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牢深井
宁王被废为庶人,仍押于天牢最底层「玄井」。
石室四壁嵌铁环,火光终年不照。
沈念卿持圣人手谕,提灯而下——她需亲录口供,方能替父彻底洗冤。
铁门开启,霉腥扑面;宁王蓬发散肩,琵琶骨穿锁链,抬眸时却仍带笑:
「沈姑娘,来瞧本王......还是来瞧旧主?」
沈念卿将灯置地上,光晕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线。
「我来,是要你一句话——沈家勾结外贼的伪证,谁给你的?」
宁王低笑,铁链轻响:「给你可以,拿东西换。」
他抬下巴,指向她腕上——那枚陆景行曾为她包扎的素帕,如今已成她随身护符。
「送他?」宁王舔唇,「本王想看他疯。」
二、雪夜灯牢
沈念卿尚未开口,身后忽传脚步。
陆景行披玄狐大氅而入,左肩伤又裂,血味掩住潮腐。
他未看宁王,只侧身挡在沈念卿前:「殿下想换什么,冲我来。」
宁王眸色沉下,蓦地放声狂笑,笑声在石室回荡如夜枭。
「好啊——」
他猛然以锁骨拖链,带血逼近火光,嗓音低哑:
「皇兄要我死,我便拖你们一起下泥犁!伪证......在太后小佛堂,金胎菩萨座下。」
话音未落,石室顶壁忽落下一阵细灰——
陆景行眸光一凛,拽住沈念卿手腕:「走!」
下一瞬,铁链声暴响,宁王竟以链为绞,自悬于梁!
血舌垂下,眼底却映出得逞的冷光——
他死,线索断;太后涉证,朝局再乱。
三、无灯之路
玄井警钟大作。
陆景行一手护沈念卿,一手挥刀劈落封闸,沿暗渠冲出天牢。
雪夜沉沉,皇城灯火却如昼——圣人已得报,下令封锁大内,搜菩萨座。
沈念卿踉跄跟在陆景行身后,雪水灌入靴筒,冰冷刺骨。
她低声问:「宁王为何自戕?」
陆景行回头,眸色比夜更沉:「他用自己的命,再点一把火,让太后与圣人骨肉相残。」
话音落,远处宫墙忽起喧嚣——
「走水了——小佛堂走水了!」
火光映雪,半边夜空红如泣血。
沈念卿指尖颤抖,被陆景行握得更紧。
「别怕,」他低声道,「火会烧毁证物,也会照亮真相。」
两人对视,眼底映着同一簇烈焰——
他们知道,下一局,才刚开始。
四、火海佛影
小佛堂烈焰冲天,金胎菩萨倾塌。
陆景行拽沈念卿潜入侧廊——火舌卷席,梁木轰坠。
沈念卿以湿帕掩面,指前殿地砖:「菩萨座下应有暗格!」
两人踏火而入,灼热气浪掀翻供案。
陆景行刀柄猛击佛座,金砖碎裂,露出鎏金密匣。
匣内一叠信笺,首封即写「沈渊通敌」伪证原稿,落款朱印——「昭阳宫」。
沈念卿眸光骤缩:竟是皇后!
火势逼喉,梁木再坠,陆景行将密匣塞入她怀,低喝:「走水门!」
他抬臂挡落火木,血腥味混焦烟,二人踉跄冲出火场,夜雪扑面,寒火交煎。
五、雪桥杀局
宫道封锁,唯西上阳桥可通。
雪幕里,忽现一排黑衣铁面,手执劲弩,箭簇泛蓝。
为首者摘下面具——竟是金吾卫副统领裴照!
他笑意阴冷:「陆兄,宁王虽死,昭阳宫出价更高。」
陆景行横刀于胸,左肩旧伤再裂,血染雪地。
「退后。」他侧首对沈念卿低语,却听她轻声答:「并肩。」
她抽出织发针,以血为线,穿过数枚铜钱,扬手一挥——
铜钱带着血线旋飞,叮叮击偏弩机,箭雨刹那歪斜。
陆景行趁势掠入敌阵,刀光如匹练;裴照退至桥栏,翻手亮出火铳,黑森铳口直指沈念卿心口!
千钧一发,陆景行旋身挡弹,背脊血花炸开,借冲力将裴照撞出桥栏——
二人齐坠冰河,雪水溅起,暗红瞬被冲散。
沈念卿扑至桥边,只抓住陆景行遗落的龙鳞令,指尖颤抖,泪滴其上。
六、昭阳风雷
拂晓,火熄,宫门开。
沈念卿捧密匣,于紫宸外殿跪叩。
圣人展信,面色青白,朱笔颤落——
「昭阳宫」印赫然,皇后涉构陷重臣、勾结宁王。
殿内死寂,唯闻铜漏。
沈念卿抬首,声音沙哑却坚定:「陛下,臣女求一线公道,亦求一线生机——陆景行坠河,生死未卜,请旨封河搜救!」
圣人闭眸,良久,缓声:「准。」
金吾卫倾出,雪覆上阳桥,铁锁横江。
沈念卿立于桥头,掌心龙鳞令冰冷,她却一寸寸握紧——
「陆景行,你欠我一幅完整的万寿锦,欠我并肩看春灯……所以,必须活着。」
雪落无声,天地苍茫;
而昭阳宫的风雷,正滚滚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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