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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初见

沈璃这辈子就好像做了一场梦,浑浑噩噩的去追逐一些虚无缥缈的权利地位 ,只有死前才做回了自己 。

嘶…

簪子插入颈中画本子里才有的情节 ,本来以为无痛潇洒,谁知道也是万箭钻心的感觉 。

“噗…噗…”

好似溺水一样口鼻中灌满了水 ,身上也变得沉重 ,又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把她拖了上去 ,她用力的挣扎,打翻了什么东西 。

眼前模糊一片 ,只能看见两个女子围在她床前转来转去还不停的在她身上找着什么。

其中有一个直接站起身凑近她的脸越贴越近,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沈璃心中警铃响起。

之前她身为宰相,想讨好的大臣自然有不少 ,有些溜须拍马的就往她床上/送/女人,她是个女儿身有苦说不出 。

平日里在惠春阁学着那些达官贵人左拥右抱是可以装一装 ,可是床笫之事真的不行。

害怕女扮男装的秘密被人发现,她猛的打开这个女子的手,惊恐的坐了起来 。

那两个女子眼中惊喜 ,见她醒了 ,准备上手把绑在额头的羊肚冰袋拿下来。

“奴婢帮您解开…”

这话……

“滚开 !”

沈璃把旁边的一个枕头扔了过去 ,刚准备治罪,这两个人不知所措的跪在地上望着她。

沈璃只觉脑袋疼得厉害,晃了晃头,眼前画面逐渐清晰 ,两个人穿着一样的白素色衣衫,发髻插着银质簪子,面容乖巧 。

沈璃一下怔在那儿,眼神惊恐 ,眼前之人正是上辈子跟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女——白露,霜降。

她们怎么可能出现,她们两个上辈子因为沈璃利欲熏心早就葬送在别人手里了。

芒种和霜降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 ,对她忠心耿耿。

霜降长得水灵清新脱俗 ,之前为了拉拢户部尚书 ,自甘入尚书府为歌伎讨好权贵,被折磨致死 。

芒种生了一双巧手 ,梳的好头 ,做的好饭 ,刺绣更是一绝 ,后来遭遇山匪袭击 ,芒种为了保护她 ,一个人拖住了山匪 ,被砍去了双手 ,痛苦死去 。

“难不成是上天看我不公 ,让我到死前再回忆一下往事。 ”

沈璃眼角流下眼泪 ,自责道摇摇头 。

白露吓得赶紧起来慌张的说: “小姐瞎说什么死不死的,莫不是前天撞到脑袋留下了什么病症 。 ”

霜降走到桌边倒了碗热茶往手上倒了一点温度正好递到她嘴前。

“小姐喝许是做噩梦了 ,喝口水压压惊 。”

沈璃眼里的惊讶更甚 ,喝了一口水没注意呛到了 。

“咳…咳!”

白露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嘴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小姐慢些。”

咳出来的水溅到了手上 ,有温度 ,后背能感觉到手在抚摸 ,好真实 。

沈韫眼里的惊讶更甚 ,似乎是不相信 ,她观察着周遭环境才分辨清楚这是她的房间

前一刻她还在冰冷的凤仪宫内自刎而亡 。

后一刻,两眼一黑在自己房中床帐醒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

难不成是没死透出现幻觉了…

沈璃看着梳妆台的铜镜跌跌撞撞的跑下去 ,在铜镜前站定。

镜子前的女子青丝随意的披散在后面,瓜子脸,眉毛英挺舒展,眼里满是童真灵动,哪有阴险狡诈自私贪婪的模样。

这双眼睛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此刻觉得亲切又陌生 。

沈璃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朝胳膊狠狠打了一巴掌 。

很疼。

她这是…重生了 ?

沈璃站在那儿冷静了好久 ,最终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

苦心人,天不负 !

上天给她了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愿意让她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她喜极而泣 。

白露看着自家小姐这样更摸不着头脑了担心的问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头不舒服 。”

霜降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慌张的拔腿就要走:“莫不是撞到脑子还是不清醒 ,要不再传太医过来看一下 。”

沈璃听她俩的话大概就是自己撞到了柱子上,确实发生过这么回事儿 ,而且是在十七岁生辰的时候 。

也就是说自己重生到了十六岁,哥哥还没死的时候 。

沈璃赶紧叫住要走的霜降,无法把重生这事说出来 ,但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怪异就随便含糊了个理由。

“别麻烦了,只是刚才撞的脑袋有点晕乎乎的 ,现在已经好了,不用担心我 。”

白露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家小姐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伸手去解她头上的羊肚袋。

“感觉额头还是有点红肿 ,要不再敷敷 ?”

沈璃摇摇头从衣柜里拿出衣裳往身上套着 :“不用了,等它自然消就好了 。”

一位老太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见床上的人醒了,原本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堆满笑意,边走边说道 :

“老奴见小姐一天都没进点儿吃食,就赶紧熬了点儿粥,刚放在凉水里湃了湃,这会儿温度正合适,小姐快趁热吃点儿。”

钟妈妈,她的乳娘,对她来说是半个亲娘,她做了宰相以后就入了丞相府在后厨做饭平日里帮她管管家什么的。

树大招风 ,沈璃官场得意有阿谀奉承的 ,也有仇恨嫉妒的,。

钟妈妈给她送饭的时候有个小厮突然拿刀冲了出来 ,是钟妈妈给她挡了下来。

沈璃接过白粥喝了两口想到姐姐着急忙慌的问:“阿姐呢?怎么也没见到她? ”

霜降叠着被转头回她:“大姑娘看见姑娘撞到了柱子上连忙吩咐人用羊肚包着冰块儿给姑娘敷上,又亲自给姑娘煎药。”

“见姑娘昏睡不醒,一直在这儿陪着姑娘 ,现在虽说刚入冬可也冷的很 ,进进出出的着了凉 ,昨天下午晕倒了 ,也不知道醒了没 。”

沈璃听到姐姐生病了放下粥急慌慌的跑出去。

“我去看看阿姐 。”

白露从衣柜里拿出披风在后面追着 :“姑娘小心着凉快把披风穿上 。”

到了沈韫的房间就看见她呆愣愣的坐在床上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

“阿姐,你好点儿了吗 !”

沈璃小跑过去先在火炉旁边烤了烤,把身上烤热了再坐到她床边 。

沈璃见床上的人没说话只盯着她的脖颈,低头看着抬手摸了摸 问:“阿姐我脖子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

“啊…”

沈韫回过神来摇摇头温声道:“没有,就是想看看你撞到头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

她听侍女小满说她是因为沈璃生辰宴撞到了头,里外忙活着了凉才躺在床上休息。

“阿姐别操心我 ,要担心担心你自己的身子 。”

沈璃掖了她的背角 ,一个妈妈跑进来通传:“晋王府小世子到。”

“楚言…”

二人异口同声 ,脸上浮现出畏惧 。

“请世子在前厅等候 ,我们即刻就过去 。”

沈韫掀开被子准备更衣,她不太想让沈璃和他单独接触 。

沈璃扶她躺接过侍女手中的药递给她笑道:“楚言又不是什么生人 ,不用阿姐招待,我过去就行了 ,阿姐好好休养 。”

现在万事还未开始 ,现在大家都是最真实的,没有爱恨情仇的纠葛,见一见也无妨 。

沈韫欲言又止,还是任她去了。

到了前厅 ,楚言嘴角轻挑提着果盒子上前,虽说沈璃知道他没有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可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

“云汐,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晗城果子,尝尝!”

少年眉眼含笑说话极尽温柔高马尾中规中矩的梳着浑身上下透着不可一世的模样。

“喂…喂!我妹妹的小字也是你叫的!”

坐在上面喝茶的沈晏瞬间不淡定了 ,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搁气愤的甩甩袖子。

“砚归,你说这话就让人心寒了 ,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是指腹为婚的关系 ,叫个小字还不行!”

楚言把食盒塞在她手里走到上座拍了拍他的肩膀。

“指腹为婚,你可拉倒吧就你和我…”

沈晏眼皮一跳,感觉被这家伙恶心到了往他胸口拍了一下。

楚家和沈家本来是指腹为婚的 ,可两家都生了一个男孩子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

沈韫是家里第一个孩子比他们早生了五年 ,年岁大了些,实在不好相配 。

过了一年沈璃生了,楚家一看是个女娃娃又把当年指腹为婚的事儿搬出来,两家知根知底沈懿也乐见其成。

楚言从怀里掏出来两个东西一个是玉佩,一个是药瓶 。

“云汐,不好意思没能赶回来参加你的生辰宴。”

“之前赴宫宴的时候你说工部尚书的小女儿腰间的玉佩好看,我命人去重新打造了一块儿,送给你当生辰礼 。”

沈璃看着面前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心中一阵钝痛 ,视之如亲女的晋王,肆意张扬的至交好友上辈子却因自己惨死灭门 。

她受不起他赤诚的喜欢 ,也不值得 。

沈璃笑着收下 ,楚言刚回来听父亲说她撞着额头了,立马带着上好的药膏过来 ,刚伸手想看看,又想到什么停在半空。

“听说你磕到了头 ,我给你带了消肿化瘀的良药,下次小心点儿 。”

从小到大沈璃跟个假小子一样粘上毛就是猴 ,受的伤多了去了 ,宫里给晋王府的灵丹妙药几乎都送到了沈府

沈璃心里酸涩 ,现在他对她越好她对他的愧疚就更甚一分。

沈晏面色不悦敲敲桌子 ,楚言尴尬的笑了笑挠挠头坐了回去 。

“云汐,茶有些凉了 ,你让后院儿的人再换碗新的端过来。”

沈璃看了一眼哥哥行礼去了偏房 。

沈晏见她走了面色严肃的问 :“楚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三天两头的来沈府。”

“那不还隔了一天吗 。”

楚言懒懒地斜倚着椅背,眼神戏谑地看着他慢悠悠道。

沈晏没好气的扔了个苹果拍拍桌子把茶碗的盖儿都震歪了 。

“你还嫌少呀 !”

楚言稳稳接住苹果在手里晃了晃咬了一口:“倒也不多 !”

沈璃端着两碗新茶准备奉上 ,听见沈晏叹了口气 。

沈晏蹙眉为了妹妹着想 ,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 ,抿了一口凉茶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给云汐带来多少麻烦,你容易,来了拍拍屁股走行了。 ”

“别人最多会说一句晋王府小世子放荡不羁 ,云汐呢,流言蜚语那可是能压死人的 。”

楚言眼底沉了片刻冷声道:“敢胡说 ,先问问我的破云答不答应 !”

破云是楚言的配剑,在他出生的时候外祖赠给他的,用玄铁所制 ,无比坚硬 。

“你还能砍他们的舌头。”

沈晏在盘子里挑了挑拿了一个雪花酥尝了一口,把那一盘都拿了过来 。

“这个好等着我让下…”

话还没说完楚言从鞋子里拿出防身用的匕首,他摸着刀鞘猛的戳在桌子上语气冰如寒铁严肃道:

“我能!”

沈晏被吓了一跳呛到了,嘴里的雪花酥都被咳了出来。

他就开个玩笑而已 ,怎么楚言还认真了呢 !

“我就随口一说 。”

“可我不是随口一说 !”

楚言从来没有这么认真严肃过 ,但他说的也不假 ,要是敢有人在背后乱嚼舌头他一定会让那个人好看 ,不管是谁 。

沈璃在帘子后面听着 ,想起了往事,每次她受了欺负楚言总会把她护在身后道一句:“别怕,我在 。”

可她终究还是辜负了那满腔爱意。

沈璃平复了一下情绪绕过梁子从正门走了进去:“茶沏好了,这可是我亲自沏的。”

楚言见沈璃来了赶紧把匕首又放回去怕吓到她。

“云汐,听雨阁排了一场新戏 ,下午我带你去听一听 。”

沈璃还没来得及适应重生这个事儿 ,找了个借口推脱 :“头还是有点晕晕的 ,下午我想睡一会儿 ,就不去了 。”

“行,那我改天再带你去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楚言低头摘下去晗城买的香包塞到她手里:“静气凝神的。”

沈晏扔下茶碗抢先一步揽住他的肩膀说:“我送送他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嗯。”

楚言冲她招了招手,掀开帘子出了门 。

到了门外 ,仆从把马牵过来 ,沈晏拍了拍马头问:“你这小子该不会真惦记上了云汐吧!”

“是又如何 。”

楚言心直口快做事从来都是直来直往 ,喜欢就大方承认 ,不喜欢就果断拒绝 。

“那你确定云汐喜欢你?”沈晏拍了拍手双手环着胸问。

“她喜不喜欢我是她的自由,但我想娶她是在她及笄之时就认定的事 。”

楚言翻身上马,握紧疆绳侧头一笑,逆着光眼里尽是不可一世 ,笃定道:“永不更改且此生不悔 ”

说完策马扬长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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