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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疯了?!

白远伟扭头看白芷,眼睛从上到下虚虚扫过一遍,没看出多大异常,并不像前两年还宿居在村头的赵愣子,那人看人是低着头,把眼睛往上翻翻着瞅的,头发还油腻打绺,有种怪诞的恐怖,手脚处也带着些不自然的僵硬。而白芷,看着健全而自然,肩背笔挺,不像是痴傻样子。

白远伟皱起了眉,回头看陈清。

也是先从头到脚扫视一遍,看着也很正常,才微垂下头,脸贴近妻子,低声问:“怎么了?”

陈清被丈夫那打量的目光看得一愣,反应过来又觉得恼火,伸手拍在男人肩头,正是她之前捶了一拳的地方,疼得白远伟倒吸一口凉气。

夫妻俩小小打闹,却不妨碍两人头挨着头说起了小话。

看得一旁想给自己加戏却遭排挤的白芷心头郁闷。

这演员一点都不专业,竟然背对着观众,说话也遮遮掩掩,叫人心里不痛快,白芷是真心想退票了。

假如这真是一场戏,就好了。

可若这真是一场戏,那在白芷想跳上舞台飙戏的那一刻,她就该被安保叉出去了。

啧,不对,白芷想,她从来都没站在观众席上,她从这大幕拉开的那一刻,就在这舞台上,听从着两位三流演员的指挥了。

听了足足二十二年呢!

有点心酸,是怎么回事……

白芷伸手,按在心口,脑子里突然嗡鸣回荡着几分钟前母亲的那句——“疯子”。

是……谁?

白芷垂下眼睫,心口的酸逐渐演变成痛,泪珠不受控制地在脸上玩起滑梯,最后利落地投身大地。

她低头,看着脚尖旁的小土洼,突然笑了。

这是她的家,是她不知道落了多少滴眼泪的地方,也许,就在几年前,同样的地方,也有一个她,站在这里,留下一个小土洼。

白芷用手戳了戳,小土洼都被她按到指肚上了。

家里的房子是在她出生前建的,没有地板,混凝土做地面,即使不长打扫,也看不出积了多少灰,是个适合懒人的好选择。

可是啊,母亲向来是很勤奋的,所以,指尖上的灰尘在泪水干了之后,就几乎看不出来了,白芷把食指和大拇指捻在一处,轻轻搓了几下,手上就干干净净的了。

而陈清和白远伟,也谈完了话,正用四只眼睛盯着白芷呢,他们看到白芷的动作后,默契地对视,眼中惊疑交织,最后定格为沉痛。

陈清抿起嘴唇,撇头到与白芷相反的方向,有泪光一闪而过,而白远伟,则是肃穆着一张脸,缓步朝白芷走去。

白芷低着头,看到眼前的光明明灭灭,不解地抬眼看,正好和白远伟略带着小心的目光对上。

两人心里俱是一惊。

白远伟眼中看到的,是白芷如同那赵愣子一般,眼睛翻着看人,更佐证了刚才妻子碎碎念叨着的话。

白芷则是怕接下来的大战,蹲着的她不够灵活,失了先机。

于是两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样,连风都吹得格外小心。

风?

白芷紧了紧鼻子,空气中的紧张被她吸进肺里,脑子转得也更快了。

“门没关。”

白芷看着白远伟,说。

清晰而镇静,就好像之前那场没落实的巴掌闹剧已经翻篇了,不,更像是之前发生的一切,在白芷眼里,不过是一场幻觉。

白远伟的心抽了抽。

他终于理解了妻子口里的“疯”。

那是埋藏在平静湖面下的风暴,只轻轻在水面上吐出一个旋,可下一秒,那个比水泡还要小的漩涡,就能把一个人吞得骨头都不剩。

白远伟不明白,他理解不了白芷,因为他是个正常人。

于是他的心里不可抑制地生出几分凄凉,因为,白芷是他唯一的女儿。

他的女儿疯了,他和他的妻子,以后该怎么办呢。

人的坚强总是会被一些很小很小的情绪打碎。

正如此刻,白远伟就不知所措地、尴尬地,吸起了鼻子。

悲从中来,白远伟的头垂下去了,就好像丢失了与脊椎相连的骨头。

这样,就没人能看见他的仓皇和无助了。

白芷不懂白远伟,她可能从来都理解不了自己的父亲,还有母亲,但这并不妨碍她借机站起身,把自己的应对状态调整到最好。

虽然父亲从未真正出手打过她,但白芷仍旧敬畏他。

因为母亲用巴掌教会了白芷恐惧,又用妻子对丈夫的崇拜教会了白芷畏惧。

好吧,其实是母亲对着父亲诉苦后,男人手上拎着的皮带和墙角斜倚着的扫帚,它们不需要真正地落到女孩的身上,仅仅是被人捏在手里,就足够了。

哦,那时候的场景,和今天,一模一样呢。

白芷站起来,目光下意识地越过父亲,观察起母亲。

人虽然会夸大对未知的恐惧,但,也最擅长总结如何应对已经交手的劲敌。

俗称欺软怕硬。

所以——

母亲或许会是突破口……吗?

白芷忍不住复盘,似乎这样就能找到陈清的弱点。

实际是为自己打气,毕竟今天才是她第一次反抗母亲,虽然赢了,但也不过是惨胜。

经验没多少,但情绪价值倒是挺大。

想着想着,就记起那句话了。

“你们觉得我疯了?”

话一出口,白芷就看到二老的身体全都僵硬了一瞬,再就见到了两人那纠缠着的眉眼官司。

白芷心里突然有了底。

她蹙起眉,沉下嗓子,严肃道:“我没疯。”

是啊,是啊,疯子都说自己没疯。

白远伟看到了妻子眼睛里说的话。

他叹了口气,回了陈清一个“安心”的眼神,又深吸了一口气,才又昂起头,用居高临下,也就是高了白芷小半个头的角度,直视着白芷的眼睛。

“多久了,去看医生了吗,能治吗?”

话音未落,陈清便口中呜咽着补了一句:“怎么就得了这种病!”

白芷只觉得心神俱疲,视线移到母亲脸上,她果然哭了。

母亲对付白芷,法宝有三,一是巴掌,二是眼泪,三是喊白远伟。

所以,看到母亲哭了,白芷便觉得脖子上套了条锁链,有些喘不上气。

于是白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咽不进去,就吐出来吧。

原本还有的几分警惕也随着这口气飘散了。

白芷的肩膀不再紧绷,也没有塌落,她只是显出了几分疲惫,但仍保持着很好的仪态。

她走到近门的床脚处,坐下,那里砌了一堵半遮着门的墙。

她的后背靠在墙上,心脏好像找到了寄托,沉稳地跳动着。

她在那一刻,又短暂地失去了悲喜,开始了冷眼旁观。

她开始冷静而果断地下指令,像一位首领:“妈,你去换衣服,再洗个热水澡,否则会感冒,洗完之后家里要是有板蓝根,泡几袋吧,爸,你去煮姜汤吧。”

语毕,陈清和白远伟都没动作,白芷有些倦怠地抬眼,看着两人。

他们并不站在一处,白芷也不想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干脆只把两道影子框进虹膜,并不细看。

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架势。

好像她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凭什么?

白远伟察觉到了挑衅的意味,很敏锐,也可以说,很警惕。

他的威严不容挑衅,即便他面对的是一个疯子。

于是白远伟开口:“你还指挥上了?”

讥诮的蔑视,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只有直白的讽刺。

白芷微微收敛下颌,低低地笑起来。

原来,这就是她一直敬畏着的父亲啊……

和那个跳脚的渣男前男友,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父亲,我的指挥有什么问题吗?”

目光相对的一瞬间,白远伟看到了一团火焰,熊熊燃烧,似乎,要把这天地,都烧个干净。

白远伟生气了,他直接走到墙角拿起了扫帚,他记得,以往的白芷看到这个就会吓得浑身发抖,连眼泪都不敢落下来,只可惜,那根皮带被压到箱子里了,要是都拿着的话,这妮子绝对是连气都不敢喘一下的!

可白芷的心里却一丝涟漪也无。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宁静而悠远了,像清晨时寺庙的钟声。

白远伟依稀记得,很多年前,有人曾得意地同他讲:“这世界上最大的声音就是庙里的钟,你不知道,有个词叫晨钟暮鼓,早上的钟,能把一个人从里到外洗得干干净净!”

他那时是怎么说的呢?

“你别开玩笑了!钟怎么能洗人呢?只有水才能洗澡!”

那人说:“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是真的洗,是那个声音让人清醒,一早上的困梦劲儿在听到钟声之后都干净了,干活都有劲!”

白远伟那时被下了面子,有些不开心,没再多聊,只讷讷地应着。

白远伟也没想到,那么久的事情,他竟到现在还记得,兴许是那人后来当了大老板,回来施施然接走全家还给村里修了条路的缘故吧。

反正自那以后,有人聊天时,就总以和那人有些交情而自觉高人一等了,只是白远伟从不这么觉得。

这让白远伟有些脱尘般的清高,他总这么想。

现在,他突然明白那人嘴里说的“洗”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与那人说得不同,白远伟没觉得干净,他觉得臊得慌,他觉得他的女儿让他蒙羞。

于是他的手高高地举起来,手里攥着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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