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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新年

那天季萧玉临走前,皇帝季元叫住了他:“悯吟,除夕宫宴,让那位裴小公子也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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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宫宴,本该是煌煌盛世君臣同乐的盛景。金殿之内,蟠龙柱缠着簇新的红绸,琉璃宫灯流泻着暖金的光晕,映照着满案流光溢彩的御膳珍馐。

丝竹管弦之声悠扬不绝于耳,身着彩衣的舞姬身姿曼妙,水袖翻飞,旋转间带起阵阵香风。

宗室勋贵文武重臣们身着华服,面上堆着应景的喜庆笑容,觥筹交错间,各种“国泰民安”“万寿无疆”“恭贺新禧”的吉祥话如同流水般涌向御座上的帝王与下首的储君。

然而,天坛那一箭的阴霾,如同无形的冰冷枷锁,沉沉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与这表面的繁华奢靡格格不入。

空气里弥漫的并非纯粹的欢乐,而是一种刻意营造的热闹之下,难以驱散的紧绷与窥探。

那些笑容仿佛戴在脸上的精致面具,眼神却在推杯换盏间闪烁不定,交谈声刻意压低,目光总在不经意间掠过太子季萧玉和他身边空置的席位,又或隐晦地扫向几位与陈墨文过往甚密的官员。

陈墨文的名字虽无人敢提,其箭书掀起的滔天巨浪,却化作无形的暗流,在推杯换盏的桌案下汹涌奔腾。

殿宇四角回廊暗处,玄甲侍卫的身影比往年更加密集,他们如同沉默的石雕,眼神锐利如鹰隼,无声地昭示着皇城此刻外松内紧的森严戒备。

季萧玉端坐于御座下首,一身玄色储君常服,金线绣着四爪蟠龙,威仪天成。

他面上沉静如水,举杯应酬间滴水不漏,仿佛天坛的刺杀与御书房的深谈从未发生。

然而,只有离得极近的人,或许能从他偶尔投向殿门方向一闪而逝的目光中,捕捉到一丝难以察觉的焦灼与等待。

“皇兄!”一个清亮明快的声音打破了季萧玉身侧略显凝滞的气氛。

二皇子季岑秋端着酒杯凑了过来。他今日穿了一身朱红底金线绣麒麟的锦袍,衬得他面如冠玉,笑容明朗,与周遭的暗流涌动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笑嘻嘻地给季萧玉敬酒,又探头看向季萧玉下首的空位:“咦,嫂子还没来吗?他的身子可好些了?我让人备了驱寒的姜茶,加了蜜枣,等他来了暖暖身子。” 语气里的关切真诚自然。

季萧玉看着弟弟明朗的笑容,紧绷的心弦稍稍松了一丝,微微颔首:“他稍后就到,劳你挂心。”

他顿了顿,目光看似无意地扫过对面几位正低声交谈的官员,声音压低了几分,“朝炀,今日席间人多眼杂,说话行事,多留些心。”

季岑秋笑容依旧,眼底却掠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清明,他顺着季萧玉的目光瞥了一眼,随即收回,轻松应道:“皇兄放心,弟弟省得。” 虽未明言,但那份皇子的敏锐已然流露。

正说着,殿门口传来细微而清晰的动静。

一道身影,在引路宫灯的映照下,缓步踏入这繁华喧嚣与暗涌交织的殿堂。

是裴弦。

他身上那件象征东宫近臣身份的靛青色锦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清隽,如同雪后青松。

火纹芝不愧为疗伤圣药,此刻在他身上已难觅重伤初愈的痕迹。

面色温润如玉,双眸清澈明亮,平静地迎向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复杂目光。

他薄唇微抿,步履从容,气度沉凝。

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几乎全场的视线。

殿内的丝竹声似乎都微弱了一瞬,无数低语在暗处响起。

裴弦无视那些目光,径直走到季萧玉下首为他预留的位置,一丝不苟地躬身行礼。

“臣裴弦,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臣来迟,请陛下和殿下恕罪。” 声音清朗平稳。

“嫂子,你来啦!”季岑秋立刻扬起笑脸,小声招呼,随即示意宫女将那盏温姜茶端到裴弦案前。

御座之上,季元的目光落在裴弦身上,带着惯有的审视。

掠过那恢复如常的气色和沉稳的姿态,皇帝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复杂情绪。

“嗯。”季元淡淡应了一声,“裴卿身子大好了?看来东宫将你照料得甚为妥当。赐座吧。”

“谢陛下。”裴弦再次躬身落座。

他甫一落座,便感觉身侧投来一道灼热的视线。

他微微侧身,端起姜茶,借着衣袖的遮掩,指尖极轻地碰了一下季萧玉垂在案下的手背。

只一瞬。

季萧玉紧绷的脊背悄然松弛,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拇指在杯壁上轻轻摩挲。

宫宴在微妙平衡中继续。季萧玉向皇帝禀报了针对陈墨文案的最新部署:九门盘查的进展、可疑人员的监控、三司会审的准备……条理清晰,手段果决。

皇帝听着,偶尔问上一两句,眼神里流露出的是帝王对储君能力的评估与满意。

在季萧玉沉稳有力的回禀声中,在裴弦虽沉默却如定海神针般的存在感里,季元那深潭般的眼底,对二人之间那不容于世俗的关系,那层最坚硬的强硬反对的冰壳,在这很久以前就裂开了缝隙。

他不再觉得那纯粹是惑乱东宫的祸水,而是看到了裴弦作为谋士的清醒与价值,以及……他在自己这个儿子心中,那份无法撼动的位置。

默许,不再是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而是基于对儿子掌控力和裴弦本身价值的一种更复杂的默认。

酒过三巡,殿外喧嚣更盛。子时将近,宫城内外即将燃起盛大的烟花。

季萧玉借着更衣的由头离席。

片刻后,裴弦亦悄然起身,无声地融入殿外回廊的阴影里。

季岑秋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嘴角弯起一个了然的弧度,随即又投入了与邻座宗室子弟的谈笑风生中,仿佛浑然不觉殿内那无形的暗流。

只是在他与人碰杯时,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几位神色略显不安的官员,那笑容深处,有着谋算。

绕过喧闹的宴席区域,远离了殿内辉煌的灯火,皇宫深处的回廊显得格外幽静。

寒风吹拂,带来远处宫墙外百姓守岁的喧闹声,更衬得此处静谧。

廊下悬着的琉璃宫灯投下昏黄的光晕,映照着朱漆廊柱和覆着薄雪的青石地面。

裴弦刚在廊柱的阴影处站定,一个熟悉而温热的气息便自身后笼罩过来。

季萧玉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圈入怀中,后背紧贴着对方坚实的胸膛。

裴弦没有挣扎,只是身体微微放松,向后靠了靠。

他身上还残留着季岑秋那杯姜茶带来的暖意,此刻又被身后更炽热的体温包裹。

“怎么出来了?外面冷。”季萧玉低沉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带着酒气和不容错辨的关切。

“里面闷。”裴弦轻声回道,目光投向廊外深沉的夜空,“殿下不也出来了?”

季萧玉低笑一声,下巴抵在他肩窝,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两人就这么静静相拥,享受着这难得脱离众人视线和朝堂纷扰的片刻安宁。

远处,零星的爆竹声已经开始噼啪作响,预告着新岁的降临。

沉默片刻,裴弦望着廊外被宫灯染上一层暖橘色的飞雪,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地:

“悯吟。”

“嗯?”季萧玉应着,鼻尖蹭了蹭他微凉的耳垂。

裴弦微微侧过头,却没有看他,依旧望着虚空,仿佛在对着那即将到来的绚烂坦白:

“初识你时……我有算计过你。”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愧疚,也没有辩解,只是在陈述一个早已被时光洗练、却始终未曾明言的事实。“利用你的身份,你的处境,为自己谋一条生路,来离开裴家。”

廊下寂静无声,只有寒风穿过回廊的呜咽。远处宴席的喧闹仿佛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季萧玉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没有丝毫松动,甚至更紧了些。

他沉默了几息,然后,裴弦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拂过自己的侧脸。

他微微侧头,撞进季萧玉深邃的眼眸里。那双总是蕴藏着雷霆与寒星的眼睛,此刻在廊灯昏暗的光线下,却盛满了足以融化冰雪的暖意和了然。

季萧玉凝视着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

“我知道。”

裴弦心头微震。

季萧玉抬手,温热的手指轻轻抚上裴弦的脸颊,指腹擦过他微凉的皮肤,最终停留在下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迫使他更清晰地面对自己。

他的目光锁住裴弦的双眼,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你的一切,算计也好,真心也罢……我甘之如饴。”

“你算计来的这条路,我给了,就不会再收回去。”

“丝竹,你听清楚,”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宣告般的郑重,“无论前路是荆棘还是刀山,你既已在我身边,就永远只能是我的。”

这直白而霸道的宣告,如同最烈的酒,瞬间冲入裴弦的心肺。

他望着季萧玉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深情,喉结微动,一时竟忘了言语。

季萧玉看着他微微失神的模样,眼底的笑意加深。

“既然你都这样坦白了,”季萧玉的拇指暧昧地摩挲着裴弦的下唇,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如同耳语,“我给你个惩罚可好?”

裴弦尚未从他那句“甘之如饴”的震撼中完全回神,更未来得及思考惩罚的含义,唇上便骤然覆上一片滚烫的柔软。

“唔……”

季萧玉的吻来得凶猛而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掠夺意味,瞬间封住了他所有未出口的疑问。

裴弦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身体瞬间僵硬,随即又被那汹涌的情潮冲击得发软,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吻。

他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季萧玉胸前的衣襟,指节用力到发白。

就在裴弦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眼前阵阵发黑时,季萧玉稍稍退开了一丝缝隙,滚烫的唇贴着他的唇瓣,低哑地命令道:

“换气。”

那声音带着**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裴弦如同溺水之人终于得到一丝喘息,本能地急促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

然而,这口气还未喘匀,季萧玉滚烫的唇舌便再次覆压下来。

这一次,吻势依旧强势,却似乎带上了一丝引导的意味。

他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裴弦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更深地压向自己。

恰在此时,第一朵巨大的绚烂无比的烟花在皇城外的夜空中轰然炸响。

璀璨夺目的金红色光芒瞬间撕裂了深沉的夜幕,将整个天际映照得亮如白昼。

紧接着,无数流光溢彩的烟花接踵而至,火树银花,流光溢彩,将整个京城的上空渲染成一片梦幻般的瑰丽海洋。

巨大的轰鸣声掩盖了廊下暧昧的喘息与心跳,那盛大的转瞬即逝的光华,透过廊檐的间隙,斑驳地洒落在紧密相拥的两人身上。

季萧玉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松开,反而借着这震耳欲聋的喧嚣和光怪陆离的光影,将这个带着新年伊始意味的吻,加深,延长……

烟花在夜空中尽情绽放,映照着人间帝阙的繁华与隐秘。

廊柱的阴影下,一对身影忘情地拥吻,仿佛要将彼此融入骨血,成为这动荡新年里,最炽热也最孤绝的风景。

“新年快乐,丝竹。”

“新年快乐。”

与此同时,回廊另一端。

季岑秋觉得殿内气闷,又惦记着皇兄与裴弦,便也寻了由头出来透气。

他裹紧锦袍,脚步轻快沿回廊而行。刚转过弯角,前方廊柱阴影下的两个身影,猝然撞入眼帘。

季岑秋脚步瞬间钉住,他猛地睁大了眼,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竟是……皇兄与裴弦?!

他们……他们竟如此亲密?!

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愕与隐秘的欢喜瞬间攫住了他。

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心口怦怦直跳。

他连忙侧身隐入更深的廊柱阴影后,只敢用眼角的余光飞快的瞥去。

只见烟花明灭的光影中,两人身影交叠,姿态是前所未有的亲密无间。

皇兄身形挺拔,将裴弦牢牢锁在怀中,低头索吻。

季岑秋只觉得心潮一阵翻涌,有震惊,有恍然,更有一种亲眼见证某种隐秘之事的,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欣慰。

他觉得只要皇兄喜欢,那嫂子肯定是极好的。

季岑秋心底生出感动与祝福。

他不敢再看,唯恐惊扰了这片刻的温存,更怕被皇兄发现。

他悄然后退几步,直到确认自己完全隐入黑暗,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脸上热意未退,唇角却忍不住微微扬起一个了然又带着点小小得意的弧度。

原来如此……甚好,甚好。

他在心底默念。

随即敛了神色,整了整衣袍,装作无事发生般,转身悄然离去,脚步比来时更加轻快了几分。

只是那微扬的唇角,泄露了他心底那份为兄长感到的隐秘欢喜。

良久,当最后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留下璀璨的余烬,轰鸣渐歇,季萧玉才缓缓松开了裴弦的唇。

裴弦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子望进他眼底,声音微哑慵懒:

“就这样了吗,殿下?”

季萧玉灼热气息的拂过他耳廓颈侧,声音低沉强势带着警告:

“丝竹,” 他唤他表字,亲昵而占有,“你应该庆幸……自己身子还没彻底好透。”

裴弦只觉得更猛烈的热流冲上脸颊脖颈。

“够了……”

季萧玉眼底掠过满足笑意,压下翻涌暗火,将人抱紧,下颌抵在他发顶。

就在这旖旎未散时,裴弦眼角的余光敏锐捕捉到,灯火通明的大殿门口,明黄身影在众内侍簇拥下正欲离席。

是皇帝季元。

季元步下台阶前,脚步微不可察一顿。目光极其短暂仿佛不经意地扫过季萧玉方向,随即,一个极其轻微的颔首动作,落向侍立阶下阴影处如融夜色的一名玄甲侍卫统领。

那统领身形标枪般挺直,接收到无声指令刹那,微屈手指回应,随即身形一动,如鬼魅般悄无声息消失在回廊尽头。

一股冰冷刺骨寒意,瞬间穿透裴弦被**熏染的身体。

他埋在季萧玉肩头的身体几不可察僵硬一瞬,环在他腰后的手指收紧。

那眼神,那颔首,那统领的消失……快如错觉。

但裴弦知道,不是错觉。

那是无声的剿杀令。

皇帝离席,意味着……对陈墨文及其党羽最后的清剿行动,开始了。

血腥风暴,已在除夕尾声,悄然拉开帷幕。

“要开始了。”季萧玉声音低沉肃杀,带着掌控一切的决心。

裴弦靠在他怀里,感受他沉稳心跳,闭眼再睁开,眼中迷蒙情愫褪尽,只剩清明冷冽。

“嗯。”他轻声应道,声音同样冷静,“殿下,该回去了。”

新年的钟声仿佛在远方敲响,伴随着的,却是权力场中更急促更无情的催命鼓点。

温情时刻结束,责任,已然降临。

而他们,将共同面对这席卷而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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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也糖分超标[捂脸笑哭]真的很甜啊,不管了玉竹99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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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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