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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藏心阁就在红玉山脚下,你带着‘秋风’,定要一路小心。”

蒋侃正在给他煎药,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草药味,魏扶风坚持认为自己的伤并不成气候,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

而且那会儿蒋侃自己受伤的时候,也没有这一出啊?

双重标准可不好。

但是蒋侃就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他就一定要魏扶风吃药涂药养伤,刚回来那会儿,他甚至都不让魏扶风下地走动。

魏扶风头一次被这么细致入微的照顾,心中自然会有一阵暖流,可是十日多了,伤口一天天长好,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他就有点难受了。

蒋侃为他好,他实在不好说冷漠的、伤人心的话,于是只能岔开话题,努力打破连日的沉默。

蒋侃闻言抬头:“那是自然,师父不必过于担心徒儿,徒儿到了会给师父写信的。”

说话间,炉子上煎着的药已经快好了,蒋侃手底下利索,那碗黑黑苦苦的药就这么水灵灵摆到了魏扶风眼前。

“师父,待它凉一凉,便可以了。”

魏扶风:“……”不是这死玩意儿一定要吃吗?不吃也没事吧?他以前都是往伤口上硬怼金疮药,从来也没这么仔细过,不吃也没事吧?

于是此人为了不吃药,难得又端起了师父架子,“今日为师便不吃药了,晨起时为师已经为自己号过脉了,已无大碍。”

蒋侃垂下眼帘,那可怜委屈的劲儿像极了之前他见过的,湿漉漉的小狗,魏扶风差点就心软了,还没等他开始唾弃自己的不坚定,蒋侃开口了。

“师父受伤本就因我而起,我要是不多加看护照顾师父,那我岂不是不孝不义,不忠不悌。”

魏扶风愣了,半天没憋出一句什么话,最后气哼哼抬起碗把药硬灌了下去,那滋味……酸酸苦苦,细细品来,又让人作呕。

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只能抬袖掩面,等着蒋侃自己识趣出去。

但是这天蒋侃反常极了,他没出去,反而从兜里摸出来一包蜜饯。

“对不起师父,是我疏忽了。”

蒋侃没等魏扶风拒绝,他自顾自的拆了油纸包,往魏扶风的嘴边送。

魏扶风老脸一红,他的心事就这么被戳破了,简直不可谓不尴尬,他轻咳一声,被近在咫尺的香甜勾引的欲罢不能。

“……”话不多说,魏扶风可是一个实打实的行动派。

一口蜜饯被抿进嘴里,满口的酸苦总算被驱散了个彻彻底底。

“不过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只吃一块便好。”

魏扶风:“……”什么意思?这样显得他好像很馋的样子。

蒋侃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十分敏锐的感受到他心中所想,自顾自的接上了自己剩下的话:“徒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我日后不在师父身边,师父不好好照顾自己。”

魏扶风听完这句话,心里立刻像针扎一样,酸软难当。

如果不是命运使然,谁愿意把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另一个人亲手送走呢?

魏扶风颓然,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被那些个死在自己手里的人从梦中掐起来。

他大汗淋漓地坐起身,轻轻靠在床边,一低头便能看见自己睡得正熟的徒儿,活了三十来年,他就像是突然长出良心来一样。

向来杀伐果断的他,不是平白无故生出愧疚,全是因为眼前人。

剥去一切假象,蒋侃还能这样没心没肺吗?他们之间会不会就此面目全非呢?

魏扶风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也不想眼下的镜花水月被破坏。

哪怕是镜花水月呢?

“为师明白你的意思,此去不过三载,彼此惦念着些,万事当心。”魏扶风突然感觉累极了,他知道自己做什么也无法弥补自己带给蒋侃的痛苦,但还是尽量给他铺一条好路。

不入江湖最好。

可是江湖无处不在,何人又能独善其身?

蒋侃把这几个字嚼吧嚼吧当一颗糖品了,就当是师父以后会日日惦记自己,他要启程了,再拖天就该冷了。

“徒儿明白……徒儿将行,为师父配好了未来三日的药,再三副,师父便可大好。”

来日再见师父,徒儿定让师父为之骄傲,不让师门因自己而蒙羞。

魏扶风点头,送他出门。

临上马车,魏扶风又塞给蒋侃一个小布包,蒋侃意外极了,刚想动手拆开,就听魏扶风轻咳一声:“为师给你践行,去了再看。”

蒋侃笑眼弯弯,咧着嘴应下了。

随着马夫一拽缰绳,蒋侃这就算是启程上路了,两人的距离终于在八年后,重新拉开。

魏扶风一改刚才慈善不舍的模样,冷着一张脸回了屋,只见他拍碎了自己书桌上的砚台,那方小小的印章就躺在砚台残骸之中。

此物本不该重见天日,魏扶风将它攥进手心,几乎要把手心硌出血。

半晌,他才缓步走向房内挂画的墙,那会儿蒋侃想往这边放东西,但是魏扶风没让,并有理有据道:“你师祖得单独上墙。”

蒋侃定睛一看,那幅画山山水水浓墨重彩什么都有,魏扶风指着一微乎其微的墨点说那是他蒋侃的师祖,不能将画乱放。

蒋侃当然知道魏扶风在信口胡诌,但是他还是顺着魏扶风演下去,只当魏扶风是喜欢这画,殊不知其中暗隐玄机。

魏扶风神色冷淡地将画取下,将印章重重捅进原本墨点在的位置。

“轰隆”一声,那面墙竟暗藏一窄门。

此处,原是藏心阁驻清河密阁。

魏扶风缓步踏进这个阴暗的积灰的密室,从自己和蒋侃住在一起开始,他就没有再进过这里。

他本想从此清河在他庇佑之下能有安宁,故不开此密阁。

结果还是不行,有人出尔反尔,并捅到他脸前。

现实情况和他们商讨的结果对不上,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他来不及遮掩,来不及多想,一到传讯符甩过去,便是要蒲白鹭和他面谈。

“假戏成真,吾有疑问待解,望面谈。”

那张符咒上写的便是这寥寥几语,魏扶风站在桌前不过半刻,蒲白鹭便把讯息传回来。

“速来。”

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魏扶风下意识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别的事儿等着他,他往乾坤囊中装了不少符咒,自己煎了药吃过后,眼见着天色一点一点黑下来,等到万籁俱寂时,他才动身。

他锁好门窗,翻身上墙,一身夜行衣被他穿的飒爽务必,劲瘦的腰被腰带一收,月华轻巧落于他身上,衬得他简直恍若天人。

魏扶风自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于是给自己贴了日行千里的符咒,然后连飞带跑,一宿便走完了马车三天才能走完的路。

幸好魏扶风的轻功在江湖上数一数二,否则就算是贴上一日千里符,他也不能这么快就到。

落地红玉山时,正巧赶上蒲白鹭吃早饭。

蒲白鹭一脸不可思议:“这么多年没练,你功力竟然没有落下?!”

魏扶风懒得理他,只是口渴,向他讨了杯茶,这次的茶入口温润,一点都不涩。

好极了。

直到一杯茶下肚,蒲白鹭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就听魏扶风缓缓开口道:“你给蒋侃的茶叶是不是假的?”

蒲白鹭一口汤差点没呛死他自己,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他堂堂藏心阁阁主,自从起家之后,什么时候在意过钱财这种身外之物,赝品,赝品不花钱吗?与其花钱买赝品,他为何不加点钱买真的?

怎么着,是他闲的没事干想要自己砸自己招牌吗?

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等他顺过气儿来,魏扶风那个不要脸的正施施然等着他回答。

蒲白鹭:“……”疑似失去所有手段和力气。

魏扶风继续他噎死人不偿命的发言:“要是阁主不好意思承认,那我假装不知道好了。”

平白无故受这种冤枉,蒲白鹭当然无法接受,他一边用手帕擦着嘴,一边掀起眼皮,轻飘飘看了魏扶风一眼,好像是看破了什么一样。

蒲白鹭:“为蒋侃来的吧?你有话直说好了,和我还打什么机锋?”

魏扶风:“那阁主是否知道有人阳奉阴违,挂着羊头卖狗肉呢?我们一年前说的好像不是这样吧,怎么,是您手下的某某某要处理我吗?”

蒲白鹭:“不用猜了,都是我的意思。”

魏扶风闻言拍案而起,自己眼前的这位多年好友仿佛变得面目全非起来,万千话语一起涌上来,魏扶风喉头一哽,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我动手我尚能理解,可错不在蒋侃,你不该对他下手。”

蒲白鹭盯着他的眼睛也站起身,“刀锋对着的,从来都是蒋侃,你想过没有,如果蒋侃不死,日后死的便是你,我没有要对你动手,只是想把你的正面形象印在他心里,我当然知道你心软,所以我帮你动手,我的人做这把刀,还不够吗?”

魏扶风颓然坐回,蒲白鹭果然还是那个蒲白鹭,一点都没有变,魏扶风担心的事情没有成真。

只是这位心狠手辣的阁主就这样,狠狠往他心坎儿上扎了两刀。

一是蒋侃日后一定会和他决裂,二人绝对逃不开你死我活的结局,二是魏扶风自觉有错,已然打定了任杀任剐的主意,蒲白鹭一句心软就打发了他。

“你该多问我一句的,人活一世为名利,这些我攥在手里过,如今对我来说这些不过是浮云,但蒋侃非名非利,他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能力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如果你说这就是命,那我不认。”

“…………”

“我想试试,试试看换一种活法。”

蒲白鹭像是被气笑了:“绕回来了,这就是你问题的答案。”

兜兜转转,绕回原地。

此局原是无解。

魏扶风知道自己的弱点已经无处遁形,他今天来的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说服蒲白鹭不要对蒋侃动手。

因为只要蒲白鹭不松口,就算自己没日没夜守在蒋侃身边,蒋侃也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一个阁主,要说他没有点手段,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魏扶风偏头,目光投向窗外,草木正荣华一片,鸟叫声不绝于耳,他往常死水一般的心正激烈沸腾着。

蒋侃,他这样好,如何能浪费年少?

“阁主,我答应你,当年我离开藏心阁时你想我提及的那件事,如有需要,我随时奉陪。”

蒲白鹭神色微动,随后愠怒爬上脸颊,“什么意思!你是在逼我吗?我告诉你魏扶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激将法,你为了一个不知道何时会爆的炸弹,你逼我?”

魏扶风扶着蒲白鹭肩膀,脸上带了点几不可查的微笑道:“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总要有这样一个人,就算真的是我,也不会怎么样。”

蒲白鹭额角青筋跳了几跳,终于松口:“我不会弄死蒋侃,你也没必要这样。”

“多谢阁主。”

魏扶风见好就收,并且打算在藏心阁休息到傍晚,再启程回清河。

蒲白鹭心情不好,乒铃乓啷地在他身边晃悠。

不过被纠缠的主角正灵魂出窍一样,闭目养神,一点没收到什么影响。

蒲白鹭:“……你等着吧,等那个死孩子来了,我不磋磨死他我就不姓蒲。”

魏扶风不太担心这方面的事儿,毕竟蒋侃已经被自己磋磨皮实了,这会儿再来红玉山,其实是为了让他把学的东西整理,然后融会贯通。

这就够了,不论是自保还是别的什么,都绰绰有余。

于是魏扶风假装大惊失色:“什么!不要啊阁主!那可是你的小辈……”

蒲白鹭一脸黑线看向他,什么玩意儿,他的演技敢不敢再差一点?他之前怎么做的任务,竟然没被人打死吗?呵呵那可真是不容易呢。

魏扶风看蒲白鹭那个样子,没憋住,笑出声了。

……一年几度的殴打大赛又开始了。

最后还是一个蒙面人上来,拉开了缠斗的俩幼稚鬼,并且带来一个有那么一点劲爆的坏消息——蒋侃为了速战速决,背着自己的重要行囊用轻功过来。

只是他没有符咒加持,脚程不免慢了许多。

蒲白鹭和魏扶风对视一眼,双方都在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浓烈的不可置信,蒲白鹭不敢相信前些年才见过的、没有一丝一毫功底的豆芽菜现在的轻功水平正在追赶魏扶风。

魏扶风则是觉得这孩子阳奉阴违,说好的马车舒服一些,三天还能抽一天休息,怎么非要折腾自己?

魏扶风眉头皱着,老妈子一样嘱咐蒲白鹭:“他悟性天赋都极高,不会蠢到让你头大,他勤快惯了,要是哪里冒犯了你,也请你不要为难他,我先代他替你道歉……他可能会有急功近利的情况出现,也请阁主多多留意,万不能让他走火入魔。”

蒲白鹭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老友,嘴巴几张都没能说出话。

魏扶风向来不是什么有心力的人,他不在乎自己,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对他来说不过小事儿,死就死活就活。

生死一事,甚至赶不上清河一道蜜饯来得重要。

对待朋友,他尚且能捧出一颗真心,可是他又没几个朋友,除了蒲白鹭和自己当年执行任务时救下的一个小姑娘,他身边简直再没活人。

他们早已看淡生死,死容易,眼一闭腿一蹬,便能于人间说再见。

可是活着难,活得心安理得更难,尤其是他们这种人。

蒲白鹭还是点头答应了,心里对蒋侃的看法又刷新了一番,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死孩子究竟是有什么魔力,竟然把魏扶风给圈住了,简直不可理喻。

等他梦游似的一回神,发现魏扶风已经扒上窗户准备跑路了。

蒲白鹭:“…………”

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都在此刻烟消云散,魏扶风把后脑勺留给他,忙不迭地翻将出去,也就是在此刻,蒙面人去而复返,带着蒋侃进了门。

蒋侃不卑不亢叫了声“师叔”,蒲白鹭漫不经心地把视线从窗户上撕下来,端着茶水淡淡接话:“嗯,你师父说三年为期,期满你便要正式接任务,可以待在他身边。”

蒋侃:“师父是这样给晚辈说的,晚辈定会潜心修炼,不辜负……”

蒲白鹭:“行了,虚的别没说了,红玉山深处有我藏心阁高手闭关修炼的密室,午膳后定心会带你去。”

蒋侃:“我还有一个想法,师叔。”

蒲白鹭:“说。”

蒋侃:“若我在三年之期到来之前就达到师父的要求,可不可以……”

蒲白鹭暗暗咬牙,急功近利名不虚传啊小子,于是他干脆利索打断他:“不可以,你师父特意嘱咐我不许你乱来,你也是,听你师父的话,时机到了,一切自然会好。”

“是……”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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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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