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亲家母怒斥:“这说的什么话?”
三姐夫站起来就要打她。
云耀祖和四姐夫拦住了他。
云父手中杯“咻“一声就向着燕京华飞来,燕京华头一侧,酒杯擦脸而过。
云父怒道:“滚到祠堂跪着去!”
姐妹们吓坏了。
燕京华转身就走了。
她先到了柴房,看四周无人后,才急急拿出钥匙来开锁。
四姐听到声音,走过来见是她,喜道:“姗姗。”见她正在开锁,惊道:“你哪来的钥匙?”
“偷来的。”她刚才撞她母亲,就是为了偷这钥匙。
刚把锁打开,背后传来一把声音:“云姗姗,你在干什么?”
是堂姐云静瑶的声音。
她左手一按,那锁又锁上了,指一抽,钥匙就飞入她的怀里了。
四姐儿看得心狂跳,而燕京华却不动声色,转过头来,说:“我来看看姐姐。”
云静瑶走过来,看了看锁,燕京华的手早已改按到门上,一副与四姐儿隔栏而聊的样子。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滚去祠堂跪着?”
燕京华冷笑道:“关你鬼事啊?我没招惹你,你最好别来惹我!”
因为云耀祖,叔叔一门当家作主,事事高伯父一门一头,对于伯父家,他们谁都敢惹,唯这云姗姗除外!
云静瑶冷哼一声,走了。
见她走远,燕京华又要开锁。
四姐按住她的手:“你干什么呢?”
燕京华:“四姐,你走吧,远走高飞,离开这鬼地方!”
四姐儿眼圈红了:“除了回家,我还能到哪去呢?”
娘家若也容不下她,那她就无处容身了。
“先到清风观吧,我已安排好了。”
四姐儿摇了摇头:“你快把钥匙还回去吧。”
燕京华苦劝:“四姐,相信我,走吧。”
“娘来了。”四姐儿轻声说。
燕京华无奈,把钥匙塞她手里。
背后传来她娘的怒斥:“你在那干嘛,给我滚到祠堂去!”
燕京华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听到四姐儿叫她:“姗姗。”
她转头,看到她四姐手扒着窗栏,满眼泪水地看着她。
这一幕,燕京华终其一生都忘不了。
她娘走过来,怒气冲冲对她:“还不快滚!“
对四姐儿:“你哭什么?一天到晚只知道哭!”
骂完端着菜走了。
娘恨她们,恨她们不是儿子。
娘更恨云姗姗,恨她害死自己唯一的儿子。
燕京华到了祠堂静静跪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人惊恐大叫:“啊!快来人啊,四姐儿上吊了!”
她站起来就往外冲,因跪太久了,她的脚一麻就摔倒了,她爬起来往柴房冲。
一群人跑过来:“快,钥匙!”
温贤淑从正堂那边慌慌张张过来,边跑边颤抖着找钥匙。
燕京华冲过来,顺手抄起路过的一把劈柴斧,所有人吓得让开。
她举斧一劈,门应声而开,她冲进去,一把抱托着四姐儿的腿,有人跟着冲进来,帮她把人解了下来。
她忙探息号脉。
这四姐儿死意坚决,竟是先割了腕,再上吊,血流了一地,人早已死绝。
燕京华伤心欲绝,竟一时缓不过来,晕了过来。
待她醒来时,竟是第二天了,只有云朵朵陪在她身边。
她问:“四姐呢?”
云朵朵哭得双眼红肿,断断续续地说半天,才把事情说清楚:
原来,四姐儿死后,客人就散了。
四姐夫母子不肯定把人带走,也不肯留下作任何商量,好像事不关已一样,走得坚决。
这外嫁女,夫家不收,娘家就更无她葬身之地了!
这娘家如今连活人的地都缺,更别说死人的地了。
云家人一夜无眠,商量了一夜。
终于在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偷偷摸摸地把人用破席一卷,板车一拉,拉到城北的乱葬坑,扔了。
从此,这世上就再无四姐儿了。
云朵朵伸给她一个馒头:“六姐,吃点东西吧。”
燕京华一声不吭,起身到院中找了把锄头,扛着就走。
云朵朵拿着馒头追出来:“六姐,你去哪?”
六姐儿没应她,静静地往城北去了。
云朵朵坐在门槛上,泪流满面。
燕京华来到城北乱葬坑到处找。
这里虽叫乱葬坑,但地方却不小,是几个山头连着峰恋起伏地。
除了丢尸,平时鲜有人来,阴森森的。
遇上这阴雪天气,更显阴森了。
这里是蛇虫鼠蚁,饿狗,野狼等众动物的聚集处。
现在是冬季,很多动物都冬眠或躲起来了,但还是能看见有些出来觅食的。
她找了半天,从一处山头,到另一处,忽地,脚一滑,她连人带锄滑进一坑里,正是个死人坑,踩着里面的骨头喀嚓乱响。
她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爬了起来,向坑里拜了几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来找我姐姐的。”
她往坑里看了看,没看新到鲜尸体后才离去。
她再到处找了找,忽地,发现旁边的山石侧,有一处新鲜的刮痕:在前面吗?
刚要上前去。
“嗷呜~~~”一声狼嚎,叫得她一颤,步子本能一顿,但一细想,她忙上前靠着山探过头去!
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头脑嗡嗡的,血一下往上涌!
一辆板车倒在前面,车侧有两只狼围着一条尸体在撕咬。
那衣着,那半边脸……
是她的四姐啊!
她要疯了!大叫一声,举着锄头就冲上前去。
这忽地一声大叫,把两头狼吓了一跳。
但它们反应迅速,动作几乎同步:
惊乍、抬头,向她扑来!
她翻身一滚,惊险躲过一扑,但手中锄头被脱手飞出去。
几乎在她滚地的同时,狼的第二扑已经来了!
惊险间,她手往脚侧一伸,刚要抽刀。
眼前一黑影闪过,血花飞溅,两条狼倒在地上。
救她的人,穿着与这天地一样颜色的衣服,灰蒙蒙的,脸色很难看,青中泛黑,像中了毒一样。
燕京华坐起来,说:“谢谢。”
“走。”他说。
她还没做反应呢,他一脚踹来!
她整个被踹飞,撞到一侧的山,被山反弹回来,滚了几滚。
她浑身发疼,眼冒金星,半边脸火辣辣地疼,鼻子一酸,竟出血了,血一下子就染红了她的前衣襟。
而灰衣人此刻正跟几个黑衣杀手缠斗在一起。
她看了看那山,有几个飞镖正镖在山体。
他踹她是为了让她躲开这飞镖。
她捏着鼻子仰了仰头。
灰衣人很快就把那几个杀手解决了。
很明显,这是个绝顶高手。
可是他的脸色似乎更差了。
他走过来,蹲下,问:“你没事吧?”
燕京华摇了摇头,问他:“你中毒了吗?”
他点了点头。
“什么毒?”
他摇了摇头,来扶她:“走吧。”却忽地整个往前一跌,吐出一口黑血。
燕京华吓了一跳,伸手一把扶住了他。
“你走吧,别呆在这里了,危险。”他说。
燕京华从小香包里拿出一粒药丸给他:“这是百解丹,很多毒都能缓解的。”
他摇了摇头,没接,说:“我中的不是一般的毒。”
“试下吧。”
他望向她,目光正撞上她满是热切的目光,他叹了口气,接过药丸,往嘴里一扔,吞了下去。
燕京华扶他:“走,先离开这。”
两人走出没多远,忽的,背后疾风来!
他把她往后一拉,自己则闪身挡于她身前,几乎箭到的同时,手中飞镖脱手而出,正中箭手的眉心。
他全身一震,箭力带着他往后一撞,撞到燕京华,两人一起飞跌下背后的山坡。
幸运的是,这里的山都不高,两人摔落于一斜破上,往下滚。
停下来时,燕京华早已头晕眼花摸不着北了。
她顾不得自己浑身疼痛,连滚带爬爬向滚在不远处的他。
他正趴在地上。
燕京华把他翻过来时,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拔了那箭,肩头正流着血。
旁边有一山洞,洞口长满枯草,她忙把他扶过去,挨着洞口靠坐着,扯了碎布就给他包扎。
“没用的。”他虚弱地说:“我要死了。”
泪水一下子湿了眼眶,她撑着给他包扎完,四周看了看,对他柔声道:“你在这等我,我知道这附近有辆板车,我拉过来带你出去找大夫,你会没事的。”
她要走时,被他拉住了。
“你知道卫国公吗?”
燕京华点了点头。
当然知道他啊,那可是个全民景仰的英雄人物!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燕京华点了点头。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她:“帮我把这封密封交给卫国公,一定要亲自交到他的手上,除了卫国公,你谁都不能信,国公府里出了叛徒。”
燕京华接过信:“我会亲自交给他的。”
他靠着山,已虚弱无比,向她招了招手。
她挨过去,听他吩咐。
他交待一次,她点一次头。
“你记住了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记住了。”她很伤心。
我知道,这事很危险,对于你来说,也很艰难,但对不起,我现在只能托付给你了。”
“这事关军国大事,事关我国安危,拜托您了。”
燕京华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把脖子上的挂玉解下来,递给她,她伸手接时,他的手一落,掉地上。
她跪在他面前,泪眼朦胧,抬头看向他。
他靠着山,闭着眼睛,如同睡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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