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鑫:“单梓曦,我喜欢你。”
面对冯鑫的告白,单梓曦不相信,她更愿意相信这是别人的恶作剧或是真心话大冒险。正当单梓曦猜测是谁的恶作剧时,屏幕上弹出冯鑫的来电显示:“单梓曦,是我,我是本人,我喜欢你。”但十几年的时间,已经久到单梓曦根本就不记得冯鑫的声音了,脑海里所有关于冯鑫的信息都非常模糊。
单梓曦的思考系统从飞速运转到完全瘫痪,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可以说很多,比如“我喜欢了你很久”,比如“我从来没等过你,因为我从来不觉得会有这样的一天”……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举着左耳旁的手机,手不自觉地颤抖,眼睛没有任何聚焦。
就在这时,方娟在客厅喊单梓曦出去帮忙拿东西,单梓曦才回过神来,说了句:“我妈找我”,就立马挂了电话离开了房间。
22:56 冯鑫:“单梓曦我告诉你,我这个人耐心很好,多久我都等。”
那一个晚上,她轻轻地将封锁的记忆、情感都悄悄打开,在脑海里重新面对曾经的怦然心动、欣喜雀跃、失落苦涩、哽咽难言……还是放不下,还是喜欢他。只是如今的喜欢,多了些理智。
她认为冯鑫的告白没有任何情感基础,或许是发现被爱了这么多年,感到亏欠,于是用这种方式去弥补;或许是碰巧想谈恋爱了;亦或许是觉得单梓曦条件还可以且易得。然而当这些理智都出现的时候,单梓曦仍然克制不了本我,还是想触碰她的“白月光”。
第二天,冯鑫约单梓曦出去看电影。单梓曦在衣柜面前左挑右选,想为悦己者容,却突然想起苗晗的模样。最后拿了最常穿的普通T恤加黑裤子。她很宅,没什么必要的事情都不出门,自然衣服也不用太多。自从上了大学,她就专注“断舍离”,降低了物欲,为了养好皮肤,还花了很多时间运动、调整作息。饮食控制就比较简单,因为她向来不爱甜食也不喝奶茶,爱喝普通的白开水和酸奶。
到了电影院,就看到身穿迷彩元素的卫衣、黑色工装裤,脚上一双沙地靴的高个子男生向她跑了过来,记忆中的人就这样跑到了面前。他一碰面就要去买奶茶等会儿边看边喝,问单梓曦想喝什么。单梓曦表示不用买她的,她不爱喝。冯鑫还是买了两杯一样的奶茶,一杯塞在了单梓曦手上,她愣了一愣,还是笑眯眯地说了声“谢谢”。重逢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就好像他们最近才见过一样。
那是一部文艺片,寡淡地叙述着一些寻常故事,看得人昏昏欲睡,终于在单梓曦强忍着第10个哈欠结束了。两人全程没有任何交流,只有冯鑫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单梓曦的脸上,想要伸去触碰的手又默默收了回去。
电影散场,两人走在小路上,冯鑫点燃了一根香烟,吸了一口,才反应过来问单梓曦:“介意吗?”
单梓曦摇了摇头:“不要吹到我脸上就行。”又说了一句:“抽烟不太好,少抽点。”
他走到单梓曦的右边,漫不经心地回应着:“知道了。”此时的风往右边吹,他每次吐出烟雾也将头扭到右边。时不时挥手驱散一些溜到单梓曦身边的烟雾。
冯鑫问单梓曦:“你觉得我现在和以前相比有变吗?”
单梓曦:“变了。”
“哪里变了?”
“眼睛。”
是的,眼睛变了。
她曾经很喜欢看冯鑫清澈透亮的眸子,眼睛不大,但是笑起来是弯弯的,帅气中又有点可爱。而如今,那双眼睛却多出了几分侵略的意味,叫人看了不大自在。这样的变化让单梓曦感到失望,同时又有一丝丝庆幸悄悄溜过。
冯鑫:“是吗,那你还喜欢吗?”
单梓曦:“……”
冯鑫:“单梓曦,我现在是你的什么?”
单梓曦:“你是我的优乐美?”
冯鑫:“……”“认真的,别开玩笑。”
单梓曦:“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会喜欢上别人吗?”
冯鑫:“???你说什么傻话?怎么会?不可能的好吧。”
单梓曦还是开启了这段关系,即使她清楚这段关系并不会维持很久。
在一起后,他们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聊天,话题不多,一般是日常的生活,还有以前的那些事儿和两人的共同好友。
冯鑫说起了吕毅然早就淡了联系,昊宇去当兵快要退伍回来了。冯墨霖现在在做厨房,现在也就他俩关系最好。他还表示冯墨霖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也是他觉得这群朋友里面人品、性格各方面都是最好的,语气里满是欣赏和自豪。
他还说起了最后一次见到苗晗的场景。那时冯墨霖跟他一起去干了几天工地,工程结束之后想着回到家再好好的洗个澡换身衣服,于是两个人灰头土脸地边聊天边慢慢走回去。迎面就碰到了苗晗和朋友一起散步。两人正准备打招呼,苗晗的脸上闪过一丝鄙夷,之后竟假装不认识他们,拉着朋友扭头就走了。他悄无声息地吐出一口气:“我和苗晗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单梓曦读出了他的无奈和叹息,对此,她有共情,有理解,唯独没有难过和自怜。
有一次,冯鑫和单梓曦通电话,聊到抽烟这个话题,冯鑫说戒烟了,单梓曦笑着说:“我信你个鬼。”这时,冯墨霖刚好到了他家作客。冯鑫要去拿茶叶跟冯墨霖一起泡茶喝,问单梓曦:“冯墨霖也在这,你要和他聊聊吗?”
冯墨霖在单梓曦的印象中,带着一个链条手表、白白胖胖的,个子也没有很高。笑起来有点像小熊□□。她和冯墨霖的交流没有很多,只有几个零碎的记忆。
有次听说冯墨霖生日,看到他刚来到班上没什么朋友,于是她画了一副卡通画作为生日祝福,当着他的面塞进了他的抽屉。然后就是熟悉了之后他俩偶尔互呛,冯墨霖喊单梓曦“小屁孩”暗指单梓曦个子矮,单梓曦回敬一个“粽子”暗指冯墨霖是个大胖子。小学毕业的时候,冯墨霖问她要不要去看电影。那时的单梓曦从没去过电影院,也不知道那要多少钱,于是没答应。
最近一次见面还是在刚上高中那时,她在上学的公交车上偶遇到了一次,冯墨霖还是白白胖胖的,倒是长高了,大概183左右。人群中没太看得仔细,单梓曦急着下车,于是打了个招呼就擦肩而过了。
单梓曦一般是不太愿意和曾经的朋友再通电话的,因为害怕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那时她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了,回了冯鑫一句:“好啊。”
冯墨霖心跳漏了半拍,但没有表露任何异常,接过电话:“老同学。”
单梓曦:“哈哈哈,老同学。帮我看看冯鑫有没有在抽烟。他还跟我说戒烟了。”
冯墨霖看向冯鑫,冯鑫摇了摇头暗示他说没有抽,他的眼里暗淡几分,但还是隐藏得很好:“没……没有”
“真的假的”
“嗯,我把电话给回阿鑫”
“好啊”
……
过完年之后,冯鑫带单梓曦去他常去的地方走走,那是在少年宫旁小山坡上的一个小书店,可以点茶喝。冯鑫没事做的时候经常和冯墨霖来这里喝茶。在那个书店的座位旁边,有个围棋桌,几个老爷爷在那儿下棋。
冯鑫开玩笑道:“以后我老了就跟他们一样,你宅在家,差不多时间了就打个电话过来喊我臭老头回家吃饭了。”
单梓曦笑他现在就跟个老爷爷似的,喝茶、下棋、听老歌。于是当着他的面将备注“冯鑫”改成“老爷爷”,他看到之后将单梓曦的备注从“她”改成了“老奶奶”改好后将页面在单梓曦面前得意地晃了晃。
开学之前,他们约在了彭丽商圈,一起牵手逛街,之后在里面选了家客家菜餐厅吃晚餐。吃饭时,冯鑫收到了向晓曼的微信消息:“你是在彭丽商圈吗?我好像看到你了。”他将手机直接递给单梓曦:“这是向晓曼,我们毕业之后就没有再联系了,刚刚她突然给我发了消息。交给你处理。”
向晓曼是当时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她对冯鑫的追求全校都知道,单梓曦当然也对此了解一二。只是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他们还有联系。
看着冯鑫递过来的手机,页面上只有一句向晓曼发来的话语,前后都没有任何消息,连“已添加好友”的系统提示语都没有。
他们的聊天记录被删除过。
单梓曦仍然绽放出感受到安全感、被信任的笑容,将手机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你自己处理就好。”
冯鑫拿到手机之后,将屏幕关闭,说了句:“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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