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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伴君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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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陋巷,血珠滴入陶碗的闷响,是“玄砚”诞生的丧钟。

他紧握冰冷的鬼首令,任血浸透玄铁,也浸透残破的未来。

复仇的毒焰,在暗巷无声燃起。

那点微光熄灭的刹那,皇城清晏阁内。

炭盆里最后一点火星挣扎着湮灭,只余死灰与刺骨寒。

裴弦裹在厚重裘皮里,蜷在窗边软榻,依旧抑制不住地颤抖。

脸色青白,嘴唇无色,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碎的嘶嘶声。

窗纸哗哗作响,是寒风在吹刮着。

殿门“吱呀”推开,卷进更冷的寒气。

胡太医引着枯槁的张院使进来,两人都缩了脖子。

胡太医声音发紧,刻意恭敬:“裴公子,张院使奉旨,来为您请脉。”

裴弦眼睫微动,视线从冰冷炭盆移开,声音轻飘无力:“有劳。”

他迟缓地抽出瘦骨嶙峋的手腕,搁在冰冷脉枕上,皮肤青白透明,冰凉刺骨。

张院使颤巍巍坐下,枯枝般的手指搭上那冰凉的脉搏。

闭目,眉心的褶皱越拧越深。

阁内死寂,只有裴弦艰难的呼吸。

时间凝固,张院使脸上沉凝化为死灰。

终于收手,睁眼,目光沉重悲悯。

胡太医急切,声音绷紧:“如何?院使大人?”

张院使未答,蹒跚至窗边,望着寒风中扭曲的老槐枯枝,沉默良久,转身,声音沙哑如冰:“沉疴入骨,寒毒已侵五脏,深植骨髓……如附骨之疽,无药可拔。”

目光落在裴弦死气的脸上,“心脉孱弱,肺腑朽坏……油尽灯枯。”

他停顿,清晰吐出:“此身……难逾明年冬天。”

胡太医倒吸一口冷气,面无人色:“这……院使大人!当真……当真无计可施了吗?”

张院使摇头,声音疲惫:“人力有穷,天命难违。

“告辞。” 他躬身,提箱,在内侍引领下蹒跚离去。

殿门沉重合拢,隔绝一切。

殿门关上,廊下阴影里。

小宫女脸色煞白,紧抓同伴袖子,声音抖得不成调:“姐姐……你…你听见了吗?张院使说……裴公子他……熬不过明年冬天了?”

年长宫女脸色难看,警惕四顾,压低声音,带着看透的麻木:“早不是秘密了。这清晏阁,就是□□棺材!陛下送的那些药,不过是做给东宫那位太子爷看的表面文章!谁还当真指望能救活?” 她朝殿门努努嘴,“里头那位啊,心气儿怕是早被这冰窟窿冻散了。”

小宫女眼中含泪,恐惧又同情:“那……太子殿下知道吗?今早天没亮就在紫宸殿外头跪着了,听说到现在还没起……”

年长宫女吓得一把捂住她的嘴,眼露惊恐:“闭嘴!你这小蹄子不要命了!陛下的心思也是你能猜的?‘储君体统’四个字压下来,你有几层皮够扒?快走快走!” 她几乎是拖着吓呆的小宫女,匆匆消失在廊柱后。

与此同时,紫宸殿。

殿门紧闭,龙涎香压不住紧绷欲裂的死寂。

张院使已将诊断一字不落复述完,垂首微颤。

御座上,皇帝季元指尖在紫檀扶手上缓缓敲击,规律如催命般。

听完,只淡淡:“嗯。”

目光转向殿门,仿佛看到那个跪在台阶上的身影。

季元声音不高,威压沉沉:“让他进来。”

殿门开,寒风灌入。

季萧玉踉跄冲入,膝盖僵硬麻木。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如燃烧炭火,直射御座,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压抑的火山:“父皇!张院使所言……可是真的?!裴弦他……他当真……” 那判词卡在喉咙,化作哽咽。

季元身体微倾,压力陡增,语气平静却隐含风暴:“悯吟,你这是在质问朕?朕遣了最好的太医,用了最名贵的药材。生死有命,非人力可强求。你为一介罪臣之子,咆哮君前,失仪失态,置储君体统于何地?!”

季萧玉被“罪臣之子”四字刺中,踏前一步,全然不顾礼仪,声音撕裂:“罪臣之子?!父皇,裴家之罪尚未定论!裴弦更是自幼病弱,何曾参与半分?!将他囚于清晏阁那苦寒死地,断绝医药温饱,与赐死何异?!父皇,您是要看着他活活病死在那冰窟里吗?!”

季萧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痛苦与绝望。

季元猛地拍案,声如惊雷:“放肆!”

威压如冰霜笼罩,殿内侍从扑通跪倒。他站起身,目光冰冷锐利,字字如淬毒冰锥:“季萧玉!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你的心,只能放在江山社稷上!而非为一个将死之人,在此忤逆君父!裴弦之事,到此为止!清晏阁,便是他最后的归宿!”

他目光扫过季萧玉惨白的脸,隐含绝杀:“你若再执迷不悟……便是自毁前程!”

季萧玉惨然一笑,比哭难看,眼中火焰被绝望寒冰覆盖:“前程?” 他挺直的背脊仿佛被压垮,佝偻了一下。

不再言语,只是用那双盛满无边痛苦与恨意的眼,深深看了季元一眼,那一眼,割断所有。

他猛地转身,踉跄却决绝:“儿臣……告退!” 冲入殿外寒风,背影孤绝如伤兽。

清晏阁内。

门外廊下刻意压低的议论,如同寒风中的碎冰,钻进门缝:“跪求”、“储君体统”、“将死之人”、“清晏阁……归宿”……这些词句,清晰地飘入死寂的殿内。

蜷缩在软榻上的裴弦,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

空洞望着窗外的眸子,终于泛起一丝涟漪,长睫如濒死蝶翼剧烈颤抖。

他对着窗外呜咽的老槐,唇边勾起一丝极其苦涩的弧度,声音轻若叹息,破碎得几乎听不见:“傻子……地上……多冷啊……”话音未落,便被一阵剧烈的呛咳打断,他痛苦地蜷缩起来,裘皮下的身躯抖如风中落叶。

比骨髓更深的寒意彻底弥漫。

他艰难地将自己更深地缩进裘皮,仿佛想汲取一丝暖意,又似想彻底隔绝这冰冷世界。

阁内,死寂无声。

炭盆,只剩冰冷的灰烬。

裴弦蜷缩着,一动不动,仿佛融入了永恒的寒冬。

窗外老槐枯枝呜咽。他微弱的呼吸,细若游丝,随时会断。

东宫。

殿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季萧玉周身弥漫比殿外寒风更刺骨的孤寂与深寒。

他僵立在冰冷空旷的地砖中央,父皇冰冷的话语和张院使沉重的判词在他脑中反复回荡切割,最终都化为一种令人窒息的无力感。

他缓缓走到书案前,拉开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

里面没有奏章,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用厚实油纸层层包裹的严实小包。

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他解开细绳,剥开一层层油纸。

十几粒深褐色的饱满圆润的带着坚硬冰冷外壳的莲子,静静躺在掌心。

这是他费尽心思才弄到保存极好的旧年莲子。

季萧玉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粒莲子,指尖轻轻摩挲着它坚硬的外壳,仿佛能感受到其内核深处沉睡的生命力。

他凝视着莲子,眼中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是刻骨的痛楚,是噬心的无力,是汹涌却无处安放的思念,最终都沉淀为一种近乎绝望的温柔。

“丝竹……”

他低喃,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我不能带你走……至少……让我给你留下点什么……”

他脑中清晰地浮现出清晏阁的地形:那堵隔绝天日的朱漆高墙,西侧荒草湮没,几乎无人注意的角门,那把锈蚀的铜锁……还有西墙根下,那块背风略为隐蔽的角落。

寒意是天然的屏障,更深露重时,守卫必然松懈。

他需要一把特制能轻易藏匿的精钢小花锄,需要能无声拨开那锈蚀锁芯的细巧工具……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

刺骨的寒风立刻灌入,吹得他衣袂翻飞,却让翻腾的心绪稍微沉凝。

他死死盯着更漏,那缓慢滴落的水珠如同煎熬的鼓点。时间从未如此漫长难熬。

“再等等……”他对自己说,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执着,“等到子时……”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要吞噬一切。

殿内,季萧玉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只有那双紧盯着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眸子,和掌心紧握的那十几粒莲子,证明着他心中那份无法言说也绝不肯放弃的隐秘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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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能会说季萧玉是太子,有那么多权利为什么不硬气点,我在写作时也想过这个问题,古代君主为大,你真的觉得皇帝会怕太子吗?或许会,但不是现在,除非季萧玉的关系线已经笼络到季元也无法打散的地步,但现在不是时机。现在季元所做的一切,或许只是为了刺激太子,让他知道权力的重要性,只有自己强大,才能护住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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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判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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