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梦落坤宁 > 第23章 23、应州大捷

第23章 23、应州大捷

坤宁宫,夜风渗入窗缝,春雷滚过苍穹,划出一道道惨白的天光,夏则灵睡不着,每一声轰响都让不由自主地打颤。

夜!又是雨夜,那个宿命般的交..媾,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无论过去多久,永远都能激发她内心最深处的渴望。明明他那么下作地对待她,堪称施暴,把她当成青楼艳妓挑逗亵玩,她还是那么怀念,他的得意,他的猖狂,还有他的痛苦,他的受伤,他湿透的亲王金裳,包裹不住他的热气腾腾。

现在,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娄府小姐身上,一位真正的大家闺秀,娄素莲才貌双全,德行兼备,足以抚平他的失意和创伤,宁王也会怜惜她,尊重她,他们会携手望着彼此,眼中也只有彼此。而她,只能安分守己地做一国皇后,他在千里之外平平静静地做他的藩王,最后逐渐淡忘了她这个与他拥有短暂欢愉的女人!

苦思良久,夏则灵终于入梦。

仿佛有白茶和山檀的芬芳侵袭萦绕,宁王二话不说拥着她挺进,**的激流窜来窜去,抛向花丛,浮游云海,风里来,浪里去,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为他颠三倒四,为他一塌糊涂,她想吻他的唇,他却面无表情,他怎么会这么看着她?

突然,他不见了,动作停止了,像一阵风,来去无踪。

空虚,空虚得难受,宸濠……朱宸濠,不要这样折磨我!

没多久,她浑浑噩噩地醒来,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熟悉的脸,却同床异梦。

“今晚不是德嫔侍寝吗?这大雨的天,皇上怎么从承乾宫过来了?”听说罗诗月最近连舞带画是一绝,给朱厚照带来不少新鲜感。

“德嫔睡了,朕放心不下你,过来看看。”借着烛光,朱厚照看到她眼角泪痕,“你哭过?为什么哭?不是为朕吧?”

“只是困了,好端端的臣妾哭什么。”

“哼,怕不是久别重逢,喜极而泣吧?”朱厚照突然不着边际的问。

“嗯?”夏则灵微微一惊,难道朱厚照知道了她在街上偶遇王阳明的事?是那些守卫告诉他的,还是他派人监视她在宫外的一举一动?“皇上怎么又多心了?要是皇上不放心,再把他发配到天涯海角去,臣妾一定不过问。”

“当真?”朱厚照凑过去,与她别过去的身子面对面,见她绷着脸一副失望的样子,还是败下阵来,“朕、朕才没那么小器!只是……朕听说你们在街上搂搂抱抱,难免吃醋,朕也知道,你就是心地坦荡才会当众这样,可我担心你不高兴,看到他,想到朕的狭隘,你会生朕的气……”

“好了!”夏则灵抬手掩住他的唇,还以为他兴师问罪,没想到又来示弱,“师兄虽然历经坎坷,但是他也获得了他人生最重要的一段经历,让他摆脱浮躁和诱惑,寻找到了超脱于凡俗人世的东西。他明白了天理就是人欲,功名利禄,儿女情长,都不再是他的羁绊,如果皇上还要吃他的醋,那就太冤了。”

朱厚照似懂非懂地点头,不知道这个王阳明搞出了什么名堂,好像比朱夫子还神气,“罢了,人各有志,听说他被调到江西做知县,他哪天走,朕跟你送送他。”

“嗯。”夏则灵心生感动,倾身靠在朱厚照怀里,在她难过的时候,总还有个依靠。那都说烈女怕缠郎,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她连心也会倒向朱厚照。

王阳明到城郊看望亡妻,哭坟,又到巫大勇府上待了半日,没逗留几日便启程离京了。

朱厚照与夏则灵微服出宫,站在永定门城楼上为他送别,那孤零零的一人一驴踏上驿道,带走那份慎重的托付,深深的挂念。

“皇后是不是舍不得?”龙凤临城,朱厚照望着夏则灵迷思的样子,仍有几分不快。

“把王阳明调任到江西,是臣妾的主意。他这样来去匆匆,孤家寡人,四面奔波,臣妾与他有兄妹之情,就算有些心疼也是无可厚非吧?”夏则灵直言不讳,朱厚照也觉得自讨没趣,便揽住她的肩不再多言。

夏则灵叹了口气。师兄,对不起,宁王的黑锅还是你背起来了,但愿你高洁的智慧能够荡涤污浊,化解妄念,说不定你和他会成为朋友,把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

三月,江西上饶,最适合踏青涉水。

风光迤逦的镇郊,群山新绿,游人竞出,鸟鸣响彻林海,河光如掷万斛明珠,一条条游船画舫随波缓行,传出琴瑟悠悠。路过河畔文心亭,致仕文人往往即兴赋诗一首,才算见识过江南江北的花开花落。

宁王在娄府坐客半个多月,心弦放松,清闲极了。偶尔有京城的消息传来,让他有一种距离那片风起云涌很远的感觉,那些没完没了的等待、愤怒、失望的情绪也似乎被掏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也或许是火山表面的平静,谁又说得清呢?

百里晴熏,阳光落满亭外,芳菲如锦,一株紫丁香花瓣薄得在风中打颤。上饶的山水养人,滋养得娄素莲灵慧秀美,碧衣玉钗,两绺细长的额发流淌于宣纸。

“王爷,你又在出神吗?”

“见笑了。”宁王收回留恋于风景的双眸,微笑转身看她写的诗,银冠束发,清风吹掀他的白袍纱袂。

“春时并辔出芳郊,带得诗来马上敲。着意寻芳春不见,东风吹上海棠梢。春游这首诗真是合情合景,娄姑娘,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作诗也是信笔拈来,可真是一位才女。”

“王爷又在恭维我了。不过话说回来,人生识字忧患始,有时候明白太多,想的太多,反而增添烦恼。”

宁王不置可否地笑笑,“兴来一挥百纸尽,骏马倏忽踏九州,苏轼作这首诗时,正是他与王安石政见不合,忧愁所作。”

娄素莲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夺人的光彩。

两人又畅游江中,诗词互娱,说一些趣事,几乎忘了时辰。

“王爷,我们该回去用晚膳了,祖父治家严谨,我们三番两次出游晚归,他会误会的。”娄素莲粉面微红。

“怎见得是误会?”下了船,宁王走到栓马的柳树,朝她伸手,娄素莲一惊,“我们不是乘马车出来的吗?我不会骑马,这里只有一匹马,只怕是……”

“这才符合那句带得诗来马上敲啊,有我带着你,别怕。”

宁王微笑着鼓励人的时候,没人可以拒绝。娄素莲点了点头,在一声惊呼中被宁王抱上马背,紧接着后背贴上一片温热与结实,花香揉碎在暖风里,心安与心跳此消彼长。

“王爷经常带着别的女子策马徐行吗?”宁王驾轻就熟的稳当,娄素莲低低地问。

“没有。怎么这么问,未免把本王想得太轻浮了吧?”

“小女子不敢这样想,只是我不愿糊里糊涂。您贵为王爷,却多年未娶,不是心无所爱,就是心有所系,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能让我成为王爷马背上唯一的那个人。”

“唯一?”宁王从没想过,尽管他不滥情,却没想过有人会跟他提这个要求,“这是你的心愿?”

“是,我读过的诗词中,愿作鸳鸯不羡仙,很美,曾经沧海难为水,更是绝妙。”娄素莲咬了咬唇,从容的气质令人肃然。宁王眼神动了动,他碰到的这两个女人,真是少有的骄傲。

第一次见到娄素莲,她坐在轩榭里抚琴,强烈的熟悉感让他移不开目光,甚至他在想,他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怜惜,一种心痛的怜惜,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现在,她不容许他三心二意,左顾右盼,也是这种怜惜让他在一阵怅惘中下定决心。

晚上,宁王在客房庭院中对月饮茶,钟伯疾步上前禀报,“王爷,叶子姑娘回来了。”

宁王摒退家丁,一道黑影翻墙而入,叶子风尘仆仆赶来,半年没见主子,不禁心怀热念,“听说您在娄府待了许久,不知您是有什么打算?”看樊礼乐见好事的表情,叶子抿唇藏住苦涩。

宁王摆了摆手,“你这个时候来,就是有棘手之事发生,快说吧。”

“是。”叶子恢复熠熠之色,“上个月探子来报,瓦剌在西北边境暗中囤积大量兵力,关闭互市,听说他们的六王子是个主战派,与大王子势力相当,他派出的细作被大同守军发现,被抓到就自尽了。”

“哼,就知道这些瓦剌人出尔反尔,弘治在世时的说法都不作数了,他们蠢蠢欲动两年,依据形势而看,大战是避免不了了。”宁王语出讥诮,那些前朝旧恨的往事如形随形,京城、边塞的一举一动从来没有远离他的视线半分。

“边境动乱,是危机也是契机,王爷,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樊礼脸色凝重起来。

宁王手指轻敲石案,沉吟片刻,“近几年北部草原天灾不断,六王子主张用兵南下,不见得是异想天开吞并大明,他无非是想做出点成绩给老可汗看,为他继任可汗铺路。然而要达成这个目的并不容易,或许必要的时候,本王可以帮他一把。”

“王爷莫不是对这个六王子感兴趣?”樊礼看出了端倪。

“明日启程,回南昌。”

叶子讶异地抬眸,樊礼亦是微惊,看着宁王坚定如冰,有些呼之欲出的话还是咽回喉头。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转眼三月过去,没等瓦剌闹出动静,鞑靼率先南犯。

六月,边境传来消息,鞑靼王子达延汗率兵十万进攻大同府,兵峰强劲,势不可挡。

数名守备惨死怀安、蔚州,前线战败的消息不断传往京师,朝野震动。

更让前朝、后宫乱成一团的是,朱厚照打算御驾亲征,一想到土木堡惨案,大臣阻拦,妃嫔劝阻,朱厚照气得罢朝三日,不懂为他收拾烂摊子。

夏则灵尤其不明白,朱厚照怎么会决心这么大。

“朝中还有能臣武将可用,皇上何苦亲征呢?”

坤宁宫中,朱厚照由宫女宽衣解带,听夏则灵这么问,挥手摒退了宫人,将她拥入怀里,“那你给朕一个不去的理由,或许朕就打消念头了。”

“皇上兵法还熟,但从未上过战场,一场武举人大赛你都差点临阵脱逃,被揍得鼻青脸肿,就算那是过去的事,现在您是皇上啊,皇上保重龙体,就是为家国社稷着想了。”

“朕明白,第一印象是极难改变的,我不想你眼里的我,永远都是那个逃避现实的弱者。”

“皇上早就改变了呀。”夏则灵下意识地宽慰,“如果皇上只是为了证明给臣妾看,未免也太拿国家大事当儿戏了,臣妾担当不起。”没办法,朱厚照哪有排兵布阵的实战经验呢,她可不想成为英宗钱皇后的下场,更不想大明再一次陷入天塌地陷的历史局面。

“父皇挣得的局面来之不易,朕不能让他失望。”朱厚照叹了口气。

“这……”说到弘治皇帝,夏则灵也无话了,为国出战,这也不能说是歧途。

两日后清早,夏则灵独宿坤宁宫醒来,山岁为她穿上宫装,还未走出垂帘,却见门口闯进一道匆促奔走的身影,张永戒备地望着四周,嗓音压到最低。

“娘娘,出事了,皇上他、他偷偷出宫了!很可能是……”

“什么?”夏则灵心口猛跳,披头散发地出现在张永面前,接过朱厚照留下的字条,吓傻了。

“对外宣称皇上病了,请太傅每日到文渊阁议事,你负责司礼监,处理不了的奏本挪到乾清宫,每日酉时本宫亲自去朱批,让你的人都警醒点。”思考再三,夏则灵冷静地下了吩咐。

张永战战兢兢地领命离开了。

夏则灵又看了一眼字条上的落款,总督威武大将军,朱寿。有创意,不愧是不懂的好学生。

天还没亮,朱厚照带了两名神机营高手出了德胜门,取旗开得胜之意,骑马奔跑在北伐的驿道上,出城了,终于出城了!他按耐不住喜悦,吩咐身后的人快马加鞭,尽快离开京城守军的巡查范围。

“天黑之前,希望我们已经出了居庸关。”

“我们不熟悉出关的路,难免拖慢,皇上您慢着点,当心摔着。”

“战事紧迫,只能马不停蹄,驾——”朱厚照甩手扬鞭,又加快了马速。

宣府,驻地阳和,军营重地。

落日残红染尘沙,大明的旗帜迎风作响,朱厚照经过几个昼夜赶到这里,战火的味道蔓延开来,这里已经经历了几场激战,血染大地,方圆几里散发着尸臭,血腥味盖过了整片天空。他策马疾驰,单枪匹马闯入营地,被守卫刀戟拦住。

“来者何人?”

朱厚照也不下马,居高临下地下令:“叫王勋出来见我。”

“胆敢直呼将军大名,简直放肆!”十几名士兵齐刷刷亮出兵器围了上来,想给这个目中无人擅闯军营的小子一点教训。

阳和总兵王勋正与几位参将研究作战部署,听到外面的吵嚷,联想到今早的神秘来信,一阵纳闷,立刻冲到帐外去看。见那人俊脸昂扬,器宇不凡,身上的雁翎甲十分熟悉,不由得大惊,王勋正要屈身,连忙被朱厚照下马相扶,“王总兵,这里不便多言,里面讲话吧。”

一进军帐,几位年轻将军并未见过圣颜,被王勋请了出去,奇怪的是,王勋还关上了营门。不过他们看得出来,王勋对他毕恭毕敬,来人应该是京城来的大人物。

六月二十九,鞑靼再度进攻,应州之战打响。

京城,乾清宫,龙涎香被浓重的汤药味掩盖,夏则灵趴在无数的奏本、廷寄、案稿中睡着了。

“娘娘,您别这样睡,腰背会不舒服的,我扶您到寝殿歇息吧。”山岁送了吃的过来,自从皇上偷溜出去,娘娘整日处理政务,整个人憔悴得风一吹就倒,还好太傅常来探望,替娘娘拦下了不少麻烦。就像现在,殿外聚集了好几位娘娘,尤其是宁妃,要不是张永拦着,恐怕早就冲进来了。

漫长的等待之后,乾清宫的殿门终于开启,走出来的是皇后娘娘和坤宁宫的尚宫,妃嫔们立刻一拥而上。

“皇后姐姐,这都半个多月了,皇上究竟怎么样了?”李一兔最先挤上来问。

“娘娘……”“娘娘……”一声声问话聒噪不休,几位美人差点扯住夏则灵的衣袖,宁妃最是紧张着急,甩开人群闯到门口,“今日皇后姐姐说什么也拦不住我,我非要去看看皇上不可,有什么后果,本妃自己承担!”

“站住!”夏则灵厉喝,她也不想这样,但宁妃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守口如瓶呢,“皇上受了风寒不宜见人,要是惊扰了圣驾,别说是你,就算是谢家也担当不起,你确定要拿你的父母族人来冒险吗?”

“哼,要是皇上有什么不测,娘娘蓄意隐瞒,恐怕担当不起的就不是谢家了。”若桃冷厉地看着张永,“谁敢动我?”

夏则灵向张永递了个眼神,示意放宁妃进去。

然而没过多久,寝殿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就是打翻瓷碗的脆响,若桃抹着眼泪跑了出来。连宁妃都碰了一鼻子灰,在场的妃嫔只好识趣地告退。

这样的骗局能维持多久?夏则灵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寝殿。

“唉,这么多老婆就是麻烦,都打发走了?”不懂掀开锦被,朝着她做鬼脸,吐了吐舌头,从龙榻上跳下来,带着略微的尴尬。

夏则灵点头,兀自坐到一边的绣墩上,为自己倒了杯茶。忽然,不懂递来一纸公文。

“这是什么?没有司礼监批红,直接送到你这里了?”

“这是江西按察使的奏疏,说是上上任江西巡抚王哲在巡抚南昌时离奇病亡,上任巡抚袁杰莫名其妙掉进赣江,短短半年两任江西巡抚接连暴毙,让朝廷派人去查,但是现在已经没人敢去了,谁知道下一个死的是不是自己呢?”不懂意味深长地一叹,“皇后娘娘,您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太傅心里有数的话,何必来问我?”夏则灵呷了口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我没有那么神通广大,我只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残害忠良是没有好下场的。”不懂拢紧拳头,眼中燃起一簇良知的怒火。

夏则灵心里呵呵笑出了声,要真是这样,谷四维就应该被千刀万剐。“那要怎么办呢?现在边境动荡,皇上又不在宫中,可谓是内忧外患麻烦一大堆,要是这时候向宗亲问罪,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指责皇上过河拆桥,苛待功臣,毕竟与平叛相比,两条巡抚的命算得了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不懂不敢相信她的话,他当然清楚现在不是对付宁王的时候,但夏则灵满不在乎的态度显然更令他难以接受,“你不是……最想对付宁王的吗?就算一时不能拿他怎么样,我们也得收集罪证啊,让世人认清他的真面目,什么侠王,什么天下第一,都是他自吹自擂,他根本就是个……”

“好了!”在不懂的喋喋不休中,夏则灵猛地放下茶杯,吐出一口浊气,“太傅要是放不下宁王,他的事就由你来办吧,本宫累了,没有精力再去面对一个强大的敌手。”

不懂悻悻地告辞,皇后突然转变态度,真是太奇怪了!他攥紧了手里的奏本,掰了掰手指头,这是参宁王的第几本了?夏则灵不可能没察觉的,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不!他很快摒弃那个荒谬绝伦的想法。

就算他不信夏则灵,但他得相信皇帝老伯。

不懂离开后,夏则灵从袖口中摊开一枚玉佩,从回宫开始就不见天日,直到朱厚照离宫,她才敢随身携带,偶尔拿出来摸几下,看两眼。直到现在她都不能接受,往后关于他,只剩下这枚玉佩,还有那首不愿再弹、不敢再弹的幽兰诀。

应州城一战,朱厚照指挥有度,以少量兵力诱敌深入,兵分三路对鞑靼用兵,胜利在望。

突然,副将报来消息:“朱寿在追击敌军时失踪了!”

王勋双眼一黑,头顶一声巨雷,劈得他四分五裂。这下子,别说庆功,他还是准备后事吧。

数日前,宁王率领一支卫队从南昌出发北上,过陇山,至延绥,翻山越岭,昼夜兼程。五年前,他沿着这条路线绕道瓦剌后方去见瓦剌可汗,兵不血刃化解边境之患,那真是峥嵘往昔,荣耀岁月,不负先祖塞王遗风。

“王爷,前方探兵来报,说是应州城丢了位将军,总兵大人急得病倒了,据说那将军是京城来的,好像来头不小……”樊礼勒停快马,向宁王禀报。

宁王狐疑地撩开车帘,凤眸转了几转,便猜出了是怎么回事,“调整路线,先去朔州吧。”

“朔州?”樊礼完全不理解,但他相信主子对于战场的判断。

再往前追溯几日,大战尾声,朱厚照在军阵中策马砍杀,最后被小股敌军冲散了。战马灵性,驮着身体不受控制的主人一路奔逃,躲过无数明枪暗箭。

“快追!那个明军将领就在前面!”鞑靼军挥舞着蒙古弯刀大声呼喊。

战马加速,致命的刀锋越来越近,最后战马驶入峡谷,瓦剌军不得不被迫后撤,可是不知怎么,朱厚照还是被鞑靼所俘,困在朔州的一座营房之中。外面几拉呱啦的交谈声,喝酒摆宴声不绝于耳,他的脸色却出奇的平静。

这日晚上,鞑靼士兵送到军监的晚膳没动,几处城门突然告急,城内粮草失火,城外出现动乱。

鞑靼守军陷入焦头烂额,朱厚照趁乱逃向城门,几名哨兵挥刀相向,他拔剑迎战,过了几招之后,忽然有一支骑兵手举弓箭对准了他,一声令下,空中划开“嗖嗖”数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意想不到的银白秘影挥出剑芒,利箭被尽数反挡,朱厚照来不及惊呼,跳出战圈落在牵来的马匹上,宁王翻跃到另一匹,挥剑斩断闸门,二人默契一笑,只留下一连串的马蹄声回荡于夜色。

清幽山涧,夜风习习,一条不知名的小河畔,远离了战火与杀戮,宁王浅笑拱手,“臣参见皇上,皇上不顾龙体身陷敌营,真是让臣生了一身的冷汗呐。”

天知道他有多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朱厚照干掉,但是他不能,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不远处,有十几名神机营高手蛰伏在暗。他考虑得没错,如果朱厚照真的被鞑靼俘虏,他就顺手推舟让朱厚照再也回不了京城,如果朱厚照佯败诱敌,城外必有人接应,他便立下一个救驾之功,怎么都不吃亏,奈何朱厚照真的是后者,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皇叔不必过分担心,很长一段时间里,朕没有疏于兵法武功,老师说我进步不少,我也很感激皇叔曾经对我的历练。只是……朕也没想到,两年不见,皇叔会千里赶来救驾,让朕感动,更让朕……意外。”朱厚照边走,边笑着说。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鞑靼一再骚扰边境,光是今年就南下三次,实在令人恼火。既然边关守将无能,臣身为大明的藩王怎能享清福,总有些居安思危的想法,倘若臣多管闲事,还请皇上降罪。”宁王很虔诚的语气。

“诶!”朱厚照扶住宁王抱拳的手臂,“朕明白了,皇叔的玄祖朱权曾经叱咤军中,被太祖皇上褒奖,皇叔也早就有报效国家之心,是朕瞻前顾后,不敢轻易对外用兵。此番大捷,边境局势好转,我们日后从长计议,可好?”

“一切听从皇上主张。”宁王恭顺垂眸,心底冷笑出了声。

两人就地拢了篝火,从河里捞鱼来烤,宁王一言不发,朱厚照忽然觉得气氛沉寂了下来,“作战艰苦,皇叔先将就着吃些,等天亮了我们赶回应州就好了。”

“嗯。”宁王没什么心情,看着泛着滋滋油光的鱼,火焰边缘明丽,月色如旧,又是一顷碧水,一年盛夏。面前居然是朱厚照,这个物是人非,未免可笑了。

应州之战,鞑靼十万大军被破,达延汗率残部往北撤退。

七月十六,捷报传回京城,朝野欢呼。知情人不懂和夏则灵抛开心底的缝隙,叫上夏臣和籽言宴饮到通宵,比朱正得了武举人大赛第二还要高兴,这是实战的考验,是他勇敢的证明!夏则灵总算松了口气,也为先帝高兴,却没料到前线驿卒带来密报,宁王与陛下同贺军中,不日便能班师回朝!

宁王竟然也去了边境?还与朱厚照并肩作战?这太不可思议了!

看来,那位娄府小姐真的让他转变了,不,应该叫宁王妃了。夏则灵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可是他此番回朝,又避免不了相见,她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含笑祝福他么?

夏则灵默默伫立在乾清宫门口,仰着头眺望远方,微风拂动着她的青丝与广袂,怔怔地望着残星一点点凋落,如泪滴划过夜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经年烈酒

别那么野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穿越两界的杂货铺

婚后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