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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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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裴弦在清晏阁那方绝望的囚笼里,看着泼洒在枯树根上腾起的毒烟与瞬间焦黑的印记,彻骨的寒意与滔天的恨意交织缠绕,几乎将他单薄病弱的身躯撕裂之时。

在京城另一个角落处,那条被遗忘散发着腐臭的陋巷深处,一场同样被黑暗吞噬的交易,正在一个阴冷的夜晚悄然进行。

风卷着垃圾和尘土在巷子里翻滚。

一扇不起眼布满污迹的木门紧闭,隔绝了巷内的萧索与门内更为深沉的绝望与疯狂。

门内,低矮阴暗的斗室弥漫着浓重的霉味。

唯一的小窗被木板钉死,惨淡的月光吝啬地从缝隙挤入,勉强勾勒出屋内轮廓。

破旧木桌上的油灯,豆大的火苗不安跳跃,将围坐三人的影子扭曲拉长,如同鬼影映在斑驳的墙壁上。

陈墨文坐在下首,洗得发白的青衫裹着他清瘦的身躯。

他面容沉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死寂的漠然,然而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却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岩浆。

刻骨的灭门之恨,孤注一掷的疯狂,以及……一种更扭曲连他自己都唾弃却又无法摆脱的灼痛。

裴弦这个名字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他心脏最柔软也最腐烂的角落。

那个裴家的病弱庶子,裴净思那个道貌岸然伪君子的儿子。

他曾在两人断交时偷偷见过他,在东宫的车驾旁,苍白得像一捧随时会消散的雪,脆弱得不堪一击,却又被季萧玉那个太子小心翼翼地护在羽翼之下,如同珍宝。

恨。

他恨裴净思,恨整个裴家!

是他们构陷,是他们将陈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裴弦,是裴家的血脉,是仇人的亲族。他理应恨他入骨,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可……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想起那张苍白清绝的脸,那双总是带着淡淡忧伤仿佛盛着整个春天易碎琉璃的眼眸。

他胸腔里那团名为仇恨的火焰,就会诡异地掺杂进一丝尖锐的刺痛和难以言喻的渴望?是怜悯他的处境?还是……被他那种破碎又坚韧如同风中残烛却偏要燃烧的生命力所蛊惑?

“不!这是扭曲!是耻辱!” 陈墨文在心底嘶吼。

他怎么能对仇人之子产生这种不该有的悸动?这简直是对陈家三百余口冤魂的亵渎!这份隐秘的肮脏的无法启齿的“爱意”,像毒藤一样缠绕着他的恨,让它更加疯狂,更加痛苦,也更加……绝望。

他得不到,裴弦属于季萧玉,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

而裴弦的存在本身,就是他复仇路上必须铲除的障碍。因为裴弦是裴净思的儿子,是裴家与东宫紧密相连的纽带之一。

这份扭曲的爱与恨,在他灵魂深处激烈撕扯,最终都化作了更猛烈的复仇燃料。

毁掉裴家,毁掉季氏,让裴净思匍匐在地,让季萧玉痛失所爱!

或许……或许只有到那时,当裴弦失去一切庇护,跌入和他一样的深渊泥沼,那双琉璃般的眼中只剩下和他一样的绝望时……裴弦才能……属于他。

这疯狂的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更深的自我厌恶淹没。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疼痛来镇压这令他作呕的软弱和妄想。

坐在他对面的,是披着厚重黑色斗篷的男人——“夜枭”,前朝余孽在京城暗网的首领。

帽檐下的阴影完全遮蔽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巴和两片薄而无情的唇。

阴鸷冰冷的气息如同实质,压迫着狭小的空间。角落里,夜枭的心腹沉默不语。

“陈公子”夜枭沙哑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你的投名状,诚意很足。”枯瘦的手指在粗糙桌面敲出笃笃的轻响,如同催命的更鼓。“裴净思构陷你陈家的血证……确实够分量。足以让那位裴侍郎,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陈墨文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油灯的昏黄,直视那片帽檐下的黑暗深渊。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底深处那团被扭曲爱恨浇灌的火焰在疯狂燃烧。

“我要的”声音嘶哑,却字字淬毒,带着斩骨切筋的寒意,“是裴氏一门,尽皆身败名裂,血债血偿!鸡犬不留!”

他顿了顿,胸腔剧烈起伏,那个名字几乎要冲破喉咙,被他用尽力气压下,化作更怨毒的诅咒,“还有季氏皇族……当年那场构陷我父和屠戮我陈氏满门的文字狱,他们欠下的累累血债和所谓的‘公道’,我要亲手一笔一笔,用他们的血,讨回来!”

季萧玉……季萧玉!夺走裴弦的人!

“公道?”夜枭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低笑,充满了洞悉世事的讥诮,“这世上何来公道?陈墨文,你该醒了!只有成王败寇,只有刀剑与毒药书写的结局!你要的。”

敲击声骤停,无形的压力扼住咽喉,“我们可以给你。但踏出此门,你便是行走于永夜的幽魂,再无回头之日。”

“路?”陈墨文嘴角扯出一个惨烈而扭曲的弧度,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绝望与毁灭欲,“我陈墨文的路,早在陈家满门抄斩尸骨未寒那日,就已经断了!断得干干净净!”

他猛地站起身,身体因激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声音撕裂空气,“如今,只剩一条路,就是复仇!焚尽一切!除此,皆是虚妄!”

包括那不该存在的……心动!

“很好。”夜枭的声音毫无波澜。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三样东西,动作带着献祭般的肃杀。

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的玄铁令牌——鬼首令,浮雕的狰狞鬼首在灯下泛着幽光。

一柄三寸长的乌黑匕首,刃口流转着幽蓝的毒芒,寒气刺骨。

一个粗糙的陶碗,碗底凝固着暗红干涸的旧血,散发着铁锈般的腥气。

“以血为誓,以魂为契。”

夜枭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判词,“持此令,为我前朝暗刃。凡阻我复国大业者,杀!凡背我血盟者,杀!若有违逆。”

帽檐下的阴影似乎锁定了陈墨文的灵魂,“令牌所指,天涯海角,亦必诛之!魂飞魄散,永世沉沦!”

话音落,夜枭毫不犹豫地抓起毒匕,幽蓝寒光一闪,左手掌心瞬间被划开,暗红的血液汩汩涌出,沉重地滴落陶碗,嗒…嗒…嗒…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匕首被推到陈墨文面前,刀柄冰冷,残留着夜枭的体温和死亡的气息。

陈墨文的目光落在匕首幽蓝的刃口上。

这一刻,他脑海中闪过的,不是陈家的血海,不是裴净思的伪善,甚至不是季氏皇族的巍峨宫阙……而是裴弦。

是裴弦在清晏阁高墙内可能遭遇的毒药与绝望。他虽不知具体,但能想象皇帝的冷酷,是季萧玉可能无能为力的痛苦……一股混杂着毁灭快意和尖锐心痛的复杂情绪猛地攫住了他。

结束了。所有的路,所有的可能,所有的……痴心妄想。

他眼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光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决绝。

他抓起匕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快意,狠狠在自己摊开的左手掌心一划!

剧痛传来,鲜血瞬间涌出,比他想象的更红更热。

他看着自己的血,如同看着被彻底斩断的过去和未来,滴答滴答,落入碗中,与夜枭那暗沉冰冷的血迅速交融,不分彼此。

夜枭端起混合着两人血液的陶碗,如同饮下盟约的毒酒,将腥热的液体一饮而尽!

暗红的血渍沾在他苍白的唇角,如同刚刚饱食的吸血鬼。空碗被重重顿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从今日起,你便是‘玄砚’。”夜枭盯着陈墨文,眼中幽光闪烁,“你想要的毁灭,我们会助你达成。记住你的誓言,记住血的代价。”

陈墨文,不,现在是玄砚了。

他拿起那块冰冷的玄铁令牌。

鬼首的浮雕深深硌进他流血的掌心,剧痛与冰冷交织。

他紧紧握住,仿佛要将这令牌代表的身份和这无边恨意与扭曲的爱恋一同捏碎融入骨血。

他举起自己仍在淌血的手掌,温热的血顺着腕部流下,染红了袖口。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一种焚烧灵魂般的冰冷与疯狂:

“玄砚在此立誓:此身此心,皆为复仇之刃!裴氏不灭,季氏不亡,此恨不休!”

誓言出口的瞬间,裴弦苍白脆弱的身影最后一次在他心尖划过,带来一阵尖锐到窒息的刺痛,随即被更汹涌的恨意和毁灭欲彻底淹没。

油灯的火苗在他立誓的瞬间剧烈地跳动拉长,映照着斗室中三个被仇恨野心和扭曲情感彻底吞噬的身影。

浓重新鲜的血腥气混合着陈年的霉味,在这方寸之地弥漫开来,宣告着一个为复仇而生的幽灵。

他心中的爱早已扭曲成恨的养料,而他的恨,将焚烧一切,包括他自己,和他心底深处那抹无法言说的白月光——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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