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明日安在 > 第5章 内县见闻(二)

第5章 内县见闻(二)

在外县找了个酒店安顿好之后,看着时间还早,周行一两人在县城吃了点饭后逛了逛,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最后不知怎么地就走到了长江大桥的起点,向对岸望去,只看见桥上全是亮起刹车灯的等待着到达对岸的车,里面都是期盼着早点到家的人们。

他转过头看着石兰,只看见她抿着嘴唇,似乎等待着自己的决定。相处了这么久,他知道自己决定权全在自己的手上,她并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几乎没有提过要求,一直都是他做决定,她只管跟随他的指引前行,无论对错。

“天还早,我们去桥上走走吧。”

她点了点头,同意了。

踏上这条连接江水两岸的桥梁,人行道刚好就容得下两个人并肩走,多半个人的空间都没有。若是对面过来一个人,还得侧身避让。不过现在正是天冷的时候,看着天空也是一副雨要下不下的模样,也就他们两个神人才会有这种心情和时间徒步来到大桥上看风景了。沿着江面吹来的阵阵冷风让他们不时地把冻的几乎没有知觉手揣进衣兜里,走到桥中央时,前面和后面都没有了行人,只剩下乌泱泱的堵车大军。

从上游驶过来一艘货船,上面满是集装箱。两人就这样倚靠在栏杆上,看着这艘船从远处慢慢驶来,又一寸寸地消失在脚下。直到那船消失许久,他才后知后觉地吐出一句“吃水这么浅,看来上面的货柜都是空的。”

石兰还是怔怔地看着脚下的江面发愣,也许不就就会从那里驶出一艘不知是什么模样的船吧。不过等了很久,那艘想象中的船也没有出现。还有两天就要除夕了,也许路上的旅人应该都已经抵达了家吧。“哥,我想家了,可是我的家在哪我都不知道。”

他该怎么安慰呢?他不知道。他只能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试图用自己即将又冻僵的手中还尚存的温度去温暖她冰冷的心。“明年回去高考的时候,我们去问问看看以前的地方在哪里,到那时候我们再去找好吗?”

她都无语死了,这个哥哥怎么这么笨呐,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不正是自己一直默默喜欢的人吗,那就暂时原谅他吧。她默默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也许这是这半年来自己离他最近的时候了吧,她如此想着,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默默的感受着从他肩膀传来的源源不断的力量,此刻,她多希望能永永远远地停留在这一刻。

可是,他忍不住了,他感觉鼻子越来越痒,最后,他不自觉的闭上眼睛,打出了一个预谋许久的喷嚏,动静之大,就连他自己都感叹这是几年来打的最爽快的一个喷嚏。

而随着他身体的剧烈抖动,石兰心中刚刚升起的美感也一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幽怨的抬头看着面前这无趣的臭男人,又不敢责怪他,毕竟是跟自己来这桥上被冷风吹感冒的。“哥,你感冒了!我们快回去吧。”

就在两人回身准备往回走的那一刻,在他们视线的边缘,一艘船从桥底下窜出,逆着水流向着远方而去,不过这些他们已经看不见了,他们等了那么久都等不到,在他们转身的一瞬间却出现了。可细细想来,这不正是大多数人的人生吗,迟来的风景还有什么意义呢?没有意义了,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再漂亮的风景都已经与擦身而过的人没有关系了。

回酒店的路上,周行一跟妹妹说了后面几天的安排,“明天哥哥有个同学结婚,我带你去蹭个饭。后天就是二十九了,今年又没有三十,所以后天我们就回周家湾过年。后面的话看看再说吧。”

说着说着就到了酒店门口,她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哥哥,缓缓叮嘱他,“好吧,你说了算,那哥你开车慢点哦,明天早点来接我。”注视着他上了车,看着车子消失在街角,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疑问,飞奔到前台。

她对前台的那大堂经理急切的问道,“为什么我跟我男朋友登记的时候,你直接问今年开多少天?好的你跟他很熟悉一样?”

那大堂经理都被她问蒙了,直到她掏出房卡,又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房间登记信息,才恍然大悟,对她解释到,“你男朋友这几年过年都是住我们酒店啊,有三年了吧,就今年最少了,只有七八天,前面都是大半个月起步的。前年还带着个比你年纪大一点的女孩子一起住,不过去年就没来了。没想到今年又换了一个哦,还越换越年轻了。”

她又继续追问到,“那个女的叫什么?”

那经理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哪有当着客人现女友说前女友的,急忙说到,“那哪知道,都过去两年了,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那还有什么形象,再说了,那是不是都不知道,我只是猜的。”

她竭力掩饰着内心的狂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詹星姐说的就**不离十了。她用一种我知道了的冷漠表情冷冷的说到,“好吧,我知道了,等他回来了我再亲自问他。”随后她就离开大堂准备回房间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已经醒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等待着周行一来接她。可是直到酒店外面的街道上的人群渐渐变的拥挤,那房门还是没有传来声音。难道是路上堵车了吗?可是昨天是哥哥自己念叨的一定会早点动身,不然经过大桥回堵车堵的半天都进不了城。或者是昨天睡得太死了?还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敢继续再想下去,生怕这些坏事真的已经发生,她不能接受,她也无法承受。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开电视机,音量调到最大,用那些噪音来压住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泪水。

她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多么期盼那辆熟悉的车出现在其中。电视里播放的是什么节目她不知道,但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当那辆六零七公交车第三次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的时候,她听到了敲门声,她看向电视,里面正播放着言情电视剧,里面的人正在你侬我侬。那敲门声又再次想起,而屏幕上的画面依旧一动不动,她终于能确定那声音来自是离自己几米远的房门。

她奔向那房门,急不可耐的打开它,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如她期盼的那样此刻正方方正正的出现在面前。她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哭哭啼啼的抱着他不放手,因为她清楚地知道,那样的自己永远都会被他当成一个真正的妹妹一样疼爱,那样的自己永远都不会有机会。

她平静的问到,“哥,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把我丢在这里了呢。”

“哪有,晚上有点事情耽误了。来的时候又堵车了。”周行一知道,这种事情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简单的说了两句后就进了房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那条地藏王菩萨吊坠,“本来国庆节的时候就想给你买一个了,不过你在学校不能戴这种东西,就一直没有给你买。这是早上专门去南山那边的寺庙求来的。”

石兰看着眼前的这块玉石吊坠,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菩萨,但觉得既然是哥哥的一片心意,自己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同意了,“哥,我没戴过耶,你帮帮我吧。”

他将盒子放在沙发上,转过身面对着她,只发现她的脸红扑扑的,“还脸红啊?”

她不作声,任凭他的双手捻着吊坠绳在自己的后颈出交错,片刻之后,她就感到脖颈处有异物摩擦,随后就看见他把手缩回,身体也往后退了一步。她低头看向这份礼物,用手拿起仔细端详着,“哥,这是什么菩萨?我怎么没见过。”

“我买的时候准备买弥勒的,随口一说你是七月十五,导购员说那最好买地藏王的,所以我就买了这个。”看着面前的人这副认真的模样他只觉得今早几个小时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他忽然瞧见电视机里右上角显示出时间,已经十点半了,“行了,我们走吧,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听到他的话,石兰才想起来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连忙将吊坠塞进衣服里面,跟着周行一一起下楼。

还好,已经十点半了,该入城的已经大半都入城,该出城回乡下的也都大半一早就出城,以往拥堵不堪的大桥此刻显得不似昨天来外县时那样令人烦躁。顺利通过大桥,一路经过关溪,南桥,东桥,赶在十一点半到达了北桥。

婚礼在北桥镇上的一个酒楼内举行,新郎是周行一的初中同学。等两人到的时候,第一轮流水席的外围已经坐满了,看见挂礼金的人围着一堆,于是他领着她穿过拥挤的人流往里面走,试图在最里面的位置找到两个空位,再去挂礼金。

她看见靠近角落的一张宴桌有人在向自己这边招手,应该是哥哥的朋友吧,于是她拉住他的衣角,“哥,那边有人叫你呢,并且我看那里刚好还有两个空位。”

周行一当然看见了,不过他此时不太想去,因为那个招手的人旁边还坐了一个人。他试图在周围找到座位。可是到处都是想坐第一轮吃了就走的人,哪里又有那么多的空位等她们呢?

最后他还是硬着头皮去那里报道了。

她看见那招手的人看见哥哥和自己往那边走,把自己右边两个空凳子往外移,笑着说到,“叫了你半天,现在才听到?你周航一不是耳朵最灵的吗?”

她听到这个陌生人的说话,心中震动,因为她知道一般的朋友和同事都是叫哥哥周行一的,毕竟一般人看见这三个字都会以为是知行合一的意思,那周行一就很说的通了。就连她知道哥哥的名字的正确念法还是有一次哥哥跟他奶奶通电话的时候提到自己开着免提自己才知道的,在那之前,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会取一个念起来挺女性化的名字。当然,她一直都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一直都是“哥”、“哥哥”这样的叫。

她看见哥哥又把两个凳子往外移了一下,自己坐在靠近那个男人的左边的凳子上,她就顺势坐在右边的凳子,她看了看这一桌子的几个人,除了哥哥和自己,还剩八个人。

石兰注意到,自己的右边坐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化着淡妆,自从自己往这边走到现在始终低着头看手机。她往右也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再往右是一对父子,那个儿子似乎正在打游戏,低着头横握着手机,手指不停的在屏幕上点点点。嘴里不时飙出几句脏话,似乎正在骂队友。父子再边上是两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两人中间有一个小男孩,在那里独自玩手中的玩具。

她听见哥哥坐下来后就对着那个打招呼的人说到,“袁景成,你专门留两个位置等着我给你端菜呢?”

她又听见那个叫做袁景成的人说到,“这种好事肯定留给你嘛,你说是不是,文敏?”

“啊?”

她听见自己右边的女孩回应了一声,似乎是没听清楚说的什么,只是听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而下意识的作出反应。

“我说让他端菜。”那袁景成指着周行一说到。

她看见这个叫文敏的女孩子斜嫖了哥哥一眼,接着冷漠的说到,“周航一不是大老板嘛,都开着奔驰了,哪能当服务员。”然后就继续低头看手机去了。

短短时间,她就听到有两个人叫哥哥周航一,看来哥哥以前的朋友和同学都是知道他名字的吧。不过很快她就感觉自己的脸生疼,因为她听见更右边的那个女人说到,“航一?周行一,你什么时候改了名字了?”

然后她就听见哥哥回了一句,“早就改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改的。”接着她就听见哥哥问他旁边的袁景成随礼随了多少,紧接着她就看见哥哥往外面走随礼去了。

等他走后,石兰就听到那袁景成问自己,“你跟周航一什么关系?”

她想着哥哥等下回来他肯定会向哥哥求证,只好老实说到,“我是他妹妹,石兰。石头的石,兰花的兰。”自我介绍的时候,透过余光,她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身旁的那个叫做文敏的女人头抬起了一点正在盯着自己。

袁景成当然不相信眼前的人会是周航一的妹妹,“他妹妹四岁的时候就河里溺水死了,隔两年才又有一个妹妹,我前几天回西桥的时候才见过,我跟他一个村的,什么都知道,你这冒充的有点自信了哦。老实交代,是不是他女朋友?”

她只能简单的解释一下,希望尽快结束这一话题,“不是,我真是我哥哥的妹妹,不过是堂妹罢了。”

显然,袁景成了解的比她想象中的多,“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叔叔两个孩子我也见过,到底是哪来的?快快交待。”

此刻,她只想结束这种审问般的交谈,于是大方地承认了。“好吧,我是。”突然她想起来什么,就顺着说到,“你们怎么叫他周航一呢?我看他身份证上也是行一两个字,平时所有人都叫行一。”

她就看见那袁景成看向自己旁边,她看着身旁的文敏,不知何时,文敏是不是玩够了手机,这时桌面上已经不见她手机的影子,应该是收进了口袋里,此刻正盯着说话的两人。她听见文敏说到,“看我干嘛?我遇见他第一天他就跟我说自己叫周航一,我就一直这么叫喽。”

紧接着她就听见文敏旁边那个女孩说到,“那我怎么一直都是听的都是周行一,那时候我们不还一直笑他取一个女孩名吗?你叫她周航一我怎么不知道?”

左边的女孩子看着三人都盯着自己,淡淡的解释到,“我干嘛要叫他名字,我跟他又不熟。难道还要我天天在你面前念叨他的名字吗?发什么神经啊。”

是啊,不熟就不熟,老是纠结名字干嘛?就在她以为这个话题即将结束的时候,袁景成开了口,“你哥以前就叫行一,那时候他上小学的时候,家里爷爷奶奶都要去地里劳作,他早上去上学之前跟他妹妹说下午放学回来会去河边捉鱼给她吃,结果放学了他在外面玩忘记了,就回去晚了。等他到家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妹妹去河边找他,一不小心就掉到河里被淹死了。他后面好久一句话都不说的,过了很久他说自己没有做到知行合一,不配叫周行一这个名字,他自己又改不了名字,后面就叫我们叫他周航一。不过大部分人看见他的名字那肯定都是第一映像都是叫行一,后面他也就懒得一遍遍跟他们解释,所以有人就叫他周行一他也就接受了。”

听着他讲故事般娓娓道来的讲述,石兰心如刀割,原来这就是哥哥对自己这么好的原因吗?失去了一个妹妹,又得到了另外一个妹妹,自己原来只是一个替代品吗?一个转移他对犯下的过错不能填补遗憾而转移爱的补偿的载体吗?她不能接受,可是这一切却又真真切切的存在,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她收起放飞的思绪,平静的说到,“原来是这样啊,我昨天就奇怪他妹妹怎么看着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但是我看见其他家不管是哥哥妹妹还是姐姐弟弟一般都是差五六岁,我还想问呢,结果还没问就被赶出来了。”

袁景成听到她被赶出来了,止不住地笑着,“你也被赶出来了?前年他也带回来了一个,还在读大二呢,也是被赶出来了。后面你哥带她两个人一起在外县宾馆里住了好些天,听说一直到过完年你哥都没有回西桥的家里。”

她当然知道那个带回家的人是韩立春,不过还是装作一副单纯的好奇样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哥前年买了辆立标奔驰,三十那天开回周家湾的时候我看见了,我就让他开着带我去兜风呢。我问他怎么今天才回来,他就说被赶出来了。反正我只知道你哥叫她立春,姓什么的就不清楚了。反正跟你差不多高,都没搭上话,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很冷清的样子。你哥叫她一句她就答一句,不叫的话就一句话都没有。”

不知不觉的她想当然地就自动代入了角色,忿忿不平地对于他说到,“看来也不怎么样嘛,平时掩饰地挺好,我还以为他没谈过呢,看来还是我太单纯了。”她只听到桌上的人都笑了,顿时觉得尴尬的要死,然后就听到哥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们在笑什么?”

袁景成回答到,“没什么,说你怎么半天还不回来,还以为你把她丢在这里了。”

周行一拉开凳子往下坐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向右边看去,恰巧对上文敏的视线,只一瞬间,他就慌忙回头躲避,他只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他从来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看见过这样的眼神,他为了避免尴尬,只能回过头接着刚刚袁景成的话题,“随礼的人太多了,都是几百几百的送,就我一个两百有点拿不出手,我就等他们挂地差不多了才随的。”

紧接着石兰就听见右边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女生说到,“周老板学葛朗台呢,财大气粗就挂两百?我们都是随两百,你随两百就算了,还带家属呢。”

“啊?家属?这是我妹妹,别乱说。”他一本严肃的纠正着同学的说法,他一直都是这样做事一板一眼的,有些玩笑可以开,有些事情就算是以玩笑的方式也是不允许的,况且文敏还在一旁,不知道她是怎么想。

紧接着,那个初中女同学就指着石兰说到,“什么嘛,她自己都承认了。不信你自己问她们两个,或者你问你女朋友她自己。”

周行一不可置信的看着妹妹,从她低头的默不作声的态度他不得不承认现实,她确实说了是自己女朋友。他一字一句的对着石兰说到,“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准再开这种玩笑。”

石兰点了点头,她能听到他说话的时候那浓重的鼻息声,她知道哥哥虽然对自己很好,从来不对自己生气,但忍耐总归是有限度的,并且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他的底线是有风险的,说不定自己哪一次就越界了。

袁景成了解周行一的性格,见他这副表情,选着相信他,“还真是你妹妹啊?表妹?”

周行一本来是不想解释的,不过文敏在身边,他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堂的,她爷爷改了姓,所以她现在姓石而已。”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装作不经意的回头看石兰的样子,他能看见文敏刚刚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不少,眼神也不再那么冷漠,他的心中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他听到袁景成对妹妹说到,“妹妹冒充女朋友,你也不怕你哥回家打你哦。”

他又听到妹妹说“我不怕,我哥最疼我了,从来不对我发脾气的,他最温柔了。”他能感觉到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盯着自己,他知道这是她在确认自己是否已经消气,原谅她过错的方式,半年来,每次她做错事情她都是这样做的,而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无所谓的处理态度终于在今天让她如此放肆,当众编造出是自己女朋友的事情,可是自己真的能狠下心来打她?或者是骂她?他不敢想。

就在周行一还在左想右想的时候,他又听见袁景成说话。只见他指着文敏和张艾莉说到,“你哥还脾气好啊,你问她们两个,你哥脾气好不好,你看她们怎么回答你。”

她就看见她们两个笑了笑,紧接着她就听见袁景成继续说到,“你哥二年级的时候就敢跟班主任吵架,我记得那时候你哥指着那个贾光头的鼻头骂他活该生不出儿子。”

虽然知道他的脾气不好,不过小时候就能这样还是让人感到震惊,张艾莉向周行一求证到,“还有这回事?”

“哪有那么严重,我现在就记得有一节课有个女同学的铅笔不见了,正好是抄写什么课文。贾光头看见那个同学不动手,然后知道她笔没了,就让她在班上从第一排往最后一排一个一个地找人借铅笔,不过那时候大家家里都穷嘛,一般都是只有一只铅笔,用完了才会去买新的,哪里有多余的铅笔给她。我看她低声下气的模样太可怜了,我就走过去把我自己的铅笔给她了,然后我就看见她哭了,我赶紧就跑回去了。”周行一回忆起以前的光荣历史只觉得十分骄傲,“然后光头就受不了了,骂我穷的要死还装,他知道我就一只笔嘛,就问我抄完没有,抄完给他检查。我就把本子丢到他面前让他自己捡起来看,他说我不尊重老师要告诉家长,我就骂他为了生儿子从外县跑到内县当上门女婿生了三个还是生不出来,在家大气不敢出一个,只敢在学校拿女同学出气,让他自己去我家里找我爷爷,随便他告。”

石兰看到他讲起以前的事情时那种淡然的神情,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今这般温柔而又坚定,“哥,你二年级就敢顶撞老师啊,不怕吗?真牛。”

她又听见袁景成说到,“怕个毛,贾光头是我们隔壁上元的,属于外县,在自己村结婚生了两个生不出儿子,就离婚然后在我们周家湾当上门女婿,又生了三个被罚了好几万,还想生。你哥的爷爷那时候是生产队队长,平时因为这个没少骂他。他哪来的狗胆找你哥麻烦,第二天还不是当看不见你哥一样,屁事没有。”

在他说完的时候,她就看见一桌子的人都笑了,除了自己身旁的文敏,并且眼睛里似乎还进了沙子。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饿了一上午的肚子即将得到奖赏,随着服务员端来开席的八个凉菜,宴席开始了,她已顾不得再去追问原因,先填饱肚子再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还有此等好事?

六十二年冬

我在虫族监狱写小说

我寄长风

狩心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