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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啊?”孔轶玮一眼大一眼小地指着自己,“我么?”

直到陈长江的指节握得“咔咔”直响,被点到的人才像倒豆子一样说出来:“那个,那个冒充郑依琳委托你查案的女人叫,叫叫邢方媛,今今今年29岁,曾经在在英国的曼彻斯特大学留学,回国后在在江林大学教金融。”

“她跟我有交集吗?”陈长江又问。

“没没没没……”霹雳弹从电脑上直接跳到孔轶玮头顶,吓得他直接关上了下巴,“没发现。”

在一旁转圈圈的千层饼成功把自己弄晕了,像贵妃醉酒一样倒在陈长江身上,一副较弱无力的模样。

“说吧,”陈长江问,“你发现了什么?”

“为廖晖清理邮箱的IP地址就在本市。”

“然后呢?”陈长江揪着他的脖子问,“这就完了?”

千层饼挣脱他:“不然呢,你还想怎样?”

“一个没有准确定位的地址,一个和案件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名,”陈长江抽着冷气,“你们就找到这些?”

“这些就不错了,要不是有那个……”就在千层饼义正言辞反驳的时候,孔轶玮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杀过来,直接把霹雳弹塞到千层饼嘴里。

冷静下来的千层饼一边吐着猫毛儿一边咳嗽着,手指在电脑上敲了几下,陈长江的手机随即响了一下。

千层饼用手梳着被抓乱的发型:“这是我初步筛选出来的清理者最有可能用过的地址,还有邢方媛的信息可以找你警局的小伙伴了解。”

“所以,你是准备让我连夜去查案?”陈长江挑起一边眉毛。

“那不然呢,在这儿你也是浪费时间睡觉。”千层饼挺着肚皮说。

“仗着身上肉多了不起是不是?”陈长江问,“睡觉是浪费时间的事儿吗?不睡觉人会发疯的。”

“你再在这儿絮叨我就要发疯了。”千层饼抓起披萨饼盒塞到陈长江手里,然后二话不说直接把陈长江塞到门外。

“砰”地一声关上门后他倚在铁皮门内喘个不停。

“千哥,喝口水吧。”孔轶玮好心地递来可乐。

在碳酸水的作用下,千层饼的情绪逐渐平复,抓着孔轶玮的手:“我刚刚的表现很惊慌吗?”

“不是很惊慌,”孔轶玮想了一下说,“用惊慌已经不足以形容你刚刚的样子了。”

“怎么会这样?”千层饼抱着头,下意识地拿起手边的东西往嘴里塞。

直到霹雳弹“喵”了一声,气愤地把尾巴收回来,千层饼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咬了猫。

“现在怎么办呀?”孔轶玮问,他把霹雳弹紧紧地抱在胸前,好像挡箭牌那样。

“查呀,”千层饼坐回躺椅上,“噼里啪啦”地敲起键盘,“从结果倒推查证过程,作弊不会啊。”

“倒不是不会,”孔轶玮放下猫,缩在千层饼身边,“只是,你相信这个结果吗?”

“我信啊,我当然信。”千层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你的手为什么在抖?”

“我在抖?我在抖吗?”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旁边的工位,“赶紧去干你的活儿。”

孔轶玮嘟囔着离开后,千层饼拉开键盘,用颤抖不已的手指敲下一串字符。

页面上显示的结果让瘫在椅子上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十分钟前,当孔轶玮和千层饼和孔轶玮在电脑前面为夜宵的事情计较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乱了两人的“交流”。

“哎我说,你们吃点喝点也就算了,那老板把他儿子叫来的线索费总不能还是我出吧,怎么倒霉的总是我……”

“嘘嘘,别吵别吵。”千层饼握着震动中的手机陷入沉思。

“有电话就接呗,瞧你那个慎重的样子,”孔轶玮吹着刘海儿说,“难不成是你女神?”话出口后,他立刻换上一副八卦的表情凑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帮千层饼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我。”当肖清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的那一刻,孔轶玮就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安妮宝贝,你还好吗?”到底是闻名一时的黑客,千层饼强令自己放松下来和对方套话,手上的功夫却没有片刻停歇,“最近都没有回来看看,你在哪里?”

“我有事情要做,需要在外面一段时间。”对方随意地说,好像才从据点出门散步一般,“不要试图追踪我的位置,你找不到的。”她一针见血地指出千层饼的所作所为,口气中并无温怒或急躁,只是耐心的劝告,“不需要找我,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的,而且警方应该已经找到肖清月的尸体,你知道我不是她的。”

“可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安妮宝贝。”千层饼这样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不用试探我,”话筒里传来略显清冷的女声,“如果你执意要追踪我也无所谓,不过我想你应该很忙,没有空做这么无聊的事。”

“你在说什么?”千层饼假装自己听不懂。

“廖晖账户中的异常,杀掉郑氏姐妹的凶手,伪装成郑依琳将众人引入迷局的女人是谁,还有我,”那声音像珠玉一般敲打在千层饼心上,那声音问出千层饼不敢出口的问题,“我是谁?”

“所以,”千层饼捂着胸口,“你准备好给我解答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依次念了几个地址:“这是那个IP经过投射伪装之后可能的点,具体的位置还要进一步查证,还有,那个假装委托人的女人真名叫做邢方媛。”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千层饼问。

“因为一些不能说的原因,我无法透露消息的来源。”对方说,“但是请你相信我,根据现有情报,你们最终得到的结果就是这个。”

“为什么要告诉我?”千层饼又问,“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

“我现在,我现在没有办法面对他。”

“对我,就没有一点愧疚吗?”千层饼的声音很轻,轻道好似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的人却因为羞愧,讷讷地无法回答。

“要我相信你可以,起码告诉我你的名字。”千层饼说,“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们还是朋友。”

随着李雪音三字落下,电话那头响起忙音。

李雪音放下手机,屏幕上倒映着她略显凄苦的脸。

有句话她没有说,那句拜托某人照顾好自己的话。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脆弱给别人看到,尤其是对面的人。

再度抬起头的时候,她的脸上一扫之前的苦闷,用锐利至极的目光盯着对方:“都按照你说的安排好了,现在该把我的家人放了。”

对面的人玩弄着手里的游戏手柄,背对着她专心致志地打着游戏,手腕上纹着一颗逆五芒星,根本没有在跟她对话的意思。

气急的李雪音冲到对方面前,用身体挡住屏幕,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急什么?”男人用手柄敲了敲桌面,“我还没玩够呢。”

“少废话,”李雪音打断他,“我的家人在哪里,我的家人在哪里?”

“我帮你把他们从田肖铭手里解救出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件事怎么算?”

面对一脸戏谑的男人,她的态度不得不软下来:“请你,把我的家人放了吧。”

男人放下游戏柄,靠近她,眼里尽是威胁:“你接近我的真实目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李雪音摇着头,坚持着自己的说辞。

“真遗憾啊。”随着男人的感叹,李雪音的后脑被重重地敲了一下,随即跌倒在地,男人捡起手柄继续之前的游戏。

拿着棒球棍的邢方媛不放心地又敲了一记,然后保持着警戒的姿态,虎视眈眈地盯着倒在地上的人,似乎在确认对方是否在耍诈。

“有没有这个必要?”男人嚼着鱿鱼丝不屑地问道,“她真的晕了。”随脚踢了个凳子给她。

邢方媛皱了皱眉:“我不坐。”在心里埋怨着这个男人也太不靠谱了。

“你挡我屏幕了。”男人说。

随着邢方媛的移动,她发现对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格斗游戏上,再一次确认他并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合作者。但是鉴于现在的状况,她也不得不忍受对方的性格。

“我找了好久,你是怎么抓到她的?”邢方媛问,她对这个自己找来又背叛自己的雇员很是恼火。

这个人的存在好像在嘲笑她的智商一般,她琢磨着手里的凶器从哪个角度敲下去能达到最大的杀伤效果。

“喂,这里的地毯很贵的。”男人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

考虑到站在人家的地盘上,邢方媛为行凶的计划按下了暂停键:“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棒球棍支在地上,像是第三条腿。

男人撇撇嘴,显然被这女人的呱噪烦得不轻的样子:“不是我找她,是她在追踪我。”说罢,他略带怜悯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当一个人集中全部精力去追踪目标的时候,往往忘记隐藏自己的行迹,这是绝大部分普通人都会犯的错。

说起来也算不上什么大毛病,毕竟在日常生活中这件事的致死率还比不上闯红灯来得勤。不过对于以技术为生存基准的黑客界就不是这样了。

“你的意思是,她的目标是你?”邢方媛惊讶地捂住嘴。

男人从鼻子里喷出一记轻哼,连半个字都懒得回应她。

“你,”邢方媛握紧了棒球棍,试图给自己找回一点尊严,“你不是骗我的吧。”

“不仅好骗,脑子还蠢,”男人讥笑着说,“你是你哥的亲妹妹吗?”

“不准提我哥!”邢方媛一下子跳出来,操起棒球棍对着显示屏一通猛砸,砸碎后也不解气,站在碎屑上狠跺猛踩,“我说不准提我哥,不准提我哥,不准提我哥!”

男人也不气,抱起胸看着邢方媛发疯,示意闻声而来的房东稍安勿躁:“赔偿金和修理费都算在房费里,一起算。”

“可是……”房东还想说点什么,被邢方媛一棍子敲在门框上,老老实实地闭上嘴,从棍下猫腰离开。

沙发上的男人放下游戏柄拍手赞叹:“没想到你发起疯来还真有令兄的风范。”

邢方媛横扫他一眼,张了张嘴,终究因为忌惮没敢多说什么。

然而对面的男人显然没有领悟她心中的澎湃怒火,煞有介事地问:“你哥哥怎么样了?”

“他死了。”邢方媛黑着脸说。

“那也太可惜了,”男人摆出后悔万分的模样,“我还没参加他的葬礼,没有眼看着他火化送他最后一程。”

“你是盼望着我哥死吗?”邢方媛冷笑着问。

“你不盼着?”男人反问道,一副看透人心的模样。

“与你何干?”邢方媛冷笑一声,“想等他葬礼的话,你还是保养下身体,争取多活两年吧。”

“你不是说他死了么?”

“他在我心里死了。”邢方媛咬着牙,“从他输的那天,在我心里就没有那个哥哥了。”

“还真是无情啊。”男人感慨着。

“我无情不无情与你无关,”邢方媛说,“你记得你欠我哥哥人情就好了。”

“不然我为什么坐在这儿呢?”男人的表情像吃了笑果一样。

“为了洗白自己呀。”邢方媛歪着脑袋望着他,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

“不要刺探我的事,”男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我是欠你哥哥人情,但我会回来也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在我容忍的范围内你可以尽力张狂,超出圈外的话,信不信我立刻找人埋了你?”

“就像你对自己女朋友做得那样吗?”邢方媛翘着脚反问道,话音未落,黑色的电线像鞭子一样扫到她身上。

邢方媛捂着脸上新鲜的伤口,踌躇地站在远处不敢说话,电线另一头的手柄正攥在男人手上。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线头上的血珠,男人用轻松的语调说:“你也该学会什么时候闭嘴了。”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邢方媛轻声细语地问道,丝毫没敢张扬,结果还是被男人一句话打回了原型:“这是你该知道的事儿么?”

“那她怎么办?”其实之前在邢方媛挨打的时候,李雪音就醒了,只是一直趴在地上保持着原来的状态。

结果被发现这一切的邢方媛一脚踹在尾椎上,禁不住呻吟起来。

“随你。”男人大方地张开手。

“什么?”邢方媛睁大眼睛,“你不审问她为什么追踪你?”

“不必,”男人说着,舒舒服服地窝进沙发里,用极度慵懒的声音说,“因为我已经知道了。”

“你说真的?”邢方媛仍旧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

“李雪音,绰号沙百灵,白猿黑客组织法国分部的新锐,通过我和邢方媛的交流记录找过来的是不是?”男人将电源线仔细地缠好,“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从另一头以被雇佣的身份慢慢渗入,为了区区一个我,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

见地上的人仍旧紧闭双目假装昏死,男人将游戏手柄甩过去,狠狠地砸在李雪音的腰眼上。

李雪音哀嚎一声,伸手去捂被砸的地方,胸口又被棒球棍狠怼一记,一时间疼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听着,”男人蹲下来捏住她抽动的下巴,“我一点也不在乎你们想做什么,因为在我的眼里,你们根本不是人,只是一群庸庸碌碌的蝼蚁而已,我会一点点把你们所有人都碾在脚下,狠狠地踩到死。”他的手指向上滑动,摸到她的眼睛,那双眼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恨意,“多美的一双眼睛,可惜很快就再也看不到了。”

他丢下手上的人起身离开,临走前对邢方媛说:“她就交给你了。”

邢方媛开心得不得了,扑倒在自己的猎物上:“我们,玩个游戏吧!”

*

“白猿?”千层饼长大了的嘴让趴在他肚皮上的霹雳弹好奇不已,伸出毛爪子往他嘴里探。

千层饼吐出猫爪,对着电话那头不停询问的人大声嘶吼:“什么嘛,你知道什么就乱说,什么白猿黑猿,你当开动物园吗,好了不说了,挂了挂了。”

“什么白猿?”好事儿的孔轶玮凑过来,一手比六一手比七,脸上的表情极其肃穆,晃着手指,“不会是那个白猿吧。”

当那只一手比六一手比七,胜似得了癫痫的古猿出现在网络上的时候,一度成为业界茶余饭后的谈资,直到米国国家安全网被入侵,几百分机密文件从一手六一手七的猴子名下的网盘里陆续发出来,并且用掌握的核心数据与官方对峙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胆敢小瞧这个有着滑稽头像的组织。

“什么白猿白猴的,”千层饼把碍事的脑袋扒拉开,“赶紧工作。”

“就是那个白猿啊,这两年兴起的,发出公告要和老牌黑客组织星辰对抗的那个……”孔轶玮越说越兴奋,歆羨之情溢于言表,“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顶尖黑客组织的马前卒。”

“你的梦想还真是远大啊。”千层饼道,把霹雳塞给他,“你去给它灌点香油,最近应该是吃错东西了,它总是拉不出来。”

“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孔轶玮说,“所以根本不期待人家能要我,不过,之前跟我们一起的漂亮姐姐真的是白猿的人吗?”

千层饼一拍桌子:“她是不是白猿的人,你确定想知道吗?”

孔轶玮眼珠转了两转,权衡过利弊之后抖着霹雳弹问:“这家伙不肯喝香油怎么办?”

“不喝香油的话就只能给它灌肠了,”千层饼看着橱柜,用平静至极的语气指给他说,“手套给你准备好了。”

“不用了,”孔轶玮立刻换上一副临战状态,“经过我严肃的思想沟通,霹雳弹已经完全认识到喝香油的好处了,它说它非常喜欢喝,也非常愿意喝……”

孔轶玮说话的背景音乐是霹雳弹声嘶力竭的吼叫,千层饼点点头,满意地回到自己的工作里。

那头的孔轶玮膝盖一软“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小祖宗哎,我求求你别折磨我了,我可是个技术流的黑客啊,可不可以给彼此间留一点点颜面,你就喝点香油,别让我捅你屁*眼儿好不好?”

千层饼没有理会那一人一猫的荒诞戏码,双手相扣抵在下巴上,想着陈长江在做什么呢?

*

“别动我啊,别动我啊,我警告你们别动我啊!”

陈长江揪着自己的衣领孜孜不倦演练的时候,网吧里的人齐刷刷地别开脸。

李生暗地里偷偷拉了他的衣角:“差不多就行了,见好就收吧。”言外之意是你是个通缉犯,被人发现就把自己这个真警察逮来撑腰,之后就仗着他在开始在店里原景重现之前被网吧店主“误会”的场景。

陈长江戳着李生板着的脸:“看在这个漂亮小哥哥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说完,拍了拍着老板的后背,“监控调出来没?”

“出来了出来了。”老板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忙不迭地说。

陈长江按下空格键,三天前网吧内的六个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同时播放起来,这是根据千层饼提供的地址查证的第8家,也是最后一处,如果这里还找不到他们需要的东西,就意味着这条线索可能要断掉。

紧盯着屏幕的陈长江在精力高度集中的状态下抢走了老板藏在机箱上刚泡好的方便面:“四倍速。”

“那是我的面。”老板哭丧着脸,却不得不照他的话做,刚想找另一位看起来很和善的警员寻求帮助的时候,食物灵魂的香气扑面而来。

“你……你说什么?”老板苦恼地捂着耳朵假装听不懂。

“加速。”陈长江咽下嘴里的食物,一副懒得和他废话的样子自己操作键盘,目的达到后顺手从老板兜里取出偷藏的烤肠,“还是烫的呢。”陈长江一边吹着食物一边说。

“香肠四块,泡面9块。”老板期期艾艾地盯着陈长江看的时候,发现对方用香肠卷着仅剩的面条突然张大了嘴巴将所有食物一股脑倒进嘴里,抢下的泡面盒子也被陈长江一巴掌拍掉。

“暂停,倒退到三秒钟前,两倍速。”此刻,陈长江正像是指挥着千军万马作战的君王,用睥睨天下的神色注视着他领地上的风吹草动。

看到“警员”这幅模样,老板也不敢说也不敢问,缩着肚子遵照着陈长江的指示照办。

监控中网吧里的人进进出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两人的眼帘,那正是失踪已久的廖辉。

李生立即将发现上报到科里,陈长江则顺手抢过的电话:“喂,是老高吗?”

“我们好像没熟到这个程度。”高岩冷声冷气地说,尽管如此,在他心里就是没办法对这个人真的生起气来。

“这个态度真是让人心凉啊,”陈长江感慨着说,“本来我还给你准备了惊喜呢。”

“免了吧,”高岩说,“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真的不听?”陈长江作势要挂掉电话。

“假的,”高岩吼道,“你这个家伙,少卖关子,快说。”

陈长江舔着嘴唇上的油光说:“我好怕怕呦。”

高岩并不搭话,他在等着陈长江的回答,因为他知道,他越着急陈长江就越张狂。

果然,听着话筒那头的沉默陈长江叹了口长气:“你这家伙真是没意思,告诉你吧,廖辉不是一个人。”

“你说什么?”

“你是七老八十了还是怎样啊,”陈长江调侃着说,“不要让大爷我重复第二遍。”

“让李生接电话。”高岩道。

“哎呀我去,你命令谁呢?”陈长江的小脾气上来了,对着电话那头一通吼,“线索是我发现的,是我发现的,我要为自己洗清冤屈,你休想对我用完即弃。”

“用完即弃?那是什么词?”高岩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查找案件真相是警方的工作,你做到现在这步已经可以了,假下来的事交给我们。”

“我……我可信任你吗?”好像有人在脑袋里敲着战鼓一般,站立不稳的陈长江一下子倒在李生怀里。

“你怎么了?”李生问道。

拿着电话的手垂下来,陈长江的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一点:“廖辉,廖辉是被人劫持的。”

顺着他的指示,李生发现监控角落里的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对廖辉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而在网吧的另一头,同样坐着一个面色阴沉的男人,视线始终紧紧盯着廖辉的一举一动……

“喂喂,陈长炜,陈长炜,混蛋,你小子怎么了?”高岩在电话那头急起来。

“老大是我,”李生接起电话,“他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我会送他去医院的,网吧的监控视频已经发送到科里了。”

“我不要,不要去医院……”陈长江虚弱的挣扎着。

“你都多大人了,”李生愁得直揪头发,“生病就要去医院,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

“你会送我吗?”陈长江问,合金天花板映出他苍白的脸色,“我也,我也能享受警车开道的待遇了?”

“你是不是疯了,”李生说,“我倒是想送,可你也得肯去医院啊。”

陈长江艰难地从兜里掏出电话交到李生手里:“找……找陈东,我的病,只有他……能治。”随即陷入昏迷中。

恍惚间,有一双冷酷的眼睛正透过重重阻隔落进陈长江眼中。那个模糊的,如刀般锐利的眼神是投射在陈长江视网膜里最后的影像。

等在研究所门口的陈东,在病患到达的第一时间对他进行了检查。

陈东收起听诊器,轻拍他的脸:“陈卫……”碍于现场的警察他不得不改口,“陈长炜,你怎么样,听得到我说话吗?”

“他听不到的,”李生肯定地说,“先是头部剧痛,浑身无力,陷入昏迷到现在已经23分钟。”

陈东摸着患者的脉搏,脸色越来越阴沉,对身旁的助手吩咐道:“通知手术室准备。”

“准备什么?”一旁戴着厚底眼镜的助手拨了拨凌乱的头发,“剥离的条件还不成熟。”

“什么剥离?”李生一手抓住陈长江的手腕,另一头医生和护士正在将他抬上便携救护床。

陈东瞪了多嘴的助理一眼,对李生解释道:“陈长炜的脑袋里有肿瘤,我们正准备手术剥离病灶,现在在这儿多耽搁一分患者的危险就多一分。”

李生放开手,目送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的人离开,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担忧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肯离去。

他不放心那个满嘴胡言,做事总是出人意料,常常让人抓狂又不会真生他气的家伙,他不放心那个时而很强时而又弱不经风的家伙,可是他也知道当下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好久不见。”

高岩面露疑惑,然而在转身的瞬间一切情绪被隐藏在冷静的外表下,审讯室里的何立业身上是从未见过的平静。

“怎么,睡得不好吗?”何立业问道,说罢,指了指高岩眼底的乌青。

“是没怎么睡。”高岩一边伸懒腰一边在他对面坐下来,“你不说还不觉得,忽然间感觉好累。”

“所以,按照我交代的结案怎么样?”何立业建议道,“我接受法律的惩罚,你和手下的人也不必这么累。”

“我还以为这么久不见,你会给我点有建设性的意见呢。”

“最具建设性的意见早就告诉你了,”何立业敲打着自己僵硬的指关节说,“你一直不用我也无能为力。”

“或许是最具建设性,最卓有成效的,”高岩盯着他说,“但那不是正确的。”

“那依你看,什么才是正确的?”何立业问。

“让真凶伏法,给被害者及其家属一个交代。”

“警官,”何立业微微向前探身,“每天我们每个警局会接到多少案子,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国家会接到多少案子?”

“你想说什么?”高岩道,没有兴致跟他打哑迷。

“很多吧,那些案件里的悲欢离合,没有办法用数字计算吧。”何立业摇着头,“我说了很多遍,我已经认罪了,我接受任何制裁,并且绝不上诉。所以,请不要再为了这些案子浪费警力了。”

“你认罪并不代表案子破了。”

“你什么意思?”何立业的反应像是被扎伤的刺猬,竖起自己的尖刺准备随时扑上来厮杀。

“没什么,”高岩揉着受伤的肩膀,“刚刚我进门你跟我说好久不见,就好像老朋友一样,没有抵触也没有不安也没有愧疚,听起来,完全不像犯过罪的样子。”

“犯罪是什么样?”何立业抬了抬眼皮,反问道。

“就像你现在的样子。”高岩说。

“之前还说我不像罪犯的样子,现在又说我犯了罪,”何立业交握着双手,“不觉得你自的话很矛盾吗?”

“我矛盾是因为你让我矛盾,”高岩撇开眼,深吸一口气,“你以一个父亲的勇气让我矛盾。”

何立业用足以杀人的眼神瞪着对面的人,僵硬地开口:“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的话,为什么会抖呢。”高岩指着对方颤抖的手臂,手铐上的链条也因此叮当作响。

有好一会儿,何立业没有在说话,他将全部精力用在对抗心魔上。

高岩还想张口,被何立业伸手制止:“你不要再说了,因为无论你说什么,这案子的犯罪嫌人就是我,也只能是我。”

高岩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照片摆在桌上,那正是廖辉出入网吧时被劫持的画面。

“警官,我早说过,我帮不上忙。”发现照片与儿子无关的何立业轻松了些许,“廖晖已经失踪很久了,我没有他的消息。”

“我知道,当然知道,”高岩说,“因为如果你认识他的现状,你就不会这么随意了。”

在何立业一副打定了主意不说不动的态度下,高岩缓缓地说下去:“广源科技前雇员廖晖,也是你‘主谋’的区块链盗窃案的涉案者,而我们刚截获了他被挟持的证据。”

“挟持?”何立业的脸上忽然有了些许仓皇。

“没错,”高岩说,“还没看透吗,挟持他的正是幕后的真正主使,在他的眼中廖晖和其他人一样,是可以随意抛弃的工具,他不会对任何一个工具心生怜悯的。”说话间,高岩静静地观察着对面的人,“实际上警方能得到廖辉的线索,也是对方设计好的,就像之前让一切线索指向你一样。我知道你有为受害者赎罪的心,但是也知道,你所承受的罪孽并不是你做的,也并不是你想要保护的人做的。而且我也希望你想清楚,如果你决定承担下所有的罪名,也就意味着你想要保护的人将独自面对未来,很有可能,下一个出现在警方视线中的,就是你视为珍宝的人。”

何立业苍老的手轻抚着照片上年轻的脸,这一刻,他的心中翻江倒海,因为他忽然明白了,一直以来他的信念,他的坚持都有可能是未来刺向儿子最锋利的刀剑。

可是一想起那个倔强到有些执拗的孩子,他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一次次被打消。

对于这个面色复杂的父亲,高岩决定给对方思考的空间:“怎样才是真的保护心爱之人,等你想明白了可以随时通过警卫叫我。”

满身疲惫的高岩从审讯室推门而出的时候,冷不防被热气腾腾的食盒怼到下巴上。

高岩冷眼看着笑盈盈的表弟,关上身后的门。

“干嘛神神秘秘的?”田肖铭把手里的东西丢给他,眼神在不经意间朝他身后瞥了瞥。

“跟你无关。”高岩凉凉地说,“东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田肖铭捂着胸口,作出心碎的模样:“要不要这么无情,你把我当什么了?”

“跑腿儿的。”高岩举着手里的东西说。

田肖铭倚着墙,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揶揄道:“看你那一脸丧样儿,跟那老头儿真是连相。”

惹得高岩忍不住出声提醒他:“那老头儿也是你爷爷。”

“哦,”田肖铭摸着下巴,嬉笑着说,“我忘了耶。”

“笑完了没?”高岩问,“笑完了你可以走了。”

“别呀。”田肖铭拉住转身想要溜走的高岩,“爷爷有话让我传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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