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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无忧

夜观殿外

“青君闭关谢客,不见外人。”守门弟子板着脸,一板一眼地拱手。

前来“问候”的华钦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转身,心里直犯嘀咕:闭关?骗鬼呢!管宁那小子前两天还眉飞色舞地说青君活蹦乱跳,正教那个小饭桶学华扎马步呢!难得这位活祖宗回窝,本想借机套套近乎请教两招……得,白跑一趟!我这运气还不如那个就知道吃和哭的“小波罗头”!

华钦撇撇嘴,越想越气:那小崽子除了脸圆、能吃、会撒娇、学业烂泥扶不上墙,外加人前人后两张皮,还有什么优点?也就管宁那个老好人能忍他!难道青君就好这口?喜欢养个会移动的“软包子”?

另一边,管宁的“负重”修行

“阿——嚏!!!”正窝在管宁怀里嚎得天崩地裂的学华,猛地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鼻涕泡都吹出来了。

管宁熟练地给他拍背顺气,语气无奈得像在哄祖宗:“小祖宗,嚎了快一个时辰了,灵气都快哭干了!晚上风大,你这小身板再嚎下去,明天就得躺着喝药汤了!”

学华抽抽搭搭,小奶音委屈得能拧出水:“呜…青君、青君他不讲理!我就…摸摸他,…还没摸到呢,他就打我!师父都没打过我这么疼!” 说着,又挤出两颗硕大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

管宁看着他那张哭成花猫的包子脸,原本想教育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声音放得更软:“记住了,下次见到青君,绕着他走,三丈开外就鞠躬问好,然后麻溜消失!懂?”

“那…那师父为什么要把我塞给这个大冰块啊?”学华泪眼汪汪地揪住管宁的衣襟,“师父是不是烦我了?把我丢给打人这么疼的仙君…我以后可怎么活啊嗷嗷嗷!管宁师兄,他是不是也经常打你?他打人这么疼,我们想办法跳槽吧!去隔壁养锦鲤的云梦仙君那儿也行啊!”

管宁无奈地颠了颠怀里沉甸甸的“软团子”,顺手捏了捏那手感极佳的肉屁股:“还疼吗?”

学华摇头,诚实道:“屁股不疼了。”

“青君下手有分寸,”管宁解释道,“他让你疼那一下,是教训你不知分寸乱伸手,其实半点皮肉伤都没留。我在夜观殿这些年,除了头两年不懂规矩挨过几次冷眼罚站,他虽冷淡,却也从不为难我们这些‘硬塞’给他的弟子,反倒暗地里庇护不少。他不喜人近身,尤其你这刚来的小皮猴,还敢去太岁头上动土,没把你冻成冰雕算客气了!”

学华小嘴瘪成一条波浪线,蔫蔫地把脑袋搁在管宁肩上,开始耍赖:“呜呜…我受伤了!心灵创伤!需要金桂海棠糕、冰川水珠露、还有片皮油焖鸭才能好!明天的功课……请假!”

管宁面无表情:“哦?请假条你自己找青君批。晨练功课,我做不了主。”

学华立刻揪住管宁鬓边一缕头发,开启撒娇耍赖双重攻势:“师兄~好师兄~管宁哥哥~不告诉他嘛!我陪青君‘睡’了那么久,灵气都被他吸走啦!又累又饿又伤心!就要吃嘛!就要吃!” 小胖手开始不安分地揪头发。

管宁被揪得龇牙咧嘴还要保持微笑:“梦里啥都有。再吃?你这小肚子都快比我胳膊粗了。”

“你嫌我胖!”学华控诉。

“嗯,今天才发现。”管宁点头。

“我不管!我就要吃!你不给我买,我就去找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告状!说你欺负我!”

“……闭嘴。买。”管宁认命地叹了口气,抱着这沉甸甸、闹哄哄的“甜蜜负担”,身影渐渐消失在通往厨房的小径。夜观殿的清净?不存在的。

夜观殿内

殿内一片死寂。

青君盘膝而坐,试图入定,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在记忆的荒原上狂奔。一会儿是少年人没心没肺的嬉笑打闹,阳光刺眼;一会儿是妖兽腥臭的血液溅在脸上,温热粘稠;一会儿又是蓬莱师尊刻板严肃的训诫,字字铿锵。

最终,所有的画面猛地定格、扭曲——那个熟悉的蓝衣背影缓缓转过身。

满脸鲜血!双目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张开的嘴里……没有舌头!

“师……父……救……我!!!”

嘶哑的喉音如同生锈的锯子,狠狠割过青君的神经!

“尧芄——!”青君霍然睁眼,冷汗浸透里衣。急促的喘息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熟悉的摆设,窗棂透入的月光静静洒在案几那株寒梅上,银辉清冷。

又是梦……

他起身点燃灯烛。昏黄的光线下,他抬起自己的手。原本只是苍白的肤色,此刻透出一种非人的、近乎透明的惨白。更诡异的是,掌心皮肤下,一点幽蓝的光芒若隐若现,如同冰封的鬼火。

他垂下眼睫,长长的影子落在手背上,低语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时间……不多了。”

思正殿

管宁在殿外恭敬通报:“大长老,苏洄长老求见。”

君子周负手立于堂前,望着巨大的“思正”匾额,沉声道:“进。”

矮个子、长胡子快拖地的苏洄长老像颗滚动的毛球,急匆匆进来,开门见山:“大长老!无忧他……”

君子周抬手示意他坐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无忧是我看着长大的,从那么丁点大,”他比划了一下,“长成如今芝兰玉树的模样。他什么心性,我比谁都清楚。仙门上下谁都有可能生异心,唯独他,绝无可能!”

苏洄长老两道长眉拧成了麻花:“大长老!话不能说得太满啊!百年前那玉苁蓉的教训还不够痛吗?也是您亲手栽培的天才,结果呢?为了个魔族少主,连命都献了!听说还偷偷生了个小孽种!害得仙门气运折损百年!如今好不容易借着青君之力,十二骄阳初露锋芒,正是重振仙门的关键时刻!无忧他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行为异常!闭关不见人!这不得不让人多想啊!”

君子周语气放缓,却带着千钧之力:“无忧不是玉苁蓉。百年前旧事,内情复杂,真相难辨,追究无益。你信不过无忧,难道还信不过我这把老骨头?我教出来的弟子,会分不清正邪黑白?”

苏洄长老起身,深深一揖,图穷匕见:“大长老明鉴!青君为人刚正,修为高深,我自然佩服。但是……他终究……非我族类啊!”

君子周眼神陡然锐利:“他是上天赐予仙门的机缘!若非他天生灵韵唤醒明镜,为仙门引来百年难遇的灵气潮涌,就算我们砸锅卖铁培养出二十四骄阳、四十八骄阳,又岂能抵得过一个魔皇之威?二十年前那场浩劫,若非无忧力挽狂澜,仙门早已化为焦土!这份功绩,你忘了?”

苏洄长老长叹一声,忧心忡忡:“可这次不一样!青君和那个魔族少主尧芄,关系太不寻常了!以前问什么答什么,事无巨细。可这次,关于那小魔头的事,他三缄其口!问急了就直接闭关!这、这分明是心虚啊!二长老刚把那小魔头封入魔域,跑了个魔尊,青君这边就‘恰巧’闭关……大长老,这巧合,也未免太巧了吧!”

话音未落,殿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

二长老刘恒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人未至,声先到,矛头直指:

“说得好!现在是什么时候?群魔蠢动,风雨欲来!他青无忧倒好,撂下天大的担子,自己躲起来闭关?这是临阵脱逃,还是……对仙门生了二心?!”

君子周缓缓转身,面沉如水:“太恒,你回来了?”

刘恒冷哼一声,甩袖道:“是啊!刚回来就听说青君闭关的好消息!真是巧得很!我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君澈那小子献祭才封了那小魔头,跑了个魔尊,这边青君就‘适时’闭关了!大长老,这其中的关联,您老难道看不出来?”

君子周眼神如电:“开启魔域之法,你从何得来?”

“这您就别管了!”刘恒不耐烦地挥手,步步紧逼,“当务之急是青无忧!魔尊逃脱,魔族反扑在即!正是将那些余孽一网打尽的绝佳时机!青君是什么?是我们仙门最强的克魔利器!更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得意门生!诛魔卫道,他责无旁贷!可他之前为了那小魔头就屡屡失常,如今更是在这关键时刻躲起来!大长老!您难道还要像百年前那样心慈手软,坐视仙门基业再次倾颓吗?!”

“放肆!”君子周须发皆张,怒喝如雷。

苏洄长老适时上前一步,再次深深作揖,语气沉痛却字字诛心:“二长老言语虽直,但句句在理!青君此番行径,确实欠仙门一个交代!大长老,值此存亡之秋,望您以大局为重,切莫因私废公,为情所困啊!”

君子周看着眼前两人:一个咄咄逼人,一个绵里藏针。无形的压力如同巨网,将他困在中央。他手指微微颤抖,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背过身去,声音透着疲惫:

“身为大长老,仙门兴衰乃我第一要务。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们,退下吧。”

刘恒与苏洄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虽未立刻得到惩处青君的命令,但大长老的沉默和那句“自有分寸”,已然是态度松动。两人目的达成,不再多言,行礼告退。

空旷的大殿只剩下君子周一人,面对那巨大的“思正”二字。这是百年前先贤的警示,要他思正行正,不徇私情。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回荡在殿内,充满了无力感,“无忧……这一次,为师还能护得住你吗……”

思绪飘回久远的过去。

冰雕玉琢般的小娃娃端坐在莲台之上,初睁的双眼纯净得如同山巅初融的雪水,懵懂中带着一丝悲悯,像一尊刚刚被点化的佛子,空灵又超然。

“你是谁?”小娃娃的声音清脆,带着不染尘埃的空灵。

“我是君子周,仙门大长老,思正殿之主。”他尽量放柔声音。

小娃娃歪着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长老?主?你若是主,能管我吗?”

君子周一愣,随即朗声大笑:“哈哈哈……有趣!你这刚醒的小灵物,倒是问得刁钻!无妨,世事道理,我日后慢慢教你。你只需记住,既化为人形,便要做自己的主。”

他凝视着这天地灵秀孕育的小生命,温声道:“你灵聚于寒冰,慧通于仙草,经我点化方得此身。赐名无忧。愿你以人身行走世间,不困于凡俗**,不囿于世俗理念。一生顺遂,长乐无忧。”

又一年,君子周牵着一个刚到他膝盖高、粉雕玉琢的小童来到问道府。他蹲下身,平视着那双依旧懵懂却已灵动许多的眼睛:

“无忧,可愿拜我为师?”

“拜师?”小无忧眨眨眼,“何谓拜师?”

君子周沉吟道:“拜师,就是寻一个你愿意跟随的人,向他学习知识,明了礼仪,懂得……如何做一个人。”

无忧转过小脸,纯净的目光带着不解:“做人,有何好?”

君子周摇头失笑:“做人没什么好,反而多烦恼。”

无忧微微蹙起秀气的眉毛,这是他第一次露出类似“困惑”的表情:“那为何要做人?”

“因为世间万物皆无趣,唯有人,有情。”君子周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无忧抬起小手,轻轻按在自己小小的胸膛上:“那,我有情吗?”

君子周笑了,揉揉他细软的发顶:“你想有,便可以有。”

无忧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能让我有吗?”

“这要问你的心。”君子周站起身,牵起他的小手。

“我的心?”无忧更困惑了,“仙草无心。”

君子周将他抱起,放在洁净的莲台上,认真地看着他:“仙草是你,但你,不必只是仙草。” 他顿了顿,问道:“你想知道你的心在说什么吗?”

无忧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没有回答。

“你若拜我为师,我便教你如何倾听心的声音。”

“何谓拜师?”这次,他主动问了。

君子周指了指无忧脖子上挂着一颗温润如玉的莲子:“只需将你心口这颗莲子赠予我做束脩,再跪拜三次即可。”

无忧没有丝毫犹豫,小手利落地解下莲子,递了过去。然后,他端端正正地跪坐在莲台上,小手举至额前,认认真真地拜了三拜,动作稚嫩却无比虔诚。

“哈哈哈!好!好徒儿!”君子周开怀大笑,一把将小小的人儿高高举起,像个得了稀世珍宝的老顽童,“来!叫一声师父听听!”

“师父。”脆生生的童音响彻莲台。

君子周抱着他转了个圈,笑声爽朗:“唉!无忧吾徒!为师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愿你承吾之志,荡涤世间邪祟,护佑仙门永昌!”

小小的无忧虽然听不懂这宏大的誓愿,却被师父纯粹的喜悦感染,眉眼弯弯,清脆地又喊了一声:“师父!”

“师父……”

记忆的暖流戛然而止,冰冷的现实刺入脑海。青君捂着剧痛欲裂的额头,冷汗浸湿了额发和被褥。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那个刻入骨髓的熟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无忧?”

青君背脊瞬间绷紧,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门外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关切:“无忧,你的伤……可好些了?”

吱呀——门被推开。大长老君子周提着一个朴素的食篮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笑容:“果然。学会唬人了?为何谎称闭关,拒人千里之外?”

青君立刻下榻行礼,垂眸避开师父探究的目光,低声道:“大长老……弟子心绪不宁,恐……恐伤及无辜。”

君子周走上前,将食篮放在桌上,伸手欲探他额头:“让为师看看。”

青君几乎是下意识地,身体微微后倾,侧头避开了那只手。

空气瞬间凝滞。

君子周脸上的笑容淡去,伸出的手缓缓收回,背到身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终究是长大了……再不像小时候,受点委屈就钻我怀里,哄着才肯吃饭。如今,竟连靠近一步都……” 他摇摇头,自嘲一笑,“罢罢,孩子大了,小时糗事提不得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他打量着眼前长身玉立、气质清冷的青年,眼神复杂:“昨日还只及我腿高的小豆丁,今日……已是能独当一面的青君了。”

青君垂着眼睫,沉默片刻,终是问出了那个压在心底、让他“心绪不宁”的问题:

“师父……魔族,当真必须……斩尽杀绝吗?”

君子周脸上的温和瞬间冻结,沉声道:“你谎称闭关,心神不宁,便是为此?!可还记得为师为你取名‘无忧’的深意?”

青君头垂得更低:“弟子记得。”

“既记得,就不该为这些事困扰!”君子周语气转厉,“若魔族不该死,这世间的贪婪、痴妄、怨恨又从何而来?何以积累至此?!”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恢复师长的训诫口吻:“为师教导过你,人族修身克己,以责为先。放纵沉沦,自甘堕落者,便是魔!妖魔杀人或为生存,而魔族屠戮,仅为满足一己私欲!视生灵如草芥!”

青君抬起头,目光平静却带着执拗的探询:“将所有魔族斩尽,世间……便能得真正的清宁吗?”

“你亲眼见过青山镇的百年繁盛!”君子周斩钉截铁,“那便是最好的明证!无魔之地,百姓方能安居乐业!若放魔族出笼,打破这脆弱的平衡,那些本该安乐一生的人,又将如何自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青君袖中的手微微握紧,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问出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若……若有一人,其身虽为魔,其心……却向道呢?”

“荒谬!”君子周断然呵斥,眉头紧锁,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青君,“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尽说些痴人呓语!且不说此事绝无可能!即便真有,你如何能保证那所谓的‘道心’不被魔身侵蚀?身与心,岂能割裂?孩子,莫要被这些虚妄念头乱了道心!当务之急,是静心养伤!”

他不再看青君,转身打开食篮,取出一副碗筷。碗里静静躺着两个憨态可掬的泥人形糕点,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他一边摆放,一边絮叨,语气缓和下来,带着追忆:“人老了就爱啰嗦,这仁人糕都快凉了……明知你早已辟谷,可想起你小时候,每逢练功偷懒耍赖,或是受了委屈,总要闹着吃这个,吃了才肯笑……为师多年不曾下厨,也不知这手艺还入不入得了你的口……”

看着那熟悉的糕点,青君眼眶微微发热,低声道:“师父只有做仁人糕时……才会一直陪在弟子身边,说许多趣事……弟子那时,只是……只是不想练功。”

君子周摆放碗筷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低叹道:“无忧吾儿……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为师心中所念,唯愿你登临绝顶,成就那旁人几世都难以企及的高度。或许你此刻不解……但终有一日,你会明白为师的苦心。”

“师父……”青君轻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君子周背过手,走到门边,月光勾勒出他略显佝偻的背影。他的声音沉甸甸地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这世间,能随心所欲之事少之又少。更多的,是该做,与不该做。所以为师愿你……少思,少想。”

“无忧,方能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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