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句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黎夏看着谢和风,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开心。
本来看那朵小白花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正爽滋滋的,结果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她的神气一下子泄了个干净。
黎夏惯是个不肯吃一点亏的主儿,不让她说她偏要说,小嘴张张合合,不带停歇一连串地说:“你是在维护她吗?我觉得不爽吃不下饭想调剂一下心情你也要管?就许她撞了我道个歉毫无诚意还阴阳怪气装得跟小白花似的,”瞅见“小白花”脸色更阴沉,黎夏话音一顿,下弯的嘴角浅浅勾起,放软了语调:“就不许我装疼骗你进来陪我多待一会儿?”
一说完她就偏转了视线,悠哉地观察着小白花的脸色变化,果然精彩绝伦,十分解气。不看谢和风是因为在意他的任何反应,怕他再说出什么让她郁闷的话,她甚至都想把耳朵捂起来。
当然,捂是不可能捂的,这样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房间里没有如黎夏所愿变成寂静下去。谢和风用气音发出一声促狭的轻笑,他的关注点集中在她最后一句话上,顺着那话反问她:“你以为我会因为你装疼而进来在这里守着?”
舒缓上扬的尾音昭示出他不仅没生气甚至还有点儿愉悦。
黎夏的心情瞬间舒展开,转眼望向他,还有些苍白的脸也明媚了几分:“那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你真的疼,担心你出什么事。”谢和风淡然地与她对视,她不就想听这种话吗。
这话的确很衬黎夏的心,她彻底高兴起来,笑着与坐在折叠床上看戏的姚蓓蓓对视一眼,姚蓓蓓也冲她笑。
黎夏复又偏头看向鱼乐巧,惬意道:“听到了没,你那招根本不管用,你没发现他全程都没搭理你吗?做人还是要真实才行。”
谢和风对此没有评价。
鱼乐巧变得孤立无援,不由地感觉到愤怒和羞辱,这个人傲气什么,凭什么说她不真实?!和风哥哥在场她不能泄愤,只能委屈地为自己辩白:“我之前不道歉是因为真的有点懵,我真的是感觉自己只是轻轻碰了你一下。后来看你是真的难受就赶紧道了歉,可是你并没有接受。”
每句话一个“真的”,都加重了读音,越强调越觉得假的很。
“我有不接受你道歉的权利。”黎夏懒得再跟对方掰扯下去,一开始就好好道歉这事儿早就过去了。
“你先出去。”谢和风对鱼乐巧说。
鱼乐巧咬了咬嘴唇,谢和风非但不帮她说话,还不耐烦地让她出去。
“谢爷爷还在等你……”
她还没说完,就被谢和风淡声打断:“我知道。”他耐着性子重复一遍:“你先出去。”
鱼乐巧眼里快速泛起泪花,瞪了一眼黎夏后,扭头跑了出去。
黎夏:“……”
有毛病吧,瞪她干嘛。
这梁子是结下了,若日后再遇到,必然是刀枪相向,幸好对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用不着care。
小白花一走,空气都变得清新。黎夏内心暗喜,面上傲娇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谢和风没吭声,安静地走了过来,帮她支起小桌子,又走到姚蓓蓓那里拎走一份外卖,慢条斯理地把饭菜整齐摆在小桌子上,拆了餐具包装递给她,站在床边说:“快吃吧。”
黎夏控制不住的开心,一股暖流流入了她心里。
她感觉他的神色都变温柔了许多。
从他好看的喉结锁骨收回目光,她用勺子舀了一勺白米饭送入嘴里,觉得今天的饭格外好吃,咽下饭后才想起来问他:“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
“那我不管你了。”
黎夏又送了一勺炖得软烂的番茄牛腩到口中。
过了片刻谢和风问:“什么时候住的院?”
上次见面还活蹦乱跳的,那晚他难受的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吃了次药又睡下,快中午了才起床。表哥跟他说昨晚那几个小朋友被两个男人带走了,有点强制性的,但领头那个人对黎夏挺恭敬的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
文明轩从他们的对话里知道,人是黎夏爸爸派来的。
稍稍联想一下不难猜出黎夏是因为某些原因在父母反对的情况下跑出来。
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也就是今天又见到她,她成了一个病人,刚做了手术。父母依旧不在身边。
“21号。”黎夏回答说。
谢和风根据手术创口猜测:“是阑尾炎?”
黎夏点头:“嗯。”
还有好些问题想问但谢和风选择了缄默让黎夏专心吃饭。他想起早上帮爷爷收拾东西时,隔壁床的大叔说昨天他们病房里来了两个漂亮的小姑娘,他听描述觉得有几分熟悉,脑子里浮现黎夏的样子。办完出院手续他让爷爷等一下,特意出来验证是不是黎夏。过来就看到小姑娘脸色惨白地蹲在地上,紧蹙的眉头和咬紧的牙关显示她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一有人惹到她,她就伸出爪子来挠,刚才闹那么一遭,跟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这会儿安安静静的吃饭,看得出来是真饿了,吃得很香,又乖顺的像只小兔子。
做手术也只有一个朋友跟着,应该是又瞒着家人偷跑出来。现在两个小姑娘都成了残兵,难以让人视而不见。
病房里一时只剩下餐具碰撞的声音,谢和风找了个椅子坐下,等她们吃完了才起身,顺手拿起空了的外卖包装袋,把小桌子收回原位,垂眸对黎夏说:“好好休息,我要送爷爷回家。”
黎夏有些不舍,但说了一个“谢谢”后就没再张口,眼巴巴地望着他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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