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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所谓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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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明心意后的一个晚上

烛火昏黄,映着季萧玉没什么表情的脸。

白日里的杀伐决断褪尽,他独自坐着,指腹反复摩挲一枚温润玉佩——裴弦母亲留下的那枚,刻着几茎清荷。

水榭那日近乎暴烈的宣告后,裴弦仍在东宫,安静地在他视线之内,依赖与信任他能感知,却抓不住那份明确的回应。

这悬而未决的胶着,磨得他心绪不宁,比批不完的奏折更烦闷,眉头紧锁。

他习惯掌控一切,唯独对裴弦,失了方寸。

他需要…破局。

一个念头突兀冒出,带着破罐破摔的意味——找朝炀。

这弟弟,跳脱聒噪,但眼光毒,心思透,嘴也严。

而且…他早看穿了自己对裴弦的心思。

季萧玉抿紧唇,像下极大决心。

收起玉佩,沉声道:“来人。”

二皇子府邸(片刻后)

季岑秋刚躺下,听闻太子深夜来访,惊得急拉着鞋冲进前厅。

“皇兄?这大半夜的…”

季岑秋看着端坐厅中面色比夜色还沉的季萧玉,心里打鼓。

北境告急?朝中有变?

季萧玉没看他,目光落在角落烛火上,手指在膝上无意识地敲击,一下,又一下。

罕见的焦躁。

“坐。”季萧玉开口,声音干涩。

季岑秋狐疑坐下,凑近

“皇兄,到底怎么了?您这脸色…”

季萧玉喉结滚动,难以启齿。

沉默良久,久到季岑秋冒汗,才抬眼,目光复杂,带着从未有过的笨拙困扰:

“…丝竹他…” 他顿住,找不到词,眉头拧成疙瘩,“…水榭之后…他…没个准信。”

季岑秋一愣,眨巴眼,猛地反应过来!眼睛“噌”地亮了,像饿狼见肉,嘴角疯狂上扬,身体激动前倾

“哎哟我的亲皇兄!您是说…您跟他…您俩…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他还搁那儿吊着您呢?!”

季萧玉被他直白粗俗的话刺得额角青筋一跳,脸色更黑,终究没否认,鼻子里重重“嗯”了一声。

那憋闷样,哪还有太子威严,活脱脱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季岑秋差点拍腿大笑,捂嘴,肩膀抖得厉害。

他做梦想不到,冷得像万年玄冰的皇兄,会为裴家那小病公子,深更半夜跑来,为句“准信”发愁!这反差…绝了!

强忍爆笑,凑得更近,压低声音,十二分八卦跃跃欲试

“皇兄,您是想…让弟弟我去探探口风?还是…推他一把?” 眼睛亮得惊人。

季萧玉看他唯恐天下不乱,太阳穴突突跳,箭在弦上。

深吸气,闭眼,牙缝里挤出字:“…嗯。” 为了裴弦,认了。

“得嘞!包在弟弟身上!”

季岑秋一拍胸脯,兴奋得快跳起

“您看好!保证让你说不出‘没准信’!” 脑子里飞快盘算“推波助澜”的法子。

次日

墨香混着安神香。

季萧玉坐书案后批奏折,眉头微蹙,笔尖走得比平日慢一丝,带着不易察觉的心不在焉。

昨夜季岑秋拍胸脯的保证和冒光的眼…让他有点不祥预感。

裴弦窝窗边软榻,裹厚狐裘,捧卷书,心思却飘向季萧玉,描摹他专注侧脸,紧抿的唇线。他读书时总不自觉将一缕发丝绕在指尖,又轻轻松开,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总让季萧玉分神。

水榭惊心,偏殿轻吻,那句消散的“仅此一次”,像丝线缠绕。心照不宣,却悬着。

季萧玉抬眼扫过软榻,见裴弦安静身影,眼底冰霜化开一丝。不语,顺手将温着的参茶推过去。

裴弦接过,指尖触温热瓷盏

“殿下,二皇子来了。”门外通报。

季萧玉笔尖一顿。沉声:“请。”

帘子掀,季岑秋裹寒气大步进,石青斗篷沾雪粒。

爽朗笑容:“皇兄,忙着呢?”目光转向裴弦,笑容更大

“哟,丝竹!气色好多了,东宫风水养人啊!”打趣道。

裴弦放书欲起,季岑秋摆手:“坐着!蹭杯热茶,顺道看皇兄。” 自顾坐季萧玉对面。

热茶奉上。

季岑秋捧碗暖手,眼神在两人间溜一圈,嘴角噙看透一切的笑。

喝茶,状似随意

“刚紫宸殿出来,瞧刘敬那老家伙又在父皇跟前蹦跶,唾沫横飞夸他闺女,温良恭俭让…啧啧,就差明说塞给丝竹你了。”

“丝竹啊,刘家姑娘听说真不错,京里多少人家盯着。你就没点想法?”

裴弦捧茶盏的手指蜷紧,抬眼时却带着三分笑意:"二殿下今日是来做媒的?"眼尾微微上挑,像把小钩子。

季岑秋被这眼神看得一愣,挑眉,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怂恿好奇,话对两人

“我说,皇兄,丝竹,你俩…同进同出快一年,东宫快成丝竹第二个家了。外面风言风语,我听得耳朵起茧。给句痛快话?”

目光灼灼盯裴弦。

“丝竹,你给句准的,你对咱们皇兄,到底什么心思?总不能一直不清不楚吧?”

季萧玉握笔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没抬头,没呵斥,气息沉凝,屏息等待。

笔尖悬奏折上,不动。

书房静,只剩炉火噼啪。

裴弦心跳飞快,撞出胸膛。

感季萧玉无形压力,看清季岑秋不容闪躲的探究。

深吸气,下决心。

放茶盏,瓷器碰几面,清脆一响。

抬头,目光不躲闪,直迎季岑秋视线,脸颊因紧张勇气染薄红,声音清晰,豁出去的坚定:

“二殿下既问起,那我便直说了”

声音不大,字字清晰,回荡书房

“臣…心悦太子殿下。”

说完,像耗尽力气,飞快垂眼睫,不敢看季萧玉反应,耳根红透。

“噗”

季岑秋一口茶差点喷,捂嘴呛咳,眼瞪溜圆,随即爆爽朗大笑

“哈哈哈!好!好一个‘心悦’!丝竹啊丝竹!身子骨里,藏这么大胆子!痛快!真痛快!”

大笑着站起,冲维持执笔姿势石化的季萧玉挤眉弄眼

“皇兄!听见没?人家丝竹大方认了!您这‘冰疙瘩’捂出热乎气儿了!弟弟道一声‘百年好合’!

哈哈哈!” 笑得开怀。

季萧玉握笔的手,微不可察轻颤。

悬许久的墨,“嗒”地落奏折边缘,洇开小墨点。

没抬头,没说话,紧绷下颌线悄然放松一瞬。

低垂眼睫下,无人见的眸底,炸开滚烫狂喜与汹涌满足,夹杂对季岑秋夸张的无语。

强压冲破胸膛的心跳和上扬嘴角,喉间极低几不可闻“嗯”一声,回应季岑秋调侃,也似…对裴弦“心悦”的确认,对弟弟办事的默认。

季岑秋看皇兄强装镇定耳朵尖泛红,笑更大声

“行!不打扰‘互通心意’!茶喝了,喜贺了,弟弟功成身退!丝竹,好样的!”

冲裴弦竖大拇指,对季萧玉拱手(眼神“记得谢我!”),带一脸“我就知道”得意笑,心满意足大步离开。

门帘落,书房只剩炉火噼啪和全新的寂静。

裴弦依旧低头,脸颊滚烫,心脏狂跳,不敢呼吸。

季萧玉缓缓放下僵持许久的笔。

抬头,目光如实质落裴弦低垂发顶和通红耳廓。

不语,站起身,绕宽大书案,一步步走向窗边软榻。

脚步声停裴弦面前。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来,带不容置疑力道,轻轻握住他紧攥衣摆微颤的手。

指尖带薄茧,异常温柔摩挲他冰凉指节。

裴弦浑身一颤,猛抬头,撞进季萧玉深邃眼眸。

那双清冷疏离的眼中,此刻清晰映他影子,翻涌从未见过、浓烈化不开的温柔和…毫不掩饰滚烫的愉悦。

季萧玉看他,唇角终抑制不住,那笑容,如初雪消融第一缕暖阳,耀眼得让裴弦瞬间屏息。

“听到了。”季萧玉声音低沉沙哑,带前所未有温存和不易察觉颤抖,清晰落他耳边,“丝竹,我听到了。”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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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翌日)

“天冷,仔细受寒。”季萧玉走到他身边,目光扫过他冻得微红鼻尖。

“殿下怎么来了?”裴弦意外。

“折子批得烦,出来走走。”

季萧玉语气平淡,目光却落裴弦冻红的手上。

他解下腰间悬挂一枚羊脂白玉佩。

玉佩温润剔透,雕盘龙云纹,太子身份象征。他拉过裴弦冰凉的手,不容分说塞进他掌心。

“拿着。暖手。”

裴弦一惊,想推拒:“殿下,这…”

“拿着。”季萧玉打断,语气不容置疑。宽大温热手掌包裹住裴弦攥玉佩的手,停留片刻,传递不容拒绝的暖意,无声宣告。

“它暖,比手炉实在。”

裴弦指尖触玉佩温润微凉质地,掌心被季萧玉的手捂得滚烫。

抬眼,撞进季萧玉深邃眼眸里,映着他微怔的脸,藏只有彼此懂的深意。

不再推拒,收紧手指,牢牢握住那枚带季萧玉体温的玉佩,似握住无形依靠。

远处内侍低低提醒,似有宫妃步辇朝这边来。

季萧玉眉头微不可察一蹙,松开手。

包裹他的暖意骤离,只留掌心玉佩微温。

季萧玉深深看他一眼,眼神有安抚未尽之意,化作一句低沉嘱咐

“回去喝碗姜汤。”

说罢,转身,玄色大氅在雪地划出冷冽弧线,走向内侍方向,走向太子责任与瞩目。

留裴弦独站树下,握意义非凡的玉佩,看他背影融雪幕,心头涌混杂甜蜜的酸涩。

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又近在咫尺。

这玉佩,是信物,也是无形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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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两天,风还是吹到了紫宸殿。

兵部侍郎刘敬那张巧嘴,把“裴家公子才高体弱需良配”“小女温良淑德堪为佳偶”的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在皇帝季元耳边念叨。

念得多了,季元心里对故人之子的关切和帝王权衡动了。

裴弦这孩子,品性才学都好,结门好亲,是恩典,也能让他安稳,日后太子用着顺手。

刘家门第,倒也配得上。

紫宸殿

龙涎香气味又厚又沉,闷得人喘不过气。

皇帝季元端坐宽大御案后,明黄龙袍衬得面孔威严。他搁下沾朱砂的笔,目光落殿中央垂手站着的裴弦身上。

裴弦穿素净月白袍子,身形在空旷大殿里显得格外单薄。帝王沉稳底下藏着审视

“你身子骨弱,入了冬更要仔细养着。”

“朕看着你长大,知道你的才情品性拔尖。如今岁数不小了,该成个家,收收心,安稳下来。”

他话头一顿,语气转温和却不容反驳的定调:“兵部侍郎刘卿家的嫡女,性子温婉,品貌端庄,朕瞧着很好。朕的意思,给你们两个赐婚。开春挑个好日子把事办了,你看如何?”

殿里侍立内侍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喘。

皇帝亲口赐婚,是天大恩宠。

裴弦低垂眼,长睫毛在苍白脸上投两片浓重阴影。

殿里静得听见心跳。

皇帝的话像冰冷金砖,沉甸甸砸心尖上。成家?收心?他的心早拴在东宫那位清冷储君季萧玉身上。

那些月下低语指尖缠绕温热,悯吟眼里深藏只为他一人亮起的光…此刻全成无形针,密密匝匝扎肺腑。

“悯吟…”这名字心底滚过,带滚烫暖意刺骨疼。

他怎能娶别人?他的心,他的人,早许给站在云端肯为他弯腰的太子。

这赐婚,是活生生剜心。

过了好一阵,他才慢慢抬头。

脸上寻不着一丝赐婚喜气,只一片近乎透明平静,底下是深不见底抗拒荒凉。

他撩衣袍下摆,端端正正跪下,额头抵冰凉金砖地。他行礼时衣领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一枚淡红痕迹——昨夜太子情动时留下的。

“陛下天恩,臣感激不尽。”

声音清晰平稳,听不出情绪,只他自己知,这平稳是多大力气压住心口翻江倒海的惊涛。

“只是,臣斗胆,求陛下收回成命。”

季元脸上那点温和瞬间冻住,眼神锐利

“哦?为何?”

“臣病弱之躯,沉疴难起,实非良配,怕耽误刘家小姐终身。此其一。”

裴弦声音依旧四平八稳。

“其二,臣读圣贤书,也知男儿当有四方之志。北境入冬,戎狄屡屡犯边,将士苦寒戍守。臣虽无能,也不敢安居京城,坐享太平。求陛下,准臣去北疆军中效力!戍守边关,尽人臣本分!”

他再次叩首,姿态恭顺,话语斩钉截铁。

这既是真心话,也是唯一能光明正大拒婚挣脱窒息枷锁的路。离京城,或能躲无望婚事,更重要,他需喘息空隙,守住不为世道所容却刻骨血的情意。

为悯吟,也为自己。

殿内死寂。

空气凝住。龙涎香甜腻味发闷。

季元盯殿下伏跪身影。

目光沉沉,手指在光滑御案边沿一下下敲。

嗒…嗒…嗒…声音寂静大殿里格外响。

带无形重压。

皇帝眼神如鹰隼,刮过裴弦苍白侧脸过于决绝姿态。

这反应…似不只因身子不好或报国热血。

一丝极淡疑云掠季元心头,想起裴弦与太子读书形影不离亲近。但这念头随即摁下,眼下要紧边关臣子忠心。

“戍边?”季元声音辨不出喜怒

“北地苦寒,风像刀子雪像石头。你这身子,扛得住?”

“臣愿去试。”

裴弦答毫不犹豫

“纵马革裹尸,亦不负陛下,不负江山社稷。”‘不负社稷’四字出口,心底无声添:更不负悯吟。

北疆风雪再凶,凶不过失去他的痛。

若以这副残躯做盾,护悯吟将来治下太平山河,他心甘情愿。

季元目光在裴弦低垂后颈停驻良久。

敲击桌沿手指终于停。

他缓缓靠回龙椅深处,阴影笼半边脸。

裴弦决绝让他意外,也感一丝难捉摸…异样。

但戍边请求,堂堂正正,挑不出错。

“好。”

季元终于开口,声音平平

“既然你有这份报国的心,朕,准了。让兵部即刻去办。十天后启程。退下吧。”

“谢陛下隆恩!”

裴弦再次叩首,起身,垂眼帘,一步步倒退退出紫宸殿。

沉重殿门身后轰然合拢,隔断光线沉厚香气。

殿外深秋风带刺骨冷,刀子似的刮过,吹动素色衣袍。

他挺直脊背,朝宫门外灰蒙蒙天走去。

袖中,指尖悄悄抚过温润微凉玉佩,是悯吟贴身物件,临别前夜太子亲手系他腕上,小心藏袖袋。

玉佩棱角硌着指腹,传来支撑力量。

十天后,北疆风雪等他。

此刻,他只想立刻飞回东宫,见豁出命也要守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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