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镇周府花园,何辛看着面前的女子,“挽儿……”
周仪挽见何辛行礼道,“何大人,无论从前种种,现在我已嫁进章家,你该唤我章夫人。您如今高中状元,前途不可限量,往日之事如过眼云烟,当忘则忘。”
何辛看着他,掩下嘴角的苦涩,“是我唐突了,章夫人你过的可好,他带你如何。”
“他待我也很好。”
“那就好,”何辛喃喃低语,“那我就放心了。”
周仪挽看着他灿然一笑,“何大人慢慢逛,我就,先走了。”转身便离开了这里,在何辛看不到的角落里,眼角流下了泪水,自言自语道“你还活着,就已经很好了……是我对不起你。”
在彻底看不到他的身影后,何辛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开出一朵名为痛苦的花。
何辛看着双手脑海中想起了,那天晚上,半盏给他看着的画面,他的话还清楚的在耳边环绕。
周仪挽大婚当晚,何辛喝醉的那天,何辛起来看见半盏在他房间坐着,走过去坐下,半盏道,“我并非不能让你与你在一起,只不过这个结果你可能接受不了,”
何辛眼中划过一丝丝光芒,“先生此话怎讲。”
半盏站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放到他的额头上。
半响收回手,坐下道,“你看到的结局,连我都改变不了,”半盏看着窗外的天空,冷冷的嘲讽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天道的规则。”
何辛闭着眼睛回想起刚才周仪挽死去的画面,
对半盏行礼问,“我不与她在一起。她就能平安无事了吗。”
半盏沉默的看着他。
何辛读懂了他的沉默,痛苦道,“我知道该如何了。”
半盏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
“喵呜,”择白在他身边叫了一声,何辛回过了神,看到择白的目光担忧的看着他的手,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放下了。”
至于在心里到底有没有放下,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在这待了几日就启程回去了,骑着高头大马而来,骑着高头大马而去。何辛坐在马上,神色不明的回望了一眼这个他长大的地方。
厨房里周容看着一堆食材出神,先生回来的半个月了都不怎么吃东西,偶尔喝点茶,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
周容想到先生昨天喝了一整碗甜粥,突然灵光一现,先生莫不是比较喜欢吃甜的。
那做点银耳莲子粥吧,嗯!要不再来点点心,藕芳斋的点心可是皇城第一呢。与暮林风说让他去买后,自己则在厨房里熬粥。
邹平路过厨房看到,周容一脸严肃的拿着糖罐子喃喃自语,“两勺够了吧,会不会不够甜?要不要再加一勺,”
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干嘛呢,什么两勺?”
周容回头眼光微亮,“我在给先生做粥,来来,”把邹平叫过来,让他尝尝味道,“怎么样,够甜了吗,好喝吗?”
邹平尝了一口后,眼中发亮,“好好喝诶。”
“真的吗?”
“嗯嗯。”
“甜吗?”
“可以了。”
“那我们把它端给先生吧。”
“好。”
两人将粥盛好后,刚准备端过去,暮林风就把点心买回来了。
然后三个人,端着粥和点心,浩浩荡荡朝正坐在凉亭看鱼的半盏走去。
半盏看着三人走来,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后,坐在那看着他,六双眼睛亮晶晶的,周容兴奋的说,“先生,这是我做的粥,你尝尝。还有这是藕芳斋的点心,可好吃了。”
“好,”半盏盛出一碗喝了两口后说,“不错,”周容眯着眼睛开心的笑了。
暮林风把一盘点心往半盏的面前推推,“先生,尝尝这个,藕芳斋的招牌点心,藕花酥,”
“也不错。”
最后半盏在三人的目光中把两碟子点心一大碗粥全吃了。主要是他一不打算吃,他们几个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着实是不好拒绝。
之后周容好像上瘾了,总是给他做吃的,哪怕他冷着脸也没用,吃的半盏想搬到别的地方住。
择白刚回来就看见半盏脸色惨白,嘴唇没有多少血色的坐在那的样子。
吓得他连忙跑过去,跳到他怀问,“喵喵喵……”半盏你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憔悴,你生病了吗?
半盏沧桑的看了他们一眼,对择白说,“没事,只是这几天吃饭而已。”
择白目光疑惑,骗鬼呢,你吃什么东西能吃成这样?你吃砒霜了吗?
半盏淡淡的说,“周容的饭。”
“周容的饭挺好吃的啊,”何辛看着周容疑惑的说,又忽然想到了先生之前唯一主动吃的,了然了,拍了拍一脸疑惑的周容的,“不是你做的太难吃,只是先生太挑剔。”
然后又一脸好奇的问,“不过你是怎么让先生吃东西的?”
“就这么看着啊,”说着和邹平一起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眼泪汪汪的样子。
邹子临暮林风:……好可爱。
何辛明白了,没想到这么两人长得可可爱爱的,心思却如此“歹毒”。
半盏给了何辛一个眼神,何辛瞬间明白,他站在周容面严肃且郑重的说,“以后除非先生愿意吃,不然别逼他吃,先生特别的挑,吃到了难吃的东西整个人都会不好的。”
周容瞬间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看着半盏,“先生,我做的饭就这么难吃吗?”
半盏有些心累的抱着猫走了,留给他们一个沧桑的背影。
周容看着他,对他坚定且大声的喊道,“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苦练厨艺的。”
先生的背影有一瞬间的酿跄了一下,继而快步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何辛看着他上一秒眼泪汪汪,下一秒一脸坚定。我滴个乖乖,这是姑娘是学变脸的吧,女人真可怕。
晚上吃饭的时候半盏没来,连择白也没有来。于是周容更加坚定了要练厨艺的想法。
天是墨色的黑,一轮皎洁的明月,冲淡了这墨色的黑,让黑夜变得不那么深沉。
又改回了名字的暮府,某一处偏僻的房顶上,一身白衣的半盏坐在那,择白趴在他腿上。
半盏看着月亮,择白看着半盏,目光温柔似水。择白忽然想起下午的时候。然后往上怀里钻,奶声奶气的说,“半盏这么长时间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半盏看着他微冷的面容柔和了下来,把手放在他身上,慢慢的顺着毛说了句想。
择白开心的继续往他怀里钻,半盏无奈的提起他,“别钻了,衣服都乱了。”
后来又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两颗珠子,递给他,“给,这个之前有些破裂,我给修好了,也不知道影响不影响,你自己看看。”
择白一脸呆滞的接过两颗珠子,震惊且感动的说,“你消失了这些天,就是在找这些吗?”
“嗯,之前忽然感应到你的气息,就去找了,没想到时间这么长。”
择白嗷呜一声,一脸感动的往他怀里钻,被后者提着后脖颈一脸冷漠的拉开。
这时下面忽然有了动静,半盏向下看去,只见周容和邹平拎着两坛子酒,坐到了房子前的石桌处。
半盏懒得动就抬手给自己施了个法,从他们的角度看房顶什么都没有。
周容和邹平坐在哪里,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开始聊天。
周容叹息道,“我做的饭有这么难吃吗,先生都不愿意吃。”
择白看着半盏一脸幸灾乐祸,后者:……
邹平安慰道,“也不是,我感觉挺好吃的,何辛说先生不吃东西也没事,所以不用费尽心思做,”
“先生帮了我们这么多,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这不是想为先生做点什么吗,可先生好像不太需要我。”
择白看着他的脸色:你这算不算恩将仇报?!
邹平:“与我而言先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没有先生我此时恐怕已经死了。”
“你邹子临……”
“嗯……你要听故事吗?”
“……好。”
“从前有一户人家,家中有一位少爷,才华横溢,文武双全,有人说他将来必成大器。他的身边跟着一个下人,和他从小一起长大,那个下人一直偷偷的喜欢这少爷,但不敢少爷也知道。
后来少爷的父母要给少爷说亲,那姑娘人长得好看,家中又与少爷门当户对,两家人都很满意。
但是这家少爷不愿意,与他父母说他不愿,这种事情怎么是他反抗了事的呢,纵使他百般不愿,终究抵不过父母。
有一天少爷问那个下人,你希望我娶她吗?那个下人自然不知少爷为什么这么问,纵然心里痛苦万分,他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他与少爷永远不可能,只能默默的祝福,于是他对少爷说道,“那家小姐与少爷门当户对’。
少爷听完看了那下人很久,然后只字未说转身离去,
后来那家少爷死活不肯,日日流连花丛,整日颓废着,闹着闹着那家人也不愿意了,取消了婚约,老爷跟夫人特别生气,少爷被关了禁闭,但他反倒开心起来了。
那个下人就这么陪着他,下人当时觉得这简直是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有一天那少爷不知道从哪里弄了酒,要下人陪她喝酒,下人不胜酒力没多久就有些醉了。
少爷看着他问他,你喜不喜欢我。
下人醉的晕晕乎乎反问他,你喜欢我吗
少爷说喜欢,那个下人突然哭了起来,说我喜欢你,那个下人觉得如果这这是一场梦,他想一辈子都睡不过来。
两个人在一起了,但是没过多久就被人发现了……
夫人要杀了那个下人,那少爷从刚开始就准备和他一起逃,他救下了他,与他一起离开。
等他家人岂能轻易放过那个下人……跑了不知道多久,不知道多少次死里逃生……后来下人身中剧毒,以然活不过一月。
这半个月到处找药,可这毒根本无药可解,两人本以为要阴阳相隔。
却在这时候风回路转,有人让他去一个地方等一个人,那人能救他性命。
他抱着一试的风险去了那里……,却真的在那里等到了,后来他被救了回来……”
邹平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抬头看着月亮,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过。
周容看着他敬了他一杯,“真好……讲的真好……我不会讲故事,我跟你说说我和夫君的故事吧。”
“好。”
“我从小体弱多病 ,大夫断言我活不过十六,但是我活过去了。
我与他本该互不相识,只是某一日他不知道怎么受了伤,我救了他。
后来他留下一张字条就走了,说他有急事,他日会回来报恩。
不过我没有等到他,后来我父母双双去世,一伙人说我家欠了债,要我还家里没有钱,他们就想把我卖去青楼。
被赶来的林风救了下来,他让我安顿在这儿。我,当时就在这儿坐着,他与我说,他当年被我救的原因。
他的父母伤心全家上下,七十多口人,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几个家丁护送他出去,最后都死了,只剩他一人,奄奄一息从悬崖上掉下来。
恰巧让我就了下来,他离开后就去报仇了……他问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让我照顾你。
我同意了,由于我们两家即没有人,办的特别草率,每每想到在我都想笑。”
周容闪着泪光的眼笑了起来,酒喝的有些多了,有些醉人显得特别高兴,冲邹平说,“我们都不懂事,有没有成过亲,什么三媒六聘就不说了,拜天地都不会,我们就面对面磕了三个头,更别说掀盖头,合欢酒啊的。
后来,我们大概过了一年吧,我的旧疾复发,那大夫又开始断言说,我活不了一年。
当时真的是四处求医,都没有治好我的病,我啊本来以为这一辈子就到这儿。
然后有一天碰到了先生,他当时说要买我们的房子,林风当然不同意,当时正赶上他心情不好,就要赶先生走,还想动手打先生。
被我拦住了。我天呐!我当时幸亏把他拦住,不然他不知道怎么呢。
然后先生撇了我一眼说,‘你的病,我能治’我们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先生为我治疗……
当时,林风为了感谢先生,本想将宅子送给先生。但是先生就给了钱,足够买下这宅子的钱,地契的名字写何辛。
林风说让先生给我们点时间,我们搬出去,当时先生那个眼神呐,真的像看傻子一样。
先生问你们为什么要搬出去。
林风傻傻的说这房子现在不是您的吗。先生说房子是我买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搬出去做什么…… ”
周容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忍回忆的神情,“当时那画面真的是……我感觉先生有一套自己的逻辑。”
邹平看着她笑前仰后合,仿佛被她感染了一样,心情变得特别好 ,“哎,你们当时……”
半盏看着两个相聊甚欢的人,和看着两个人的邹子临和暮林风,……还有不远处看着四人的何辛。
眼中带着些许笑意,仰头躺在了房顶上看着月亮。
夜半,邹子临和暮林风把喝多了的俩人带回房间。何辛看着他们仰头灌了一口酒,嘴里不停嘟囔着谁的名字,
半盏看着喝的烂醉如泥的何辛叹了口气,一只手抱着猫,一只手拖着他……
半盏用他那修长洁白的手抓着何辛的后衣领,拖着他往房间走。何辛抱着酒瓶子,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半盏跨过门槛后脚步停了半秒,然后继续往前走。把他扔在床上回屋了。
早上众人都在屋内吃着早饭,何辛一脸酒醒过后宿醉的感觉,晃晃悠悠走到屋内,问他们几个,“我昨天怎么回去了的
众人摇头。
“嘶,”何辛坐下后摸了摸后腰,“昨天我跟谁打架了我后腰怎么这么疼。”
何辛看向半盏,后者回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继续喂猫。他又看着择白,后者一脸嘲笑,继续吃饭。
“……”
——
没过多久何辛入朝为官,也不知道当了什么。邹子临一直跟在何辛身边保护他。
暮林风家里有店铺什么的要经常去,邹平跟在他身边帮忙。
周容在家里维持着家里饮食,照顾着一家老小。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两三年。
元顺四十年,皇帝驾崩,新皇登基,改年号元戈。
新皇登基两月,御赐婚于何辛何大人,何辛不愿,惹得龙颜大怒,将其贬自燕行。
邹子临皱着眉头看着先生背影问,“为何先生不让我们跟随。”
半盏转过身面前这个面容较好的青年,大概一两年前他把青年脸上的烫伤给治好了,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我们会回来的。”
“这山长路远的,我要去保护你们的安全啊。”
“……有我。”
周容看着少年道,“那我跟着去吧,我能帮你们做饭。”
“不必。”
暮林风看着这一圈人,“那先生何时能回来。”
“一两年。”
邹平看着这场面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却也无话可说,只能默默的朝邹子临身边过去点。
半盏看着这一屋子欲言又止的脸,有些头疼,“何辛。”
“唉,来了”从屋外着急忙慌跑进来的何辛看着这场面,有些茫然,问,“怎么了?这是?”
暮林风走上前说,“你与先生要去燕行,我们想随行,先生不让我们一起去。”
何辛看着半盏一脸头疼的样子,明白了。别看先生总是不喜欢说话的样子,其实那都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还懒得说的原因。
当然懒占主要原因,“行啦!先生这样做自有他的打算。”
“可是……”
“没有什么,你们还不放心先生吗?”
“那我们……”
“行啊,都回去吧,别吵先生了。”
择白从窗户跳进来,看着他的样子笑道,“谁让你当初把我变成猫的,你要是个人,我还能帮你说话,自作孽不可活呀。”
“……”
“何辛被贬去燕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
“半盏~”
“一两年吧,”
“你就这么确定他能回来,万一皇上不想用他了呢,他虽然是个人才这几年做的也很好,但保不齐皇上看他不归心,把他给弄死呢。”
“不会。”
“行吧,知道了,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何辛当的什么官,几品。”
“……”
“我就知道。”
然后我们的择白小可爱就被顺窗户扔了出去。
三日后众人起程,最后邹子临还是跟了过去,邹平也去了。周容有了身孕不好舟车劳顿,实在是没让他去,暮林风陪着他在这等着。
邹子临和何辛在驾车,半盏和择白邹平坐在车厢内。
邹平看着半盏轻声的问,“先生怎么这么有把握,皇帝会让何辛回来。”这话他本不该问,但终究还是没忍住。
半盏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有些许不安的少年,淡淡道,“他有求于我,”说完也不理他,就闭上了眼。
邹平看着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来的人。
三月前的一天晚上,天已经黑了,仿佛有什么秘密一样,连月亮都没有,无边无际的黑夜只有几颗星星点缀。
众人都吃过了晚饭后,消消食准备睡。半盏就坐在凉亭,慢慢喝着茶,好像在等着什么。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众人都回了房间,外面只剩下半盏和何辛。
邹平在离凉亭不远的树下坐着,在月色的掩护下,树下什么都看不到,看着夜色已深,他本想回去睡了。
但就在这时,后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何辛走过去开门。
从门外走进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长相的人,何辛把他领到凉亭内,就回去了。
那人对先生行了礼坐下了,距离有些远,邹平也听不大清他们在说什么。
模模糊糊听的意思,好像是黑衣人在求先生帮他什么的。
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黑衣人站起身,对先生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待到黑衣人走出门外后,先生突然对着他的方向说,“过来。”
“……”
他走了过去,颤颤巍巍说,“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听到。”
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择白喵了一声,听着跟嘲笑似的。
择白,“喵呜~”这说的特别像听到了什么。
半盏让他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淡淡道,“没事,听到了又如何。”
邹平:别是要灭口吧。
半盏看着他的脸色叹了口气,有些心累道说,“放心,不会。”
邹平松了一口气,喝了口茶随口问道,“那人啊,来干嘛的。”
“哦,这的五皇子,来让我帮他篡夺皇位。”
咣当的一声,少年手里的杯子掉到了桌子上,少年表情惊恐,你也磕巴,“五……五五皇子,来……篡夺……夺皇位,真的,,。”
“嗯。”
邹平看着先生的神色一点都不像开玩笑,便认真思考了下。
皇帝有七个皇子三个公主。大皇子因贪污受贿谋害朝臣,因而被皇帝流放。
二皇子也就是当今太子,文武双全无病无灾,如果不出意外,皇位应当是他的。
三皇子从出生就是个残疾。
四皇子是宫女所出,出生后其母被杀,从小无人照顾,一直被困在封地。
五皇子亦是文武双全,才智过人,几年前更是剿匪有功,百姓对其爱戴有加。
六皇子才七岁,至于七皇子更是尚在襁褓。
加上当今皇上病重,怕是命不久矣。怎么说来于他而言如今太子便是他的目标了。
半盏看着他,这小孩儿也不算太笨,怎么什么事儿都往脸上写,开口道,“行了,去睡吧。”
少年欲言又止,“先生……”
半盏揉了揉眉心道,“没事,”说着转身走了。邹平看着他的背影叹息。
择白看着身后的人懒懒的道,“这小子怎么说也是担心你,你真是一点儿都不领情。”
“嗯。”
“哎,你打算怎么办,你真的要管这事儿。你帮那货当上了皇帝,有什么好的。”
“不是我帮他,他本就该是。我要做的不过是顺水推舟。”
“行吧,怎么说你都有理。你打算怎么帮二皇子。”
“假死,一劳永逸。”
“……你,是因为这个方法最简单的吧。”
“……没有,”
啧,这诡异的沉默。
择白认真的想了想道,“也对,这样的话他俩好私奔一点。”
说这话已经走到了屋内,身后在风中凌乱的邹平猛然回神,朝自己屋内走去。
半月后,五皇子在府中遇刺,生死未卜,召集所有太医救冶,方才保住一命。
五皇子遇刺不过十多天,二皇子当街被人杀害,城中百姓皆见,一名黑衣男子持刀冲向二皇子,二皇子当场去世。
皇帝龙颜大怒气的吐血,重病不起。恰逢边境外敌来犯,一时之间,城中百姓人心惶惶。
没过几日,皇帝驾崩,举国同哀。五皇子拖着病体登上皇位。
城外树林,本该已经死了入皇陵的二皇子此时站在,半盏的前面,对其行了礼,“多谢先生帮我假死。”
“无事。”
他看着旁边的人一眼道, “我本无心于皇位,当太子不过保命而已,我以为我的下场就是当皇位上的踏脚石,谁想我还能活着。”
“今后有何打算。”
“我与我爱人商量好了,我们打算浪迹江湖,到处逛逛,等哪天逛累了找个地方过日子。”
“嗯,”半盏看着俩人那潇洒离去的背影,心中微动,摸了摸怀中的猫也离去了。
回府后,择白看着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的五皇子丹洲,哦不,当今皇帝。在心里默默的想道一句话,恭喜五皇子含泪拿下双杀。
“你回去吧。”半盏看着丹洲,冷然下了逐客令,“我不帮你。”
“也对,”丹洲看着他的脸色,自知此事现在还没有转圜的余地,“是我贪心了。”
然后被何辛送了出去。择白的跳到桌子上,面对着半盏道,“他野心还挺大的,这才刚当上皇帝,就想着让你再帮忙。
现在边疆战事吃紧,能守住就很不错,他还老想着打仗。虽说是为了收复领地,但现在怎么也不适合吧。”
“嗯。”
“也是,你现在确实不应该帮他出谋划策,不过……他好歹也是个皇帝,会不会找何辛的麻烦。”
“自然会。”
“……不管管。”
“不必管,”
“……”
半盏没在理它,只是看向虚空处,淡淡的自言自语,“他该回去一趟了。”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没听清。
车内,半盏看着已经睡熟了的少年,路上坑坑洼洼,马车颠簸不堪,少年的眉头皱起,似是不太舒服。他在虚空点了两下,而后马车忽然走的十分平稳。
众人走了许久,到达了目的地,何辛好像在当这儿的地方官,给他们安排了个小院子,他们就住在那,就又这样一天天的混日子。
刚平静了没几个月,不知道从哪里突然传出,章家二少奶奶病重,重金求医。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半盏面无表情,神色不明的看着邹平。
“先生……”后者咽了咽口水,先生这个神色让人有些害怕啊,“先生你……你怎么了。”
“没事,”不过是有些……麻烦而已。
择白在一旁幸灾乐祸,闲了这么多天了,也该有点事儿做了。
没过多久,何辛就出现在了半盏的面前,后者有些头疼的看着他,“她又死不了,不过是病些时日,”
何辛目光定定的看着他,“多久。”
“……一两年。”
何辛突然朝他跪了下来,“求先生救她,我……我不想看着他受苦。”
半盏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他,片刻后叹了一口气,朝他挥挥手。
“多谢先生……”
何辛走后,择白疑问道,“这才过了多久,那个谁病的不才半个月吗,他就这么着急忙慌的来找你。”
半盏勾了勾嘴角,“被吓的,章府可是弄药材,他们的大夫,是这最好的了,”
“哦……他是以为那姑娘病的特别严重,还是治不好的那种……难怪直接来求你。”
章家祖传医术几代都是做这的,医术不说闻名天下,但在燕行乃至周边几个镇那医术也是响当当的。
近些年现任章家章主做的药材生意特别的好,虽然没有忘记本源,但重心到底是在生意上了,他家的珍贵药材无数。
想救一个人还不简单,偏偏是没有办法治好他家的二少奶奶,导致别人都觉得他得了绝症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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