得此人,实属划算之买卖啊。”
萧景元此时知其已然是垂死挣扎,面带从容的听他疯言疯语,淡淡浮起一抹浅笑。
“叔叔,当年放你生路如今吃的苦头,侄子不愿再吃第二次了。”
“所以,你今日跑不得了。”
“陛下!”
许知恒闻言,面带急色,慌去望他,却见他甚觉无谓,再回头看她,也似是一副准备就死之模样。
“许大人。”
她蓦地出声,惊得他慌乱往她脚边凑,即使被那湘王狠狠踹中的肩膀,牵扯伤口,也不愿往后退一步,愈想要离她近些,偏她神色却是若即若离的模样,让他抓心挠肝的难受。
“我死后,你必要灭寇扶忠,才能对得起我今日赴死。”
“什么?”
他喃喃道,不可思议的望着那翩然若仙的人物启唇,满脑子都是那一个死字。
“你可记好了,若是不能记住,我做鬼便也不会放过你。”
说罢,她猛的往那尖刀上撞,吓得那湘王欲要收手却也不及她速度之快。
霎的,血水四溅,他那张白面书生的脸上溅上温热的血,就连眼中都渗着她的血,此时正滴滴往下落着泪,到像是流着血泪一般。
那湘王见状,自知要挟不得,将那软趴趴逐渐失去体温的身体往下一抛,便策马转身而去。
许知恒哪里放得过他,好生接住那人的身子,便愤愤起身提弓而去。
纵使那人如被恶鬼追赶着一般逃窜,也抵不过他杀心之重,他猛然拉弓,发丝随风而飘扬,马蹄溅起的灰土随风而进其眼,他却忍着频频泪意愤然拉弓。
那银亮的箭矢穿颅而过,正中那人眉心,他轰然从马上摔了下来,滚在地上数圈,立就咽了气。
那少年见此,毫不恋战,连滚带爬的往她那处爬,众人未见其失魂落魄的模样,均是不忍。
凉砚清从入宫那时便忽而销声匿迹,此时不在宫中,似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映清,你看看我。”
他扶着她的脸,用手摁住她脖颈间汩汩流出的血液,似是如此便能阻止她生命的流逝一般。
“我在看。”
她喉间血水上涌,发出的声音嘶哑而难听,漂亮的眉眼却微微弯着,朝他淡淡的笑。
“带我去,没人的地方,只有你和我。”
她艰难说着,许知恒闻言,欲去抱她,眼中出现少有的无措感,勉强将她抱起,让她将头靠在自己的身上,那血浸透了他的肩,湿濡一片。
他心慌的抱着她策马而去,平时策马的从容,此时却不稳了起来,他不敢扬鞭,怕惊扰怀中的人,又怕时间尤过不及。
平时从容姿态现在竟是有些滑稽起来。
江映清不忍发笑,伸手攀着他的肩,将脸贴在他紧实的胸膛上,听着内里猛烈跳动的心声,莫名心安。
昏昏沉沉之际,天空飘起鹅毛雪,她竟然是不知,已到了此等时节,雪茫茫而下,铺了一路。
好容易到了一僻静之地,是一湖畔边上,此时衬着雪景,愈发动人。
“许知恒,你是如何喜欢上我的?”
她蓦地出声,面上现出了少有的女儿家娇俏腼腆的表情,那人却止不住的泪流。
“此事怎一时能说的明白?”
“曾何几时,你也想要我的命。”
那少年闻言,身体不住的颤,结实的身子忽而匍匐,伏在她身上不住的道着歉
“对不起,我错了,是我错了。”
“那你喜欢我么?”
许知恒眼泪从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滴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处处伤痕都开始裂开,隐隐渗着血。
“我喜欢你。”
他眼前昏花,感受着她的温度在自己怀中逐渐消失,不忍崩溃喊着,将她往自己怀中拢了拢,仿佛这样就能挽留她缓缓逝去的生命。
“即使我身上有不明的地方,你也喜欢我么?”
江映清面上都是他落下的泪,她笑得恣意妄为,眼神清亮。
“无论如何,我都喜欢你。”
此言出时,伴随着脑中
“恭喜宿主,除倭任务完成,察觉宿主生命即将结束,现下发任务奖励。”
忽而,她周身血液回身,面色逐渐红润起来,许知恒痴痴望见其变化,有片刻失神,怀疑其自己是疯了还是如何,手却不愿从那人身上离开。
那人真真切切的,逐渐在他手中活了过来。
“许大人,我并非与你同世之人,你可还心属于我?”
她意气风发之意耀眼动人,惹得他痴痴点头。
非此世之人又何妨?
人活在世不过寥寥几载,遇其之幸,何其有幸。
她昏睡了好几天,都住在了宫中,由太医好生照料,千世名药如流水般往宫中送,直到她悠悠转醒时,赫然入目的,便是宫女在喂她药水,见她醒来,忙往外大喊。
“江大人醒了!”
好几名太医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又是察她脸色,扶脉听诊,无所不用极,直到察觉面前人真真切切恢复了健康,大喜过望,朝门外喊道
“许大人,江大人没事了!”
闻言,江映清面露不解,一是对其江大人的称呼不解,二是对许知恒站在门外而感不解。
“为何叫我江大人?”
闻言,服侍她的宫女恭敬又面带欣喜,朝她盈盈一跪,脆生生开口
“恭喜大人,因着大人护国有功,陛下亲赐其官位,以表嘉赏。”
“那许大人为何不进来?”
听到此话,那宫女像是面带些羞涩,脸涨得通红,不敢说话。
那日晚上,眼见着从不近女色的许大人抱着一面容姣好,身材纤弱的人到宫中,急得双眼发红,竟是从未见过的着急姿态。
“还请江大人自己问许大人吧。”
她羞红了脸,掩面而逃,空留下满面不解的江映清,满眼莫名。
此时门外传来了有人走动的声音,片刻,沈故文白色的衣袍,率先迈进了殿中,身后还跟着意气风发,扮得如高官厚禄的贵人一般模样的贺梁。
“你是?”
江映清只觉得一觉醒来,天都变了变,莫不是又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江小姐,不对,江大人,在下先给你贺喜了。”
贺梁倒是率先曲身,对她贺喜道,脸上无痴傻之色后,显得人都极其有精神了些。
“你这是?”
她伸手比划了一下他身上的官袍,只见他彬彬有礼,笑意盈盈道
“我乃宁安税监。”
“先前受湘王挟制,为取湘王信任,故充愣装傻数年。”
“幸得江大人照拂,不然怕是命不久矣。”
沈故文见她难以相信的模样,不禁咳了咳,不自然道
“我一开始知晓时,也难以接受。”
江映清顿了顿,将头扭了回来,不愿再看他,扶额头疼道
“你走吧,我看见你头晕。”
两人就这么被赶着出了殿门,见许知恒一脸不自然道站在门口,此时寒冬腊月,外面雪花纷飞,内里却暖和和炉子一般,他却不进去。
“大人怎么一个人站在此处?”
许知恒伸手覆在自己的嘴上,轻咳两声
“外面凉快,里面太热了。”
此言一出,沈故文二人面色都僵了僵,打着干哈哈走远了,沈故文才骤然发问
“你和许大人换脑子了?”
江映清靠在床栏上,闻着旁边袅袅升起的熏香,直觉一片安宁,忽而门口传来一声咳嗽声,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许大人?”
门口的人似是僵硬了一瞬,随即硬邦邦朝内里说道
“怎么了?”
“你为何不进来?”
江映清只觉两人在这隔着门栏相望传语的模样有些滑稽,不忍笑出了声,诚心发问
“我怕打扰你休息,我在外面守着就行。”
许知恒面色涨红了一片,却在此句话说完后,察觉内里传来些悉悉索索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直到那人快要走到门口 ,他猛的走至门前,将门用力关上,碰了内里人一鼻子的灰。
“这是做什么?”
江映清眼见那人将门关上,好似她是什么吞人皮肉,剥人筋骨的妖怪。
“别起来走动,外面冷,回榻上休息吧。”
门口的人硬邦邦说着,两人此时只隔着一道木门,她似还能感受到门外人的心跳呼吸声,此时急促了起来。
“外面冷,大人为何不进来?”
“我怕热。”
她一阵失语,在门口转了一圈,哎呀了一声,发出了些动静,假装她摔倒了模样。
果不其然,许知恒立即焦躁了起来,急忙将门打开,语气急迫
“怎么了?”
只是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只温暖而有力量的手拉了进去,望见那张笑得狡黠的脸。
就如同在梦中,她将他带出许府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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