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可能!”司马弱后退了两步,几乎跌坐在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面写了什么?”林峻忍不住夺过册子来看,看过之后,也不由愣住,连忙将册子呈上去,与付姚等几位大人细看。
慕景白又道:“名字可以捏造,地址也不知真假,只能请几位大人派人去查一查。”
京都府尹上官赋看过后,惊讶开口道:“四门医馆,难道是城西那个‘四门医馆’?”
城西?付姚和林槐都不禁暗惊,同时看了慕景白一眼:难道这小子,一早就已经知道了凶手的身份,否则,他怎么一开始就让神威军去西城门把守?
正惊之间,付成元已站了起来,厉声命令道:“来人,立即去四门医馆捉拿真凶,叫人守住西城,不许任何人出去,无论是谁,一定要把这个凶手给老子抓回来!”
说罢,他又瞪了司马弱一眼,冷笑道:“把这位‘司马公子’也抓起来,这王八蛋一定知道些什么!”
司马弱本已慌忙失措,颤抖着刚站住,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见几个护卫朝自己冲了过来,情急之下脱口道:“他不是我的小厮,他不是我的小厮,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林峻正在阻拦护卫,闻言不由惊问。
司马弱怯怯抬头看向林峻,事到如今,他知道再也不能隐瞒,否则,就真的要被付成元带走。只得开口道:“石光兄,实话告诉你,其实,我并不像外表这么坦然,我……我是个穷光蛋,配不上你妹妹,也没有资格到你林家来。”
林峻惊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就是个骗子,什么‘涼都第一大才子’,什么家世‘前朝两探花’,统统,统统都是假的。我司马弱,不过是一个破落的商贾之后,得‘采芹’生员而上京落足,若非为了完成母亲心愿,非逼得我在京城扬名,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林峻不觉愣住,根本不敢相信此言出自眼前这位挚交好友。
司马弱也不禁羞耻地咬了咬牙,知道自己已经没法再掩饰了,苦笑了一声,摇头道:
“关于那个小厮,慕公子说得没错,我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是‘四门医馆’刘郎中的一个徒弟。前几日,我因春入末,心绪不安,冷汗连身,母亲便找刘郎中给我开了药,让他送来,我和他不过只见了一面而已,之所以把他当成自己的小厮、替他说话,就是怕大家瞧不起我,耻笑我。现在,我什么都说了,你们也都知道了,一定都在心里看不起我吧。但是,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杀了人,我也没想到,他会利用我!”
林峻听了,只觉心中五味杂陈。
旁边一人开口道:“我想起来了,当时司马公子的那个小厮就站在我旁边,他看上去虽不是特别高大,脸也白白净净,可是四肢强壮,眼中还有一种莫名的锐利。我还纳闷呢,一个小厮怎么跟个武士似的,还问过司马公子,现在想来,他的确十分可疑。”
“对对对,最后咱们走的时候,两个人都抬不起一个王公子,还是他上来,抱着王公子出的门,连大气也没喘一下。诶,王公子,你应该还记得吧?”
人群中的王公子听了这话,尴尬地看了二人一眼,他那天丢了那么大的人,也实在不愿意大家反复提起,只是点了点头。
付成元厉声道:“人是司马弱带来,他定然也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同谋。来人,抓起来。”
司马弱闻之大惊,吓得脸色苍白。
“等等,他没有武功,不可能是同谋!”林峻忙道。
“林峻,休得阻拦本统领抓人,你不是我的对手!”
眼看护卫就要上前带走司马弱,这时,忽听一声“且慢”,开口之人,竟是慕景白。
只见他上前一步,道:“付统领,司马公子的小厮杀人,并不代表他就一定是同谋,那凶手在进来时故意留下司马公子之名,可见早有‘嫁祸’之意。”
说着,又向上一拱手,接着道:“几位大人,那凶手进府之前应是早有预谋,他知道司马公子与林公子交好,故而利用司马公子进府作案。他的计划也算天衣无缝,就算事后怀疑到他,也只能查到花名册,甚至,司马公子还会成为他的‘替罪羊’。所以,依小民之见,司马公子应是被人利用、无辜受累。”
林峻感激地看了慕景白一眼,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希望司马弱被冤枉。
司马弱也不可置信地看向慕景白,他本以为此人要将罪名推给他,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又会替自己说话。
林槐叹道:“慕公子言之有理,冤枉已经有过一次,若再重复,岂非太无公道。”
付姚向慕景白道:“这只是你的推测,并无实据,你如何证明这不是他们的‘苦肉计’?”
慕景白摇头道:“小民无法证明。小民也想不明白,他既然已决定嫁祸给司马公子,为何又在杀人前临时改变了主意,偷走我的防身佩剑,将罪名推到我身上?究竟是什么,让他改变了计划?”
说到这里,他不由回忆起当日之情景……
付成玉和小厮出去不久便被杀害,倒在假山下,当时,他就觉得二人的位置很是奇怪。因为那里,根本不是出府的方向,付成玉主仆去那里做什么?
假山前面还有一片新播种的花坛,记得那花坛中,有很厚、且松过的黑色花泥,凶手若先在别处动手,再把二人拖过去,那么尸体身上势必会留下脏污。可是,付成玉和小厮的衣服又干干净净,根本看不出有半点拖拽的痕迹,倒是鞋子上稍有些污泥,可见,他们是自己走过去的。
这,又是为什么?
突然,他眸光一闪,向司马弱道:“司马公子,不知你之前说的那个病,好些了没有?”
司马弱表情微变,略有些不自在地道:“你这话是……”
慕景白上前,小声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司马弱慌得抬起头来,眼中尽是惊讶,半晌之后,咬了咬牙,无奈地点了头。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慕景白心中顿时想通了,那个凶手为什么要突然改变主意,找另外的“替罪羊”。只是,有一点他还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陷害静安侯林槐,这其中,定然还有更大的阴谋!
想着,他转身向付成元道:“付统领,不如你再派些人去南城,或许,他还有两个目标。”
“两个目标?”
“我怀疑,刘太傅之子有危险。他接下来,很可能会去杀刘太傅之子,以及,御史大夫张须之子。”
“啊?怎、怎么会是我?”躲在人群里的张瑚炎吓得脸色一白,眼睛也瞪圆了。
付成元冷笑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说这些,无非是想把本统领的人都弄走,老子才不信你。”
谁知,他一语未了,外头一个护卫气喘吁吁跑进来,跪地大声道:“相爷,统领大人,不好了,我们去晚了一步,让那人跑了!”
“什么,跑了!”付成元又惊又怒。
“我们到的时候,《四门医馆》已经人去楼空,屋里饭菜还是热的,但是钱没了,应该是……应该是刚跑不久,张大人让小的回来禀报相爷和统领,他已经带人去追了。”
“他奶奶的,那么多人还让他跑了,真是没用。”
“属下该死。属下再去探查,一定不会再让统领失望!”
“还不快滚。”
“是。”
回报的护卫出去,众人都不由紧张起来:付成玉才死,孟三公子就被杀,现在好不容易知道凶手身份,人又跑了,万一抓不到,谁知哪天霉运会落到自己头上?
尤其是张瑚炎,听到刚才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慕公子,你说这话,可有依据?”就在众人惶惶之时,付姚开口问道。
慕景白道:“暂时没有,只是心中推测,或许,与朝堂有关也未可知。相爷让小民找出凶手,小民就找凶手,其余的,不想知道。”
付姚闻听“朝堂”二字,不由与同样惊讶的孟祭对视了一眼,二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由微微一变——难道,凶手是冲着那件事而来?
“成元,立即派人去南二街,无论如何,不能让刘府出事!”
“父亲,这……”
“快去。”
“是。”付成元想不通父亲为何要相信慕景白,可父命难违,也只得让另一支守在侯府门外的士兵前去刘府。
付成元这厢吩咐完毕,外面的士兵才走,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厢,又有一人大汗淋漓跑了回来。
“相爷,又出事了,我们在四门医馆的地窖里发现了三具尸体,是刘郎中夫妇和他们的儿子,校尉大人让属下回来禀报相爷,请上官大人带人速去查看。”
付成元怒道:“怎么又死了三个人!”
可恶,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啊?
付姚则问:“三人死状如何?”
护卫道:“他们胸前有几个奇怪的圆形伤口,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外伤。”
众人一听这死状,都知道是“金指杀”的功夫,更是惶然。
付姚忙让上官赋速速前去。上官赋道:“岳父放心,小婿一定细查。”
说罢,急急告辞。
去不多时,第三个护卫飞奔回来,呼哧带喘道:“报告相爷,我们的人没有追到那凶手,跟……跟丢了,张大人叫属下前来,请相爷和统领大人示下。”
“废物,一群废物!”
付成元气不打一处来,跳上前一脚将那护卫踹翻,大骂道:“西城跟丢了去南城,他奶奶的,今天必须抓到那厮,否则,所有人提头来见。滚,滚!”
“是,是!”护卫连滚带爬,如同栗鼠仓皇而出。
付成元怒不可遏,无处发泄,一转头看见司马弱站在一旁,顿时怒火冲头,竟一个纵步跃出,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王八蛋,说,他在哪儿!”
更得慢,抱歉,农民要秋收,在这里道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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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凶手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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