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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下毒

清晨,夏则灵煲了鸡汤,提着食盒走出苑门,刚好不懂在等她。两人赶去南郊,林间有一处空地,附近是一条从官道蜿蜒至镇门的石子路,朱正正在抡刀耍枪,挥汗如雨。

“老师,则灵,你们来了!”时至中午,肚子开始闹腾,朱正欢喜地迎过去。

“练得不错啊。”不懂见他肩膀灵活,便放心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宁王呢?”

“宁王收到江南知府宴请,可能下午才过来。”朱正脱下坎肩铺在大石板上,扶着夏则灵坐下,夏则灵摸了摸他的肩膀,朱正道:“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他感触地握她的手,“我有老师照顾,有侠王帮忙,还有心上人为我送饭,我感觉自己在做梦。”

“这不是梦,那些不好的事已经过去了,从今往后,你的人生就会在这种幸福里。”夏则灵意有所指地说。

“灵儿,你太明白我了!我……”

“喂!青天白日的注意点影响。”朱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腻歪了?不懂听吐了。

不对!不懂突然警觉,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看不见的危险。寂静中,对面山林呼啦啦响起一阵落叶飞花的声响,十余名黑衣人踏空而来,目标是石子路上的马队。

“有人劫镖?”不懂望了过去,朱正悚然一惊,赶紧把夏则灵护在身后。

瞬间,十余名黑衣人从天而降,齐刷刷地亮出长刀,逼得马队护卫乱了阵脚,很快死伤过半。不懂和朱正对视一眼,完全不知是什么状况。突然,竟有两名蒙面黑衣人踏着树梢掠身而来,各持一柄长剑刺向不远处的三人。

“则灵,快走!”朱正一把推开夏则灵,仰身躲剑,操起地上的木棍以作格挡。

大路上都是劫匪,根本无路可逃,夏则灵只好躲到一棵巨树后面。不懂武艺不弱,只是不知道朱正身手有没有长进。

黑衣人轻功高强,刀锋精准,朱正被刃芒包围,时而踢开剑刃,时而闪身避开险处,拳掌有力,动作敏捷,却险象环生,惊险万分!夏则灵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就算她不会武功,也看得出来这两名蒙面人招招致命,攻守严谨,训练有素,不像是普通匪盗。

又有黑衣人缠住不懂,两名蒙面人瞬间目标一致,将朱正围入刀光剑网之中,朱正有些力不从心,身形变换也变得吃力,察觉到嗜血冷锋的逼近,他黑眸迸发出日常罕见的凶戾,使尽全身的力气飞拔而起,踢开砍向他的一柄长刀。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对我动手?”

岂料蒙面人森然冷笑,长剑回手杀招迭出,朱正开始招架不住,且退且逃。

蒙面人袭击朱正的同时,不经意扫了一眼蜷在树下的夏则灵,心中十二万分的不甘,要不是主子极力反对,她此时一定结果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好可怕的眼神!夏则灵一骇,不仅惊讶于此人对她释放的杀气,而且,那纤细的眉黛、绿彩的眼尾,分明是一个女人!而且,看起来有点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下一刻,数枚飞镖“嗖嗖”飞出,朱正连续翻侧身腾跃,累得气喘不止,连退数步。

他想喊护驾,却不知谷四维等人去了哪里!突然,面前落下一道身躯挡去湛湛寒光,宁王蓄起掌力击向蒙面人肩胛的瞬间,剑刃也刺入他的胸口,叶子被拍呕血,大惊之下,发出痛苦的闷哼,急忙拉上吹花飞身遁走。

“宁王,你怎么样了宁王?”摇摇欲坠的身体被朱正搀扶,朱正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幕的发生,宁王忍着剧痛捂上左胸,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流出。黑衣人撤走,不懂赶了过来,扶住宁王的另一条胳膊,“喂,你没事吧?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夏则灵震惊得捂嘴,急速转变的场面令她完全不知所措。

“则灵,你快把马车赶到这里,宁王就要坚持不住了!”朱正焦急地朝则灵大喊。

“啊……我、我这就去。”夏则灵愣了半天,将马队中的一辆马车牵到路边。朱正和不懂一左一右架着宁王,沿路沙地洒下一连串的血花,宁王胸口洇出的血水染红了他白皙的手指,朱正紧紧扶着他虚脱的身躯,急得快哭了,“你、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否则我真的……”

果然伤得很重,夏则灵被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儿熏得皱眉,一时心情复杂。

“你、你别担心,我是不会……有事的。”宁王疼得血管隆起,呼吸逐渐吃紧,歪头倒下的前一刻,虚弱的余光扫过夏则灵带有嫌弃意味的脸。

那一眼,夏则灵也察觉到了,冷漠、怨恨、讥诮,她简直气得哑巴吃黄连。

应府明灯满檐,仆人端着热水进出,宁王由于失血过多唇色发白,剧痛的冷汗布满额头,无意识地蠕动唇角。大夫颤巍巍地剪去宁王的血衣,向那寸长的伤口谨慎洒药,再褪去他的残衫,用纱布条一层一层地包裹伤处,那结实完美的肌肉便显露无疑。

夏则灵目光一滞,宁王衣袍整齐时身形俊逸纤瘦,此时脱了衣服却是蜂腰猿背,一身肌骨健硕迷人,横跨肩胛至腰部的药布更显武者血性,她耳根一热,矛盾了,混乱了,她怎么能对他抱有这种轻浮的想法?

应籽言紧张地盯着宁王,夏则灵走到旁边,轻声道:“籽言,不懂在外面呢,你去看一下他,宁王这边有我和朱正呢。”

“好。”应籽言咬唇应道,一步一回头地退出房门。夏则灵呼了口气,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明白怎么会支走籽言,之前籽言给朱正上药她都毫无感觉。

大夫包扎完,几人在院中等待宁王度过危险期。不懂吊儿郎当地翘着腿,探究的目光在朱正脸上游走,宁王一对一地教朱正习武,又舍身为他挡刀,够狠的,这下子,朱正算是被宁王收服了。

“老天保佑,王爷醒了!他让朱正进去说话,你们各自回房吧。”应夫人推门出来,欢喜道。

“我也进去看看!”朱正进门前,夏则灵拉住他的手,第一次主动碰他的手。

“好。”朱正不疑有他,弯唇点头。

宁王换了一套干净寝衣躺在塌上,见到挽手进房的两人,舒展的眉目又轻轻蹙起,胸腔涌上一股咳意,却因为担心伤口裂开而生生压住。见他脸色不好,还支起胳膊,朱正连忙将他扶坐起来,无比歉疚地看着他,“皇叔,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的话,我一辈子都过意不去!”

“殿下,你千万别这么说,你是万金之身呐,以后的大明就靠你了。”宁王诚挚地看着他。

“我真是没用,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皇叔我……”朱正心头一酸,强烈的愧疚,让善念战胜了自私,“我以前一直疏远你,到现在我才明白,皇叔你才是真正的侠王,我、我以后一定聆听你的教诲。”

宁王捂着伤口,展开脆弱的微笑,“别这样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夏则灵在帐帷外沏茶,越听眉头越紧。宁王就藩于江西,名声这么好,朱正之前为何疏远这位皇叔?

“王爷忠君之举真是令人感动,这一刀算是扎在太子殿下心上了。”夏则灵笑吟吟地端茶过来,宁王笑意微收,接过茶水一口没喝,淡淡道,“太子妃言重了,太子若是有个闪失,算上本王在内,所有跟太子有关系的人都要跟着倒霉,牺牲本王一个是挽救大局,殿下无须放在心上。”

夏则灵无言以对,看朱正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对宁王感激涕零,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朱正不放心宁王,当夜睡在应府别苑,也没心情缠着夏则灵亲热,自责几句便睡下了。

子时,夏则灵依然睁着眼,见朱正睡熟了,她打着火折子来到储药房。医书上说,半夏和乌头相忌,芫花与甘草同食有毒,思来想去,她根本没有与宁王周旋至胜的把握,现在宁王受了重伤,趁这时机要他的命,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客房外的炉子在煎药,夏则灵拿出磨好的药粉,打开盖子时突然顿住。

王阳明刚正不阿,一直是她崇拜模仿的对象,她怎能做出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是,她真的好恨!尤其这份恨还夹杂着一丝好感,简直更加耻辱!她被欺骗感情,被糟践身子,普天之下,有谁能为她做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让宁王也感受一回被人暗算的滋味!

忽然,院子里响起一阵足尖点地的声响,很轻,听起来轻功极高。

夏则灵立刻躲到连廊柱子后面,夜空飘来一股淡淡的花香,辨别不出是什么花,但很熟悉,与白天在林间遇险时一模一样!那两道纤细黑影,竟然是白天时刺杀朱正的女杀手!两人翻窗进入宁王的房间,夏则灵眼睫大张,躲在窗下顺着窗缝看去,只见宁王负手伫立在牙雕屏风旁,身形挺拔,神采奕奕,哪里还有一丝病容?

“属下伤及王爷罪该万死!只是属下不明白王爷为何舍身救太子?”

是那个眼角泛着绿光的女子,夏则灵竖起耳朵。

宁王从容而阴鸷地目视前方,“我的计划没有变,我不想取他的性命,而是要取他的心。梅龙镇藏龙卧虎,若是太子一死,皇帝必然迁怒于我,他会对我更加防范甚至降罪整个王府,我现在救了太子,太子只会对我更加信任且依赖于我,江山指日可待!这一剑之伤换来江山社稷,这不是很值得么?”

夏则灵瞳孔骤缩,呼吸骤停,有雷电的巨响在她脑海中炸了一圈。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宁王把她出卖给太子,又精心布局舍身挡刀,都是为了让太子放松警惕卸下防备,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她浑身冷战,却伴随着眼眶里的一股酸胀,事实太清楚,爱恨也不能模糊,原本的一丝疑虑也尽数抹去。

朱宸濠啊,你欺我害我辱我,沽名钓誉,包藏祸心,妄图谋逆,其心可诛!除掉你,不仅报我私仇,也是为国尽忠,我们注定势不两立。

第二日清早,谷四维单骑来到应府别苑,跪候院中。

“谷四维昨日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谷四维谢罪完,将信封举过头顶。

“哦?父皇回信了?昨日有惊无险,免礼吧。”朱正十分激动地拆信来看,字里行间都是皇帝对他的安慰,还有与夏氏择期完婚的话,他太高兴了!

谷四维又来到夏则灵身旁,低声慎重道:“这里还有一封圣上交给太子妃的信,望太子妃亲启,勿要外传。”

“给我的?”夏则灵惊讶极了,皇帝连她的面还没见过,竟会特意给她写信?接信的同时,谷四维脸孔朝下,余光在她脸上,她便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厂卫一眼,鼻头圆,下庭短,很温和的长相,眼珠却非常灵活,好像时刻都在算计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夏则灵好奇地看着他。

“奴婢姓谷,名四维。”

“谷四维。”夏则灵漫不经心地笑,“管子说,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但愿你担得起这个名字。”

谷四维抽动了一下嘴角,低下去的眉眼幽光毕现。

夏则灵回神,打开信一看,墨线微抖,却笔走龙蛇,是一首诗:

“宁识山林枯槁坟,公府轮囷秋竹根。

秋风有愿信宿至,时节疏异鬓成斑。

望中天地身飘蓬,佳汝惠同长者逢。

君命慎传为天授,仙阁登之坐孤城。”

朱正顾及皇帝叮嘱,只略略地扫了一眼,依稀是几行诗,莫不是父皇也听说了则灵的文采,所以迫不及待考验儿媳妇的才华了?

夏则灵慢慢往凉亭里走,把信放在桌上深思起来。皇帝千里迢迢写信给她,一国之君御笔圣书,绝不是和诗这么简单。以诗代话,明显是不想被人知道,可这首诗不藏头不藏尾,实在不好揣度……她又捧在手里默念三四遍,读到最后一句的“仙阁登之”,终于目光一跳。

第一句的首字,与第二句的第二字,三四句同理,串联在一起,不就是……

宁、府、有、异,望、汝、慎、之!

皇帝就是皇帝,运筹帷幄于宫中,夏则灵克制着砰跳的心脏,露出得意的笑。

“则灵,父皇一向重视博学多才的人,想必他老人家已经听闻你在观自在书院院试上的非凡成绩了,你可有法子应付父皇的考验?”朱正满面春风地走到她身后,拉回她的思绪。

“那就请皇上拭目以待,则灵不会让他失望的!”夏则灵回头,盈盈一笑,婉转嫣然。朱正呼吸一乱,固定住她微抬的下巴,在那诱人的唇瓣落下浅尝辄止的一吻。

朱正去了金阁寺,夏则灵来到隔壁应府,一到二堂,大夫刚好从客房过来,与应夫人道:“王爷伤势过重,夜里有发烧的迹象,还是要在塌上调养几日才好。”

昨夜还生龙活虎地站在房里跟女属下密谋,突然又下不来床了?哼,又是装的吧。

夏则灵抬头估摸了一下时辰,太阳顶头,快午时了,她来到客房门外,直到婢女端来饭菜,她抢步下了台阶,温和道:“小荟,王爷这会儿还没醒,我来帮你拿房里吧,正好我跟王爷有话要说。”

接过端盘,夏则灵脸上的笑慢慢凝结,原本清澈的眼眸蒙上一层阴冷的水雾。

她必须这么做!她必须斩断所有的犹豫和不忍!尽管,这个男人不止一次救过她,曾带给她梦幻的关怀,郎情妾意的甜蜜,让她在感情受伤时有了新的期待,但也是他,亲手将她推到深渊里去。

事已至此,她唯有接受天意无情的安排,亲手复仇,亲手将这个男人送入地狱。

经过“处理”后的饭菜,从小厨房端出,夏则灵再次找到小荟,请她帮忙送入宁王房中。小荟离开后,她开始在门外等,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快一个时辰了,里面还是毫无动静,夏则灵长长地抒了口气,抬手敲门,没人应声,她推门走了进去。宽绰的客房被屏风隔成两方,褐色的帐帷束在两柱上,窗户紧闭的房间弥漫苦涩的药味儿,驱腥的麝香。夏则灵缓缓靠近床榻,只见宁王纹丝不动地躺着,无冠无饰,清俊的五官更加突出,鼻观下方隐隐透出青黑的胡茬,这时才有一种,他是皇叔的感觉。

“宁王……”犹豫半晌,她坐在塌边轻唤。见他没反应,她回头看了一眼小几上的半碗粥,松了口气。

突然,塌上的人有了动静,宁王猝然睁眼,一把制住夏则灵的手腕,瞬间她以一种匍匐的姿势趴在他胸前,宁王眸光凌厉地瞪着她,“你想毒死本王?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或许夏则灵会漠视他的付出,但他不信夏则灵会心狠到要他的命!闺阁千金,怎会蛇蝎心肠?

“是……是、是皇帝!”情急之下,夏则灵慌乱地说。

“皇帝?”宁王凤眸眯起,皇帝对他处处提防,可明面上还算兄友弟恭,难道这回打算撕破脸了?难道他就不怕其他在京的藩王物伤其类孤注一掷么?他加重攥她手腕的力道,“我劝你最好老实回答,不然的话,就算你爬上太子的床成了太子妃,本王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在太子看不见的地方无声无息的消失。”

“我说的就是实话!”夏则灵被捏得生疼,面对一个反形已具的藩王,她终于感觉到一丝真实的恐惧,唇瓣开始发抖,“毒杀皇亲乃是大罪,若非皇帝授意,谁敢妄动?王爷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难道自己不清楚么?”

宁王沉默,是皇帝的意思还不要紧,只要朱厚照还向着他。

夏则灵的脸压着绷带凸起的地方,似乎碰到他的伤口了,他却还不放手,难道宁王是铁打的,感觉不到疼吗?不,他胸膛在起伏,在抽气,她本能地有点难捱,“王爷可以松手了吧?难道不怕我加重你的伤吗?”

“你伤不了本王。”宁王不再绷着脸,却也笑不出来,就算是皇帝授意,夏则灵就没有一丝犹豫吗?“嗯……”猝不及防,他痛得哼了一声,不是来自胸前的伤口,而是夏则灵挪动另一只手划到他胳膊掐了他一把。这一掐,他反而想笑,她跟个孩子似的,他垂视着她透粉的脸颊,精致饱满,无辜魅惑的眼波,撩人心怀,他一点点松开手掌,一下子撑起身躯顺势将她的头固定到大腿,再捞起她的肩吻了上去,趁她不备撬开她紧抿的齿关,柔软、清香、甘甜,只要品尝过就会着魔,何况,他已经品尝过数次。“不、不要……”夏则灵艰难地溢出几个字,从舌尖到喉咙深处都是他释放的气息,她不再顾忌地推他胸口上的绷带,空气中逐渐散开一股血腥味儿,痛快的宣泄换来伤口的开裂,宁王最后深深吮吸一下,指着自己流血的位置粗喘道:“若还有一日,有把匕首刺进这里,这把刀一定是本王递给你的。”

“你,混蛋!无耻!”夏则灵立刻起身,忍不住叫骂,真是不可理喻,把她送给太子,居然又来轻薄非礼,“在这梅龙镇,王爷可以为所欲为,但等到回京之后,你会遭到报应的!”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宁王心情舒畅不少,“本王若有过错,自会进京向皇兄请罪,就不用你多管闲事了。”

“哼,那我们就走着瞧!”夏则灵狠狠瞪他一眼,快步离去。

这一失手,意味着打草惊蛇,看来回京以前很难再有机会对他下手,只好从长计议。

不懂!幸好还有老师,他对宁王敌意那么大,不失为一个好帮手,只是不知道不懂何时能回京,加上皇帝做靠山,宁王,我倒要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夏则灵的身影一消失,宁王便喘着气躺了回去,原本不太严重的伤口经过这一折腾疼得厉害,方才不过是在她面前维持风度。皇帝通过夏则灵来敲打他,显然是对他在江南一带的声名鹊起表示不满,而她居然真的跑来给他下毒,她不下砒..霜,不下孔雀胆,却都是一些加重他伤势的药。宁王一挥手,将案几上的粥菜打翻在地,夏则灵,你最好是真的爱上朱厚照,否则本王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三天后,宁王的伤有了好转,又开始前往郊外点拨朱正。

宁王跟朱正讲话时,夏则灵挨着不懂坐,两人时不时地眼神交流,很快心照不宣。

距离武举人考试还有三天,夏则灵在亭子里晾茶。朱正出拳的同时宁王涉风而来,利落地接招,轻盈地落地,却捂着胸口趔趄一下,朱正急道:“皇叔,你没事吧?都怪我。”

宁王摇摇头,避开他的搀扶,“如果你能赢得这次武举人比赛,那么你的自信心就能恢复,大明的江山就有希望,我受的这点剑伤又算什么呢?”

“我一人之力实在有限,以后还要皇叔多加提点。”

“现在天下大治,殿下应付有余,我唯一担心的就是瓦剌……”宁王煞有介事地说。

“我记得当年瓦剌犯境,皇叔曾多次请求向父皇领兵,只是父皇不允,后来还跟瓦剌签了合约。”谈到外敌,朱正神情闪过寥落。

夏则灵扇扇子的动作一顿,皇帝慧眼如炬,半点也不肯放权给宁王,只是瓦剌外患迟早要解决,真不知道未来的天下大势会是如何。

“皇兄也是为了黎民百姓着想,只是瓦剌人天性凶残,不守信用。这些年我多方研究,我已经很有信心可以将瓦剌大军一举歼灭!到时候,大明的江山就可以后顾无忧了,只可惜……”

“可惜,父皇不以重任对吗?”

“皇兄也是为了微臣的安全着想。”宁王语气铿锵,“其实男儿本该热血溅在沙场上,为了百姓为了大明的基业,我早就义不容辞了!”

豪言壮语气壮山河,只可惜,这都是你巧言令色的托词,夏则灵低叹。曾经宁王单枪匹马入瓦剌大营谈判退兵,那是何等英雄气概,安邦定国,心存叛逆,何为忠?何为奸?她想不清楚,也就不愿去想了。

“好!我答应皇叔,等我登基之后,一定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帅三军,杀向瓦剌……”朱正承诺道。

“殿下!”夏则灵一下子窜到两人中间,“父皇还在世呢,你这说的什么话?”

宁王目光锐意一闪,肃然道:“太子妃说得对,兵权绝不可以轻易地交给任何人,我刚才只是一时语快……”

“皇叔既然可以以命相救,难道我还要怀疑皇叔的忠诚吗?”朱正挡住宁王的谦辞,宽慰地看着夏则灵,“京中情形复杂,你还不十分清楚,难得皇叔站在我们这边。则灵,或许你跟皇叔之间有些误会,但在国家大事面前,希望你们能放下个人恩怨,一致对外。”

“嗯。”夏则灵白了宁王一眼,淡淡地应声。

两天后的武举人比赛,朱正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书院老师同学都为之喝彩。

清晨,应墨林与孔儒等人在书院门前为三人送行。马车前,夏则灵和应籽言拥抱着道别,应籽言哭泣道:“朱正真是撞大运了才娶到你,等你们办喜酒的时候一定要给我发喜帖啊。”

“一定会的。”夏则灵捏了捏籽言的脸蛋。

宁王栗发高束,英气逼人,身骑骏马等在一旁,听了这话面色一沉。好像身边刮过一阵阴风,夏则灵放开应籽言,来到应墨林跟前,在他耳畔小声道:“京城那边,多谢应大叔美言,则灵一定会保护好太子的。”

要不是应墨林上书,皇帝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事透露给她呢?

应墨林老怀甚慰地点头,“夏兄有你这个女儿,真是夏家的福气,也是朱正那小子的福气啊。”

宁王面不改色地勒紧缰绳,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梅龙镇之行虽不尽如人意,但对朱正的计划还算圆满,只剩下他跟夏则灵之间的账,天长日久,慢慢来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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